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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洛音公主说你死了,我伤心了好久。”莫离说道。
“他没有杀我。”莫莫说道,“他建了佛堂,让我为他念经,超度母亲亡灵。”
尹玄霄走到她们身边,“这里风大,进大帐再说吧。”
莫离伸手擦了眼泪,看了看尹玄霄,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烧伤?”
“没有,我没事。”尹玄霄道,但是莫离却注意到尹玄霄的脸色并不好。
尹玄霄将莫离和莫莫领进大帐,便转身离去,莫离想要拦下问问情况,尹玄霄却说他还有事要布置一下,尹玄霄似乎有事瞒她。莫离看着尹玄霄出了帐篷便向苏挽星走了过去,心中不免发慌,莫莫见了说道:“离儿大了,有了牵挂的人了。”
“娘!”莫离有些不好意思,回身拉着莫莫坐在了帐中床上,“娘。你说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救了尹玄霄?”
莫莫看了看莫离,又看了看莫离手腕上的灵雨镯和龙纹镯,叹了口气,“我原想我离开。离儿就可以如你亲娘希望的平安度日,谁想到仍然躲不过命运捉弄,今日你问。我就从头说起。”
莫莫陷入回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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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令狐星谋逆,神武皇帝震怒。受波及者众,东方羽就是其中之一,他在自尽前将自己的爱妾何沅儿休弃,任何沅儿一弱女子孤苦无依。
何沅儿引起了一直对东方家的天象书有企图的安北王的注意,他命令莫莫秘密跟踪何沅儿。
何沅儿飘零在外,被人欺负,莫莫上前相救。从此二人姐妹相称。一日,何沅儿生病。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何沅儿面前,何沅儿与她似乎是旧相识,那女子极为殷勤,将她带回家,为她请大夫好生调养身体,却将莫莫留在了府外。
何沅儿只道她是好心,谁知那女子早已祸心包藏。那一日,莫莫突然发现何沅儿被赶了出来,莫莫装做偶遇,重新回到何沅儿身边。询问之下,那女子竟然说她勾引她丈夫,将她撵了出来。
何沅儿说她也不知为什么会到了那个男人床上,但是她也不太生气,因为她腹中已经有了三月胎儿,她一定要平安生下胎儿。
莫莫带着何沅儿居住在一所破宅院,虽然另有所图,但是也不敢着急,终于到了何沅儿生产之日。何沅儿难产,生下一名女婴。
莫离听到何沅儿生了一名女婴,便问道:“是我吗?”
莫莫看了一眼莫离,眼神哀伤,摇了摇头,“不是,你还有一个姐姐,早你一个时辰出生。”
莫离捂了嘴,她突然有些哽咽,“当真?”
莫莫重重点了点头,“当时你娘难产,我出去为她寻找接生婆,怎奈接生婆外出,我急忙回来,却正见了那曾经收留你娘的女子带了一大群人抱着个婴儿出来。”
“那人抢了我姐姐去?”莫离喊到。
“是,我当时不知情由,不敢贸然出手,待回屋后,你娘哭诉那女子以她腹中孩儿是她丈夫的为由,将孩子夺走。我说为她抢回,她却摇头,说那样也好,说孩儿在那里会被待若珍宝,她很安心。”莫莫说道,“你娘当时处境极为艰难。”
莫离眼泪扑簌簌留下,是啊,她娘生下她后便悲惨死去,姐姐被抢走,也不思夺回,一定是已经预感到命不久长。
莫莫为她擦了眼泪,说道:“后来,你娘阵痛又来,便生了你,将你托付给我,她死前说她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她身边,但还是将你托付给我。我发现了天象书和天象图,将天象书送给王爷交差,而留下了天象图以图南楚复兴,我带着你小心度日,谁知到头来会是这样,你依然被卷了进来。”
“从我降生那天,也许已经注定,娘,我姐姐是否也有一枚半月玉坠?”莫离问道。
“也许吧,当时我没在屋内,不知你娘给她留了什么,你这么问,是不是你见到了与你的一样的半月玉坠?”莫莫惊讶。
“是!”莫离点头,“那人叫苏敏慧,是当今皇上未来的皇后!”
“苏敏慧?”莫莫叫道,“对了,那女子夫家的确姓苏,怎么会这样?天啊,你姐姐怎么能嫁进皇家,要知道皇家对东方家有多狠心!要是他们知道你姐姐的身份那还了得,你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莫离黯然,她如何敢阻止?她如何能阻止?
