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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的小河是郊区山岭绵延下来的,水流颇急,但很清澈。万俟枭一掉下来,立刻被急湍的小河流水冲出老远。身上粘稠的黑血被冲刷了不少,清澈的小河顿时湍红了一片。初冬小河流水有些寒冷,昏昏沉沉的万俟枭冻得恢复了一些知觉,马上一番挣扎游动,借着湍急的水力,好运的被水力冲到对岸,稀里糊涂的手脚并用爬上岸。
那头,火把大队已经爬到山头上继续搜索了。“她下山了!在底下!继续追!监军大人有令,杀死刺客赏金千两!”
顿时拴着猎狗的巡逻兵全部打了鸡血一般不要命的狂奔追了下来。
万俟枭慌忙逃跑。
小河很幸运的阻隔了她的气味,那些猎狗追到万俟枭跌落河岸的地方就再也无法往前了。那些追兵骂了句娘,弃了狗。识水性的犹豫了一下,卷起衣裤就跳下河渡水过去了。黄金千两啊!要是拿到手,也别打仗了,花点钱避了兵役,就回家做雄霸一方的土财主去了!够用几十辈子了!
瑟瑟的夜风吹在潮湿的衣裳上特别的寒冷,不断鞭策人的理性和心志。万俟枭脸色发白唇色发紫,中毒后身子寒凉麻痹,步伐越来越不听使唤。眼前的场景似乎也闪烁模糊起来,她踉踉跄跄的跑,不时抱住树干休息一下,却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视线一片模糊,看不清东西,她就凭感觉朝着一个方向逃。死死咬住牙关死活不让松懈自己昏过去。
那么多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这点追歼算什么!
就是这古代层出不穷的毒让人懊恼。居然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在这样下去,估计是跑不到楚军大营的了。可恨,她还不想死!她还没弄死方芳那个女人,她还没报仇,她还没等到顾青城那厮炼好药,看他重生的飞扬,她还没再找云裳一叙旧情,问清楚当时不声不响离去的原因,她还没把秦羡捉到面前,狠狠报复羞辱他一番……她怎么可以死去!
“有血迹!她就在前面了!”后面十步开外的惊喜呼喊声一下子把万俟枭惊得几乎跳了起来。她脚下一乱,慌不择路的往前逃去。
“啊!”额头猛的撞在一棵横栏的树枝上,万俟枭疼得脑袋嗡的一阵蜜蜂乱舞,不辨东西南北,整个人晕乎乎的摇了几圈,终于世界变成一片空白,眼看就要倒下去。
忽然侧边树上伸下一只手,抓住她将她轻轻一提,就拽了上树。
与此同时,后面的追兵也举着火把冲过来,没看到人不觉“咦”了一声,好几个人面面相觑:“刚刚明明听到声音的,是吧?”
另几个挠头,也迷惑了:“应该……是吧。”
“可是人呢?”
“看!这横枝上有血迹!”有个人眼尖的叫道。
“果然是从这过去的!刚才还在这,现在肯定没逃远!追!”
一行人带着后面跟上来的大部队又追了下去。
古树上面,万俟枭被人捂着嘴巴抱在怀里。漆黑的夜色下,只看到他晶亮的眼睛。枯败的树叶还没有完全落下,干枯腐朽的黏在一起,遮住了细细的月光。
直到那些人走远了,那人才微微松开手,身子往后退开了一些。没有再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怀中了。
万俟枭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人家腿上,这姿势,还真暧昧的。不过都是形势所逼,他坐在大树的树杈上,她除了坐在他腿上外实在没有一个可以支撑得住她重量的地方。于是,尴尬归尴尬,万俟枭也厚脸皮的没下来的意思。
“你……”她按住晕眩的头,正想说话,那人却立刻捂住她的嘴。
万俟枭先是不解,但很快,在寂静的夜色中听见莫倾城有些虚弱却执拗怨毒的声音:“她中了毒,肯定跑不远的!就在这个范围内,给本帅搜!”
