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我也是充耳不闻,左进右出。
直到见着了来接我的苏铭亚小帅哥,她才消停。
苏铭亚来接我,这是意料之内的。因为他昨晚事先打电话通知我了。
但是,苏叫兽开车送他来的这档子事,真真是意料之外。
所以此刻我坐在这辆闪亮拉风的黑轿子上,想了许久,忽然间觉得,其实表哥来送表弟来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多有爱,多和谐,多么理所当然。
相较之下,更加让我悲催的是,苏信这厮的车。
先说一件往事,它曾经给我纯白无暇的年少时光留下过深深的创伤和阴影。
那是我上高中之前,我爸创业致富,终于拥有了人生之中的第一辆私家丰田小轿车,于是便兴冲冲地载上我们一家子去高速上兜风。
没兜多久,高速就堵得跟便秘似的,堵得我们刚买了车的那股兴奋劲全没了。这时候,老爸往外瞟了一眼,就无限惊悚地叫起来,“月月,快看哟,我们旁边那车。”
我正堵得昏昏欲睡呢,就随便看了眼,黑色,流线型,闪闪发亮,也没什么特别的,便继续眯眼打盹。但是下一刻,老爸的话让我虎躯一震,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说的是,我们家车估计都抵不上那车的一个轮子。
我立即再去寻找那车的身影,没想到,高速霎时顺畅,我还没来得及欣赏,此车就滚滚那价值我们家四辆车的小轮子,呼啸而去,只留下一丝尾气。
但我还是莫名清晰地记住了那车屁股头子上的车标和型号,并且再没遗忘过。
时隔三年,我又一次见到了一辆这样的车,年少的阴影和心灵的伤疤瞬间被揭开,这叫我情何以堪?
于是我忍不住看向副驾驶座上苏铭亚的后脑勺,小声喊道:“苏铭亚。”
他掉过头,笑容比车窗外边的太阳还耀眼,“嗯?”
“你哥的车是租来的吧。”我声音更小地问。
噗——
车内,开车的苏信和身侧的辛欣两个人同时喷了。
苏铭亚倒没有嘲笑我,还是弯着清亮的眼睛,“不是,是我哥自己的。”
自己的?!我靠,坑了我们多少钱才买到这么一辆车?!
我不再问,只在后座上扭来扭去,一想起苏叫兽这车显然是剥削我们广大家长辛勤劳作挣的血汗钱买来的,就浑身不自在。
“祁月,你尿急啊?”身边的辛欣对着小圆镜补妆,皱眉厌恶地瞥我一眼。
她话音刚落,前头驾驶座上,苏信一声低笑分外刺耳。
接着,我就看到后视镜里,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正笑眯眯地盯着我。
我狠狠回瞪他,他笑的更开怀了,狭长的眸子里,透出狡黠的亮。
无耻到一定境界了,我暗骂一句。索性不再看,把头扭向窗外。
还没来得及观赏飞速掠过的风景,苏信就刹住车停了下来。
我看看窗外,头顶上,德×广场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我真的不去厕所。”我看向他,眉目纠结。
就算我真想去厕所,也不用去用这么高档的消费场所的洗手间吧,路边二毛一次的公共茅厕就可以了,不用这么抬举我的。
“谁说让你进去上厕所了。”苏信好笑地回眸看我,打开车门,迈出修长的小腿儿,探下身子对车里说道,“我正好顺路买点东西,你们稍等。”
我故作窗边忧郁少女托腮状,目送他闪进了那高耸刺目人烟稀少的大楼。
LV的广告白占了一大面墙,透过落地玻璃,能隐隐看到一楼那架巨大的钢琴,琴身在琉璃灯光下闪着优雅的色泽。
真是两个世界。
苏信这厮,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正好,顺路,买点东西。
一刹那,灼灼日光里,我真的很忧郁。
〇〇八
【8】
之后,我就边等边在心里鄙视苏叫兽,此人不光坑咱们的钱,还拿这些钱去做这种低档次的暴发户举动,可恶!
