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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福一到,景冬如虎添翼,兵士们也士气高涨,金钟福父子虽隐匿行藏未出战,但仍是让谭明德吃了几次败仗,谭明德颇为恼火,而这时,谭明德军中又起了瘟疫,这瘟疫来得非常蹊跷,士兵们腹泻不止,苦不堪言,虽不至于死人,却无力气打仗,谭明德便只能闭门休战,他一边派人就此事奏报永安皇帝萧赞恩,一边在附近寻找名医,看看能不能治疗好这场突如其来的让人手忙脚乱的瘟疫。
只是他不知道,这不是瘟疫,而是厉鬼愁给他的一点点教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刻骨仇恨解不开
厉鬼愁对于他的亲生父亲的感情非常复杂,他给了他生命,却从来没有给予爱护;他给了他们母子一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但那里从来没有温暖;厉鬼愁本是男儿身,却被娘亲扮作女儿,这其中缘由直到他娘亲被逼死,他也没有弄清楚,他当然想要问清楚,但是他的父亲对此保持缄默,即便知道他本是男儿身,而且一手建立的鬼王阁名动江湖,也没有让他另眼相看,短暂的亲近合作原来是为了更大的伤害和背叛,他与萧赞恩演了一出瞒天过海另加苦肉的大戏,戏弄了他渴望得到认同的心,绝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
但是父子相残的戏码,厉鬼愁仍不愿意去演,谭明德虽不认同他这个儿子,但他却不愿做弑父的罪人,那么他的做法只有一个,就是逼迫谭明德投降。
让军中出现瘟疫是他的第一步棋,效果出奇的好。两军对垒,谭明德的军队瘟疫盛行,但景冬的人却无人得病。谭明德的士兵腹泻了几天也不见起色,体弱的渐渐支持不住,便有人送了性命。有人送命,士兵便恐慌,便有了逃兵,逃兵被景冬这边的人抓住,军中的郎中开了剂药,士兵便痊愈了,出现了景冬的军队中,对着谭明德的大营帮着景冬叫阵,谭明德气急败坏,却不敢应战。
过了几日,萧赞恩派来萧然及宫中太医,宫中太医为士兵诊治瘟疫,一检验,说不过是寻常的时痢,萧然微有不快,但没有说谭明德什么。而是直接将军中的郎中问罪斩杀。
两日后,军中士兵好了大半,这时景冬的人前来叫阵,萧然率人应战,一看来人竟然是厉鬼愁,萧然虽勇猛。但还不是诡计多端的厉鬼愁的对手。厉鬼愁使萧然的马惊了,那马带着萧然跑没了影,厉鬼愁趁机冲入了谭明德的大营,砍杀了一阵。从容回去,待萧然回来,谭明德说起此事。萧然便冷冷说道:“你们父子在演双簧吗?厉鬼愁不想让本王在这里碍眼,所以惊了本王的座下马,他来找你叙叙亲情还是来杀你这个亲爹啊?”
谭明德脸色一下子变了。“这逆子居心叵测,王爷切不可上了他的当,他就想让王爷疑心我。”
“也是大有可能。”萧然说道,“既然有此可能,你想如何应对?难道就任他如此搅乱军心?”
谭明德此时已经心神俱疲,哪有什么良策对付厉鬼愁,萧然见他颇为为难。更加不快,“镇国公。本王奉父皇旨意,前来解你危难,督导战事,若无进展,不但本王面上无光,也有损国公的常胜将军之威名不是?本王今日累了,回营帐歇息,国公你好好思虑良策,可不要敌我不分的好。”
萧然一甩袖子,回了自己的营帐,谭明德越想越气,这时,副将时宽献计,说可以利用兵士诈降,来刺探景冬大营,然后里应外合,剿灭景冬的军队。
谭明德立刻同意,便派了时宽带着几名时痢未愈的士兵趁夜出逃,他们被守株待兔的厉鬼愁抓个正着,时宽等人被医治,然后投降,被安排进景冬的亲随队伍中。
时宽很快探知景冬大营的位置,到了夜间,他悄悄摸出了大营,给等候多时的谭明德发出讯号,谭明德立刻派部下周凯琳率人前来偷袭。据时宽描述,景冬的大营布置为半圆形,景冬的营帐不是在最里面,而是在半圆的中间位置,时宽会在谭明德的人打来之时点燃营帐,以作目标。
周凯琳到的时候,有一座营帐已然起火,周凯琳率人朝着那座营帐猛攻进去,而诸多士兵也奋勇上来围堵,这使得周凯琳愈加确信那座大帐就是景冬的。
终于,周凯琳挥着佩剑冲进了那座起火的大帐,大帐里,案几后,端坐着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子,那女子一双勾魂眼,嘲讽笑着,口中吐出尖锐话语,“蠢货,大帐着火,主帅还能呆在这里吗?早就走了,芍药我等着谭明德给我送来的礼物呢,果然是蠢货,没有识破主帅心意。”
周凯琳知道上当,转身就走,厉鬼愁飞身跃起,两只短剑向他身上招呼过去,周凯琳手忙脚乱应战,且战且退。这时,突然有人喊,“周将军,周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大营着火了。”
周凯琳更加慌乱,他刷刷刷连舞着剑,逼退了厉鬼愁,带着所余不多的兵士往回逃,厉鬼愁也不追赶,看着他们逃了出去。
周凯琳一心想要回救谭明德,哪知冲进大营后,看见救火之人是萧然,不觉奇怪,问道:“王爷,镇国公呢?镇国公难道遭遇了不测?”
