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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菲儿妈妈一声惊呼的,就头脑嗡嗡的一阵子天旋地转。最后一点明知道结果的侥幸也被女儿的没有指明,却是让谁也知道是谁的回答给击碎了,菲儿妈妈没有立即背过气去,那是说明她老人家的心脏一直是工作良好的。
好一阵子,恢复了些许清明土的菲儿妈妈眼前呈现着女儿那焦急的,歉疚的也是梨花带雨的脸儿。
抬手想打,却打不得,张口要骂,又骂不出,一番的挣扎与无奈,菲儿妈妈惨叹的呼了一声妈的傻女儿啊!就一把搂住菲儿,呜呜咽咽的压抑着的哭了起来。
做女儿的让妈妈伤心痛苦,那是非常愧疚的,所以陪着妈妈而滚滚滑落的泪水与一声声的安慰及道歉,是出自一个女儿的真心。不过这样徜徉的与妈妈一起滚落着泪水,也由衷的有着一种欣慰在里面:因为妈妈虽然气愤与伤心,但是这也是妈妈用一种最是压抑与无奈的方式,接纳下了自己和公公的关系。
为人父,为人母,或其一生所做的最大的妥协,就为自己儿女做出的。也许,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就是由此而生的吧。
没有去责问女儿,只是这样躺在床上把女儿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那如丝般的头发。没有再跟女儿说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也没去说明天会如何,不去想风中的寒冷,不过问落叶的飘零,因为妈妈柔弱的怀抱,已然纳进了世间浓稠的爱意,她是避风的港湾,是遮挡雨水的屋檐。
清晨,习惯早起的老李轻轻的亲吻了睡在自己怀里的铁奕和欣儿,然后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从菲儿强行把手机摊派到老李的手中,到渐渐适应了手机的存在,再对它产生了一定依赖,老李已经是一起床先拿起手机来开了机。
不是老李有什么重要的电话在等着他,而是手机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可以看一下时间的。不过刚开了机的手机,却有了短信铃声的提示,于是心中微微诧异了的老李就随手点开了这条短信。
短信的发送人是菲儿,这凌晨一点过三分发来的短信也非常的简短:妈知道了。
头皮要炸,心也在打突,而且都进入盛夏了吧,这天怎么还凉嗖嗖的?呵呵,雪地里埋着的东西终于被晒出来了,这捂着盖着的大疖子,终于给冒出头啦!哈哈!搂着人家大姑娘睡的时候是给个皇帝都不干他娘的,现在也该轮到人家姑娘的妈,拎着阉牛的小刀来找你了吧!
头苦成一颗的老李,拿着手机傻傻的坐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该河里死的时候,掉进井里是淹不死的,可是面对菲儿妈妈那一团的怒火,老李就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万个侥幸的理由,那也只能是给自己吃颗啥用都不管的宽心丸罢了。
怎么穿的衣服,怎么又走到园子里来的,老李真没个印象了。思前想后了半天,老李只有一个方面可以肯定,那就是菲儿妈妈虽然知道自己和菲儿的事情,但是一定是出于从菲儿那儿的考虑,在昨天晚上把事情给暂时押后处理了。
问题是现在天已经大亮了,菲儿妈妈押后了一个晚上的怒火,可以说是用秒来计算着来朝着自己烧过来了。是被菲儿妈妈蒸了煮了还是炖了,老李任命了,至于说会不会让菲儿妈妈手中的小刀子给阉了,老李自认为是没有一点反对的余地的。
问题就是菲儿妈妈对着自己怎么着都好说,但是这件事是千万不能扩大影响面的。千夫所指,给唾沫星子淹了,老李是做下了就必须扛着,可是菲儿是无辜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让菲儿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笃定了的老李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了,只要菲儿好那什么都行啊!
