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霁月明显酒量有限,喝了几口酒眼神便飘忽起来:“灵兽法力无边,不但可以变成人,还都是很美貌的人。你说,我和那个死狐狸,哪个漂亮?”
“什么死狐狸?”
“笨,就是百川族的灵兽蓝狐,把你掳来的那个女人!当时我带着主子飞奔进晴雪园,一进来我就闻到她的骚味了!”
“那个……我当时有点神智不清,记不得了……”她讪讪道。
“傻人有傻福。”霁月瞪着她:“主子听说是蓝狐掳走了你,平素那样冷静的一个人,你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吗?当时他就潜入花府找你,可惜你和花影都不在那儿。”
“那我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反正花锦把你藏起来了。主子派了一大堆人去找你和花影,还想把我也派出去。天可怜见,我当时就晕倒了,灵兽也经不起这么玩儿啊!”
“是我……”
“不要废话,每天给本大人弄两只鸡来吃,便原谅你!”两只鸡并一壶酒很快消灭完,霁月舔舔手指,抖一抖,缩成一只紫兔,又拱进小完的被子里呼呼大睡。
小完看着满桌的狼藉,没有一点胃口。照紫兔这样说,曲燕飞便更有理由怀疑她是花家兄弟的探子了——灵兽九弦趁着曲燕飞外出,入曲府将她“救”走,然后失踪上十天,最后在花锦的别院中被发现——怎么看怎么可疑,他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
坐不住了!顾不得天黑,她一定要找他说个明白,她不要他带着疑虑来对她好!
外袍也顾不上披,她飞奔到隔壁。曲燕飞的寝院离得这样近,可这十几天她都没有进去过,基本上是因为青荷园每天访客众多,她完全抽不出时间。
站在院门口,她却踟蹰不前——院子中的积雪早被扫净,露出洁白的玉石地砖,玉砖的四角雕刻着如意卷云纹,被屋檐下的灯笼映照,泛着柔和华美的玉光,明净光亮。进去——是不是要脱鞋?
可是脱鞋很冷耶!正在纠结,耳边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哪里来的小贼,探头探脑的。”
她急忙转身,没想到他站得这样近,她的鼻子几乎贴着他的胸膛,一缕淡雅的清香立刻钻进她的鼻端。
她连忙退了一步:“我有话对你说。”
第六十四章 我不爱你
更新时间201245 19:40:51 字数:2302
他站得这样近,她的鼻子几乎贴着他的胸膛,淡雅的清香无声地钻入她的鼻端。她连忙后退一步:“我有话对你说。”
“进来再说。”他很自然地伸过手,将她拉到披风下一并裹住。
很温暖的感觉,但是她马上挣出来,装作不经意地四下看看:“怎么你的院子里没有人?”
“我喜欢清静,所以她们做完事就会走。”他好像没有感觉到她的拒绝,随手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已经升好炉火,暖意融融。
喜欢清静?小完不解。这样一个应酬不断的人,会喜欢清静?
然后她的注意力又被书房的陈设吸引了。青荷园不是金就是银,这间屋子不是古董就是字画。
“好像古董商店!”她感叹。
“好眼力!”他仍然把她的话当夸奖,拍拍炉火边一个软凳:“过来坐。”
她没有穿外袍,确实有些冷了,依言坐过去,谁知刚坐下便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不穿外袍,鼻涕都流出来了。”他随手帮她抹掉。
小完顿时石化——这这这,这可是个有洁癖的人啊……
“鞋子也湿了。”他弯腰将她的脚拿在手中,鞋袜果然已被雪水浸湿。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脱去她的鞋袜,将一双冰冷的小脚捂在掌中。
“别别……”她触了电般地弹跳起来,光着脚一连退了好几步,带倒了软凳,打翻了瓷瓶。
“啊……那个……对不起……”她窘迫,看看地上的瓷片,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个,不是古董吧?”
