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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为自己再培养一个执掌一方沃土的江慕白啊。
这男人,到底意欲何为?
赵锦绣思考了许久,没有理出一点头绪。白喜也在一旁,眉头紧紧蹙着,觉得桑骏的举动十分诡异,但也说不出所以然。
到后来,白喜顾不得荆城入夜关了城门盘查严格,执意要想方设法回去一趟,听听九少如何说。
赵锦绣有些担忧,喊了一声:“白将军,等天明再从长计议。也许这事,九少早就察觉了。九少的谋略你是知道的。”
白喜摇了摇头,道:“夫人,不能这样的。虽然属下也知道九少谋略,天下少有,这种我们都能洞察的事,他必定早就看得清楚。但是,我想到这情况,这心里就一点都不踏实。属下说实话,看不得九少,哪怕一丁点的危险。”
赵锦绣看着白喜的急切神色,也不便阻止,加上她也跟白喜是一样的心情,所以,她只是问:“你能出城?这么晚了,盘查很严的。”
“夫人别担心,以前也跟九少走过好几趟,再说,这城里可有咱们不少人。”白喜一说完,便是下了楼去了。
白喜走后,赵锦绣才快步走到书房,移了油灯过来,将一直撺在手中的信拿出来,上面湿湿的,全是她手心的汗。
急切的拿出来,展开,上面全是江慕白的欧体行书,在清江白纸上,甚为好看。
他写:
吾妻锦绣:
读伊之言,不禁心神激荡,你的诸多叮嘱,为夫皆一一记在心上。至于这大厦山河,小锦绣不必挂心,羽家之事,洪大夫施恩,加上三个那边的人情,以及以前为夫对羽家的恩情,他们都归顺已是指日可待。如今为夫名正言顺,只等收了大厦江山,除了那些世家绊脚石,即可迎吾妻子归来。
倒是锦绣,为夫十分挂念。今日才知“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的蚀骨滋味。不得不这般暂时分离,实非我愿。
荆城虽无性命之虞,但别有用心者定是不少。为夫甚为忧心,吾妻锦绣聪颖,却切记不可妄动,切记,养好孩子,等待为夫。
另,为夫这几日甚为忙碌,改日定会为我们的孩子选一个好名。小锦绣,要乖,等为夫来接你。
夫君慕白
赵锦绣看着江慕白的信,心里满是甜蜜,不觉中有逐字读了一遍,兀自笑了。坐在桌前,提着笔写回信,却是不知该写什么。难道写这里发生的诡异,说苏青岚疯癫,口口声声说林希的鬼魂回来了?这不是让江慕白分心么?这绝对不能写,不仅不能写,还要让别人都不能对他说。
不过,难道写自己很想他?这似乎也不是自己的范儿。
因此,赵锦绣磨磨蹭蹭,铺开纸,消磨了大段时光,也没写出一个字来。可是就是很想念他,他的笑容,他的气息,他坏坏的话语。
还有,他会为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赵锦绣一边将那信放进竹篮的书页里收好一边冥想。倒是越发想知道孩子的名字。于是,这才提笔在展白的清江白上写了关于孩子名字的讨论。
洋洋洒洒的一大篇,也没说个所以然,只觉得畅快。写好后,待晾干,放入信封。紫兰、明云欢与绿玉三婢已经第三次来催促该沐浴更衣睡觉了。
这日格外闷热,浑身黏乎乎的,赵锦绣在楼下的浴池里沐浴,明云欢撒了香花,绿玉点了许多的蜡烛,整个浴室倒是明亮得很。
洗了一半,寂静里又想起苏青岚凄厉的叫声,紫兰被吓得一抖,扯了赵锦绣的头发,扯得她龇牙咧嘴地痛,生生地吸气。
紫兰慌忙道歉,赵锦绣只是摆摆手,说:“没事。只是你这般大惊小怪,我倒真是怀疑为何九少会让你跟着我。”
“夫人,是紫兰的不对,冒犯您。请您赎罪。”紫兰立马跪在浴池边。
赵锦绣自己伸手梳理着长发,漫不经心地说:“你们怕什么?有什么事,自由本夫人在。莫说有人在转生弄鬼。就是真的有鬼魂降临,本夫人也不怕她。她活着的时候,本夫人都不怕,何况是死了之后。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选择死亡,选择魂魄离体。”
是的,就像是是前世里,自己在许华辰的墓碑前靠着,那是昏昏沉沉的,是生无可恋,想着再不要醒来,再不要去经历那些痛苦。天上地上,只要能跟着他就好。
也许正是自己的那份懦弱,以及那份儿执念,或许还有他们彼此对对方的想念,最终才牵引着她的魂穿而来吧。
那么,林希在与齐眉对决的那刻,也许除了重伤之外,活者也是生无可恋,才会这般吧。
紫兰一听,连忙镇定下来,压低声音问:“夫人,您的意思是,那苏姑娘是装的。”
“我看着不像,她眼神都是乱的。应该是真的疯了。”明云欢疑惑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赵锦绣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头发,说:“我可没说苏姑娘是装的。也许她的确是看到铜镜里有东西了。”
