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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作孽,不可活,梁国公若还管不住自己那颗放浪的心,依家真正危矣,秦依依难免被其殃及。
翌日天气难得晴好,莫离禀明金夫人,说在宁西王府中曾得到凌菲儿照顾,要去尹好书的医馆去拜谢凌菲儿,金夫人让岳叔陪着莫离,将莫离送到了医馆。
凌菲儿却不在医馆,医馆的药童告诉莫离,说因为尹家家主找他们回府,有要事商量,莫离只得回返。
经过集市,莫离让岳叔在车上缓行,她则下车步行,看街边千姿百态的首饰,五颜六色的丝绸布匹,还有轻柔细软的丝线,小贩们各个舌灿莲花,自卖自夸,向她推销着,她看中了一个项圈,那项圈下可以挂其他饰物,项圈似银非银,质地轻薄,戴起来应该不沉,她那锦盒中的东西正可有个好去处。
她回头想叫岳叔,却见尹玄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看着她手中的项圈。
“你家不是有大事,你这个少主人怎么这么清闲?”莫离脱口问道。
“哦?我家有大事你都知道?什么时候你消息竟这么灵通?”尹玄霄哂笑,伸手将那项圈拿过来,“这东西虽可以挂很多东西,但这项圈本身材质不好,易褪色,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尹玄霄不容她拒绝,拉着她就走,她回头去寻找岳叔,尹玄霄说道:“我告诉他在这街头等你,放心吧。”
尹玄霄拉着莫离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了悦心斋,悦心斋是以金玉制品为主的,古玩为辅的店铺,在金陵城几乎可说家喻户晓,但也只有达官贵人才常来光顾,莫离自知自己不该如此奢侈,忙挣脱了尹玄霄,道:“这里的太贵,我不想买。”
“你进来看看再说。”尹玄霄硬将她拉了进去。
店内的老板一见到尹玄霄便愣住,道:“少主,今天不是你的大日子,你怎么……”
原来是尹家的产业,怪不得呢,但莫离却不想要尹玄霄的东西,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尹玄霄说什么好,她都要唱反调。
“什么我的大日子,林叔你听谁胡说?”尹玄霄皱起眉头。
“是七爷说今日有人来说亲,主人说……”那个林叔在尹玄霄的高压注视下,说不下去。
原来,尹玄霄在拒婚啊,不知是谁家的女子?是萧遥的妹妹萧薇郡主吗?
“林叔,我上次让你制作的那个东西做好了没有?”尹玄霄问道。
“做好了,做好了,我这就给你取来,你等会儿。”林叔说着,眼睛还瞄了莫离几眼,进里面去了。
莫离问道:“是哪位女子这么有慧眼?”
尹玄霄眼睛向上翻了翻,“嗯”了一声,“你见过的?”
“哦?我见过?谁?品学轩里的吗?”莫离问道。
“不是,你昨日刚见过的。”尹玄霄笑了。
苏挽星!
莫离吃了一惊,然后笑了起来,这时她方知昨日苏挽星为何发笑,苏挽星定是知道她欲与尹玄霄结亲,才觉得尹玄霄叫她一声小姨可笑,尹玄霄为什么要叫苏挽星小姨?
莫离笑过之后,疑问就生,她望着尹玄霄,尹玄霄也望着她,轻声说道:“我是不会娶她的,你放心吧。”
这话说得真奇怪,他娶谁关她何事啊?莫离一撇嘴,“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娶谁都与我没关系。”
“与你太有关系了,你想想,我若娶了苏挽星,就成了安北王的连襟,那安北王是你的仇人,你说我会怎么对付你?”尹玄霄面上笑着,眼中的认真她却看得分明。
莫离说不出话来。
“今日东宫也会派人,但我也不会娶萧薇郡主,尹家不可能选择一边,这是与皇上的约定,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中立。”尹玄霄说道。
“但你跟逍遥王不是很近?”莫离不解。
“也仅限于此。”尹玄霄淡淡说道,“别说我了,说说你怎么知道尹家有大事?”
“我去找你五婶儿,嗯,实际上我想找她商量一下,我觉得秦依依不太安全。”莫离吞吞吐吐说道。
实际上秦依依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又有什么能力去管她的死活?她有什么资格去求凌菲儿呢?只是因为尹玄霄说她也是灵族人吗?
