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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珊瑚心里记挂着姜启凡,所以,巴不得车速越快越好!
不一会儿,车子就停在况家豪宅的门前。
况怡瑞扭捏了一阵子,在谢无天的劝说下,才不情不愿的下了车,和他们一起走进况家。
刚踏进玄关,况惠瑜歇斯底里的吼声,在偌大的客厅里,像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我问你,你哥呢?我问你哥在哪儿呢?”
“我怎么知道?昨天婚礼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站在她对面,两条臂膀,被她攒在手中,拼命摇晃的人,是——龙菁!
这才九月呢,她就反常地戴着一顶平底的盔形毛昵帽。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况惠瑜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疯子似的瞪大眼睛,嚷道,“你马上把他给我找出来,马上给我把他叫到这儿来!”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龙菁无力的辩驳。
下一秒,发出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
她头上的帽子,在况惠瑜的摇晃下,掉了!
她藏在帽子下,像癞痢一样,可笑的秃脑壳,顿时,曝露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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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嗤!
谢无天的嘴角,顿时裂到了耳朵根,“这是铭浩干的!”
呵呵!丛珊瑚也会心地笑了!
不愧是铭浩的杰作!
把这个女人变成一只大癞蛤蟆,比痛揍她一顿,要有趣多了!
就连闷闷不乐的况怡瑞,都忍不住抿着嘴巴,悄悄笑了。
况惠瑜突然看到她们几个,“妈,你……你把他们带回来干什么?”
这才短短的一天,就看到况怡瑞重新踏进况家,尤其还看到,丛珊瑚也被老太太请回来了,叫她怎能不诧异。
老太太避而不答,而是不快地瞪了她一眼。“你不在楼上照顾你的儿子,这又是在闹什么?”
“启凡把我赶出来了,他死活,不让任何人呆在他房里……”况惠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
学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丛珊瑚越发心急的想见到他,不顾其它人,径直朝电梯跑去。
但况惠瑜表演似的,唿啦一下,推开龙菁,扑过来,挡住她的去路,“都是你这个小妖精,都是你这个小妖精,是你让启凡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她像刚才对付龙菁一样,拽着丛珊瑚,一个劲地拉扯摇晃。
“好了!你别闹了!”老太太心烦意乱的斥喝道。
但况惠瑜马上转移了目标,一把甩开晕头转向的丛珊瑚,又扯住老太太的胳膊,“妈,您把她们姐妹俩弄回来,是不是打算放弃启凡了?”
“您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弃启凡呢?启凡会好的,启凡会没事的,启凡毕竟是你的亲外孙,他才是身上真正淌着况家血肪的人呀!”
丛珊瑚看到,她不但头发凌乱,脸色蜡黄,连眼窝都带着一夜未眠,疲于奔命的青黑色。
“切,启凡是老妖婆的亲外孙,她们姐妹俩还是况家的亲孙女呢!”谢无天打抱不平地说。
二十一世纪,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你懂什么?”况惠瑜现在的状态,就像条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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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是她的敌人,谁都是她的目标!
谁敢挡在她面前,她就要张嘴咬谁!
龙菁捡起地上的帽子,一溜烟地想往大门外跑。
结果,她马上又折回头,咆哮如雷地扑过去……
丛珊瑚一行四人,趁机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况惠瑜失心疯似的斥骂,再一次地钻了进来。
“小贱人,你别想跑,你给我说清楚。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昨天,启凡是追着你哥哥出得教堂,你哥哥对他干什么了?为什么启凡一回来,就变成这样子了,你得跟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今天撕烂你的一张脸……”
呵呵,这就是典型的狗咬狗吧!
丛珊瑚站在电梯里,透过玻璃幕墙,看到两个女人,疯狗似的纠缠在一起,相互埋怨,相互唾骂。
龙菁真是个蠢货!
她真以为帮了学长妈妈,学长妈妈就会感谢她,就会对她上心了吗?