菲儿没有过来吃早饭,菲儿妈妈也没有来吃早饭,而且一直都快到上班的时间了,这娘俩也没有一个露面的。当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老李还没有天真认为有了这样的一个过渡,事情就大的化小,小的化无了,因为暴风雨前总是要安静上那么一阵子的。
是乘此机会先去学校躲上一会儿是一会儿,还是就在家里等着被放到砧板上?老李怎么说也是活半辈子的人了,他跟田荣说了声今天有事先请个假的,就把自己脱光了洗干净的放到了砧板上等着挨刀了。
【第一卷:初见枫叶】 第十章:都不是故意的(9)
昨天晚上菲儿的妈妈几乎是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即使是菲儿在凌晨的时候悄悄爬起来,又轻手轻脚的拿着手机出去了,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了的妈妈都是一清二楚的。没有说菲儿什么,是这当妈的对于这样的事情真的太无奈了。
是啊,女儿和那个男人都把孩子给怀上了,而且菲儿妈妈绝对可以体会出女儿在这份感情上的义无反顾,所以这当妈就算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是面对着自己的女儿,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凡事女人给谁惹着了她的话都要遭记恨的,更何况是老李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一下子把菲儿妈妈伤的这么深了!所以吧,菲儿妈妈可以最大限度的包容了女儿的过错,但是她在这一个晚上所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就要全算在老李的头上了。
反正女儿也在昨天半夜的给那个老不要脸的东西通风报信了,那咱就在屋里等着看看,看看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会是怎样的一番嘴脸呢!
早上起来,老不要脸的没来群跟自己和菲儿照面,吃早饭了,是谢欣给端到屋里来的,眼瞅着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啦,那个到现在都不敢来露脸的老不要脸,是不是心虚的给吓跑了啊!哼哼!跑了和尚不是还有庙在这吗,那咱们就等着看看,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能跑出去一辈子不见人!
肚子里恨声的哼哼着,紧咬着的牙根也痒痒的厉害了,一阵的敲门声也传进菲儿妈妈和菲儿的耳朵里。
有一点突兀的敲门声,菲儿妈妈听了是眉头不自觉的拧了一下,而似乎一个早晨什么异常都没有表现出来,也是带着小心的意思陪了妈妈一个早上的菲儿,暗自舒了一口气的又很快涌上来些许不安的看了妈妈一眼后说道:“我去开门。”
早上的一番梳洗,菲儿的面容上已经基本上看不出昨天晚上和妈妈一起哭过的痕迹了,不过很是关切着她的老李在门一开了,就从菲儿那不易察觉的微微的还红肿了些的双眼上,看出了一点端倪来。
心疼,爱怜,伴着深深的愧疚与自责,老李真的想一把把菲儿抱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一番。可是站在了这个房间的门口了,老李只是在双臂微微的动了又动了几下就压制了回去,而所有在心动涌动着的情绪,全都汇集在老李的眼神里落在菲儿的脸上。
算起来菲儿和公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多,尤其在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菲儿对自己这个又是公公又是丈夫的男人,有了非常深的了解。以至于公公不管是情绪上还是动作上的一个细微的变化,菲儿都能清晰的捕捉到不说,她更能从心底里品味出公公在这些变化中所包含的意思。
一开门对上了公公的眼神,那男人累累在心的喷薄而涌动着的情愫,就把自己深深包容了进去。真的想就此投身到眼前男人的怀抱中,让这样的情愫带着自己在爱的天堂里尽情的徜徉!不过眼前男人了动了又压抑住了双臂也提醒菲儿,现在可不是自己与公公互诉衷肠的时候,因为现在是她与公公挤在一张床上以来,首次要面临的一个巨大考验的时刻。
回望着公公,用自己的双眼柔柔地接纳下公公眼中激荡着的情愫,几乎是看不清的,菲儿先是点点头而后又跟着摇了摇头,再接着她微微侧开了身子示意公公进屋。
感情上的事情,她不但会让女人变得敏感,就算是老李这个老男人在面对非常时刻的时候,也不由得因为敏感了,就把菲儿简单的意思给复杂化了。
菲儿点头,意思是自己知道了公公的心情,且表明了自己已经心领了。菲儿摇头,意思是现在我心领就可以啦,因为我妈就在屋里呢,咱们现在就点到为止吧。
只是菲儿点头了,老李是认为菲儿在告诉他,我妈就在屋里等着你来呢。菲儿的摇头,老李就理解为事情非常的棘手,前途不太光明啊!
