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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王府从来没有这种规矩。”阮香绫倒是来了气势。
这种气势,像是她是这锦王府的主人一般。赵锦绣决计不甘心被压,嫣然一笑,赞同道:“说得对,锦王府确实没有这样的规矩,是我太仁慈了。我记得锦王府的规矩是做错事,就得死。”
赵锦绣将“死”字,咬得森寒,阮香绫抬眼看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低声问:“三嫂,你如何会变成这样。”
赵锦绣对着云娘吩咐道:“既然规矩在这里,那么方才扑了我一身水的小丫鬟就立即仗毙。”
这下求情的更多,连同明云欢都不忍心,走过来拉了拉赵锦绣,低声说:“小姐,多大的事啊,您以后,还要在这府邸立足呢。”
赵锦绣这下更是不饶,道:“立足?你觉得如今我饶了他们,我有立足的地方?殿下会怪罪我治理不力。怕这些丫鬟婆子,以后也会越发放肆。长此以往,你觉得可以立足?”
明云欢哑口无言,云娘却匍匐在地,行了叩头大礼,道:“请王妃息怒。这都是云娘的疏忽,没有告知阮总管铭牌之事。王妃的铭牌在西苑的大堂里供着,奴婢这就去为您请来。”
赵锦绣扫她一眼,又看看阮香绫,道:“那就有劳云娘。”
屋内很安静,只有午后的风吹动帘子沙沙的响声,赵锦绣看着阮香绫,突然冷笑,笑得阮香绫莫名其妙,赵锦绣却是开口话道:“香绫可真把这里当作将军府了。”
阮香绫脸色一白,这下立马跪地,道:“王妃,是香绫不懂事,因三哥的事,对您有些怨气。所以”
赵锦绣也不说话,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可没从阮香绫脸上看出怨气,看出的只是傲慢。所以,赵锦绣走到她面前,悄声说:“别忘了,我是凤楼三公子,察言观色是我的本事,编故事,你还嫩了点。”
阮香绫这下脸色全白,抬眸看着赵锦绣,语气很低,近乎哀求:
“王妃,您就饶了香绫,这桃花的事,还有,方才顶撞的事,您就看在将军的面上,不要让殿下知道,行么?”
赵锦绣却是蹲下身,一脸阴鸷的笑,低声说:“堂堂方陵渡的女老板,嬉笑怒骂,面对江湖各类人士,皆无惧色,如今却是怕锦王知道这件事。这事可真有趣,您说,生活这么无聊,有趣的事,怎么能放过呢?”
阮香绫眸光一滞,满脸的惊疑,不可置信地说:“你不是三嫂,不到底是谁?””
赵锦绣倏然站起身,斜睨她一眼,道:“我就是许如月,是你识人不足而已。”
阮香绫身子一趔趄,赵锦绣于心不忍,却也是无动于衷,施施然站起身,拈起云娘捧来的盒子。里面是一块香木牌子,看暗色的木质纹理有些年头,长方形的牌子,周遭是桃花瓣,上面刻了两个字,赵锦绣瞟一眼,没认出来,怪生僻的。
“回禀王妃,这就是您暂时掌管锦王府事务的牌子,长期的铭牌会在大婚当天,由殿下亲自交给您。”云娘跪在地上回答。
原来这也是临时性的。赵锦绣拈起那块牌子,掂了掂,递给云娘,道:“吩咐卫戍来抓人,将阮总管下狱。”
阮香绫一阵惊异,喊一声:“三嫂,不要。”
云娘也是跪在一旁,低声道:“王妃,三思啊。”
“那就等殿下回来处理你们好了。”赵锦绣一甩袖,就往闺房里走。这句话的分量很重,意思是说:此刻,我处理,就处理阮香绫,若是等桑骏回来,处理的就是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一干人。
果然,刚走两步,便听得云娘说:“王妃息怒,奴婢马上去办。”
(咳,咳,昨天很多朋友投粉红给令狐,现在令狐在第17名,真的很感谢,小白突然闪身出来,不悦地说:“那是本公子的魅力,跟你没啥关系,还有,再不放我出来,如月被桑骏那厮吃掉的话,估计大家都不投票了。”
桑骏不屑地说:“就会搞那些小动作。不就粉红票么,本王喊一嗓子‘粉红票快来吧’比你那效果好得多,也不看看本王的人气与魄力。”)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云娘的请求
赵锦锈百无聊赖,在雕花木床上躺着养神,想起方才卫戍将阮香绫带走时,她眉头紧锁,尔后回过头来,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畏惧,没有对与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焦躁不安,像是十分担心。
赵锦绣琢磨不透这眼神,但自己又不是真的药置阮香绫于死地,只是想证实一件事,逼桑木森现身。
于是在卫戍带她走时,极具安慰性质地对阮香绫说:“我会交给殿下处理,需要让人去请你家三哥来救你吗?”