在况惠瑜的心里,除了况家的财产,她最爱的人,大概就是启凡。
这种近乎变态的爱,让她不顾廉耻,不顾学长的个人感受,一心钻进了钱眼里。
“启凡是被龙滨打伤的。”谢无天状似在问老太太,又好像是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
因为,除了老太太,这里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唉!”老太太睥睨了他一眼,显然不想理他。
可又藏不住心里的郁闷事,开了口:“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总之,所有人都看到,昨天他是追着龙滨出去的。后来,听姜家的佣人说,他在晚饭前,曾经回去过一次,提着一只首饰箱,又急匆匆地走了。”
老太太说到这儿,恍然大悟般,回头瞥了眼丛珊瑚:“他是去找你了吧?那首饰箱呢?”
“已经还到妈妈手上了!”况怡瑞老实回答。
那么,学长是在离开丛家之后,遇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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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真是迫不及待啊!”谢无天兴奋的磨拳擦掌起来,“我真想看看姜启凡现在,到底变什么样了?能把一个老巫婆逼成老疯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任务。”
尽管老太太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但谢无天依旧藏不住一脸的幸灾乐祸。
仅管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姜启凡卧室内的一幕,还是让他们三个大跌眼镜。
“学长!”
“启凡!”
丛珊瑚和况怡瑞,不约而同的捂住了嘴巴。
姜启凡坐在卧室床前的地板上,不!他根本不是坐,而是趴在了地板上,全神贯注地……在搭积木?!
他的前后左右,全是……玩具!
他们没有看错,各式各样,大大小小,成人的,或孩子的玩具,把姜启凡团团地围了起来。
他身上,还穿着医院灰白色的病服。头上戴着一顶红红的……那是什么?
如果不是丛珊瑚,预先横了谢无天一眼,权当警告。
谢无天肯定又要咧开嘴巴,大笑大叫:难道,现在已经在过圣诞节,圣诞老人来派发过礼物了吗?
是的!
姜启凡头上,戴着一顶红红的圣诞老人帽。只是,帽子明显是他小时候的,所以,现在戴在他头上,不但小了,而且,还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配上他凝滞的目光,木讷,甚至可以恶毒的用“痴呆”两个字,来形容的表情。
他们三个人的脑海里,一致蹦出一句话:姜启凡,他……变成傻子了吗?
“学长!”丛珊瑚踢开一地的玩具,急不要奈地奔上前。
蹲下,想仔仔细细地看看他。
谁知,她的脚,一不小心踢翻了,一座已经渐见雏形的巍峨城堡。
“啊——!”姜启凡突然赖皮似的大叫一声,一骨碌地爬起来,坐直了身子。
把手里拿着的一块积木,恼怒的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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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你这是怎么了?”丛珊瑚猛然拽住,准备扑向另一堆玩具的姜启凡。
“放——开!”姜启凡张大嘴,发出一声类似于孩子般,囫囵吞枣的喊声。
他头也不回,似乎不认识丛珊瑚,也不想关心和确认,进来的几个人到底是谁。
“学长!”丛珊瑚还不死心,拼命想把他拉回来。
让他好好地看看自己,自己也好好地看看他。
可是……
姜启凡不耐烦的地抖了抖身子,用力一甩胳膊,把她整个掀翻在了地上,压在刚才那堆积木上。
她忘了。
也许,姜启凡现在的心智,神情,举动,像个几岁的孩子,但他的身体,他的力量还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呀!
可这个人……
这个傻乎乎,不认识她,也不认识所有人的大块头,真的是学长吗?
“唉!现在,你们总该明白了!”老太太焦头烂额地捂着脑门,有气没力地歪在沙发上,“报应,真是报应,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你还知道报应!”谢无天凭空白了眼,唧唧哝哝地挤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多做点善事,也不会落得今天断子绝孙的下场了!”
“你……”况怡瑞跺了他一下。
虽然,她也恨奶奶的两面三刀,恨奶奶的薄面无情。
但现在,面对一个追悔抱恨,愁眉苦脸的老人,她再恨,也不忍谢无天用“断子绝孙”四个字,来寒碜她了。
“我这一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不就是想要个男孙吗!”老太太敞开心扉,痛定思痛地说。她老迈的声音,显得有点哽咽,“如果不是铭浩爸爸死得早,我当年也不会向泓茜施压……”
听到这儿,丛珊瑚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铭浩的爸爸!
