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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四处张望着,“对了,你这里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贺日新似想起一事,走到书架前,拿下一本书,递给霜合,霜合疑惑地接过,见上面写着《白苎辞》三字,待一翻开,心跳不已,兴奋的叫道:“《白苎辞》的孤本?这里面有好多辞歌我从未听说过!你是……给我吗?”
贺日新含笑道:“我对歌艺一道不擅长,留着它也无用,这里的也不完善,希望霜姑娘可以自己写下去,写成新歌,我一定要去听!”
霜合郑重地点点头,捧着《白苎辞》有些爱不释手,贺日新见她已有些迫不及待,便道:“我送你出府!”
走出府邸,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北方的天一向这么飒爽,她微眯了眼睛,渐热的天气,一时有些不适应,伸手抚了抚脸颊,那种不适感更强烈了,转头却见贺日新正瞧着她,不由得笑道:“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
贺日新笑着摇摇头,吩咐府里的车夫将霜合送回揽月阁。
霜合对《白苎辞》的喜爱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晚上都是捧着书睡着的,这夜的梦里有自己刚刚想到的曲调,有开满鲜花的草地,有青城山上湿漉漉的空气直扑面颊,仿佛站在瀑布前,有水雾笼罩着自己,她只想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切,不再睁开。
早晨醒来时,空气中果然是湿漉漉的,她诧异地闻着空气中的异香,有点没睡醒的感觉,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房间怎么变成了花圃?床边便左右种着两株矮竹,房间四处都散落着各种花草,房里的空气是从未有过的湿润,霜合低下身子来看一株茶花,只见土壤里都是湿润的,花叶上也不知是晨露还是才浇上的水,一切都感觉那么的清新,自从离开青城县,这感觉真是久违了。
“叮铃……”忽听得一阵风铃声响。
她起身回首,月门的帷幔之上正悬挂着一串贝壳风铃,叮铃的清脆声音在这一刻竟比任何一个乐器都动听,因为它是纯粹的,天然的,不含一丝杂音的。
她心喜地走过去,伸手拉过风铃上垂挂的字条。
“北方干燥,湿润不及蜀地,女子都爱惜自己的容颜,美丽的女子尤甚,愿这一室的花草带给霜姑娘依旧如水的肌肤!每夜好梦!”
霜合看着看着,“嘻”地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贺日新竟然心细如此,她转身看着满室的花草,深吸了一口气,走至梳妆镜前,细看了看自己的肌肤,似乎没有昨天那么干燥了,她笑着梳了发,正欲拿簪子时,又发现镜子前摆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盒子,她匆匆束了发,伸手解开了盒盖。
是一些碧绿色的透明脂膏?这是什么?
她用簪子挑了一些放在手心细看,没有这个颜色的胭脂,没有这个颜色的眉黛,低头闻了闻,也没有这个气味的糕点啊!有丝淡淡的香甜,和别的从未闻过的味道。
盒子下依旧有小字条。
“凝肌膏,一日两用,湿肤去纹!”
这也是他送的吗?她笑着将盒子放回了原位。
“咚咚!”门上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高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霜合起身去开门,笑道:“李荣,你来的正好,我问你,这些都是贺公子送的吗?”
李荣瞧着满屋子的东西,点头道:“是,贺公子命人连夜送来的,你叫小静在你的熏香里加了些安神的香片,所以你睡的很沉,并不知道。连你的琴室里也有,但是那个凝脂膏……”
“好了,我知道了,昨晚做了个好梦,梦见一首很好听的曲子,我得马上去琴室写下来……”她话音未落,人早已走出了门外。
“高……高姑娘……那个凝脂膏……哎!”李荣大大的叹了口气,愣愣地瞧着满屋子的花草,摇摇头拉上门走了出去。
霜合正调试着琴弦的音,就被“小白”的一个俯冲吓了一跳,琴弦发出“铮”地一下破音,霜合气得打了一下小白,小白歪着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霜合会打它,霜合想了想,忽道:“为了惩罚你刚刚破坏了我的思绪,今天就给你多加一个任务!”