自己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他只是帮忙脱鞋,又不是脱衣服。
他若无其事地扶起软凳,收拾了碎瓷片,又拿过炉火旁的一双棉鞋递给她:“这是丫鬟新做的,试试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棉鞋又轻又软,缎面上绣着精美的百鸟繁枝纹。在炉火边烤热了,暖烘烘的,赤脚穿进去,暖和又舒服,寒意顿时少了大半。
为什么他的书房中会有新做的女式棉鞋?她不想问,低头刻意绕过他,坐在软凳上,却不知如何开口。
“有话对我说?”他坐到书案后,随手拿起一本卷册,提笔在上面信手涂写。
她咬咬唇:“我不是百川族的探子。”
“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灵力。”
“嗯。”
“我……也不认识花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找我。”
他写字的手微微一顿:“我大概知道一点。”
她的脸腾的红了,深深低头,没有再说话。
沉默中,气氛开始变得尴尬又陌生。
曾几何时,她心无芥蒂地跑上前来,拖起他的胳膊,眼中的欢喜爱慕绝不掩饰。
如今,她的伤口虽已结痂,但那疤痕之大,像一道城墙,将二人生生隔开。
“呃……你忙吧,我回去了。”实在无话可说,她起身便欲离去。
“小完。”他在她身后唤道,声音温和。
她站住,转身看他:“什么事?”
他抛下笔,抬头静静地看向她。俊美无瑕的面庞,衬得四下里暗淡无光,漆黑的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小完,”他的声音不似往日平稳:“你是不是在怨我?在……恨我?”
怨?恨?也许,她也许真的这样想过,但是在看到他的一霎那,她明白了,她永远无法真正去怨恨他。她的心不会说谎,她对他,从始至终,只有爱。
“不,没有……”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有爱又如何?
他起身,慢慢踱到她面前:“为什么?因为我,你受了很多苦。为什么不恨?”
“因为……”因为我爱你?不,她绝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因为你本来也不想杀我。我并没有受什么伤害,有什么好怨恨的!况且,在别院中,花影对我也很好,我哪里受苦了。”她抬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
笑容太灿烂,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小完……”他皱眉:“如果想哭,就哭出来。”
她的鼻子立刻酸了。急忙深吸气,抬头望天,不料却对上他幽黑的双眼。
“真的……花影对我真的很好……”她陷入他的眼神,被摄去魂魄一般,只知道喃喃重复这一句。
毫无预兆,他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她顿时迷糊了。多少个日夜,她在心中反复重温他的吻,令她心醉神迷的吻。在那段苦涩的日子里,这是她心中仅存的一丝丝甜意,告诉自己,原来她也曾得到过心爱男子的温存……
那么就让她最后一次任性,这是最后一次,再感受他的温度。就算往后的日子心如死灰,他的吻,也将是她心底的余温,支持她的心昼夜不息地跳动。
只是,误会解开,从此以后,她会自觉淡出他的生活,淡出他的心间。他是完美无瑕的,理应拥有完美无暇的一切,忘记这个被玷污过的女子。
良久,她推开他,别过脸去:“不要再这样了。”
“嫁给我……”他微微喘息:“嫁给我!”
“你在说什么!”她突兀地笑起来,挣不脱他的怀抱,只好放弃挣扎,却越发笑得厉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我还不想嫁人呐,而且……我又不是那么喜欢你……莫不是你以为,亲一下我就该嫁给你?”
他果然松开一点,却并不放开她,只是将她圈在怀里看。
她狠狠心,逼自己直视他的眼睛:“你虽然长得很好看,又有钱,又温和,但是我对你真的没感觉,我其实不喜欢你这种类型……我根本就不爱你,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亲一下而已,你大可不必当真……呃……放开我……”
他没有放,但是身体有些僵硬了。
“喜欢你的人很多啊……”她继续用欢快的语气说道:“比如……呃……上次来的那个女神医,很漂亮的,你们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他终于放开她,低叹了一声:“小完……蔚相亲自开口提亲,我无法拒绝。但是……”
“我回去了。”她打断他,不能再往下听。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她用最大的力气努力冲他笑,然后飞快转身,提着裙子下摆便往外跑。
他跟上两步,到底没有再追,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越跑越远。
不知站了多久。冰天雪地,寂夜无声。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一院落雪,如破碎的玉。他掸落身上的雪花,平静开口:“来了?”
