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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柳条飞舞的间隙洒进她的眼睛里,交织成一片,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就好像突如其来的幸福一样让人眩晕着。许多年以前的一个梦境忽然间复活过来,让她有点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庄魅颜忽然觉得有些呼吸苦难。
她听见那男子又轻轻地说道:“魅颜,我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端木皓究竟是不是你的药引?”
今日的阳光真是太强烈了!
亮得让人感觉天旋地转!
庄府正房,刘氏斜躺在榻上,面色有些困倦,精神萎靡。旁边坐着她的女儿庄美玉。
“娘,您就任由那丫头胡闹不成?妹妹美仪还没嫁人呢?让这臭丫头这么猖狂下去可不行!上回她去长信侯爷府上闹了一场,太夫人更是下了严令,明着说不能把侯爷的位置传给世藩。她又靠上瑞祥王爷这棵大树,以后更不知会怎么得意。她瞒我们瞒得真是煞费苦心,事前咱们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刘氏咬牙道:“外人就是不中用,刘妈跟我也有些年月,居然也帮着让那丫头哄我。我以为她的兄弟是个稳妥之人,谁知这么大的消息这几年他竟然一点也不曾透露出来,分明是帮着那丫头隐瞒。”
刘氏把刘妈打发出府一方面是被庄魅颜揭穿她贪污府上公款,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刘妈有些信不过了。
“娘,难道就这么算了?”庄美玉不甘心地叹道。
刘氏眸中闪过杀机,道:“切先让她得意几天,她也不过是个姑娘家,早晚也要嫁人的。”
庄美玉不会是她的女儿,心有所悟,道:“娘的意思是早点为她找个婆家嫁出去,可是听说王爷对她似乎有点意思,万一--”
这时有丫鬟进来通禀,道:“侧王妃来会见大小姐。”
庄美玉惊诧道:“她怎么过来了?”
她与左思茹既是朋友又是对手,如今各自嫁为人妇,接触比以前少了许多,忽然听说她的到访自然惊诧。刘氏眸中一亮,阴沉地道:“王爷万一娶了这丫头,第一个担心的并不是咱们母女,而是另有其人。”
庄美玉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左思茹毕竟是侧王妃,刘氏和庄美玉都不敢怠慢,连忙出门迎接。
无双国驿馆。
一名身穿黑色紧身劲装的年轻男子闯进后院,仰起脸望着参天的大树,高声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位公主又过来了,吵着要见你,还说……”
男子欲言又止。
树上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她说什么?”
“她说,您言而无信,说您答应过给她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结果到现在连跟马毛也没看到。”
萧轩宸坐在粗大的树杈上,背靠着大树,两条好看的长腿惬意地平伸开来,洒脱不羁。他听了晴公主对他的评语仍旧毫不介意,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要见我好了。”
“朗奴。”萧轩宸忽然唤住那名男子,“真的一匹汗血宝马也弄不来吗?”
“是的,太子殿下,我们不想惊动完颜世家的人,只是私下交易,可马贩他们都说吴阳境内的汗血宝马近日内被一些人高价买走,短时间内竟然找不到纯种的好马了。”
“卖光了!好大的手笔!”萧轩宸眸中泛起一层温柔的眷恋之意。
“殿下,汗血宝马也不是弄不到,国主他有专用的马场,养着好几匹名贵的汗血宝马,如果您--”
“不必,你先下去吧。”萧轩宸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年轻男子并不明白太子的用意,他有些糊涂地走出院落,临出门之前他困惑地抬头看了太子一眼,萧轩宸正在喃喃自语,重复着说道:“是你做的对不对?你生气了?你生气了!呵呵!”
年轻的男子看到自己的太子殿下一边说着一些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一边耸了耸肩,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太子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第六章 宫闱深深
清晨,曦光温柔地笼罩着无双国的京城丰安,这座最繁华的城市,在寅时刚过的时候也是安静的。
马蹄踏在宽敞整洁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紧不慢。庄魅颜坐在马车里,她今日的穿着比较庄重,一身织花锦缎的长裙,高耸的云鬓上插了镂空镶碧玉的金簪,面色平静,即使右脸上的红痣如今也不能掩盖她端庄大方的气质。春菊的穿着也比较正式,她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左顾右盼。
原来她们今日要去的地方是皇宫。
春菊几次拨开窗帘向外张望,庄魅颜便笑道:“你急什么呀?到了地方小成自然会告诉咱们的。不过是去一趟皇宫,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慌什么?”