“本王正想问你,难道他死在了景冬大营中吗?”萧然一边指挥着兵士灭火,一边恶毒问道。
周凯琳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一声炮响,喊杀声从四面传来,萧然与周凯琳面面相觑,然后都飞身上马,萧然握紧了鞭子,看向向大营冲来的人,那人身材魁梧,在火光之下面目清晰,赫然是金钟福,萧然的心有些发慌,马似乎也感到了他的胆怯,脚步不停地错来错去,金钟福在他不远处勒马停住,叫道:“萧然,现在你若投降,可饶你不死。”
萧然纵马上前,鞭子向金钟福的身上招呼过去,金钟福老迈,不是萧然的对手,金钟福拨马就走,萧然欲追,却发现金钟福的弓箭手和火炮已经对准了他。
周凯琳大叫:“王爷不可硬拼,快撤吧。”周凯琳率人围拢着萧然,向后撤去,谭明德的兵士死伤无数。
半个时辰后,谭明德就在一座不起眼的大帐中,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似刚刚酒醒,而旁边坐着身穿女装的厉鬼愁。
厉鬼愁柔媚入骨。笑了,“爹,我若想要你败,很容易,以往,不过是看在你给了我一个姓的面子上。不愿意撕破脸罢了。如今,我也不愿意取你性命,只是萧赞恩那里你是回不去了,即便回去。也得不到重用,镇国公的常胜之名,已是过往云烟了。”
“孽种逆子!”谭明德大怒。扬起手臂想要打厉鬼愁。
厉鬼愁寒着脸抓住了他的手,“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有爹生无爹教,被叫做孽种也是应该的。”
“哼。你以为你配做我的儿子吗?告诉你,你就配这不男不女的活着,让你们活命已经是我对你们母子的恩惠,你不思回报,反而暗害谭家,断谭家生路,你这忘恩负义的孽种会不得好死。”谭明德失去了长者风范。此时犹如泼妇骂街一般。
“说清楚。”厉鬼愁阴阴说道。
谭明德突然停止了咒骂,顿了一下。老脸突然有了羞惭之意,但他很快抬起了头,冷傲说道,“你娘不过是南楚余孽,你,不过是南楚余孽的孽种,你应该感谢你娘的美貌,不然,你根本没有机会出生。”
“我亲爹是谁?”厉鬼愁的剑抵在了谭明德的脖子上,“是谁?”
谭明德哈哈大笑,“你还记得那年有个马夫被活活打死吗?那个马夫,那个面目丑陋的马夫就是你的亲爹。”
厉鬼愁的剑飞快刺进了谭明德的胸口,谭明德站起,呵呵笑了几声:“语愁,语愁,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叫做语愁?因为你娘为了你,一世忧愁,却不能说出,你是她的羞辱,是她的羞辱,她希望你是那个马夫的儿子,可是却不是,你是我的亲儿子,是我的,因为你小时候有些像我,你娘不爱看,所以将你扮作女孩,扮作女孩更像她,哈哈,你以为你不用背着弑父之名吗?你,谭语愁,杀了你的亲生父亲,这是你要背负一辈子的罪,是你母亲让你偿还对我不忠的罪。”
“我不信,你这个混蛋,你哪一句话是真的?”厉鬼愁吼道,“哪一句是真的。”
“去问你大娘,你会知道的。”谭明德嘴里吐了血,“我要去见你娘了,我要问问他,我有什么不好,她为什么对那个马夫死心塌地。”
谭明德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仰面倒下,胸前的短剑微微颤抖,就像是厉鬼愁的心。
厉鬼愁蓦地狂笑,然后垂头,瞪着地上已经僵直不动的谭明德,他慢慢蹲下身子,抱起了他的尸身,走出了大帐,大帐外,金钟福父子率兵站在那里,看神色,他们应该是听见了厉鬼愁与谭明德之间的对话。
厉鬼愁嘴一撇,冷酷说道:“谭明德,敌将之首,已经被我斩杀。”
众人愣了一会儿,金钟福喊叫:“我军大胜,皇上定会早日还朝,万岁!”