况家的女人,都喜欢用这个称呼吗?还是,铭浩在他们的心目里,早成了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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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怎么了?女孩子又怎么了?”谢无天又像个火药桶似的,又喷发了,“难道,您不是女的,铭浩妈妈不是女的吗?这些年来,是谁在管理况氏的企业呀?难道不是你们,是铭浩那个吊二郎当的家伙吗?”
他说得不无道理。
连况怡瑞都倍感委屈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最为况家和公司操劳的人,不是奶奶,不是姑妈,不是铭浩,正是她那个内心充满了罪恶感的母亲。
“麻烦你们,现在不是讨论男女平等的时候,”丛珊瑚坐在姜启凡的对面,用指尖轻轻摩挲过姜启凡呆滞的脸庞,心慌意乱地问,“学长……学长他到底怎么回事?医生是怎么说的,难道……”
难道,被人击了一棍子,就从一个天资聪颖,出类拔萃的好男人,变成傻子了吗?
爸爸当初也被人击中过头部。
从外表看去,启凡的头,连血都没流一滴,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呢?
“医生还能说什么,做过CT,照过片子,该做的,该弄的,什么都弄过了,大脑神经损伤,可能很快恢复,也可能永远不会恢复。”老太太心灰意冷地嘘叹道,“反正,医生一时半会,也给不出个结论,他在医院又哭着闹着,要回家来……”
哭着闹着?
丛珊瑚失神地看着姜启凡,像个真正的孩子,无忧无虑地摆弄着一辆摇控汽车。
很难想像平日里,沉稳内敛的学长,装娇撒泼,胡搅蛮缠会是个什么样子?
“学长,”丛珊瑚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眼前。
那双平日里,深遂敏锐的眸子,此时,像两颗已经磨去光泽的黑珠子,直愣愣地看了她两秒,似乎嫌她的脸,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伸出大手,不耐烦的推开她的头。
“唉!”老太太一见此情此景,又徒唤奈何地摇了摇头。
站起来,朝丛珊瑚使了个眼色,“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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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一个不知所踪的况铭浩,一个呆头呆脑的姜启凡。像扁担两头的沉甸甸的重负,让丛珊瑚没心思,也没心情,去迎合老太太,应付她即将提出的事情!
“好吧!”老太太庄严肃穆地扫一眼全场。
反正现在,启凡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而况怡瑞对她的话,也没有反对权利。
至于,那个地痞无赖似的谢无天——老太太心里,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你有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叫澄澄吧!”
“是!”丛珊瑚的眼中只有姜启凡。
她头也不抬,絮烦地说,“您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好!”老太太赞赏地盯着她。以前竟从未发现她的脾气,她的性子,爽快的让人喜欢,“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看上这个澄澄了!”
卟嗤!
这是谢无天今天第三次,忍俊不禁。
这话,从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口中说出来,实在太古怪,太可笑了!
黑山老妖怪,竟看上澄澄了?
是想榨澄澄的血,还是食澄澄的肉呀!
老太太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要把澄澄,培养成况家的接班人!我要让他继承况家一切。”
天哪!
这况家的继承人,怎么好像晚清宫庭里,众人觊觎的皇位?
一旦空虚,这位垂帘听政的老佛爷,就迫不及待的要找一个,哪怕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安放在龙椅上。
只要他是个男孩,只要他的身体里,流着况家的血液。
老太太胸有成竹地看着她,似乎在得意地问:还需要犹豫吗?这个大蛋糕,够份量,够诱人了吧!
可惜,对于丛珊瑚来说,这块蛋糕,只是一个天大的负赘。
除非她脑子抽了,才会答应。
她不要和况家有瓜葛,不要澄澄将来和铭浩一样,活在一个看上去很美的金丝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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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婚姻和爱情,都不能自己做主!
“老太太,你糊涂了。我的儿子,才一岁呢!”丛珊瑚笑了。
怎么经历了这么多教训的老太太,还这么重男轻女。
“没关系!我昨天看过那孩子了!”老太太信心十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