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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万俟枭心里再次冷了下来。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步,秦颂居然不在大牢,而是抢先一步,来自我请罪了!
这样的话,他先自己哭诉请罪,让秦羡把火气都出掉,再加上秦羡本心就有些偏向他,到时候秦羡消了火,再有别人来进言都会被秦羡免疫性的无视掉,他的小命就算保住了!
“哥……”秦颂咬着下唇眼圈红红的。
“滚出去!”秦羡怒不可遏的挥掉了书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砸了一地,“不要再用那张脸欺骗朕!你闹这么大动静,害死了多少将士!他们都是我大秦的精英!他们都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这样窝囊的死在这么不明不白的事情上!……够了!哭!哭什么哭!给朕滚回你的王府自我反省去!这次的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十年之内,你给朕安分的待在王府,敢出王府一步,朕打算你的狗腿!朕说到做到!”
秦羡指着秦颂的鼻尖破口大骂。
秦颂马上抓住机会磕头谢恩往外爬。
外面万俟枭的心却凉了一大截。秦颂犯的什么罪,谋逆啊!放在旁人诛九族的大罪,秦羡居然没杀他,只是软禁他十年!混账!秦羡到底着了秦颂什么魔,居然这样轻易的就放过他!
万俟枭牙齿咬得咯咯响,用力一脚踹开门,却正好秦颂打开门往外爬,两人此时正好一上一下脸对上脸。万俟枭眼神一沉,咬牙狠狠踹了秦颂一脚,将他整个人都踹翻过去。顺势瞪了屋里的秦羡一眼,万俟枭面对屋子阴暗处看不清表情的秦羡,原先一肚子的愤慨话此刻居然一句都不想说了,转身愤愤的拂袖离去。
对秦羡,她很失望!
身后的御书房里传来秦羡掀桌子的声音。
万俟枭快步离开御书房,心中暴躁,脚下生风的胡乱走着。
后面跟着的侍从早被云霞制止并打发回了中宫。云霞小跑着跟上万俟枭的速度,却也不敢走得太近,怕扫到台风尾。
万俟枭胡乱的倒出发泄似的快步走着,最后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西苑。
前日,正是在这里,她戏耍了东晋的质子司马策殿下。
万俟枭在破旧的门前站住脚,忽然嘴角一勾,阴阴的笑了。既然来了就是缘分,她不介意再找那个呆子撒这一顿气!
【064】造船高手
万俟枭进了院子,一进门就远远的看到一副温玉美人作画图。
空旷荒凉的小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别有一番整洁温暖的气息,院子中间放置着一方书案,司马策正站在案边执笔作画,细致认真。边上一个青衣的丫头正提袖研磨,红袖添香。因为隔得较远,且是侧面入眼,所以万俟枭看不到司马策在画什么。
主仆两人似乎都很投入,以至于万俟枭轻步上前都没有察觉。直到万俟枭走到司马策身后看清楚画的内容时“咦”了一声,主仆俩这才惊觉有人来了,一抬头万俟枭竟然已经无声出现在司马策身后了,吓得青衣的小丫头差点扔了砚墨。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随意进出西苑!”青衣小丫头反应过来时立刻横眉怒目,指着万俟枭厉声呵斥。
“青环!”司马策赶紧按下了小丫头指着万俟枭的手,制止了她的发飙,继而转身朝万俟枭行礼,温和有礼的微笑道:“司马策给女官姑姑拜安了!青环丫头不懂事,让姑姑见笑了。”
万俟枭眼睛还盯着画面上的海洋巨轮,随意摆摆手道:“无妨。你懂造船?”
“略懂一二。”司马策略略一顿,迟疑道:“姑姑不辞远来,不知有何事请教?还请……进屋一叙?”
万俟枭的视线这才从画上转移到司马策脸上。她扫视了司马策一番,点点头,率先大步走进屋里。
司马策跟上。
青环撇撇嘴,还是收拾好画作笔具,也跟着回屋了。
回到幽暗的屋子里,青环上了茶,万俟枭捧着茶杯沉吟了一会,决定不再耍司马策了。这司马策是个人才,看他航海巨轮的画法就知道了,即使只是个外观,但是船只从造型到每一处细节都是绝对符合一流船舰的设计技艺的。这样的人才,她当然要拉拢。而拉拢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待之以诚,所以万俟枭决定坦白,先自报家门:“我不是宫中女官。”
然而让万俟枭没想到的是,司马策似乎一点都没有意外的表情。他捧着茶杯温和的笑:“恩,我知道。”
一句“我知道”万俟枭一下子有种拳头打进棉花中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感觉。她摸摸鼻子,有些讷讷的干笑:“你知道啊?”