春菊垂头笑道:“奴婢这不是做梦也没想到还能进皇宫开开眼界么?听人家说皇宫里可气派了,东西又讲究,就连桌子角也是包金的。”
庄魅颜失声而笑,望着春菊摇了摇头。
她们这次进宫是要拜见庄魅颜的表姐,那位曾经在庄魅颜最落魄的时候施以援手的好姐姐,江芙白。四年前,江芙白作为官宦之后,再加上舅舅庄严元的一力周旋,终于以秀女的身份进宫选秀,所幸皇恩宠幸,如今已经做了嫔妃。庄魅颜早就有心去看望她,只是后宫内院,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按照无双国后宫的规矩,嫔妃的家人如果要来进宫探望,必须提前跟内务府打招呼,由内务府安排具体的见面日期,并且一个月最多进宫一次,每次只限一人,另外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规矩。江芙白听说庄魅颜回到京城也十分欢喜,前些日子她病的时候,江芙白还让内侍出来探望过她,并且给她带了些补品。听说她病好了,江芙白早就跟内务府打过招呼,尽快安排庄魅颜进宫,以便她们姐妹相聚。
想到这位五年来只是通过书信却再也未见面的姐姐,庄魅颜心中泛起温暖的感觉,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她们从侧门进入皇宫,小成和他的马车自然留在宫外,宫里早就有两名小太监守在那里,坐上宝蓝色车厢的青釉车,穿过长长的甬道,一路上她们什么景致也看不到,门帘挡得很严实,只能感受到车辆的微微颠簸。一进皇宫大门,其中一位年长的小太监就交代了一堆的规矩,简单归结起来,就是别看,别出声,别乱走,一切听吩咐。
庄魅颜知道皇宫规矩不比民间,在这里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因此一切小心为上。
到了江芙白的“景春园”,庄魅颜看到偌大的宫殿里,正中的矮榻上端坐着一名穿着银白色宫装的女子,腹部明显隆起,面容娇好,仪态万方,那不正是自己日思夜念的芙白姐姐么?庄魅颜眼角一热,赶紧上前跪拜。
一番礼仪之后,负责引见的内务府太监告辞出去,屋子里的气氛稍稍缓和。
江芙白起身挽着庄魅颜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好久不见妹妹,越发出落的大方。前些日子到底是害得什么病?我打发喜得旺给你送去的药可吃了?如今好些了么?”
庄魅颜有些拘谨,拿捏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刚开了头,说道“回娘娘话”四个字,立刻就被江芙白打断了。
“内务府的人已经走得远了,这里没外人,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娘娘长娘娘短,可见‘一入宫门深似海’,连你也是如此见外么?”
江芙白触动情肠,眼圈微红。庄魅颜环视四周,屋子里原来站了一堆伺候的宫女内侍,如今已经悄悄退下,她听江芙白说的凄惶,赶紧搂着她的肩膀儿,道:“好姐姐,是我的不是!妹妹给你赔不是啦!任你打任你罚,千万别生气,气坏了小皇子妹妹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庄魅颜看到江芙白身子笨重,腹部隆起分明是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怕她伤神,赶紧哄逗她。
一番话说得江芙白“扑哧”一笑,有些害羞地低声道:“别乱说,什么小皇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奴婢听老人说过,肚儿尖尖必是儿郎,肚儿平平必是婆娘,表小姐肚子鼓鼓带尖,里面的怀着的肯定是皇子。”春菊跟着凑趣说道,她忽然发现自己话里的漏洞,竟然仍旧按照过去的习惯把江芙白喊做表小姐,顿时惶恐起来。
江芙白却毫不介意,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爱怜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怅然道:“是么?我心里只盼着是个公主就好了,也可以平平安安熬过下半生了!”