鄙视到第十七次的时候,苏信拎着一个小纸袋子回来了,纸袋上是我这种穷银完全不知道的品牌LOGO。
他进了车,把纸袋随意朝前面一丢,我就看见旁边的辛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纸袋,下巴都快搁到地上去了。
我正准备一巴掌过去阖上她下巴,就被她一记及时飞来白眼给吓得讪讪收手。
我郁闷地抓抓刘海,继续扭头作忧郁少女状。
很快,就到了宿舍楼,我婉转拒绝了苏铭亚要下车送我上楼的要求。
我下车后,就在车屁股处立正,等着苏款爷来开后背箱。
辛欣也下了车,站在宿舍大门的台阶上静静等我。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车里边拖拉了很久才走到后头。
我这才看清他,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星空般深邃的浓黑,典雅清华。他像是从电视上走出来的那些英俊而又贵气的男模。
他边替我打开后背箱边朝我看来,神情淡淡的,“祁月,明天是星期一。”
“苏老师,我就算是伤着脑子了,也不至于连日子都记不清了吧。”
我接过他递来的包,朝他礼貌地笑笑。
他看着我,唇角勾起笑弧,俊美的容颜在阳光里透着清傲的微凉。他深邃的黑眸里似笑非笑,
“明天课上,最好让我看到你。”
“我会去的,走了啊。”我抱着包,头也不回地拉着辛欣上了楼。
如我所料,苏信那厮对我的压迫要正式开始了。
来吧,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学着海绵宝宝在心里默念三遍,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
翌日,这个城市迎来了一场漫长而缠绵的小雨。
雨点簌簌砸在伞面上,空气里全是湿漉漉的清冷,我忍不住抽了下鼻子。
在教室门口,我望着这陌生的教室,拉紧被风吹开的领口,快步走了进去。
再恶劣的天气,都影响不了我高昂的激情与斗志。
辛欣应我要求特意提前来占了第一排的位置。
昨晚辛欣问我,为什么要高调地坐在第一排。
我清清嗓子,严肃答曰:一是为了向世人宣布“翘课公主”的归来,二是是为了方便苏信那厮看到本姑娘,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差。
辛欣条件反射般迅速回道,还翘课公主,我看是翘课傻姑。
我:……
回道现实,待我坐定后,一些同班的女生就围上来嘘寒问暖,我也一一应付着。
“祁月,没事吧。”
“没事,别担心。”
“祁月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
“肯定很疼啊。”
“已经不疼了。真的。”
“祁月,你居然来上高数课了,看来这一摔真把脑子摔好了。”
“……”
“祁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节哀吧。”
“啊?”
“怎么越说越不中听呢,”辛欣拍桌,“你们把自己事情管好,我们祁月好得很。”
班长大人发毛,众女生也不好纠缠,做鸟兽状散去。
我从包里翻出崭新的高数书摊在桌上,歪头问辛欣:“我怎么总觉得她们说的不太对劲儿呢。”
她不屑地朝那些扎堆看过来的女生瞥了瞥,漫不经心道:
“对于你摔到脑袋的这事,我们几个以及附近几个寝室自然是知道的,当然,不可避免的,也会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她端起保温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这些群众当中,有人猜测你在宿舍洗澡的时候摔流产了。”
“什么?!”这次轮到我拍桌了。
“这位同学,怎么老师一进门就拍桌子啊?”
苏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教室,眸光清冷地望着我。
他今天是一身米色双排扣风衣,修长的手臂夹着教材,他面部轮廓精致如削,高挺的鼻梁让他看上去像是个年轻俊雅的英伦贵族。
说真的,我怀疑他整过容。
此时我特别想回一句,要知道是你进门,我就不应该拍桌子,而是直接把桌子掀了,看准你那张假脸直冲而去,把你整过的小鼻子给砸出个坑来。
但是,理性战胜冲动。我还是赶忙赔笑着说:
“看见老师这么帅,一激动没忍住,就拍桌子了。”
一瞬间,哄堂大笑。
他也微微弯起嘴角,“这位同学倒挺会说话的,就是有些面生。”
“老师,我叫祁月。”我恭敬地答道。
“那么,祁月同学,到讲台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可以么?”