“放心吧,秦依山走之前跟我做了交代,我会派人留意的。”尹玄霄并没有讥讽她,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这时,林叔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长盒子,交给了尹玄霄,尹玄霄递给了莫离,说道:“回去再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东西你肯定用得着。”
林叔目光怪怪的,让莫离不安,她伸手就欲打开盒子,尹玄霄却压住了她的手,道:“回去再看,我还有事,不能耽搁了,我送你去街头。”
尹玄霄说完,不容她拒绝,拿过盒子,转身就走,莫离急忙对着林叔点头告辞,跟上了尹玄霄,岳叔果然在那,她上了车,尹玄霄将盒子塞进车内,立刻转身离去。
莫离在车上将那盒子慢慢打开,她的脸腾就红了,这该死的尹玄霄!
那盒子里,是一条用极细软的金丝线红丝线编成的腰带,腰带中间部分有一排别致的小孔,拴着各种各样的玉饰小挂件,但中间尚有三个小孔空着,垂下备好的金丝线。
尹玄霄那日从萧环手中救了她,但却也将她都看光了!竟还拿这个腰带羞辱她!
想到悦心斋林叔看她的目光,莫离羞愤不已,在车中就恨恨出声,车外岳叔问她怎么啦,莫离方勉强控制了怒气。
莫离回到家,也不去见金夫人了,抱着那盒子匆匆回房,将那盒子打开,将腰带扯了扯来,盒子扫落地上。她拿过油灯,点了火,就要烧,谁知那腰带竟然烧不着,莫离愤愤将那腰带撇在地上。
莫离看着那腰带,那盒子,气不打一处来。这时,外面却响起脚步声,莫离急忙俯身将那腰带和盒子捡起,藏了起来,巧儿在外面叫门。
莫离开了门,问道:“六嫂,有事吗?”
“哦,刚才有人给你送了封信,但你没到正堂,我便过来了。”巧儿说着递给她一封书信。
莫离接过拆开,里面没有署名,但一看内容就知是尹玄霄所写:身上之物,关系极大,切不可示人,故赠此物。下面是绘图,教她如何在腰带上拴好她身上带的三件玉饰,如何系这个腰带。
莫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那书信烧了,巧儿也没多问,呆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莫离静坐了很久,她知道尹玄霄说的不错,但尹玄霄是如何得知的呢?她身上的哪个挂件他认为关系极大?
莫离将那油灯熄了,起身上了床,将床幔拉好,然后,将那锦盒拿出,连同她身上的半月玉坠儿一起拴在了腰带上,她将衣衫褪掉,将腰带系在腰间,腰带与她的腰身相当契合,果然那三件玉饰在其他挂件中并不突出。
莫离将衣衫重新穿好,虽然内心极是别扭,但不可否认,尹玄霄绝不是在嘲弄侮辱她,而是真正在保护她。
她在尹玄霄面前,真是秘密越来越少,但尹玄霄对于她,却是越来越神秘,这种神秘,让莫离努力忽视掉了那条腰带带给她的尴尬和怪异感觉,让她将注意力转移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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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过后,颍川侯景春,宁西王萧赞诚,会同梁国公将西蜀叛军围困于川北高原一带,西蜀叛军负隅顽抗,寄希望蒙古国残余势力及时增援,没想到安北王萧赞恩设下计谋,令蒙古国降将混进西蜀大营充作内应,四路大军将西蜀叛军剿灭,西蜀叛军若投降,大齐军也拒不受降,反而将所有西蜀叛军全部坑杀,就地掩埋。
大齐军留下金钟福父子三人及颍川侯景春之弟景夏镇守,其余人等随梁国公班师回朝,宁西王回驻秦陕,安北王退守北疆。
第五十四章 百花齐放也觉寒
梁国公依晨还朝之日,神武皇帝命东宫太子萧赞仁亲自出城迎接,并犒赏三军,大齐军城外分三地驻扎。梁国公入城后,神武皇帝又在永安殿设宴,为梁国公摆下庆功宴,颁下圣旨,加封梁国公为太子太傅,并赐美女数名,一时恩宠无限,与多兰的冥婚一事只字未提,看来,梁国公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金魁安随梁国公回到金陵城,返还家中,听说巧儿有了身孕,真是大喜过望,简直要手舞足蹈。金夫人见幼子平安归来,并受到皇上封赏,又得知了金钟福的消息,心中喜不自胜,虽然心疼金魁安黑瘦了很多,但见他生龙活虎般健康,也就放下了一直悬吊着的心。
