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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的秦羡颔首道:“诸位爱卿起身吧。朕定当三思。”
“皇上,微臣斗胆请樱率军增援……”秦宸勇一喜,刚想请命带兵增援驻北的尉迟元帅,就被秦羡一摆手拦下来了。
秦羡淡然道:“此事朕自有思量。”
秦宸勇还想说话,被身旁的赵尚书踢了一下,只好回了队列,垂首听候皇上的决策。
秦羡并没有立刻做出决策,而是看向最前面一直冷眼旁观的狐清影:“左相可有想法?”
“有。”狐清影拱手站了出来。他行动利落干练,处事一向黑白分明,朝中有人恨也有人敬,他又有秦羡强权撑腰,所有人都不得不服气他。他确实是个严谨的法家执行者,一个辅佐君王王天下的好丞相。秦羡最后问他,也是想听听他的意见。这天下,很难找到比狐清影更有见地的人才了。
就在满朝堂立刻全部安静下来,等待骜凤先生对此进退两难的维谷发表解决高见时,狐清影腰板挺直,字正腔圆的质问道:“皇上的嘴是怎么回事?”
秦羡一下子尴尬起来。没想到狐清影当众提的是这个。
其实也难怪,狐清影跟万俟枭不对盘,在狐清影眼中,万俟枭就是一个以色侍君、带坏帝王、豁乱朝纲的佞后,所以早上一上朝,眼角瞥见秦羡肿起的嘴唇后狐清影就一直冷着脸不悦。一个圣明君王是不应当如此沉溺美色,纵情享受的。秦羡此举,让他非常失望。
现在经狐清影这一提出,底下的臣子都偷偷的抬头从眼角觑了皇上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装正紧。一个个在心中计较开了:皇上的嘴唇怎么肿成这样?左相大人如此凌厉质问又是何意?难道这其中还有深意?
秦羡自然不可能任那些臣子们胡思乱想下去,当下面不改色对答道:“昨日辣椒食多了。御厨手艺精进,朕一时贪多,惭愧,惭愧。”
“哦。”一众臣子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过这可瞒不过狐清影。狐清影虽然对秦羡有君臣之礼,但却异常注重君主德行,关于这件事他对秦羡的明显偏袒某佞后非常有意见,当下也不客气,一本正经道:“皇上不比引此自责。圣贤尚有肉不齐整而不食之说,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偏爱辣食自然无可厚非。方才下臣一时关心,贸然失仪,还请皇上雅量。其实不瞒皇上,臣下自己也非常偏爱辣椒,府中常年从辣椒城采备大量辣椒,若皇上不嫌弃,臣下每月让人送上一车作为赔罪。请皇上务必笑纳。”
狐清影这一手也忒狠了,秦羡不过是撒了个小谎掩饰,就被他抓住重点往死里整,让秦羡天天吃辣椒做惩罚。
偏偏秦羡还不好回绝,只能假笑着接受,还要虚客气:“左相也是关心朕,何来怪罪之说。至于左相的辣椒……朕,先谢过了。”
下了早朝,秦羡去了万俟枭的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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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甜枣巴掌
彼时万俟枭正在泠轩端正跪坐,捧杯喝茶。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万俟枭未置一词,只是淡笑着招呼秦羡也坐下,并伸出素白的手给秦羡也沏了一杯驳针茶。云霞在一边伺候着,垂眉敛目,假装自己不存在。
沏好茶,将青花瓷杯推至秦羡面前,袅袅腾起的水雾氤氲了万俟枭深不见底的淡然笑意:“既然皇上如此气愤左相大人,何不放他归山,也还他一分清净自在?”
秦羡提起茶杯盖子淡淡的捋着茶,不置一词。
袅袅腾起的水雾氤氲飘渺,隔开了两个人真实的面孔,让他们彼此都看不太清楚对方面上的表情。
秦羡一直不说话,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万俟枭,只是用杯盖捋着浮起的茶叶。
万俟枭的心慢慢下沉。她刚才不过是试探秦羡。她确实跟狐清影不和,想抹掉他,但是她还不至于就这么明面的蛊惑君王流放忠良,她这次只是试探的提出这个意向想看秦羡的反应。看看秦羡对她和对狐清影更倾向谁。可是她却并没有得到秦羡“好”或“不好”的明确回答,只得到一份高深莫测的沉默。
沉默。该死的沉默!