士兵们跟着欢呼起来,厉鬼愁抱着谭明德,踩过无数尸体,一直默默走着,脸上不知不觉有泪。
这二十多年来,他想要解开的谜团,谭明德终于亲口说出了,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然对娘亲有着非常扭曲的爱恋,因爱生恨,竟然恨极自己的儿子,而且至死都不原谅,还要拖拽着他一起沉沦。
谭明德说得对,弑父之罪,他是无法摆脱的,他一辈子都会愧疚,都要受世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是无情唾骂。
他以为,用计将他调开,在他计划偷袭景冬之忙乱之际反偷袭他的大营,至少可以造成萧然对他的怀疑,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会枝繁叶茂,他迟早会被萧赞恩嫌弃,依他心高气傲的秉性,即便不背叛萧赞恩,告老还乡这点志气他还是有的,那么他的性命就可以保障了。哪知他竟然识破了他的计谋,直接挥剑砍他,他无奈只好用了毒,弄成他酒醉的样子,挪到了别的营帐。然后,他点燃了大帐。
萧然不知就里,带人前来救火,接着就受到了金钟福父子的袭击,与周凯琳溃逃而去,他以为这是比原想还要好的结果,谁知,这却是个让他最最绝望的下下签。
他的手,沾上了亲生父亲的血,再也洗不净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意悬悬费半世心
那日黎明,厉鬼愁才失魂落魄抱着谭明德的尸体回到了景冬大营,景冬与金钟福的军队已经整肃完毕,景冬和金钟福等人都是一身盔甲,骑坐在马上,而景冬的身边,则是一身布衣白衫的尹玄霄,尹玄霄一见厉鬼愁如此装束,又是如此的绝望,他的心不禁沉了下去,他已经从金钟福那里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他翻身下马,奔到厉鬼愁身边。
厉鬼愁眼波流转,想要笑,但是却没有笑,眼中渐渐泪蒙蒙的,嘴唇哆嗦着,身子颤抖,尹玄霄接过谭明德的尸体,交给了后面跟上来的景冬,他拉着厉鬼愁翻身上马,厉鬼愁没有拒绝,尹玄霄对景冬说道:“留金钟福父子在此镇守,厚葬谭明德,传出消息,说谭明德兵败,自尽。”
尹玄霄说完,打马飞奔,厉鬼愁幽幽说道:“不是自尽,我亲手杀了他。”
“闭嘴。”尹玄霄说道,“是他逼得你这么做。”
“你真了解吗?不,我原本心里恨极了他,恨他,想要他死,所以他那么一说我就认为是我报仇的时候到了,我毫不犹豫就动手了。还有我那个大哥,哪日再见,我也一样会宰了他,谁让他和他娘一样欺负我娘,呸,他们知道我娘在我亲爹心中的地位,所以想要她死。”厉鬼愁狠狠说道,“他们等着,我会找他们算账的。”
“给我唱段曲子吧,我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尹玄霄说到,“然后我们大哭一场。”
“哭,有什么好哭的?我老婆又没跟别的男人,我儿子也是我冠我的姓。你心情不好,就一个人找地方哭去,我不奉陪,我正高兴,就唱一段让人高兴的。”厉鬼愁夸张笑着,打了打嗓儿。咿呀呀真唱了起来。
那却是一首充满禅意却又令人凄然泪下的词: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厉鬼愁唱得又是带着哭腔中带着张狂的笑。这曲子让尹玄霄心内的愤懑涨满,他勒住了马,说道:“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已经过去了,咬咬牙,忍过去就好了。薇儿和你儿子等着你回去保护他们,你难道就这幅样子回去吗?”
“早知如此,就该同意你的提议,让你来处理,那样,我就不会这么惨。”厉鬼愁说道。
“阿愁。”尹玄霄叫道,却被厉鬼愁回眸瞪住。
“以后。别叫我阿愁,也别叫我语愁。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这名字是我娘的耻辱,是她的一世忧愁,我听着就想落泪。”厉鬼愁说着就抽出了丝帕拭泪,路上有行人忍不住驻足观看,以为是小情侣吵了嘴,薄情郎惹得小娇妻哭啼不止。
尹玄霄浑不在意别人异样目光,他静静地等着厉鬼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