紫兰又是一颤,压低声音说:“夫人,您可别吓人。您不知,这种事,很吓人得。”
“呔,有啥好怕的?我叔叔说,正气自压鬼一头。”明云欢取来浴巾为赵锦绣擦身子,一边很是不屑地瞧紫兰一眼。
赵锦绣拉了薄衫穿上,只将头发披拂着,往楼上去。屋内甚是炎热,紫兰开了半山窗户,有些幽幽的凉风,又点了香薰驱赶蚊虫。
明云欢与绿玉在一旁打着扇子,主仆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自然是围着苏青岚的事情,听着苏青岚叫了一阵,渐渐没了声息,想必是那边处理好了。
赵锦绣觉得头发也干了,看着绿玉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紫兰也是有些疲惫之色。虽然,她自己没有睡意,也是伸个懒腰,说头发干了,让大家都散去休息。
紫兰和明云欢怕晚上有啥情况,也便支了床在屏风那边,拉了蚊帐睡下。
赵锦绣在这床上,却是睡不着。靠在床头,思索好一会儿,却也思考不出桑骏到底要出什么招。
忽然,从半掩的窗户出来一阵清风,甚是凉爽,赵锦绣正觉得舒服,暗想这终于是退凉了。却听得闷雷响起,像是极远的地方,极厚的云上传来的。
晴了几个月,这终于是要下雨了么?这样的雷,怕不是下一场小雨就完事的。赵锦绣不由得翻身 下床,紫兰的睡眠不及明云欢,自然是极浅,已经起身走进来,小声问:“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赵锦绣拉了一旁的衣衫往身上一搭,一边系腰带,一边推开窗户瞧,果然月亮已经隐形,整个天幕墨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向江风猛烈的荆城,这一刻却是寂静的,蝉也不鸣叫,偶尔又一阵风出来,带着彻骨的寒一般,可周遭明明是炎热,额头也在渗出汗。
“这天气太怪了,像是要下大暴雨了。”紫兰喃喃的说。
赵锦绣没有说话,侧耳听着雷声传来的方向,隐约是在西边。那么,这意味着河陵地区,桑国境地正在下着一场大雨。凭借经验,这场雨应该不小。
江城今夜应该无眠。无论水位会不会过警戒,今夜,江慕白一定都睡不着。赵锦绣眉头一蹙,不禁忧心起来,大堤上到底多危险,她很清楚。
各国不会轻易动武,难保不会有暗杀主帅。如果在这大堤上杀了江慕白,而桑骏抑或莆元辉直接派兵救援百姓,这是赢得民心的事。
对于民众来说,他们不会介意谁掌天下,他们只介意掌天下的人会不会让他们安居乐业,不用动荡,有地种,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
江慕白一定很危险。赵锦绣不由得抓紧窗棂横木,喊一声:“去让杨进来。”
第七章 迫在眉睫
任是向来熟睡的明云欢也被这轰轰的雷声惊醒。她迷迷糊糊的,一骨碌爬起来,拉过一旁的衣衫一裹,翻身就下床,应声道:“婢子马上去找杨统领。”
正站在窗前的紫兰和赵锦绣一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明云欢已经拿着烛台往外间走。
这还没走出两步,却听见屋外有人低喊:“夫人,属下杨进求见。”
这倒是瞌睡碰到枕头,来得及时。
赵锦绣与紫兰也一并住外间走。这明云欢已经去开了门。
杨进闪身进来,站定行了礼,说:“夫人,探子回禀,容州、河陵、汉州,暴雨如注,锦河水位上涨。今年的雨季来了。”
他最后一句话,十分凝重,虽然声音不大,却在赵锦绣心里重重敲了一下。这雨季是这个乱世里,人们最惧帕的。如果稍有不慎,中下游一旦决堤,沃野千里将是哀鸿遍野。
当然,各国的军队绝对不会在这时刻有所行动,成为天下百姓唾弃的,从而失去民心。但是,这个机会,也没有一个阴谋家会放过,因为在这个时刻,灭掉劲敌,提出有效的方案,就能得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句证,即使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也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江慕白懂,桑骏与萧元辉一样懂。
所以,如今最危急的江城大堤,也是江慕白最危险的扬所。虽然有苍穹剑客在,有他的顶级卫戍在,这个男人也有着惊天的谋略。但是,赵锦绣很了解他。这男人就算清冷自持也好,吊儿郎当也罢,他一旦在那个位置上,心里装的就是天下百姓。
“这家伙自己的安危倒是不会顾的。”赵锦绣往黑木椅上一坐,心里腹诽,说这话,感觉骄傲,又顿觉心疼。
杨进在一旁见赵锦绣陷入沉思,一直没有说话,然后又说:“夫人。属下看这天气,这中游地区也快要下暴雨了,如果萧月国军队守不住荆城大堤。荆城怕也危险万分。所以,属下想请示夫人,是否开始准备撤离?”