万俟枭咬牙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秦羡没有信口开河糊弄她,也算不错了。再说了,秦羡没立刻以佞后之名把她拖出去斩首,说明起码她在秦羡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至少能跟狐清影比上一比的。
想通这个,万俟枭当下又恢复了恬淡从容的笑意。
她抬手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话锋一转轻笑道:“那不就是了?皇上再怎么样生气,也不可能会送他归于田野,那又何必耿耿于怀今日朝堂上的一些小摩擦呢?徒增君臣隔阂而已。况且我大秦正是用人之际,皇上破格用左相之事在大秦一直被作为美谈传颂,多少有识之士因此想投效皇上,为我大秦效忠,皇上若因为一时之气就罢了左相,倒让人心寒。若因为一时义气坏了大秦前程,那才是千万个不该。”万俟枭一副贤后劝君的模样。
云霞在一边垂头敛目装死人,心里却暗暗赞了个。娘娘总是那么精明,随时能化危机于无形。刚才试探的话锋被她那席话一转,倒仿佛成了故意的设问,是为了帮助君王更好的想清楚是非对错似的。她果然还跟娘娘差得远,还得好好学学啊。
秦羡似乎也没刚才那么沉静了,凝聚在他周身的强压气息消融。他捧起杯子啜饮清茶。面上也勾起很淡的笑意:“是啊,何必庸人自扰呢。不就是一个月一车辣椒么!”
后面一句话一出,万俟枭和云霞都忍俊不禁的噗嗤笑了出来。
泠轩的气氛顿时活跃愉快了。先前的试探压抑紧张深沉都全部消失不见。云霞有眼色的添了茶,袅袅的水雾腾起,一室茶香四溢,秦羡和万俟枭互视一眼,莞尔,这才有了一些夫妻之间的脉脉温情。
“皇后这真是好茶。”秦羡饮着茶,与万俟枭移了话题从茶叶开始,闲聊了些日常琐事,最后两人不觉谈到了宫内银两用度,秦羡一声叹息,在万俟枭配合的疑惑目光中将早上朝堂的争议一道阐述了,最后不忘向万俟枭征询意见。
万俟枭心里冷笑了一声。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不就是想问她对此事的见地好探一下她的底子吗。她在试探她和狐清影谁在秦羡心里更重要;秦羡则在试探她和狐清影哪个更有利用价值。果然是个精明的上位者,利益永远摆在第一位。谁能为他带来更多谁就更重要。当下万俟枭笑道:“皇上既然心里都有了决策了,还问臣妾作甚!”
秦羡侧头看万俟枭。
最后他薄唇一勾,带起那么一丝丝无赖的意味:“朕就是想听听皇后的想法。”
万俟枭低头喝茶,长发丝滑垂下,挡住她精明的眼,秦羡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她的声音恬淡而平稳:“如果皇上问的是如何处理两派臣子,那各打一板子了事;如果皇上问的是人力财力输向抉择,那么就要看皇上的执行能力了。”
“哦?愿闻其详。”秦羡扬眉,低头喝茶。
“臣妾家乡有句俗语,叫做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不知皇上听过没有?驭兵者,除了短兵相接之外,更好用的是它的威慑力。如果皇上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柔然一个痛击,让他们见识到我大秦的铁血强悍,彻底震慑北方一族,然后再给个甜枣,给他们足够度过严冬的粮资,那么没士气没理由没人心,柔然今年冬天这一仗就未必打得起来。于是,皇上就有足够的时间和人力财力物力去布置预防夏汛的事宜了。”
秦羡茶盏往桌上一拍,继而抚掌大笑:“皇后好见地!”
随即他从明黄绣龙的袖子中取出一本折子,推到万俟枭面前,笑意吟吟:“这是左相递上的折子,与皇后良策不谋而合。朕得二极才,一臣,一妻,实乃朕之幸也!”
万俟枭面上笑容不变,一直温婉柔美含情脉脉的笑对着秦羡。只是看到那红色的折子贝页时眼神闪了闪。秦羡这也是在给她最初的试探一个答复呢,谁对他有用他就更看重谁。现在在他心里,两个人一样重要。果然是不偏不倚啊,哼!
