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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喝完杯中茶水。万俟枭走到床边一头扑进大床,抱起被子捂住头。此刻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蒙头大睡。也许明天睡醒了,她就已经在岸上了。万俟枭难得的鸵鸟了一回。
见万俟枭睡了,边上秦羡也对参观这艘画舫失去了兴致。他本就是冲着万俟枭有秘密瞒着他才坚持要来看看的,现在秘密已经挖掘到手了,他也对这座销金窟没太大的参观欲望了。
秦羡也起身走到床边,脱靴子准备上床休息。
“你做什么?”万俟枭突然睁开眼。
“就寝。”秦羡就要上床。
万俟枭突然飞起一脚踹开秦羡,一骨碌翻身坐起:“出去!”
秦羡被万俟枭陡然突变的严厉语气弄得愣了一下,随即面色沉下来,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你叫朕出去?”
万俟枭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带了那么一丝急切:“皇上,您先宿在隔壁可好?”
“为什么?”秦羡不悦,沉下脸来,周身气息都冷凝了许多。
万俟枭深呼吸,努力维持平稳的语调:“茶里,有合欢散。”
秦羡视线落在万俟枭脸上,夜色中,勉强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脸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又转头看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沉默了一阵,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床头坐下,沉声道:“如此,朕更不可能离你而去了。”
虽然知道他话里没那个意思,但是万俟枭在听到“更不可能离你而去了”时,心里到底是动了一动的。于是她翻身背朝秦羡躺下,也没再多说什么。
青楼多合欢散,这是花街柳巷默认的规矩。茶水里搀了这个是正常的,不算违规也不好追究。好在合欢散药性并不剧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当然,更多的人败给的不是药性,是自己心里的欲望。
秦羡坐在床头的椅子上,视线落在万俟枭身上,目光深沉。
万俟枭背对着秦羡也能感觉出秦羡的炽热。她压下起伏的欲潮,冷声道:“收起你肮脏的想法!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轻薄自贱!趁人之危得到我,只会把我推得离你更远!”
一席狠话搁下,万俟枭再无声息。
秦羡转开视线,淡然道:“朕等你愿意便是。”
【049】江山美人
秦羡不愧是一国之君,当真一言九鼎,握着万俟枭的手在床头守着她,当了一夜的柳下惠。
孤男寡女两杯合欢茶,居然真的一夜相安无事。
这个结果让盼着看笑话的云裳又咬坏了一条手帕。
万俟枭是在大半夜后熬过了药性才松了口气沉沉睡去的。当万俟枭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差不多是中午时分了。秦羡依旧端正的坐在床头,手上握着她的手,见她醒来,淡然颔首:“醒了?”
“嗯。”
极短的对话之后,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因为昨夜的事情,两人面对对方都多少有些不自在。
最后还是万俟枭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故作不在意道:“吃早饭?”
“好。”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三层,到二层雅间吃了点清淡的东西,便结账走人。
在鸨母的谄媚拍马中,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小船,一前一后的端坐着。
小船下水,离开。
后面的画舫上,云裳坐在窗口看着他们离去,咬着手帕泄愤,郁卒不已。又没整到坏女银!
