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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任杰走后,留在阁楼中的几人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各自陷入深思,透过任杰之前所寻找到的种种的线索,几人心中都隐约感觉的到,君信侯遇刺一案和夫人宁凝有着不同一般的关联,此间虽说不清道不明,也不知该如何去怀疑,但众人的心中此时却也放下了当初接触到君信侯之案时的担忧,毕竟,现在任杰已经破解了刺客刺杀君信侯的手法,接下来顺藤摸瓜或者便可找出凶手了。
那廉狼一路驮着任杰边走边嗅,片刻之后,停留在了阁楼旁的偏阁之中,停留在偏阁后的膳房之内,穿过听松湖面上的栈道,又停留在湖心的亭榭之上,至此,任杰心中便已完全明了刺客刺杀君信侯所用的手法以及那刺客的身份,不过心中却是异常凝重。
此刻,任杰已经确定了那凶手的身份,但是,对任杰而言,这是远远不能够的,若是不能查出凶手对于这场刺杀的初始动机,那他宁愿自己此刻没有查出刺客的身份。
······
49。第二卷第四十四章 灭族惨案
晨光熹微之时,当赤日的光芒照进君信侯府之中,一切便如往常一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已是君信侯遇刺后的第六日了,若是今日案情再没有突破性的进展的话,那么明日楚仕途便将面临第二道圣谕的责问了。
侯府的客房之中,此间任杰正独身一人安坐在床榻之上,左手架在腿上拇指顶在低首的额前,闭目养神,右手安放在身边的一卷近尺高的案宗之上,只见上面写着“帝国二零零零年纪案宗”,这分案宗是任杰连夜让人回刑部司部去取来的。其实,关于这本案宗,早在几年前任杰就已经看过了,里面记载着一件曾经震惊整个帝都的疑案。
而一旁的桌上放着的几件东西,是昨日在那雅居之中所找到的君信侯的衣物和那夜行服的包裹。
现在,任杰心中可谓五味杂陈,整夜未眠,或许现在他更希望自己并没有破解出这场诡异刺杀的来龙去脉。昨日,楚仕途在从凝雅居回来后,盘问了任杰几乎整整一晚,但他却始终缄口不语。这一刻,是从任杰接触到君信侯的案子后,心中最为矛盾和烦杂之时,他心中不愿让自己成为葬送那至情至善至美的刽子手,但这一切从最初便是已经注定不得不发生了的。
突然,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任杰蓦地睁开双眼,既然这一切早已注定那便无可逃避,今日,任杰必然要对楚仕途和苏彪还有所有牵扯进来的人们有一个交代,他昨夜已经答应了楚仕途今天一早便会告诉他问题的答案。
任杰的房门被推开之时,缓缓走进的便是楚仕途了,昨晚一直到午夜时分他都没有从任杰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身为刑部司部的他,一生断案无数,万万不想在这件要案之上第二次接到圣谕。
其实,现在在他心中似乎已经知道了刺客的身份,但却只是怀疑而没有实质的证据,否则以他阅案无数的雷厉作风,又何必在这里陪任杰数着时间过家家。“任杰,那刺客就是侯爷夫人宁凝,对吗?”
任杰双手合什,缓缓抬起头,望着楚仕途,道:“外公,你都知道了,不过,这不能怪她的,她是那么遗世脱俗,她只是在为她的家族报仇而已。”
“难道?她真的是那十多年前凌药阁凌氏一族的遗孤?”楚仕途对着任杰缓缓地问道。
听到楚仕途的话后,任杰不禁站起身来,接着便躬身翻开榻上的案宗,一番索找,然后便从中撕下一片,叹了口气,沉声道:“既然已经是历史疑案,现在破解了就该公之于众,让众人看看到底是谁是始作俑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走吧,外公,叫上那苏彪,我们这就一起去凝雅居。”现在,无论任杰心中再怎么不平衡,但案子还是要去破的,否则,对楚仕途和那些被牵扯进君信侯之案的人就太不公平了。
凝雅居中,宁凝正只身一人处在繁花锦簇的园圃之中侍弄着花草,一袭月白色的锦衣,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呈皓腕于轻纱,折纤腰以微步,风吹仙袂飘飘,整个人便如同那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辟的冰雪,美人葺居,百花槛栏,此间似是天葩故里!