自我介绍……这是大多数人在学生时代都非常厌恶的一件事,我也不例外,但是,我还是选择买苏信的账,我走到讲台上,朝台下深鞠一躬,深吸口气: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祁月。想必经过了大一上学期的相处,大家也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了。”
我望向苏信,接着说:
“老师,如果有什么想了解的不妨问问下面的同学,而且老师你是代课的,等我们敬爱的武老师回来了,你也得走了。知不知道我,认不认得我,其实也是无关紧要的事,何必在这让我做自我介绍浪费同学们短暂的上课时间呢。你说不是么,老师?”
我微微一笑,再鞠躬,“介绍完毕,谢谢。”
班上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就爆发出强烈的掌声。
掌声中,我缓缓地回到座位上,辛欣不动声色地给我使了眼色,哟西,好样的。
我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苏信回到讲台,他微皱的眉心逐渐舒展,细长的凤眸轻轻一挑,立刻带出一个动魄的浅笑:
“感谢祁月同学精彩的自我介绍。各位同学,虽然老师是代课的,但是来日方长,老师一定会对大家负责到底的。”
话落,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我斜了眼辛欣,我刚讲完话也没见她鼓掌鼓的这么夸张。
鄙视,重色轻友,见异思迁,有异性没人性。
我象征性地拍了两下爪子,声音小的我自己都听不见。
苏信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翻开面前的高数书,回身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写下四个漂亮的粉笔字——
多元函数。
“上节课我们讲的是……”
在确定他讲的东西我完全不知所云之后,我阖上教材,趴到桌子上眯眼打盹。
才趴下不到一分钟,辛欣就用胳膊肘拱拱我,“喂,祁月。”
“……啊?”我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了,喃喃回了她一声。
……
“祁月,祁月!”耳边,辛欣的嗓音突然放大。
我说过的,我这人有起床气,我再一次拍桌而起。
“他妈的,吵个毛线!”
班上又是一阵大笑。
再次抬头,苏信蹙着眉毛,揉着他那漂亮高挺的小鼻子,好笑又生气地看着我。
“老师,我闭目养神,思索人生真谛呢。”他这副神情让我瞬间精神大振。
他揉揉鼻梁,笑着说,“祁月同学下课之后不妨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讨论讨论你思考出来的结果?”
“可以。”我点点脑袋。
班上又是稀稀落落的笑声。
他不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讲台,继续讲课。
我翻开高数书,小声抱怨道:“辛欣,一节课都还没下,你就把我叫起来,你也太对不起我了!”
“月姐,这已经是第二节课上课了。”她转转指间的圆珠笔,“真佩服你,下课嘈杂声那么大,居然像条死狗似的一动不动的。”
“= =|||”
“我们苏老师一直在关注你,估计实在是忍受不了,才凑过来让我叫醒你的。”
“我睡我的觉,他上他的课,有什么忍受不了的。”
“首先,他讲的很好,你不领情。其实这点可以原谅,因为你不管讲的好坏听起来都是一样的。但是,你睡觉打呼就是你的不对了,多有损班容,多影响视听。他忍你那么久,算是仁至义尽了。”
“打呼?= =|||”我囧了:“声音大么?”
“不大。”
我松了口气。
她不慌不忙补充道:“前几排都能听得到。”
“……”
“苏老师真是毅力顽强,居然能在你魔音的折磨下坚持讲完了一节课,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苏老师的形象特别的高大,对他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
“哦,对了,你还真是个活宝,刚刚他凑过来示意我叫醒你,你居然一跃而起顶到他鼻子了。哈哈,我快笑抽了,祁月,你是多么喜感的存在啊。”
“……”难怪刚刚我一站起来班上都在笑。
“看来不能再让你睡在室长上铺了,原来打鼾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
“……”
第二节课,我目光炯炯,听得特别认真。
下课,苏信朝我特和蔼特善良地笑笑,我立马会意,跟上他老人家的步子,去办公室讨论人生真谛去了。
路上,我反复研究着他完美的侧脸线条以及他高挑的鼻子,最后,他估计被我看得发毛,把我的视线给瞪回来了。
我走在他身侧,非常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嗫嚅着问:“老师,疼么?”
“不疼。”他懒懒答道。
“难怪是假的。”我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他抬手,拿手上的书轻敲了下我的后脑勺,“祁月,你整天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喂!”我瞪眼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