摇摇晃晃的小船带起簌簌沥沥的水声往码头行去。万俟枭坐在小船上,昂首挺胸,手置于膝,坐得笔直的,像骄傲的女王坐在金马车上巡视自己的领地臣民一般。除了脸色不是很好。
她紧绷着一张俏脸,脸色发白,嘴唇抿得紧紧的,肃穆的神色比圣殿的塑像还要严肃庄重。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半丝害怕;从她的姿态上,看不出半点慌张。她只是,放置在膝上的两手死死握住,几乎要生生握断自己的手掌。
遇到任何难题都从来眼都不眨一下的万俟枭,此刻神经绷得极紧,随时可以断弦。哪怕小船轻微的晃一下,都能让她心头狠狠一跳,眉头也不觉皱起一分。
秦羡则坐在万俟枭后面,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小船底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咚”的一声猛的狠狠一晃,几乎把船上两人撞翻下去。
剧烈的晃动一下子刺激到了万俟枭,她尖锐的“啊”的尖叫出声,本能的以极快的速度一下飞身扑到后面,一头扎进秦羡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瑟瑟。
突然飞来的艳福让秦羡一震,然后他很自然的伸手环住万俟枭的腰背,在她背上轻拍着安抚。
秦羡的手很温暖,节奏也很慢,万俟枭几乎是炸毛暴动的紧张缓和下来。
小船的摇晃渐渐停下稳住,万俟枭狂跳的心终于慢慢安定下来,最后化成一口长长的吐气。她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抱着秦羡不放,不禁有些尴尬,飞快的松开秦羡,脸上飞霞:“意外。”
秦羡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很干脆的放开万俟枭。
秦羡的手放开,万俟枭心头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其实刚才扑在秦羡怀里,至少心里感觉是很安心的。
万俟枭没回前面,而是顺势坐在秦羡旁边。秦羡被她挤到一边,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让开半边给她,然后自己继续看着遥远的前方。
因为小船很窄的缘故,本来只够一个人坐的地方现在两个人挤,于是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似乎万俟枭只要一歪头就能偎依在秦羡肩头上。
小船划开水波前行。
万俟枭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各种各样的思绪在翻滚。她好像对秦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可是……唔,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一只大手握住万俟枭微凉的手。
万俟枭抬起头,是秦羡。
但是秦羡看都没看她,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吸引他一生视线的地方。
万俟枭嗔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
最后干脆一歪头,就靠在他肩膀上。冬日正午的太阳很温暖,金辉洒在偎依的两人身上。
其实,如果能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
到了码头,两人下了船,叫了马车回到北市。在北市换好衣裳,收拾好东西,两人用着万俟枭一贯的伎俩回到了皇宫。
到了人迹稀少的东宫。
秦羡会武功,翻墙而入;莫绮潇本身练舞蹈的,柔韧性极好,万俟枭只需用点巧力就飞跃过去了。
两人站在宫墙下面无声作别,空气中却有那么一些依依惜别的味道。
最后秦羡第十次说:“我回去了。”
万俟枭:“好。”
秦羡不再磨蹭,转头就走。
“等等!”万俟枭突然拉住他。
秦羡被她大力气的拽住停下脚步,转回身。
他一转回身,万俟枭就踮着脚吻住他。
秦羡一顿,而后眼中闪过笑意,却马上闭上眼睛,并不夺取主动,只是任万俟枭生涩而强势的吻他。秦羡是个很狡猾的男人。他昨夜求欢被万俟枭言辞犀利的拒绝之后,就做出战略调整,以退为进,终于等到了万俟枭的再次主动献吻。
这是万俟枭第二次主动吻她。
第一次是为了放跑云裳。这一次,是为了单纯的想吻他。
万俟枭从没主动吻过别人,缺乏经验,于是就学着秦羡每次吻她的样子闭上眼睛,用力的把嘴唇撞在秦羡唇上,然后几乎是野蛮的在秦羡嘴唇上啃咬。
她不知道该怎么叩开秦羡的牙关,于是模仿秦羡之前的行径伸出小舌去舔舔。
秦羡被她舔得心猿意马,差点一个把持不住就推倒她。不过他到底还是记得昨日答应的话。最后被挑逗得实在吃不消了,干脆开门揖盗,顺从的开口放她进来任她采撷。
偏偏万俟枭大爷还不愿深入了,她啃秦羡柔软的嘴唇啃得津津有味,贝齿毫不客气的吮住秦羡的下唇一阵猛啃,小兽一般胡乱啮咬,乐不思蜀。
万俟枭青涩的吻着秦羡,或者该说是生涩而野蛮的啃咬着秦羡,贝齿在秦羡的唇上啃来啃去,留下一个个小小的印子。这让秦羡忍不住怀疑自己早上是不是吃了什么万俟枭特别喜欢的菜色,才让她如此留恋他的唇——仅仅只是唇。
好几次秦羡想纠正最后却还是无力的随她去了。能到这一步,也不错了。
只要万俟枭喜欢,那就这样吧。
万俟枭则忘情的抱着秦羡青涩而霸道的啃啮。在回来的一路上,她权衡利弊再三,最后作出决定:江山她要,秦羡她也要!
江山美人她都要!