现在不管是菲儿的本意是什么,也用说老李理解差异了之后的心情,这该进屋了吧还是要抬腿往里走进去的。
正襟危坐,双目低垂,菲儿妈妈坐着的位置就是正对着门口。
心里想的什么先都放下吧,因为既然进来了就必须要直面了。可问题是进来了作为‘罪孽深重’又是负荆请罪的老李,你总要主动上前匍匐在地了并恳请菲儿妈妈的谅解的,不过这话也说了,要主动上前的老李该对菲儿的妈妈怎么称呼呢?
要说吧,菲儿妈妈要比老李小上几岁,以前吧老李见到了亲家,就与见到了自己一个妹妹差不多,省略了姓氏亲切一点的叫她的名字。即使说在老李与菲儿的关系没有在菲儿妈妈面前挑明了,老李还能强装脸皮的把这样叫法延续下来。
问题是眼下这个时候,以前延续下来的叫法还合适吗?很显然,老李现在面对的东西就如过了时的98系统那样,已经跟不上网络发展的速度了。
既然老的98系统不行了,那就要在此基础上新来一个系统做适应吧。可是现在这个新的关系系统要从哪里作为切入点呢?
是啊,依着老李和菲儿现在的关系,如果他还如以前亲切的叫亲家那省略了姓氏的名字,那一定是洗脸的时候把水弄进了脑子里去了。那就按照新关系系统中最合理的叫法,去尊称菲儿妈妈一声伯母(因为老李和菲儿的关系还没有被菲儿妈妈认可,而且传统上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好像都这样叫的)吧,可是眼前的菲儿妈妈那样一幅年轻了的面容,老李是真的叫不出口的。
老话说,萝卜不大却长在“辈”上,也就是说在很多的地方,一个人也许胡子都白了,却见到一个只有三岁大的孩子要他一声叔叔了。不过当这样事情就这么直直白白的临到了老李的头上,他更是相信,他如果开口这样去叫菲儿妈妈,菲儿妈妈准保一个大耳贴子的兜在他脸上的。
叫也不是,不叫更不是的时候,菲儿已经走了妈妈身边轻轻地挽住了妈妈一边的手臂。
低垂的眼帘张开来,菲儿妈妈的目光直视在老李的脸上。
说脸不红心不跳的那纯属是在说别人,反正老李被菲儿妈妈的眼睛这样给盯上了,老李是浑身都有扎了刺儿的感觉。不过算是再难受也罢,老李还是得抬着头的不能去退缩,因为男人即使是惹祸受罚了也要站直了身子来接受的。
至于和菲儿有了这样的关系究竟是对于错,都不是目前老李要跟菲儿妈妈解释的,他现在要说的自己对待菲儿的态度,也就是至少要让菲儿妈妈知道,在事情已经没有后退余地的时候,以后该怎么办。
是啊,一个心中藏着的秘密也许才能算是秘密吧,要是已经有第二个人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如今,菲儿妈妈也知道这件事,那就意味将来还要有其他的人也能知道这件事。如果有第四个,第五个乃至更多的人知道了,老李和菲儿该何去何从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从法理的框架内已经明确是和不是,但是更多的人却更习惯用生活中约定俗成的东西,来作为衡量一件事的行与不行。如老李和菲儿的关系,从法律上来说他们目前的结合是法律所允许的,可是这样的结合一旦摆在了世俗的构架里,用大逆不道来评价似乎也不是很过分。
而这道世俗的坎儿,才是老类李和菲儿真正要面对的东西,即就算是当面杀不死人,却能在背后把人给淹死的唾沫星子。
人前人后的不就是活一张脸的吗,当所有人都把唾沫吐在你脸上的时候,能活下去的人是真需要点韧性的。当然,有人说过当你具有了堵住了天下人悠悠之口的能力时,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可事实会如人所愿吗?即使你真的叫天下人不能把唾沫当面吐在你脸上,你就可以沾沾自喜而无所忧心了吗?其实就是这样的时候,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之人自己去品味吧。
老李不能,也没有想过去堵住别人的嘴,他能跟菲儿妈妈作出保证的,就是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论面对怎样的情形,只要菲儿不离开他,他都会对菲儿不离不弃,且真心的呵护着她。
人到了老李这样的岁数,话语中已经没有了掷地有声的诅咒发誓,所以他就是很平静的跟菲儿妈妈说着他心中想着的事情,说着今后要有的一切打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