“撤离?撤到哪里去?”赵锦绣一听“撤离”这两个字,不禁万分疑惑。这杨进作为江慕白的卫戍统领之一,向来只有执行命今的份儿,哪里会擅作主张,提这么个建议?难不成江慕白这家伙早就将这些情况都预计好,做了部署安排,叮嘱了杨进,届时执行?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江慕白这家伙,向来喜欢掌控,把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的。赵锦绣想到他竟然为自己考虑这么多,心里一阵暖,鼻子有些泛酸,眼晴也湿润了,好在四周烛火摇曳,屋内人并不能看到她红了眼圈。
当然,这感动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心疼地腹诽,这家伙还说自己思虑过重,他这样就是个不要命的主。什么都要去思量。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么?
想到后来,心里是埋怨,却还终究是被泪模糊了双眼。
果然,杨进的话语证实了赵锦绣的猜测,他小声说:“在荆城后山上,有个庄子,名曰弈剑。那是九少在四年前初次来到荆城时,顺手买下来的,一直闲置在那里。这一次,临行前,九少才吩咐人去整修过。并且,还叮嘱属下:若是遇见雨季,就让夫人撤退到那里。”
赵锦绣听得泪眼婆娑,也不好去擦泪,只好一手支着头,斜倚在黑木椅上,将自己的脸埋在烛火的阴影里。
这撤退与否还是个问题。江慕白既然没有一开始就让自己去山庄,说明这山庄并没有结庐人境安全。去山庄是下下策,是逼不得已才要执行的方案。
所以,赵锦绣认为不可轻举妄动,再说了,荆城沂二十车来,虽然也有一些小的险情,但是大体上还是固若金汤。尤其是这六七年,萧月国丞相苏澈总是亲自坚守大堤,指挥众人,与民众士乓一起面对险情。这荆城大堤便再也没有一次微小的险情。只是这一次,苏澈与萧元辉已经决裂,坚守大堤的到底是谁,能否守得住这繁华的北地江畔。
所以,她并没有回答杨进的问话,反而是低声问:“杨统领,可知如今,守在荆城江畔大堤上的将领是谁?”
杨进显然没有想到赵锦绣的思维跳跃幅度这样大,面上一怔,这才回答:“萧月国兵部尚书,董承,还有曾是林希少将军副将的张彦。”
“董承和张彦?”赵锦绣不由得自语。这董承,是在她料想中的,原本,萧元辉能用的人才就不多,在苏澈之后,也只有董承够分量来让民众安心。可是,另一个协助的人为何不是长期驻扎在荆城的林景松,反而却是张彦?
“是的。董承在三个月前,就来到荆城,当时九少也是知道的。但这个张彦,据说是前不久从汉州大营调回来的。”杨进进一步解释。
萧月国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将领的调动,十分的蹊跷。赵锦绣不由得坐直身子,问:“可知这林景松调到何处去了?”
“属下无能,具体还没查到。但萧月国调走他的名目是回帝都养伤。因为前不久在荆城,林家军大营,林景松被刺客所伤。”杨进回答。
林景松被刺客所伤。赵锦绣一听,不由得“咦”了一声,觉得事情很诡异。因为桑骏和江慕白都说过,要进林家军的军营,比登天还难。那么进去,还要刺杀主帅,这是难上加难的事。
看来,萧元辉也有大的动作。她不由得想起在荆城与萧元辉初次见面的点滴,那个男人句句试探,滴水不漏,满脸的阴鸷。虽然谋略之名不及桑骏和苏澈,但凭赵锦绣的判断,这男人也是个谋算的高手。并且是隐形的那种。
赵锦绣分析一番,只觉得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