春菊不懂江芙白的心思,庄魅颜却很是清楚。无双国的规矩与吴阳国不一样,太子之位不论嫡长,择贤而立。当今皇帝恩泽广布后宫,可惜在子嗣上始终艰难,十几个子女中皇子仅有三位,长子是当今皇后所生,论地位论年龄论家族势力太子之位非他莫属,皇帝一直未曾宣立太子,然众望所归,朝中上下皆以为如此。
江芙白父母双亡,家道中落,能晋升嫔位已经是非常不易,所以对于她来说,生了公主自然比生了皇子安稳的多。
庄魅颜心念及此,便笑着与江芙白一起侧身坐在榻上,轻声安慰道:“姐姐也别太担心,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皇家子嗣,也是姐姐的骨肉,我相信凭着姐姐韬光养晦的智慧一切都会平安的。我这里有些东西,姐姐先收着,以后说不定用得到。”
庄魅颜示意春菊拿过来一打纸卷,亲自递给江芙白,江芙白疑惑地打开一看,不由大惊,竟然全是一张张的银票,价值不菲。
她色变道:“怎么这么多银子?姐姐--”
庄魅颜柔声道:“姐姐只管收好,这些银子来路很正,姐姐不需担心。如果不够用就让喜公公去妹妹那里拿,我知道姐姐这里开销大。”
江芙白也是非常之人,她释然一笑,道:“五年不见,妹妹必是遇到大造化了。既然如此姐姐也就不客气了。”
她拍了拍手,帷帐后面闪过一个身影,是她的贴身宫女巧儿,江芙白把银票交给巧儿收了起来。江芙白又与庄魅颜说起家常,两人越说越开心,几乎忘记时辰,不知不觉日已正中。
巧儿过来给她们俩续茶,趁机对江芙白说道:“娘娘,午时快到了,内务府已经派人过来催了一次,被奴婢挡下了。”
江芙白亲切地挽着庄魅颜的手道:“今日外面的日头不错,妹妹好不容易来一次,也看看皇家御苑的景色,我陪妹妹到院子里走走。妹妹若是真心惦记姐姐,也不要别的,只要妹妹常进来看看我就好。”
江芙白言语之间尽是恋恋不舍之意,庄魅颜如何听不出来,她也是舍不得离开这位姐姐,两人握着手来到外面的御花园。两人走在花红叶绿的园中,周围景致虽然美丽,但是她们都无心观赏。江芙白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抿嘴笑了起来,盯着庄魅颜看了又看,弄得庄魅颜有些迷糊。
“姐姐,你这是?”
“妹妹,姐姐听说你要大喜了?”江芙白含笑道。
庄魅颜面色赫然,窘迫地道:“姐姐!”
声音娇嗔,好像在大姐面前撒娇的小女孩。
“姐姐可听说瑞祥王爷已经亲自登门拜访过了。咱们这位‘第一公子’却是无双国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权势的人物,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貌人品自然没的说,单说情意,也是最专情的人儿。谁不知道他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唐明国的明月公主一往情深,明月公主虽然不曾生育,瑞祥王爷却始终不渝,不肯再娶,如今府里侧妃也只有左丞相的女儿一人,若是妹妹你嫁过去,虽然也是侧妃,却好过在平常官宦人家的正室。若是你能给王爷添个一男半女,到时母凭子贵,王爷定然会对你另眼相看。”
庄魅颜默然不语,她知道江芙白现在跟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是一门心思地为她打算。这件事如果换在五年前,她一定会认为喜从天降,置身天堂,更会欣喜如狂。然而如今--
她不由想起前几日瑞祥王爷忽然登门拜访她的情形。
那张温柔的面孔永远都是那么平静祥和,露出叫人温暖的微笑,眸光柔顺,完全就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沦陷的陷阱,只要陷进去了,这一生就可以平安了么?是啊!这男子给人最好的感觉,便是心安,无论天崩地陷,无论海枯石烂,这男子都会把你守在心窝最暖的地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雪地遇险,她的命就是他救的,那时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在庄魅颜的心里早就芳心默许;匪徒行凶,也是他从那些禽兽手里救了她的性命,还有她的清白,如斯恩情,除了以身相许,她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回报他么?
但是啊!
庄魅颜也说不清自己的焦躁,自己的犹豫到底是因为什么。偏偏那男子就是如此宽泽,他看着她低头不语,只是微微一笑。
“若是魅颜不说,那我就只有等了。”
“我会等魅颜给我一个答案。”
望着那个俊逸的背影消失在园林绿树的掩映之间,她的心怅然若失。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能够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若他身在高高的云端,那么我就要打造一副天梯登上雪山之巅,与他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