一个身影从暗处闪出:“公子。”
“讲。”
“消息属实。织月族宗主府上的神秘客人,确是薛方可无疑。”
第六十五章 十六年前
更新时间201246 19:40:21 字数:2862
碧翠河如一条上好的碧玉带,贯穿皇城,蜿蜒向前。河面宽阔,碧波微漾,给喧嚣的皇城辟出难得的清净之地。碧水出城后继续往东,一直流向灵蕴山脉,最后绕山而行,形成天然的屏障,默默守护皇族禁地。
皇城中的这一段碧翠河,向来是文人雅士的最爱。每年开春以后,河上便有画舫缓缓驶过,富贵闲人们在船上举杯畅饮,吟诗作画,好一派风雅气象。更兼歌姬舞女助兴,狎虐嬉笑,快活无比。
当然,这些纸醉金迷的场景通常要春暖花开后才能看到。时值隆冬,河上朔风刮骨,再好的雅兴也没有了。
但是,偏偏有人喜欢在这不合时宜的天气乘船游河。
一艘画舫孤零零地漂在河面上,门窗都挂上了厚重的棉帘,好歹是抵挡住了寒风。可是,窗外的景致也被挡得严严实实,真不明白此人游河是为了什么。
但薛方可愿意这样。
他游河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逃离让他无比压抑的织月宗主府。
自从去年夏天跟随辛珈回到皇城,他就成了织月宗主豢养的一只宠物,不能踏出宗主寝院半步。诚然,这是为了躲避图骜的缉拿,但他也是人,渴望自由地呼吸,向往广阔的天地。终日足不出户,他简直要被憋疯了。
后来辛珈想出了这个法子,让他坐着画舫在碧翠河上游玩。河面宽阔,游船相距甚远,门窗都有纱帘遮挡,他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致,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人物。
为了避免图骜怀疑,这是辛珈唯一不会涉足的地方,也是他唯一的消遣。
所以,就算刮风下雨,天寒地冻,他依然会准时出现在画舫中,出现在这个不属于辛珈的小小天地间。
此时,白净的手正执了酒壶倒酒。一杯接一杯的酒被倒入喉中,酒液温软醇香,他觉得很快乐——苦中作乐。
酒很热,心很冷。
白皙的面颊已泛出红晕,一张脸艳若桃花,水光潋滟的丹凤眼,愈加迷离醉人。
棉帘一挑,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进船舱。
薛方可看着来人,眼神有些迟钝,呆了一呆,咧嘴笑道:“你来得正好,温热了的红绡酿,喝一杯。”
来人坐到他对面:“何必如此?”
薛方可抬头看他:“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好,还能怎样?”
“也许我可以帮你。”
薛方可怔怔地看他半晌:“你能帮我?你能和织月宗主对抗?燕飞,我不想连累你。”
来人正是曲燕飞。他微微一笑:“辛珈肯为你破除双生誓,待你可谓不薄。为何要与她对抗?”
薛方可面色更红,又埋头喝酒:“不提也罢。”
曲燕飞悠然道:“你为了若云,连死都不怕。辛珈能要挟到你的,唯有若云而已。让我猜猜,她可以诅咒他?她有若云的胎发?”
薛方可已有三分醉意,斜斜倚着桌案。闻言半眯了眼睛,长眉紧锁,终于低声道:“你猜得不错。”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有清冽的酒液溅在白净手指上:“你要什么?”
曲燕飞取过一只酒杯,斟满:“听听十六年前的故事。时间虽然长了点,但今日无事,你我都有这个时间。”
十六年前。
薛方可在自己的小店里遇到月女水云,两人一见钟情。她紧握着他送的青玉簪子,终于决定说出自己的秘密:“我住在的地方,在赤野森林。”
他惊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可是……那是织月族的禁地啊……”
她点点头:“不错,我便是织月族的月女。”
织月族血脉是最古老的血脉,蕴含神秘的力量。纯血统的织月族女子称为月女,其与生俱来的灵力可以使门庭光耀,人丁兴旺,最不济的也可以保得家人去病延年。因此,月女的地位极高,是豪门望族竞相争夺的对象。
谁能娶得月女,是人生一大幸事。但月女神秘难求,平日居住在赤野森林中,轻易不会外出。她们是美好的,神秘的,可望而不可及的。
薛方可却没有因为她是月女而退缩。血气方刚的青年,不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得到月女的青睐。
“那又如何!”他豪爽地说:“你不能离开森林是吗?大不了我不开铺子了,陪你去赤野森林。”
“真的?!”她的眼中闪着泪花,喜悦并感动。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