“叽~呦~”清亮的鹿鸣之声顿时便传遍雅居,小径之上,任杰一如既往地骑在廉狼的身上,叶枫、楚仕途、苏彪、苍疾还有素玥五人走在廉狼的身后,穿过通敞的阁楼,便看见了后园之中的宁凝,而与此同时,宁凝抬首便也望见了前来的任杰一行人。
片刻之后,阁楼之中,一面,任杰轻抚着廉狼,身后人多势众,另一面,宁凝手上轻挽着竹篮,脸上仪态从容。
“小亲王,司部大人,这么一大早,如此兴师动众的来到我凝雅居,都吓到我的鹿儿了,不知来找宁凝有何要事?”
所谓来者不善,讲的恐怕就是像任杰一行人这样的了。
其实,昨日在宁凝从君信侯的入殓仪式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有人打晕了麝鹿来过凝雅居,已然心生提防,不想看见此刻眼前的情景心中还是不免暗暗吃了一惊。
只见任杰向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宁凝那绝世仅有的容颜和澄澈胜水的眸子,静静地道:“如果···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想我也会像你一样选择,去为家族数十位至亲和数百名家眷报仇雪恨的。”
在听到任杰的话,宁凝的脸色顿时涌作一阵苍白,接着,便镇定自若地望着任杰说道:“小亲王在说什么?宁凝不知!”
别说是苏彪和素玥了,就是楚仕途在听到任杰的这番话后,心中也不免吃了一惊,皆满脸疑问之色,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一旁的任杰,对于任杰刚刚的这番话,是有着冗长的前言之因的,现在的他心中已经知晓君信侯的这桩刺杀疑案的前因后果,只是在挑选一种比较合适的方式把整个案件公诸于众罢了。
“你知道的!凌凝,凌药阁第十九位阁主凌霄阁主的女儿,也是十二年前凌药阁灭门惨案的幸存者。”
在听见任杰口中的“凌药阁”三个字的时候,宁凝的娇躯经不住一个颤抖向后退了半步,半响之后,摇着头望着任杰定声道:“什么凌药阁?不是凌凝,是宁凝!”
而一旁的苏彪在听到凌药阁后,不禁眼色一动,满脸震惊之色,犀利的眼神游走在不远处的宁凝的身上,接着便收回眼光埋下首来深深地思索,面色阴翳。
“好!我知道,你是在顾及着凌药阁数百年的声誉,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我不勉强你。”任杰看着眼前面含愠色望向别处的宁凝说道,接着便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众人道:“但是,接下来我要和你们说的是一段被尘封和被掩盖的历史疑案。”
“十二年前,也就是帝国两千年纪元,圣上继位为新皇的那一年,发生一件至今未破的灭族疑案。”说着,便望向了一旁苏彪,“不错,正是当年的凌药阁灭门惨案!我想,关于这起灭门惨案,苏总管你,知道的应该是最清楚的。”
语罢,苏彪一怔,看着眼前的任杰,接着便故作镇静地沉声道:“小亲王在说什么,苏某不知!”
“苏总管不必惊慌,且听我把话讲完。当年,凌药阁是帝都乃至整个帝国中首屈一指的医药世家,在旧皇宣布即将退位,新皇的皇位争夺战中,凌药阁笃定地站在了三皇子阵营的那一边,而且在当年的两位皇子争夺皇位的那场暗战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然而不久,凌药阁竟在一夜之间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强者付之一炬,夷为平地,凌氏一族数百名家眷惨遭不明屠杀,凌药阁从此便从各大世家中除名。我想,关于这件灭门惨案,大家至少都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当年这起灭门惨案可谓震惊半片大陆,多方势力要求彻查这群在一夜之间毁掉凌药阁的黑衣强者,然而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历史疑案。”
“之后,关于这起灭惨案的种种猜测众说纷纭,但是,说得最多的不过是凌药阁成为了皇位争夺下的牺牲品。若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倒也无可厚非,在那场改名换政的漩涡中站错了位置付出代价也是正常的,但是,酿成那场惨案的直接元凶还是得要绳之以法的,不是吗?!”语罢,只见任杰正色地望着身前的苏彪,气势不容置疑。
听到任杰的话,看到任杰的这般行为,一旁的楚仕途不得不及时点醒道:“仁杰,口无遮拦的,不要乱说!”