“来不及了,姐姐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莫离说道,“即便来得及,姐姐未必肯听我的,这件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莫莫又讲了她离开金家,随齐格远赴蒙古大漠,他们本想借蒙古之名救出洛音公主,不想为安北王所破坏,齐格丧生,她被俘幽禁,安北王数次就天象书探她口风,她始终不吐实情,直到萧然传来裴老太爷裴青云的消息。
第一百二十章 离合无常两依依
莫离心中对莫莫知道裴老太爷这件事有些意外,安北王应该不会太信任莫莫,他怎么会让莫莫知道这么机密而又悬疑的人呢?但莫莫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疑虑尽消,“我与裴青云按记忆合天象书图,结果发现此书乃是东方品言故布疑阵,书图非关天象玄机,而是金陵城之风水布局,对于安北王来说,似没什么大用。”
“原来如此。”莫离点头,“那他一定很失望?”
“当然,所以你就很重要,裴老太爷说你日后必定会得到天书,我想你能轻易离开安北王府,一定是因为他们欲擒故纵,那个苏挽星你要小心,若能将她甩开最好。”莫莫掏出一本薄书,塞进她怀里,说道,“尹玄霄,你也不可太过信任,尹氏可是大齐皇家的财神爷,他护着你必有所图。”
莫离想要尹玄霄离去时的表情,叹了口气,“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只要他不负我,我绝不负他。”
莫离轻轻靠在莫莫身上,感到很安详,虽然她知道回京的路必然困难重重,回京后也会危机四伏,可是,莫莫回到她身边,她就像有了依靠,有了后盾,不再是惶惶无依。
“娘,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莫离低喃。
莫莫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莫离反身抱住了她,莫莫摇了摇头,“我不能呆在你身边,我你身边会给你带来麻烦,我是南楚项逸的女儿,我必须回到南楚旧地,我听莫忧说了,他会派人送我走。你不要担心我。”
“莫忧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莫离紧紧抓住莫莫的手,“尹玄霄的意思吗?我去找他说,他一定会同意你留下的。”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莫莫说道,“我从安北王府逃出来。若跟在你身边。你不出差错还好,若初差错,尹家必疑心于我,我若不在你身边。则可避免与安北王串通之嫌疑,日后还可以成为支持你的后援,我离开。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我能活着见你,我已感激上天。我不可太贪,想要寻常天伦之乐。”
莫莫眼中有泪,“齐格没有回到家乡,葬身荒野,我还要去那里寻他遗骸,带他回乡,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莫离听莫莫决心已定。心中更加伤感,眼泪也止不住。哭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帐帘一挑,莫忧和尹玄霄走了进来,莫忧说道:“姑姑,马已备好,我拨了七人陪你,均扮作商旅,你也装扮装扮,准备上路吗,迟了,也许会遇到安北王的追兵。”
莫莫站了起来,莫离使劲拉着莫莫的衣襟不肯松手,莫莫说道:“莫忧,按辈分,你是莫离叔叔,可要保护好莫离,莫离虽不是我亲生,但是我却视她为亲生,她若涉险,定要传信于我,千山万水,我必来相救。”
“娘!”莫离跪下,“我随你……”
“离儿!”尹玄霄叫道,“你又要逃避吗?”
“离儿,事情既然有了开始,必须要个结局,你躲避不是办法,那件事娘不能陪你,只有靠你自己了。”莫莫扶起她,“娘要回乡葬夫,陪伴爹娘,你应该为娘高兴,把眼泪擦干吧。”
尹玄霄拉过莫离,说道:“岳母说的对,岳母放心,我与莫忧定会护她周全。”
莫莫面容一整,淡淡说道:“尹家重俗利,若日后尹家与离儿有冲突,你当如何?”
尹玄霄瞬间一窒,然后答道:“莫离嫁入尹家,即尹家之人,焉能与尹家冲突,岳母多虑了。”
莫莫望了一眼莫离,眸光隐晦,说道“若能如此,也好,离儿保重,待得一切风平浪静,你可前往南楚看我。”
莫莫说完,毅然走出大帐,莫离追了出去。但尹玄霄随即跟出拉住了她,莫莫纵身上马,说道:“走吧,一路有劳各位!”
