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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里有些迷糊,狠狠地骂他:“你是叶小鬼又不是孙猴子,打回原形,你有其他模样么?如果有,你就立刻变一个出来。”
叶痕趴在我肩头,向我的后颈吐着温热的气:“我要真是孙猴子,就立刻变作一个俊朗高大的男子娶了你去,不仅娶了你,还要生出一个小小鬼,让他日日烦得你抓耳挠腮,叫苦不迭……”
我真是要气疯急疯了。
我问他:“鸣光教主呢,他为什么不看住你,为什么不救你?”
他睁开微眯的眼睛:“你猜教主姓什么?”
他这答非所问的本领着实有水平,我压着脾气叹口气:“难道姓福吗?”
他的身子有些往下坠,他于是很不客气地在我背上挪了挪,挪舒服了才说:“他最近大约是很幸福。还有,他姓慕容。”
我疑惑了半晌,才答他:“和那个要苏醒的慕容希一个姓?”
叶痕叹口气:“蠢货秋小七,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慕容希是教主亲妹,若不然,中原武林怎么会奉她为魔女妖女,痛恨至斯?教主这些年都蹲在她的冰棺前面研究复活之法,如今正是大功告成之际,片刻不能离开,更不能给歹人可趁之机,自然一时顾及不到我。我是与你待久了脑袋不灵光,竟然这时候练功,真是自作孽,秋小七,你究竟对我的脑袋做了什么?”
我见他自己都性命不保,还在我背上说得亢奋异常,真是要气背过去,于是说:“她也就值个血沧澜签名的马褂,有什么稀罕的,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又从小鬼头变作小屁孩,我看你下一步就差穿开裆躺在襁褓里了。”
他搂着我的胳膊紧了紧:“那也好,你得抱着我不能松手。”
我说:“我一定将你放篮子里漂水里去,我就是这么来的。”
他忽然说:“秋小七,我冷。”
我:“你坚持一下,很快便到了。”
他哆嗦着说:“前方有个木屋子,你将我送到那里去,麻利些给我生火暖暖身子再回去。我们这时候回去客栈,难道要看善赏和那书生的活春宫么?”
我正要说我便是这么打算的,一时语塞脸红,就没说出来。
最后我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将他送进了半坡里的木屋中,我用树枝为他生了火,他躺在草垛中,伸出两条胳膊,一旁的火焰在他的眼眸里跳跃,红扑扑的面颊上挂着迷离的笑容,露出两颗虎牙:“嘿嘿,秋小七,我这次醒来时有许多的愿望,第一个已经在六岁时实现了,现下还有个最大的愿望,你看我快死了,要不就帮我实现?”
我点了点头,随后问他:“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说:“我上辈子死的时候是童子身,这辈子若还是如此,着实冤屈得可怕。所以现下我得抓紧破个那啥。你考虑考虑……”
我一巴掌给他扇过去,临到他那可怜巴巴瞪着大眼的小红脸时,却又忍住没拍下去。
我站起来,故作镇定地说:“你等着,我给你找个姑娘去。”
忽大忽小
我才不会真的给他找个姑娘。
我认识叶痕时,他就是个早熟的小鬼。他总是为长熟这事很着急,但惨痛的教训告诉他,揠苗助长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于是深深吸一口气,坐回他的身边,将他的头扶起放在我的腿上,语重心长地说:“叶痕,你乖乖取一会儿暖,等你暖和了,我就带你找郎中,让司空左右使保护你。你现下从教中逃出来,山下围拢的各门各派一定早已经在四处搜寻你,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叶痕委屈地望着我,映着火光的眼珠转了转,忽然覆上一层雾水:“我知道我自己,寿命恐怕剩不到一个时辰。我其实只有一个愿望……”
我咽了咽唾沫,不知怎么,这唾液十分的咸涩。我说:“如果你真的需要姑娘,也要坚持住给我时间,让我为你选一个配的上你的好姑娘。”
叶痕:“我不要那些。”
我问他:“你既然不要姑娘,做什么又说要我考虑满足你?”
他将带着毡帽的头顶在我胸前,叹口气:“秋小七,你是真的蠢,还是装傻?”
我皱了皱眉,回抱住他:“傻小鬼,你再骂我,不怕我将你留在山里一个人走了么?”
他半晌没有接话,我以为他生气了,于是揉揉他后脑勺上的毡帽:“我是瞎说的,你还当真了?”