50。第二卷第四十五章 刺杀之谜
听到楚仕途的话后,任杰不禁满脸无奈的摊手道:“外公,我这哪里是乱说的,要破侯爷的案子总得要先理清这案情的始末吧?话到这里,我想在场之人都应该能猜到那个在一夜之间能带人灭掉一个医药世家的人是谁了,没错,正是当年身为圣上的幕僚七晕中位强者君信侯爷——靳武。”
“仁杰,别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话毕,楚仕途便望着场中滔滔不绝的任杰沉声说道。
“别激动,外公,这阁楼之中又没有外人,我之所以在此时此刻将那过去的疑案翻出来,就是想清楚地告诉在场的各位,刺客之所以会去刺杀侯爷,并不一定就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她有可能只是在践行着江湖规矩而已。”任杰望着楚仕途和场中的几人神色淡然的道,接着便又望向了那苏彪,“苏总管,对于我刚才的话,你并没有出言反对,看来是默认了?!那好,我继续了。”
在此之前,苏彪心中就已经清楚地知道,其实那些刺杀君信侯的人都是当年君信侯所结下的仇家,但是曾经那段为圣上争夺皇位所做的事是不能公开的。现在,要想找出刺杀君信侯的凶手,的确还是得从过去那些仇家中查起,而那凌药阁便正是当年君信侯带人去为圣上清剿的,只因身为医药世家的他们管得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此间便索性装作无视任由任杰揭开这段被掩盖的往事,反正在这里也是不会被传出去的,抓住那刺客才是当务之急。
“在当年那场两位皇子的皇位争夺中,君信侯爷身为二皇子阵营的幕僚,深得二皇子信任,像这种暗杀灭门之事必然所做非少,结下了诸多的仇家,故而,他才会在从神策军中退位后的几年中屡遭刺杀,就像是他在大寿之前去神龙庙中所遇到的那场刺杀一样。”
说完,任杰便看了看正站在一旁的宁凝,而宁凝也适时地带着惊异的表情望着任杰,美眸闪动,似有期待之意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任杰所说的话。
“那场神龙庙中的刺杀,其实可以看做是针对侯爷的这一整场刺杀中的一部分,而那场原本可能成功的刺杀却被猊豹给搅黄了。侯府中的护卫薛复便是那其中为首的一名刺客,不过,他在那场刺杀中已经杀身成仁了。”
“所以,现在我们要请出那场刺杀中的另一位主角,便是那逃走的为首的刺客——薛仇,他和薛复是一对亲兄弟,二人都是当年凌药阁灭门一案中的幸存者,而他们此番行刺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语罢,只听得一记沉闷的落地轻响之声——“啪”,任杰循声望去,便见宁凝手中的竹篮掉在了地上,娇颜之上荡印着的满是是难以置信之情。
听到任杰的话后,苏彪望着他沉声道:“小亲王怎么知道那薛复是凌药阁之人,而且他还有个兄弟叫薛仇?”
“这个,容我稍后再向大家解释,下面我继续,其实在那场刺杀中,庙中一共有五名刺客,他们本来是要趁这个机会破釜沉舟一举刺杀侯爷的。谁知,他们机关算尽,欲趁着府中的护卫在外候命之际刺杀侯爷,却被那头极其警觉的猊豹察觉到了,以至于突然带着庙外的护卫冲了进来,接着这场谋划已久的刺杀瞬间变成了不可能的事,而且还牺牲了几人,那这刺杀大业该如何继续下去?”
“然而,接下来,却发生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那场血斗之中,猊豹的右眼被废而且受了伤,所以便一直在侯府中静养,可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去咬死侯爷?所以,大家一直都在穷思竭虑,如这也是刺杀的一部分,那刺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那猊豹之前被傀儡师强行抹去意识沦为兽傀的话,那它的气息肯定会大变的,可是它却没有出现异常的情况,也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可以说,它从头到尾都是正常的,那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出在它的身上,那就应该是出在了侯爷的身上。”
话到这里,任杰顿了顿,望着在场的几人,接着道:“那么,侯爷的身上究竟是出现什么致命的情况,以至于能让那猊豹错杀于他呢?在这里,牵扯到两个极为敏感的细节,而凶手很聪明,正是利用了这两个细节才完成了这件堪称完美的刺杀杰作。”说着,任杰便面含笑意地看了看一旁静静地微低臻首的宁凝。
“第一个细节,是关于猊豹的,大家都知道,猊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