于是又是一阵趋趋摸摸的搜索,到处都是火把明晃晃的四面发放地毯式搜索,到处都是探来探去多方张望的脑袋,连拳头大的树洞都不放过,一定到照一照才甘心。这一批追兵在莫倾城的指令下时分认真的分散开来四处搜索巡查。
只是他们运气不好的是,莫倾城正好站在万俟枭他们藏身的那株巨树下,她坐在树根上,靠着树干休息,并恶狠狠的发着指令,众追兵都是以她为圆心四散开来寻找的,自然不会有人会想到去查看那棵大树的顶上。
而树下的莫倾城被万俟枭摔得不轻,受了内伤,也没那心思东张西望查看,只闭目养神靠着树干休息。否则,她一抬头,就能看到她要追杀的人就两条腿撒丫子晃荡在她头顶上。
搜查的人一直折腾到半夜三更还在继续,万俟枭从最初的大气都不敢喘到后来毒性发作慢慢昏沉发困,眼睛再也睁不开,四肢也麻木得没有感觉,轻微抽蓄起来,脸色铁青,嘴唇抽蓄着溢出夹杂着鲜血的白沫,身上又冷又凉,让她再如何咬住牙关也实在熬不住了,一头倒在抱着她的男人胸前没了知觉。也许是困了睡了,也许是毒性发作了,也许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直抱着她不让她掉下去的男人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迟疑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闭了眼私心占了上风。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瓶子,打开盖子,扒开万俟枭肌肉抽搐的嘴,将瓶口朝她嘴里倒进一些药液。
透明的水状药液灌进万俟枭口中,那男人似乎松了口气,又转而蹙起了眉头,闪亮的眸子因为自己的行径平添了几分懊恼。他纠结了。明明不该救的人,却始终狠不下心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于是还是心软救了。可是救下了,心里又被责任和大义折磨,折磨得他不得好死。
做什么要救她?刚才毒性发作他只要加装不知道,熬过一刻钟,她就回天乏术死定了,做什么要手贱救她?救了她以后还是要和她为敌,救她有什么意义?不过给自己的职责添加难度罢了!何必呢!
狐清影一边懊恼自己手贱,一边更加暗恨自己心贱。明明都不是一国的人了,各位其主了,为何还要救她?现在她于他而言是敌人,是祸害!必须除而后快!
救下她,只会为自己增添无尽的麻烦,会为皇上带来更大的威胁,他做什么如此手贱!
狐清影瞪着自己的手,恨不能把它剁了。
结果因为纠结过度,狐清影一不小心,把万俟枭从腿上推了下去。
“哎呀!”昏睡中的万俟枭被狠狠摔醒了。稀里糊涂的抬起头来。
“你没事吧?”狐清影赶紧跳下树愧疚的不敢看她。
树下搜寻的追兵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静谧的树林里,皎洁的月光下,就剩下他们俩无言相对。
“你——狐清影?”万俟枭大感意外。没想到救她的人居然是狐清影。万俟枭并不知道狐清影设局害她死于洪水的事情,在她心中,对狐清影一直都是颇信任,颇敬佩的。当然,也颇看不上这人迂腐死板的规矩德行的。没想到一向坐镇大秦帝都的狐清影这次会南下渡江到大楚来。这说明什么?
万俟枭蹙起眉头。脑袋里面因为剧毒残留造成的昏沉闷痛让她再次感到不适起来。
“你走吧。”狐清影抿唇,假装没看见她的伤势,冷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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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枭解了毒,包扎过伤口,走在回楚军大营的路上,狐清影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
你走吧。他说。
救你是本相欠你的,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等等。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本相不会手软的。你好自为之。
狐清影其他的话都好懂,但一句“欠你的”让万俟枭有些狐疑,却吃不准他的意思。是指当初派她南下治洪却害得她葬身洪水吗?如果是这样,狐清影的这个“欠”也太不值钱了吧?那他该欠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可不像是轻易言“欠”的人啊。
莫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万俟枭心念一动,突然面前蹦出来一个人:“大元帅早啊!去散步啊?”
万俟枭被那黑脸白眼珠吓了一跳,差点摔倒,退了好几步才看清是一组里头最小的王明小那厮。王明小不知道做什么的,弄得全身黑乎乎的烂泥,脸上只露出两个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朝她咧嘴一笑,脸上的烂泥还散发出河底淤泥特有的“臭香”,呕得万俟枭跳开老远直叫别过来。
王明小挠挠头:“咱刚才跟小王将军去抓河蚌去咧,摆两天可以改善伙食咧!”
万俟枭捏住鼻子转身就想走,没想到王明小那厮还不放过她,嘻嘻哈哈的来了句:“大元帅你咋穿成这样啊?莫不是去夜半偷东西去被人抓包咧?”
偷,偷你老母!万俟枭看看自己一身夜行衣东撕破一条,西刮破一道的,整个人破破烂烂有如叫花子似的,顿时想起失败的劫牢之行,泪流满面:“姐去偷人!被人坑了!”