几日喧嚣,金魁安终于逮到机会和莫离单独说上一会儿话,金魁安在莫离面前,露出了少见的严肃,他告诉莫离,说他们大齐军在回京途中,梁国公曾多次遭受截杀,刺客身份不明,但都武艺高强,因此他们加快了行军速度,有一次,为了能尽快入城躲避刺客,梁国公竟命令士兵将城门撞破,这些,落在他人眼中,就又是一条不敬皇上的罪状,梁国公表面风光,实际却是危机四伏。
莫离知道金魁安是在怀疑洛音公主,但她不会对金魁安说洛音公主的事,金家因为当初收留她和莫莫,才引起神武皇帝的猜疑,她不能再让他们卷入更深。
她也没有说出对巧儿的模糊怀疑,毕竟,她没有一点证据,更重要的,她从心底里也不愿承认巧儿会是神武皇帝安插在金家的密探。
“秦依依自有人关照,现在梁国公回来了,他什么风浪没见过,他一定会为秦依依安排好的。”莫离说道。
“就怕他不知其中利害,你没跟梁国公接触,他这人,哦,对了,跟萧然倒有一拼。”金魁安叹息,“萧然回京,定又会找你滋事,你躲着他些。”
“嗯。”莫离点头。
但怎么躲得掉呢?金魁安和莫离刚刚提及萧然,宫中太监就过来传旨,让金魁安兄妹入宫,说皇上要在御花园赏花,同时接见这些上阵杀敌的小将。
莫离心中嘀咕,既是接见小将,她又无功于社稷,让她去干什么?不会她是某个小将的奖品吧?想到这里,莫离身上一阵恶寒,忙悄悄把这忧虑告诉了金魁安,金魁安安慰她,说他会见机行事。
莫离、金魁安跟着传话的太监来到了皇宫中的御花园。御花园中,桃红早谢,但栀子花开的馥郁芳香弥漫,优雅的白兰也静静展开花瓣,花树间的地上的簇簇兰草,也点缀着幽兰,莲池里,粉荷初绽。
御花园中,花美,人更美。神武皇帝的妃嫔们都精心打扮,那些怀揣梦想的宫女们也略施粉黛,显露萌动的芳心。
昔日品学轩中的同窗也都盛装前来,这让莫离的心情更加忐忑,她努力想要不引人注目,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就和顾焕章打了个招呼,就惹怒了嘴上不饶人的宁西王的女儿萧情郡主。
萧情郡主在那些艳妆女子中,莫离并没有注意到,要是她注意到萧情郡主,她就会想到避开顾焕章,可此时再想躲避,定会显得心虚,莫离硬着头皮,对着走近身前的萧情郡主沉静微笑,低身施礼:“莫离见过郡主。”
“不过在品学轩呆了几天,也敢来这御花园,真当自己是能飞上高枝儿的莺儿吗?不会是个多嘴多舌的鹦鹉吧?”萧情郡主手里摇着绢扇,不怀好意冷笑着。
大庭广众,莫离怎么也得忍,忍,忍,她闭眼深呼了几口气,睁开眼,正要说话,萧情惊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鬓边,手指哆嗦着,指着她身后,莫离回身一看,在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着手拿鞭子身着华贵紫袍的萧然,萧然此时的鞭子不是马鞭,而是银光闪亮的长鞭,而萧然的另一只手,抖着一支金钗,他目光闪着逗趣,道:“萧情表姐,你难道不知道她对于然弟我有多重要吗?怎么也得给我留些情面不是?”
看着萧然一步步走近,将金钗递还给萧情郡主,萧情郡主气焰灭了不少,对着萧然说着客气话,又打听着在西蜀时的战场故事,莫离一见,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她向后慢慢移动,就要提起裙摆,向金魁安所在奔去,萧然的长鞭像长了眼睛一般,卷住了她的腰身,萧然也随即到了她身边,“我替你解围,怎不说声谢谢?”
“你们姐弟叙旧,莫离不便相扰,我六哥在那边叫我过去。”莫离低头,将身上缠绕的银丝鞭子一圈圈解开。
萧然也不阻碍,道:“这鞭子是皇祖父的赏赐,还算强差人意,若依我,直接将你赏给我就完了,可惜皇祖父嫌你出身低微,不同意,你想玉碎,还得等一等。”语气颇有些意兴阑珊。
神武皇帝英明,莫离脸色放松,对着萧然就是一笑:“二王子是真正的龙雏凤驹,莫离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皇上真是英明。”
“别得意的太早,不会太久的,你会知道我的手段,还有,别忘了萧环是怎么死的。”萧然几近无声,慢慢将鞭子缠好,别在腰间,“对了,我有诗一首,答你那首,你听好了,江南花无数,寻花莫问路,直入花深里,红露自香衣。”
这时的萧然声音朗朗带笑,目光风流含情,惹得周围女子咯咯娇笑,莫离终于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