【050】夏汛之争
结果第二天,秦羡的唇就不负众望的肿了起来。所幸并没有人敢逾矩直视帝王,故而没有多少人发现。
朝堂上,一众朝臣正在为夏汛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南方淮江逢夏必汛,现在虽然为冬,但我朝堂理应居安思危,尽早准备才是。知天命,尽人事,方是圣人之道。圣人有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备则无患,敢以此规。故,臣立于此,请皇上降旨及早为夏汛做备。立根本,定民心,大秦上下必定感念皇上伟德,民心所向,国家安稳,大秦国泰民安,盛世将来矣。”
“不错。帝王之业,在于民心也。皇上,我大秦自太祖皇帝开朝称帝以来,一直巍峨耸立千百年不倒,是以百姓为本。国之所存,唯以附民,民生乃是国之根本,唯有安抚臣民,使之安居乐业,使他国者来,纷入我国为君分忧效力,民心所向,方是提升国力,壮大国势之根本。还请皇上斟酌一二。”黄太师抚须跟进。
“不然。我大秦位北,冬长夏短,此时冬季尚半,随之为春,夏汛着实过远矣。”战大将军站出来打断了两位文官重臣的请旨,他洪声抒发自己兵家之见,“皇上,我大秦北接祁连,狮虎为邻,柔然今冬尚未举兵,此时更当全力提防才是,若何能分神散力去搭理那半年之后的夏汛?”
兵部尚书也点头赞同:“柔然北处苦寒之地,年冬无粮,畜牧衰竭,因此每年每岁严冬必袭大秦劫掠,今岁气候严寒,听闻北方柔然畜牧冻死无数,早已蠢蠢欲动,南下劫掠势成必然,此时我大秦正是应当全力抵御时,如何分得出那心思人力去顾虑夏汛?请皇上明鉴!”
“赵尚书此言差矣。”一个年长的清癯干瘦文官站了出来,“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秦试之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圣明之君行圣义之事,臣等虽死必从;庸碌之君行寡义之道,臣等虽死而不从!”
清癯老者秦试之一席死谏的话出来,立场坚定,袖子一甩气势十足。周围顿时鸦雀无声。秦试之是大儒,名声厚重,却也是出了名的认死理。
但沉默没几秒,马上有个大老粗的勇悍武将怒了,也不管是朝堂了,眼睛一瞪,扯着大嗓门就喊:“咄!臣下支持赵尚书!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柔然随时就要打过来了,你们这些老骨头还在这夏汛啊夏汛的,汛个鸟!万一抵御不力,我北地尽失,看你们还有什么脸去领那百两银子的俸禄,有什么脸去讨赈灾的银两!我秦宸勇大的不懂,有句话还是懂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边境戍守边关的兵将拼命,哪有什么国家安全可言?!再说了,什么叫寡义之道?我们武将战场流血拼命,换来大秦国国境安稳,民生安定,就是寡义之事?!要我说,一个一个来才是正理!再说每年夏汛不都如此过来了吗,到时候再加大赈灾投资便是。现在理应全力抵御柔然南下,保卫我大秦北方国门安全!”秦宸勇粗鲁无礼,几乎是指着秦试之的鼻子在骂。光看这场景,任谁都不会想到,秦宸勇是秦试之的儿子。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秦宸勇的凶悍也震慑了不少人。不过没一会,又有忠直的文官站出来苦口婆心的哭诉:“皇上,圣人言居安思危,必有其深意,还请皇上三思啊!镇守北方大门拒敌固然重要,但到底北方有尉迟帅门上下常年镇守,柔夷如何能轻易入我大秦?北方防线重要,难道我淮江沿岸的百姓就不重要吗?皇上!前年夏汛,淮江下游两岸死伤十六万余,流散失踪人口二十万;去年夏汛,淮江下游死伤近十万,流散失踪人口二十万,每次夏汛来临,城镇淹没,庄家颗粒无收,百姓背井离乡,以求生存,沿街乞讨,客死他乡无数。虽然朝廷免徭减赋,却终究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啊!今年,请皇上务必怜悯,让工部着手筑防,给百姓一个安稳的家园吧!皇上!”最后一声皇上喊得凄厉动情,几乎泣血。
“此冬一过,马上春耕繁忙,播种完毕,夏汛就要来啦!现在再不着手,就来不及啦!几十万百姓啊,皇上!”黄太师等几个位高大臣带头,一个重重的响头磕下,后面的所有支持及早着手抗洪抚平民心的一众大臣便一起跪下齐声恳求。顿时朝堂齐刷刷跪了大半。
坐在上首的秦羡颔首道:“诸位爱卿起身吧。朕定当三思。”
“皇上,微臣斗胆请樱率军增援……”秦宸勇一喜,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