万俟枭本不打算看那折子,但接触到秦羡笑意岑岑的眼神,万俟枭心里又有那么一丝不快。她跟狐清影一直不对盘,一个忠臣,一个佞后,怎么样也不可能站一边的,因此面对秦羡如此推崇狐清影,万俟枭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她打开折子,折子上用蝇头小楷工整端正的写了全盘详细谋略。大秦东边为东晋,北接祁连山,山北为柔然。狐清影的意思是迅速发兵,大军压境,以速度和兵力迅速决胜拿下东晋,扩大大秦版图腹地,同时也威慑柔然,让其不敢轻举妄动。随即可抽身南下开凿运河,有士兵的加入,开凿运河的速度自然加快,预算半年足以开凿出一条大运河沟通北边南麓河和南边的淮江。一方面淮江夏汛可以疏散水流,另一方面有南北运河即可大兴船运,江南物资可以更方便快捷的北输,于大秦长远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最底下是狐清影的印信。万俟枭看完,合上折子。整个奏折行文词句严谨,条理分明,果然和狐清影那酸儒的德行一个样。连印信都印得工工整整力道均匀,死板,酸儒!哼!
不过腹诽归腹诽,万俟枭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佩服的。当然,只是一些。多了万俟枭绝对不会承认的。对狐清影那样的酸儒,佩服,呸!
“皇后身居中宫,自然不知柔然之剽悍,所以想交手痛击;左相尚军,所以不曾想过打了巴掌之后要给甜枣,以为威慑即可。两者各有缺失,但倘若能合一,实我大秦之福。”秦羡总结。
万俟枭懂秦羡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做个和事老,拉近她和狐清影的关系。但是怎么可能。她一直身居高位,最痛恨别人跟她叫板,尤其狐清影那人太过正气,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忠直清高的气息,她极其痛恨这种耿直的气息。正义不是她这种阴暗张狂的黑暗家主所喜欢得起来的。从前的那个飞鹰女警,就是一身正气,让她非常不爽,终于把她弄死了,结果现在又出来个狐清影,她能给他好脸色吗!
秦羡看万俟枭的脸色也知道她和狐清影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了。于是他也识趣的没再多管闲事。凡事点到即止是他的习惯。
他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桌子,望着轩外天际变幻的白云沉吟了良久,正色道:“朕打算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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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亲征?!不行!”万俟枭一口否决,激动的站了起来,“如此重大之事皇上怎能儿戏以待之!”
御驾亲征就意味着秦羡要与敌人短兵相接,以万俟枭对秦羡的了解,秦羡不是那种会一直龟缩在大后方的人。他急于拿下东晋,一定会为了振作士气冲锋在最前线杀敌。可数十万大军中带头冲杀,秦羡武功再好又如何能以一敌万?
若是从前,万俟枭会反对,但绝对不会这么激烈——秦羡的死活,对她而言也就是上位过程的阻力大小差别而已。但是现在,万俟枭是真心的不想秦羡置于危险之中。在东宫强吻秦羡时她就下了决定:江山是她的,秦羡也是她的。
而她的人,又怎么可以在她眼皮子底下白白去送死?
秦羡负手而立,望向轩外变幻的白云,转头从容淡笑道:“朕不会有事的。”
阳光斜照进来,照在他半边脸上,在白玉般的脸庞上镀上淡金色的光。他俊美无暇的坚毅面孔,一半在阳光中淡雅,一半在阴影中高深。
万俟枭一腔要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她眼神亮黯明灭,最后沉住气缓缓坐回,端起茶杯喝茶,声音也平静下来:“希望皇上记住您今日的话。”
秦羡面上有了笑意。很淡,也很美。
万俟枭到底是了解他的。因为关心他,所以出言阻止;因为了解他的难处,所以放任他去。
秦羡现在的处境,已经由不得他多踟蹰了。越早行动,越占主动优势。
“冬季的柔然侵略,夏季的淮河泛滥,其实这不是二选一进退两难的问题,归根结底是我大秦国力不足的问题。倘若朕手头有太祖皇上那样剽悍的百万雄兵,朕又何惧那柔然蛮夷;倘若朕有圣祖皇帝的景辰盛世,朕又何忧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来防御水患之事。说到底,不过是大秦衰落,国力根基尚未恢复的问题。朕掌权两年,也不可能立刻由一个破壳子创造一番盛世。不过大秦现在正在一点一点改善,目前的这种状况,只是由衰微到繁盛的过渡环节必然会遇到的问题。国力不足,事件繁多。以后还会有很多。但是,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执行能力,完全可以通过雷厉风行、行之有效的一些手段措施顺利的应付过去,直至盛世来临,曙光升起。”
御书房里,秦羡头戴紫金冠,身穿金龙袍,背手站在御案之后,背对着下边的狐清影。
“所以皇上就要雷厉风行、行之有效的御驾亲征,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狐清影目光灼灼的质问道。秦羡有皇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