司马策捧着茶杯,温文尔雅但笑不语。他并非眼拙,万俟枭那日穿的是烟罗雪纺,东晋进贡给大秦的年贡特产之一。再说了,宫中女官出行身后必定会跟上一队宫女随从,而万俟枭出现却一个随从都没带。皇宫之中,真正有资格摒退侍从随心所欲的,也只有权贵主子才能办到。大秦皇上没有女儿,所以万俟枭必定是得宠的宫妃才对。
“倒是个聪明人。”万俟枭大笑了起来,“不过你既然知道本宫不是女官,为何还装傻相信本宫的话,甘愿被本宫戏耍?”
司马策只是淡淡的笑,低下头喝茶。
司马策的浅笑中带着一丝苦涩,万俟枭倒也马上明白过来。司马策再聪明又有什么用,这里是大秦,他只是被抓过来的质子,根本没资格跟这里的任何人叫板。在这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万不敢得罪任何人。万俟枭前日的戏耍也是被他当成大秦方的示威欺负了。所以即使知道万俟枭身份不是女官,但也不敢拆穿,只能陪着万俟枭任她戏耍尽兴。质子,就是这么卑微。一言一行,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万俟枭不想再踩人家痛脚,赶紧转了话题:“太子殿下精通造船之术?”
司马策顿了顿。虽然万俟枭转移话题只是一个很细微的举止,但是已经很久没人在意他的感受了,所以这居然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能适应。
“恩?”万俟枭等不到回答,狐疑的望着他。
司马策脸上一热:“咳咳,精通不敢,略懂一二罢了。”
“那真是太好了。本宫正巧对造船也颇有兴趣,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只求与娘娘切磋共进吧。”司马策微微的笑。那样温和的笑容里,却是掩饰不住的风流自信。公子清雅,品行高洁,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看得出来,司马策在造船方面绝对是个天才。
两人皆对造船颇有造诣,一见如故,越说越投机。万俟枭来自现代,见多识广;司马策技艺精深,善于钻研,两个各有见地的人在一起一番粗略的切磋交流,居然相谈甚欢,恨不能把盏言欢,秉烛夜谈。研讨到后来,两个天才难免斗起了各自的船只设计,要不是万俟枭回中宫再拿图纸不方便,两人还真要当场比斗一番决出个高下来。
最后还是青环从中调停,两人干脆约定各自回去画下一艘船只设计图,下次一起切磋。
万俟枭回去之后,天气骤冷,一连两日降下大雪。
秦羡和狐清影赶着筹备物资援助柔然,忙得脚不离地。既然占领东晋震慑了柔然,打了人家巴掌自然是要赶紧给个甜枣了,尤其天降瑞雪,这种雪中送炭的机会实在不可多得。
万俟枭则一连两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设计图。
云霞虽然心疼却也大概知道万俟枭和西苑那个质子太子比斗船只设计的事,所以除了每天定时送上参汤燕窝之外,倒也不敢过多干涉打扰。
万俟枭终于在第三天下晚时分扔笔完稿。她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舒活了一下筋骨,招来云霞上了一些点心肉粥,津津有味吃完才发觉,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了。
原来已经连下了两天多的雪,到处都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看这天气,估计晚上还要下雪。
万俟枭管他下不下大雪呢,现在她的作品完成了,最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司马策一较高下了。其实说是一较高下,倒不如说是拐他指点揪错来得确切。作为一个设计者一般是很难找出自己设计的船只缺陷的,所以往往需要一个同等功力的人来帮她揪错指正。以前是无奈没有,现代司马策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才有她之前跟司马策抬杠似的比斗,其实不过是诱拐司马策给她出力的小把戏罢了。
万俟枭抽出一沓宣纸,蘸了墨唰唰唰写下几行小字,吹干了折好,让云霞送去西苑。
云霞领命而去,万俟枭笑眯眯的招了婢子去后院把泠轩清扫出来,并备下了一应物具等待司马策的到来。
到了西苑,云霞求见司马策,由青环转达主子相邀之意。
司马策却有些迟疑。他也是皇宫中出来的人,自然知道宫禁男女大防的严重性。虽然他对万俟枭印象很不错,但是到底一个是质子皇子,一个是大秦宫妃,年龄相近身份不符,为她好也为自己好,两人实在不适合经常性的搅和在一起。