她走至书桌前,将纸笺翻开,正研着墨,小白又如往常一样飞至她手边,歪着头看她写字。
“贺公子,谢谢你的花草!让我觉得像是回到了青城,皮肤果然是觉得好多了,我正捧着你送我的《白苎辞》谱曲子呢!谢谢你送我的好梦……嗯……不知道你在不在府中,只想快点告诉你我的开心!”
她将纸笺裹好塞进竹筒里,让小白抬起脚来,小白很配合,只是听到指示后有点纳闷,但终于经不住霜合的美食诱惑,兴兴然地去了,没过一会儿,便飞回来了,霜合觉得有些诧异,难道小白只是去转了一圈吗?但见到竹筒上的绑绳时便知道有回信。
“这只鸽子真是调皮地紧,将我正修剪的枝桠弄折了好几枝。那些花草并不费功夫,只是从我的庭院移到你的房间,难得的是它们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比放在我这里白看着好,你只是还不太适应北方的气候,过段日子便会好很多!”
霜合看完,笑着搁在了一旁,重新拿起纸笔。
“子谦哥哥:霜合在汴京一切安好,勿念!”写完塞进小白脚上的竹筒,拍了拍它的头,“去吧!知道你想子谦哥哥比想我的多!”
小白歪着脑袋看着霜合,“咕咕”叫了两声,算是告别,用脑袋在霜合手中蹭了两蹭,展开翅膀飞向了天空。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下去,如今琴室里也搁满了各种花草,霜合觉得贺日新简直要将整个花田搬来了,若是酒楼的生意不济,这里倒可以充当花市,每日卖卖花倒也不错,她低头看着一株绿茶,蓦地笑了起来。
整理了一遍曲稿,这才慢腾腾的走下去。
习惯性瞟了一眼东面的厢房,很奇怪,今晚里面的灯光有些暗,隐隐约约的瞧见桌前有一人影,霜合虽也处在黑暗的大厅里,却仍觉得那屋里的人形单影只,孤独寂寥。
她心中暗惊,怎么也可怜起别人来了,这人是他?还是她?今夜怎么不再是一双丽影,而是单燕孤鸿?
风铃摇曳笺纸飞,花香满室曲未归
………………
曲罢,正欲回房,李荣脸色有些奇怪的走了过来,伸手指了指楼上,“兴平郡主要见你!”
霜合抬头看向楼上,两个月来的相安无事,她以为就一直这样了,反正她也并未威胁到她什么,只有一点,霜合觉得很奇怪,那就是曹璨为何每次都要偕同兴平郡主来听她唱歌?
李荣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只是神情愣愣的瞧着楼上,以为她不会去,便道:“姑娘……若不想去就不去吧,我只说你身子不适,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不!我去!”她转头笑笑,“郡主召唤岂敢不去!”
李荣觉得她脸上的笑太淡了,谈得几乎没有,可又觉得她是在笑着,隐隐地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感觉,最终他还是目送着她走上了楼梯。
霜合在门上站了一会儿,敲响了门,里面立即传来一低柔的声音:“进来!”
霜合推门而入,见桌上只点着一盏烛火,柔和的火光下是一张端雅秀丽的容颜,清如明镜的眼眸正凝视着她。
“坐吧!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每次想找你说话,可都被他拦着,今夜他有事不在,我才好找你来说说话。”
霜合仍旧站着,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女子,唇上露出一丝得体的笑,规矩地福了福身子,“谢郡主!”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四十章 交谈
兴平郡主神色愣了愣,有些晦涩的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已经近乎透明,霜合看着她的脸,只觉得这真像是冰雕的美人儿,她若静止不笑,就连呼出的气儿都像是冷的。
“你得了什么病?”霜合很开门见山,虽然这样说很不礼貌,可她更怕要是自己言语冲撞了大宋的郡主,郡主一个病发不起,彭子谦就算是骑着白龙飞来都赶不及救她。
“心绞痛!从小的病,都习惯了!”冰美人答了,而且还很爽快,仿佛并未因为这个病而感到万分痛苦。
霜合有些不想看她的脸,是一种连自己也说不上的情绪,或者说她明明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可是自己却不愿意去面对它,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郡主久坐不碍事吗?”
兴平郡主摇头笑了笑,“我喜欢听你的歌,好像在听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喜欢听故事,别人的喜怒哀乐常常与自己的混杂在一起,我和歌里的经历虽不同,可都拥有了一份沧桑的心,我很喜欢你的自在翱翔,而我却只能陷在那一方小小的宅院里!”