他将小脸紧紧贴在我的胸脯上,闷声闷气地答:“蠢货,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我已经习惯了他骂我,我当他是孩童,又受了伤,这时候已是走火入魔,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了。我于是下定决心,只要哄得他高兴,让他乖乖听话随我去找司空左右使和郎中,那就不管他说什么都先应承他。
我正这么想着,他忽然翘了翘眉毛,似笑非笑地问我:“那依你说,什么样的才是好姑娘?”
我思了思,掰着手指头说:“若是配一个普通的男子,只要品行过得去便算好了;若是配你,那就难办些。首先需得入围江湖十大美女之列;其次需得出身武林世家,需得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再次需得懂琴棋书画、奇门遁甲,需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他忽然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脖子,眯着眼睛笑,苍白的面容有了些红润,看起来挺可人:“那你是好姑娘么?”
我:“我当然是好姑娘。”
叶痕继续咧着嘴:“那你配得上我。”
我有些无奈:“我说的是别的姑娘。”
“我不要别的姑娘。”叶痕仍旧躺在我的腿上,仰头看着低头的我,“我要你,秋小七。”
我被他绕了进去,显然有些懵,但仍然故作镇定地说:“可我比你大了五岁。”
叶痕摇摇头:“我说过,我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个年龄……只是说了你这猪脑子也不能明白……”他哀怨地抬眼睨着我:“你且想想明日便要复活的慕容希,她沉睡二十年,她那一辈子的人都比她长上二十岁,那么二十年前她的爱人便会嫌弃她了不成?”
我撅了撅嘴:“女子不一样。”
叶痕继续说:“我十三岁,你觉得我仍是孩童,那等我二十三岁,这差别还看得出吗?”
身边的火烧得正红,我从头到脚都有些热烘烘的。他脑子都糊涂了,我治好哄着他:“好了好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搂着我的脖颈,将我的头压低了一些,我一个没有防备,他的唇便亲在我唇上,湿湿滑滑,冰凉冰凉。
若是平时他亲我,我倒也觉得没什么,但他这时候吐了一番衷肠,我有点飘飘然。
叶痕力气不足,复又在我腿上躺好,将头偏到一边去喘了喘气,自言自语:“上辈子我什么都没说,等到你在云灵殿上将剑刺进我左胸里,我才说出来,可是下一刻我便呜呼哀哉了,你后来说了什么,我全没听见,实在后悔得很。既然重生回来,我就打算时时刻刻给你耳提面命,教你知道你是谁的女人,怎么样?”
我好气又好笑,被他说得语塞,只当他脑子糊涂了。
我对叶痕有些着恼,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我明白不了。我将他的头挪开,走到门外去瞧了瞧,见日已经西垂,若是再拖下去便入夜了。
我不知是眼神出了什么差错,望见远处雪里飘来一抹艳丽的红影,白雪红纱如诗画,乍一看像是司空空,但这红影却比她消瘦了许多。
当这红影在我面前落落站定时,我忽然觉得这方才的白雪红纱倒不能说是如诗画,只能说是如鬼画。
我不禁欣喜:“善罚右使,你来得正好,我正大大的需要你。”
司空满捂了捂胸口,然后眼神一转,又两手捂了捂前后,红着脸戒备地向我说:“秋姑娘……你需要人家做什么?”
我正要回答,他却抢先:“秋姑娘,你是尊主的尊客,尊主说不能怠慢,那便是说,你有什么需要,人家也是应该满足的,但是,这个需要不同其他需要,我揣度尊主让我们搭救您的意思,是怕您受了委屈,我要是不答应,您兴许会十分委屈,可我也有苦衷,着实是不能答应……”
“秋姑娘……您不妨想想尊主,尊主十几年来,都是不能有这种需要的;需要这东西,于佛门讲是欲,于道门讲是邪,于我们蚩灵教是魔,于我那不争气的胞姐是淫荡,于我是好色……您是尊主的尊客,为尊的在我们这些做底下人的心中,那就是要守得理智,理智这东西……说得高山流水些,它其实叫做节操……”
我咽了口唾沫,打断他:“不是我的需要,是我这儿有个男童,他的状况比较迫切,万不能等……”
司空满忽然住了嘴,眼睛一亮,认真问我:“长相如何?”
我托腮想了想,慎重其事地答:“十分妖孽。”
司空满很满意,便打算往木屋里面闯,我告诫他:“你先好好照顾他,我去寻个郎中带来。”
司空满得意地噗嗤一声笑,重复我的话:“照顾……”
我迈开脚步使出轻功,踏出不到十步,里面传来一声哀嚎:“尊……!主……”
司空满发出嘤嘤的哭声:“尊主您怎么罚我打我都行,就是饶了我的小雏菊……啊!”