阮香绫一笑,道:“王妃,将军跌落山崖,生死不明。”
赵锦绣没再说话,想必桑木森还活着的消息还被封锁着,桑骏一定是有别的安排。这男人向来是会下棋的主,每颗棋子都得放到最适合的位置。
“好吧,你们将阮总管带下去关起来,好好伺候着,待殿下回府再定夺。”赵锦绣吩咐卫戍。
卫戍们还没有答话,却有人身形极快,闪身到了卫戍面前,看到卫戍抓着阮香绫,先是一愣,闪身挡住卫戍,而后质问赵锦绣:“你这是干什么?”
赵锦绣瞟他一眼,懒懒抬眉,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替锦王府立规矩。”
“你别有为我不敢动你。”齐眉一下子拔剑指着赵锦绣,卫戍们也是拔出剑与齐眉对峙。
那英武不凡的卫戍队长冷笑一声,道:“齐公子,别忘了这是锦王府,不是你将军府。纵使你是天下第一杀手,锦王府的卫戍,你也该心中有数。”
齐眉与卫戍剑拔弩张,赵锦绣自然不会插手去解这局面,这总有人会按捺不住的。自己将戏引到这份儿上,接下来,自己就是观众,该是看好戏的人。所以,赵锦绣很悠闲地欣赏着粉嫩桃花。
果然,在紧张的气氛下,阮香绫走上前,将齐眉的剑按下,略一笑,道:“五哥,是我不慎,犯了锦王府的禁忌,王妃没有将我就地正法,已是格外开恩。一切等殿下回来再说吧。你既然是奉命保护王妃的安危,这一次便不可让三哥失望了。或许尽心尽责,还可将功折过。这几日天气变幻不定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齐眉听闻阮香绫的话,默默地还剑入鞘,退到小径旁的一颗桃花树下,站得笔直,冷冽的眸光扫过,警告的意味的很浓。
赵锦绣面如春风,面带微笑欣赏着满园春色,直接无视齐眉的怒意。
那卫戍队长走过来,对着赵锦绣拱手一拜,道:“王妃,请放心,二十六路卫戍,有十三路会在西苑外巡逻,保您的安全。”
“有劳,出去的时候小心些,别弄坏这些桃花。”赵锦绣一甩衣袖,提着裙子转身朝屋里走,也不管众人还屈膝站着行礼。
云娘与一干丫鬟却还跪在地上,赵锦绣看了看云娘,叹口气,道:
“你们且退出去,该做啥就做啥。”
云娘这才站起身,吩咐众人退出去,赵锦绣转身对明云欢说:“你跟人一起去弄些果脯蜜饯,我想吃些梅干之类的。”
明云欢应声,便与两个青衣小婢一同出去了。这房内便只剩下云娘与赵锦绣二人。
赵锦绣方才不经意地扫过云娘,早就从她脸上看出这妇人像是有话说,于是便让明云欢去拿果脯。
这会儿,赵锦绣负手踱步到窗边,漫不经心地问:“云娘,可有话对我讲?”
云娘一愣,立马垂首恭敬地站在旁边,低声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妃。不错,奴婢是有话要对王妃说。”
赵锦绣淡然地扫云娘一眼,这妇人年轻时应该也是清秀的女子,只是岁月在她脸上印了些痕迹。
不过,能在这锦王府做总管,必然有过人之处,或者与桑骏的关系也是不一般的,否则偌大个锦王府,能交给这么个妇人?