云霞见状进屋,再次出言相邀,并将万俟枭的简函奉上。
司马策虽然迟疑不愿去,却还是温和有礼的接过展开,洁白的宣纸上只写了四行字。司马策不觉轻声念出: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署名处画的是一叶扁舟。
司马策轻轻的笑出声。
要知道万俟枭也很有意思,小诗是邀请他过去喝酒,一派闲情雅意,可是最后署名的那只小船却道出了她的真意:要司马策带上自己的设计稿,去一较高下呢。
司马策没想到万俟枭会把当日的赌约当真,故而觉得这位娘娘挺固执有趣,才不免一笑。
读懂了小诗,明白了万俟枭的盛情所在,司马策自己也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小家子气了。人家都表达得这么清楚了,这样再不去真的是不给这位得宠娘娘面子了。于是便让青环收拾了东西,自己在平素的设计图稿里取了两张中上的设计稿收入怀中,便撑了伞跟着云霞去了。
一路上云霞并不多话,司马策也不好多问。只是到了中宫外站定时,司马策这才真正大吃了一惊。虽然心中早已知道万俟枭身份不凡,却没想到跟他相谈甚欢的女子竟然是大秦皇后!
一路心思百般汹涌的跟着云霞进了中宫后院的泠轩,司马策面上温和的笑着,心中却是乱糟糟的一团。他原先只以为万俟枭是得宠的宫妃,却没想到竟是大秦皇后!大秦皇后代表的可就不是一个宫妃那么简单了,她找他探讨船只,这里的意义就难说了。她想研究船只的制造做什么?这样做又是有何深意?是否会威胁到东晋?大秦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司马策冷汗涔涔。
他一向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来大秦前就已经看透了生死,左右不过一条性命而已。可是现在如果万俟枭要威胁到他的父母他的国家,他就不得不重新考虑掂量事情的轻重了。
“你来了!”万俟枭跪坐在地毯上煮酒,远远的就招呼司马策。
司马策勉强的笑了笑。
万俟枭将热好的梅子酒递到司马策手上,示意他不必多礼,坐下即可。
司马策心中也乱,就依着万俟枭的意思没行大礼,作揖参拜了一下,便在万俟枭斜侧跪坐在地,眼观鼻,鼻观心,秉着不多言,不妄谈的原则,嘴巴闭得紧紧的。
万俟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拘谨,心思一转就大约猜到了司马策的顾虑。她举杯敬酒,开门见山的笑道:“太子殿下,本宫今日请你来,煮酒赏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想必您也多少猜到了,本宫想与您兑现上次的诺言,再次切磋一番。至于本宫为何如此固执于造船,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一方面是本宫私人对于此道颇感兴趣,另一方面,本宫家里便是经营船坞的,偏偏大秦就这么一家,一家独大之下难免长进甚微。当日与殿下一席言谈之后,本宫自觉收获颇丰,故而今日再次请殿下前来,指点一二。还望殿下不吝指教。”
“原来如此,不敢当。”司马策稍稍开解。而后想想也觉得自己小气了,大秦真要灭东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看来是这位皇后想跟自己捞点便宜造船技术富裕家族罢了。如此,抛出点小技术即可获得大秦皇后的庇护,这样的交易自然是再划算不过的。
司马策想通之后,心下舒了口气,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笑意。
他取出带来的设计图稿,与万俟枭交换了看。
两人皆是在这方面颇有造诣的人,没一会就互相指正了彼此的可改进之处。
万俟枭眼光毒辣,在看了一刻钟找出了四五处可改进之处后,她笑着收起了画稿:“殿下太过客气了!希望下次殿下莫要如此谦让,否则本宫就是赢了也胜之不武,本宫不会开心的。”
经过上次一番交谈,万俟枭对司马策的水准有个大致的了解,判定眼前这两张虽然出自司马策之手,但明显是以前设计的早期作品,明显比不上司马策现在的技艺水准,因此万俟枭对这两张图没什么兴趣了。对司马策故意放水捧她的行为可以理解却不能纵容。她需要的是严厉苛刻的竞争,这样才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得最大的进步。万俟枭不怕对手强悍,只怕对手放水不给她激烈竞争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