莫莫催动骏马,骏马向着北方飞奔而去,那另外七人紧跟在后,扬起一阵烟尘,莫离看不见莫莫身影,一半泪水,一半烟尘。她们母女重见,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此次一别,不知再见是何年何月。
“我们也该启程了。”尹玄霄不愿莫离沉浸在悲伤之中,“安北王不会这么放我们走的,就是做做样子,也会有追兵,走吧。”
尹玄霄拉着莫离来到了备好的车上,“上去吧,我一会儿就上去陪你。”
莫离被尹玄霄推上了车,这车不知尹玄霄从何处得来,车门车厢竟是非常坚固,莫离推了推车门,尹玄霄竟然落了锁。
片刻,他们拔寨启程,所走方向是燕京城东北,在一关口,尹玄霄对守关将领展现钦差打印和安北王的令牌,那将领本欲放行,谁知道安北王传令兵赶到,不得已,他们只好强行闯关,莫离在车中,只听箭矢声不断,车体却不损分毫,但是尹玄霄与金魁安带来的兵士的血肉之躯却抵挡不了刀光剑影,很多都丧生在了那个关口。
摆脱追兵后,尹玄霄上了车,此时尹玄霄浑身血迹,莫离看得是心惊肉跳,尹玄霄就在莫离面前宽衣解带,让莫离为自己的伤口处上药,莫离心中不觉难堪,只觉得难过。
“你别哭,安北王此举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我现在方知,我与皇上上了安北王的大当。”尹玄霄轻声说道。
“什么?”莫离不解。
“他是想离间我与皇上,若离间不成,至少让我顾不上皇上,安北王在大举兴兵之前一定是有大动作,所以目前我们必须尽快返回京城,不然皇上危矣。”尹玄霄忧心道。
“我可以骑马,这样速度是不是能更快些?”莫离问道,她不愿意别人为了她而丧命,她至少要与他们一起并肩战斗。
“宿营后我再想想。”尹玄霄说道,“现在我要睡一会儿,你就陪我一会儿。你从王府回来对我为什么那么冷淡?‘
“我冷淡?”莫离没想到尹玄霄会这么认为,是他对她比较冷淡吧。
“是你有事瞒着我吧?我回来你都不理我,而是去找苏挽星。你打算娶她吗?”莫离垂着眼帘问道,声音闷闷的。
尹玄霄不说话,莫离抬眼,尹玄霄眸光有些淡漠。莫离笑了一下。“也是,苏挽星如此大力帮忙,就是铁石心肠也会……”
“铁石心肠的是你才对!”尹玄霄说道,“过来。让我抱你,管好你的蛇,别让它乱动。”
莫离没动。尹玄霄单臂伸出,环着她的腰身,将她一把搂了过来。“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认识到你已经是我的妻,你记住了,我不管你心里还有谁,你必须记住我是你的夫君,听见没有,有一句话,萧然也许是对的。你心里终究是最惦念萧遥,但是。他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
明明应该对这种霸道反感才对,但莫离却笑了,“我记住了,就怕你受了高压皇权,不记得我是你的什么人。”
“是吗?那我们就看着。”尹玄霄也笑了,“你与萧然到很谈得来,这也让我不舒服。”
“萧然与我是互相虚与委蛇,什么话都不能当真。”莫离说道,“你快睡会儿吧,若追兵再至,也得有力气再战。我去看看我六哥和莫忧他们。”
莫离推开了尹玄霄的手,出了车,上了马,金魁安就在车边,没受伤,莫忧在苏挽星车边,莫离催马到了他身边,莫忧说道:“苏挽星一直在车中哭,你要不要上车去劝劝她。”
莫忧也没有受伤,看来伤重者只有尹玄霄一人,安北王对尹玄霄确实是动了杀念,离间,断联系,取其性命,一招比一招狠。对了,济昌呢?济昌不是抓住了吗?怎么不见他?
莫离上了车,见苏挽星在车脚缩成一团,泪痕斑斑。她一见莫离上车,便扑过来,然后意识到莫离手腕上金蛇厉害,便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摔在了坐榻下,很是狼狈。
莫离扶起她,她委屈哭道:“姐夫狠心,都不顾我的性命了,若日后姐夫真地得了势,我可真没有活路了。”
莫离无言拍了拍她的后背,苏挽星何尝不是身不由己,两个哥哥不和睦,她处于两人中间自是难受,投奔了姐姐姐夫,又要被利用,境遇着实可怜,莫莫提醒她小心苏挽星,依她看来,苏挽星即便是做了安北王内应,也是被逼无奈。
“或许我真该去做尼姑,这样便应了孤星命,缺少了很多麻烦。”苏挽星抽抽搭搭。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