“如月洗耳恭听。”赵锦绣微微一笑,在窗边坐下,抬手示意云娘坐。
云娘摇摇头,道:“主仆有别,这锦王府的规矩更不能坏。”
“那如月就不勉强云娘,不知云娘可有何要告诫如月的?”赵锦绣淡然一笑,语调平和,却是充满主子的威严。
云娘却不愧是大家的管家,一点惧色都没有,站在那里也是不卑不亢,语调礼貌周到,她说:“告诫不敢,奴婢只是有些话想要跟王妃说。”
赵锦绣一笑,道:“云娘不愧是锦王府多年来的管家,这举手投足都是恰当好处。如今只有你我,虚礼客套就不必了,想必说的话定是重要的,就请讲吧。”
云娘略一抬头,脸上是疏离的笑,果真是恰当好处,这女人都快成精了。
赵锦绣也对着她客气地笑,云娘站在一旁,开始平静叙述:“那奴婢就放肆一次,可能王妃初来,有所不知。奴婢原是殿下母妃芷妃娘娘的贴身侍婢。”
“确实不知。”赵锦绣一笑。心道:原来如此,这女人是白芷的贴身侍婢,相当于桑骏的半个母亲了,不然凭桑骏的性格,怎么可能将锦王府交给她来打理。
云娘却是将头埋得更低,道:“今天奴婢就放肆一次,因殿下不仅是奴婢的少主子,更像是奴婢的孩子一般。要知道娘娘死于难产,殿下一出生就没了娘,在桑家日子自然不好过。那时,奴婢抚养着殿下,也是没多少能力能护住。所以殿下八岁时,因家中一些事情,偷偷离开桑家。在外那几年,殿下后来回来并没有提,想来也是极苦的。待殿下再回来,也是因打了一次大胜仗,众人只知殿下风光。却不知与那董启明将军对战,到底是险胜,殿下负伤几次,有一次差点丢了命。
拿了性命拼得一次重视,尔后又不得不努力,才有现在的成就。只是,这些年话殿下越发冷漠,喜怒无常,奴婢自然是心疼不已。
唉。”
云娘说到此,也不由得叹息一声,赵锦绣也听得有些压抑,不由得去想桑骏。
桑家是大家族,他娘亲虽为四大美人之一,但到底是歌姬出身,只是为小妾,桑骏是庶出,在那大家族中,必定是从小受人白眼排挤,打骂也许会是家常便饭,要不然,他怎么会离家出走,以八岁的年龄在外面,又该是如何的眼难困苦?又是如何的经历,让他迅速成长为优秀的男子,以十三岁的年龄与身经百战的董启明对战,且能险胜。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经历,让桑骏变得如此漠视生命,喜怒无常吧。赵锦绣眉头略一蹙,心里有些不好受,环境决定一个人的性格走向,这话实在是一点都没错。
大山的贫穷让自己不能浪费一分一毫,也赌博不起,所以不敢对许华晨奋不顾身。而许华晨出身权贵之家,政治上的尔虞我诈,人们对权势与金钱的奉承,让他对事对人都过于考量,再加上权力与金找带来的纸醉金迷的焦灼,便也不甘心对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定下来,从而奋不顾身。
赵锦绣想到此,觉得命远太过玄妙,太过无奈,不由得叹息一声,颇有感触地说:“云娘,环境决定一个人的性格,一个人的性格便决定这个人的命运。这是没办法的事。”
云娘也是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又叹息一声,道:“所以,奴婢一直很心疼,也很担心殿下。昨夜,王妃也看到了殿下对闵姬,对那干秀女的态度,他是越发让人害怕。可奴婢到底是看出殿下对王妃不同。
所以,今日斗胆,倚老卖老,恳请王妃好好对待殿下,不要让殿下伤心。”
云娘一说完,竟是跪在赵锦绣面前,道:“请王妃答应奴婢。”
赵锦绣心里一怔,来到锦王府之前,自己也是想过,如果不能顺利逃脱,那么就使尽浑身解数,看能不能与桑骏好好过。
可是,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桑骏压根儿就知道自己是林希,且利用自己摆了一局棋,要将萧元辉等人都引来,一网打尽,还是其他处理,赵锦绣不知。但两人的关系到这个份儿上,就是变味了。
何况,现在牵扯进了江慕白。虽不知他到底为何而来,但他说过要带自己走。这是很高难度的事,且现在自己是桑骏的准王妃,带走自己,就是与桑骏为敌。如今,桑国正如日中天,是七国里最强,江慕白不怕与桑骏为敌,就算他有其他企图,而今自己都必得要跟他走。
“王妃”云娘出声提醒。
赵锦绣回过神来,觉得那是一副很重的担子,又看着云娘恳切的目光,而明云欢与几个小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越发近了。
所以,赵锦绣蹲身扶起云娘,道:“我尽力而为。你也说了,他对我只是有些不同,结果,谁也不知。”
云娘也趁势站起来,又是一福身,道:“奴婢谢过王妃。王妃只需文火熬粥即可,太急怕适得其反。”
赵锦绣讪讪一笑,有些不自在地往竹榻边走,云娘也只道是赵锦绣害羞。
明云欢和两个丫鬟端了几盘子果脯,高高兴兴地进来,赵锦绣却是一笑,道:“我乏了,你暂时放着。”
说完,便是快步往屋里去,也不许明云欢来伺候,只是关了门,脱了衣衫,兀自躺倒雕花木床上。
却是横竖睡不着,只得闭目养神,不由得又将那些拿来回忆一遍。头脑里乱糟糟的,一直想不明白这桑骏为何就对自己好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