我走得远了,于是并不知道叶痕究竟打了他的哪里,只知道他的叫声凄厉,有如江边猿鸣。
我正用轻功下坡时,眼前又晃过一抹黑影。
今日十分的奇怪,各种影子在我的眼前晃过,好似是赴会一般。
我不由得想到,各门派恐怕都已获知叶痕受伤逃走的消息,定然在四处撒网地搜寻他。这个时候我离开他,虽然只是走了半里,却已经忧心忡忡。
若是冰魄在身边就好了。除了她,这世上还有几人又起死回生的能耐?
我的心里好难过。
我带了郎中回来时,也不过一个多时辰。
这昏病的庸医却只摇摇头捋髭须向我和司空满道:“此非人力所能胜天,还是准备后……”
他这事还没说出口,便已被司空满拍飞了出去。
过了半晌,司空满不解地问:“秋姑娘,你可听到那郎中落地的声音?”
我摇摇头,瞧了一眼地上熟睡的叶痕。叶痕苍白的面上映出些微的火光颜色,我愁苦地望着他,他却忽然睁眼,瞳色明亮清澈,眉毛向着我委屈地摆出一个八字,望过来时撅着嘴,肥美的嫩白面庞,着实让人想捏疼他。
叶痕说:“我也正在纳闷,若是他不落地,我想我是不能死得安稳了。”
我皱着眉头说:“你又胡说什么,我才不信这天下间没有能够医治你的人。”
叶痕:“你舍不得我死啊。”
我真被他气死了。“我说你不能死,你就不能死。”我蹲下身来将他背起,一旁司空满哭哭啼啼地叫嚷着要为他报仇,扶着叶痕的小屁股同我一起往外走。
才一出门,我们便望见一个人黑发玄衫,正背对着我们卧在积雪的枯木上,从枯木上垂下的那一头如瀑乌发晃了一晃,我定睛才看出,原是这人一手伸到腰间拔出一个酒葫芦,送到嘴边喝了两口。
我激动地大叫:“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我师父五十过半,四十之姿,朗日一般的面容从那下颌梳得整齐的胡须中印出来。他望见我,于是提着酒壶疏忽地从树上一坠,旋身飞过来,站定后,拍着我的脑袋笑了笑。
一笑之后,师父抓起叶痕的后领将他一把从我背上提起来,慈眉善目地端详他一阵:“蚩灵教的圣灵小鬼,装什么死,快起来带老夫走山下的密道,那密道口在哪儿老夫却忘了……总之是径通向慕容希的陈棺冰洞。”
师父说着,将受伤虚弱的小叶痕抛在空中,我情急得只想阻止师父,但师父怎么会比我慢,疏忽手中窜出酒葫芦,飞到空中撞在叶痕的几处大穴,叶痕“诶哟”一声,在空中自己翻腾几周,下地的时候,已然换了一副模样。
此刻的叶痕又恢复之前的男子模样,不能算作及冠之年的姿容,但也差不许多,似乎可算作是十三的月亮,八成熟的果子,有着饱满的身形和嫩得出水的皮囊。
他手里捧着师父的酒葫芦凑到嘴边,自己吞下一口,随后诡异地朝我一笑,又对我师父说:“我这点雕虫小技,还是给剑圣识破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也瞬间改变,不再是稚嫩的带着一丝粗杂的童音,也不似从前见他时已渐熟的哑嗓子,却是浑厚低沉的男人声音。
叶痕说:“我早已预料会有人对我偷袭,于是将计就计,缩骨装受伤迷惑他们,待我恢复,他们便难以认出我。”说着他凑到我耳边:“小七,你喜欢我现在的模样,还是方才的?”
一股闷热之气从我脖颈窜上来,将我的脸烧得通红。我将头一偏,不去看他:“你的神功已精进到,可以将你的样子忽大忽小?”
叶痕:“缩骨痛得厉害,我也坚持不了几个时辰。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忽大忽小,我也可以考虑多试几次。“
我正寻思什么骂人的词,要一通连着给他骂出去,好为自己出口恶气,结果师父却先开口问叶痕说:“你这模样啊,一辈子也只能是如此了,你现在是着急长大,但据老夫所知,蚩灵教的神功有趣的就是,你练得越高,反愈加使人年轻,就算现在看不出来,接下去再练,神通愈成愈要缩减几岁;”
师父伸手在叶痕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