然后万俟枭离开,留下王明小眼睛瞪得圆圆,嘴巴张成O型石化在原地。
大元帅刚才说啥,偷、偷人去了?(⊙o⊙)?
寒风吹过,王明小风化了。
事实证明,嘲笑大元帅是不对的,要遭天谴的。王明小个倒霉孩子还没能等到鲜美的河蚌改善伙食,敌人就打过来了。
万俟枭是凌晨四更时分在床上被人摇醒的。
“大元帅!请醒醒!秦军攻打过来了!”伺候的亲兵急得团团转直跺脚。很快又有一个亲兵端着一盆水冲进来,“水来了水来了,直接泼大元帅脸上吗?”
万俟枭嗖的一下坐起来:“放肆!你们做什么!”
“哐当”一下铜质的脸盆落地,两个亲兵吓了一跳。那个端盆的亲兵迟钝了一拍,然后才反应过来盆子砸了脚,顿时抱着脚跳了起来,嗷嗷直叫。
万俟枭因为被人摇醒的起床气,杀气腾腾的视线转向那个一开始叫她起来的亲兵。
那亲兵瑟缩了一下,最后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元帅,秦军攻打过来了!正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杀杀过来了!”
“现在?”万俟枭有些意外,一下子人就清醒了。狐清影这厮在想什么呢?和她当初在大秦抵抗柔然时的第一招一样啊,先杀为上,抢夺士气,再寻平衡对峙,慢慢盘谋蚕食。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
“立刻传令,召集诸位将军军机大营议事!”万俟枭擦了把脸,就冲出帅营。
召集了诸将,显然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还有一些昨夜值守的知道得更多些。秦军从前天起忽然就开始士气大涨,重新排了一个八卦大阵,阵型相当宏伟,所有秦军兵马全部入阵,整一个移动兵营。这个移动兵营不但势力庞大,杀伤威力也大增,一路过关斩将杀过来,简直跟那坦克似的无坚不摧一路碾压蹂躏过来,所到之处,城破镇克。
“竟如此厉害?”万俟枭不信的问。
“大帅,算算时间,怕是天亮时分就会达到这里。三里镇再失陷,恐怕中京就危险了!”
“咱们已经退伍所退了!全力一拼恐怕在所难免!”
“大帅!末将请缨,带兵五万前去断其粮草!再由王将军李将军洪都督正面迎击,不信就拼不过他们了!”
军机大营里闹哄哄争论一团糟。万俟枭抬手制止了他们的争论,冷声肃色道:“先出去看看。”
一出了军机大营,就有士兵来报,敌人大军以至,兵临城下。
万俟枭带着一干将军登上城楼,居高临下遥望对面黑压压的全数秦军。铺天盖地,似乎把天都拉低了。清晨五六点钟的时间刚好是太阳升起的时刻,红色的太阳在灰黑色的夜雾晨曦里升起,红艳艳的,有如画上去的一般。
这个时间天还未亮,薄雾晨曦之中模糊了数十万大军带来的肃杀压力。沙场上还很冷,寒凉的早晨风吹起,冷到人骨头里。秦军未易主帅,只在主帅身侧多了一抹平静的布衣身影。沙场扬起的劲风吹起他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站在战车上置于万军之中,狐清影端正清俊的面容多了抹肃杀的威武之气。晨曦和黄沙埋没了私心柔情,沙场上的,都是随时准备赴死的铁血男儿。
万俟枭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三里镇相当于中京的前沿防御卫镇,因此城楼的防御能力并不算顶级,比起中京这样的大城还有距离。若要死守,面对如此多的秦军强攻,根本毫无胜算。
而三里镇一旦破了,中京就会直面暴露在敌人重兵之下。所以,这一战,必定是要双方大规模的正面的短兵交接了。
万俟枭率领大军出城迎战。
这次依旧没有双方将帅叫阵对决,依旧是双方军马肃杀的列阵相对,比拼阵型和士气。士气上,楚军因为三日前打败秦军,士气旺盛;而秦军因为狐清影的出现以及八卦阵的编排,对这次战役也充满了信心,故而双方不相上下。如此,便看双方主帅排出的兵阵孰优孰劣,胜负相克了。
万俟枭这次排的是月牙阵,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是她对这把握不着底细的一战的战斗理念。月牙阵是杀阵,适合快速闪电作战,有强大的杀伤力。但是相对的,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