霜合觉得她年纪应该比自己还小,加上那几分苍白,看起来很像是个闺阁里的小女孩,不谙世事,可是她说出的话的确当得起冰美人三个字,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盯着她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可是还是没有,冰冰的,清清的,两颗黑水精似的眼珠子会让人看呆了去。
霜合眼眸一闪,盯着她说:“可你……有他!”
兴平郡主低下了头,有些腼腆模样,霜合问:“你很喜欢他了?”兴平郡主依旧低着头,微微点了下,鼻端发出“嗯”的一声,“是他救了我的命,不然,我早去阎王老爷那里报到去了!”
霜合促狭地道:“难不成就以身相许了!”
兴平脸色沉了沉,“相许也要有人接受啊!”
“皇上不是为你们赐婚了吗?”
“赐婚也只是皇上默许了的,还未真的赐婚!他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他?他怎会不愿,我看是巴不得吧?”
兴平抬起头,眼睛一亮:“是……是真的吗?他真的会巴不得?是曹大哥跟你说的?”
霜合心里有些难受,仰头看了看天,低头淡笑道:“我想……我猜的!”
兴平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下去,整个人又似没了神采,“我并不想逼他的,可我觉得他心里也没有别人,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娶我,也许在他眼里治好了病的我也只是一个残败的身子,可是……当初他又为何要救我?”她眼睛里闪着泪光,霜合不愿多看,转过了头去,“那就逼着他娶你啊?”
“逼?”兴平苦笑着摇了摇头,“母亲已是不幸,我不要变作第二个母亲!我要他心甘情愿的娶我!”
霜合盯着她看了半响,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后,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你很美!他一定会心甘情愿娶你!”
兴平眼里带了笑,清亮亮的,“万里舒霜合,真像是你!”
霜合不明白为何曹璨要在她面前提起她,这么没妨碍的提及她,而兴平也这么无顾忌地在她面前吐露心声,有些糊涂又有些清晰,她摇摇脑袋,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去想。
临走的时候,兴平郡主叫住了她,霜合回头,她却半响未说话,最后笑道:“我叫赵莲,很多年没听到人叫起这个名字,就连……就连爹爹也只记得皇上赐的封号兴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名字,可是我真的只想做赵莲!”
不管是兴平郡主还是赵莲,霜合都觉得那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她转身轻轻打开了门,手扣在门上,低头笑了笑,“我也只喜欢做我的高霜合!你们的事请别再与我多说!”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冷峻的声音蓦然出现在身前,霜合猝不及防的抬起头,曹璨的一双眼睛冷得似冰,正阴郁地看着她,霜合避开他的眼睛,“不打扰你们了!”她匆匆走过,身后好一阵没有声响,快到楼梯时才听见曹璨有些低沉,却实在是很关切的问话:“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外面露重,车厢里多加了暖炉……”
走得很远时,还能听到兴平郡主低柔的嗓音,霜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耳朵特别好,隔得那么远,她还是会听得一清二楚。
听得……心里很痛。
推开琴室的窗户,她只想吹吹冷风,冷不丁的发现曹璨的马车就停在窗下的街道上,那样的醒目,马车停了一会儿,才缓缓开走,霜合抛开那些引人遐思的设想,“砰”地一声关上了窗门。
你走你的,我也走我的,虽然不能决绝转身,总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慢慢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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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打发裘掌柜?”
对面的人正在喝茶,霜合咬着笔杆子,却有些看呆了,终于理解什么叫做品茶,而不是她如牛饮水,子谦哥哥虽然也喝得慢喝得优雅,可他每次那样喝茶时心里都在想很多事情,而不似他,一举手一台袖,都那样怡然自得。
贺日新放下茶杯,疑惑地看向霜合,对于她没有回答问题,感到很奇怪,霜合不好意思的笑笑,“哦!被你看出来了!”
“这人说话,一半真一半假,想来你定会不赖烦!我猜你看中了谁!嗯……是李荣吧?”
霜合盯着他的眼睛亮了亮,惊道:“你怎么会知道?真乃我肚子里的蛔虫也……”说完,哈哈笑了起来,贺日新被她的表情也逗得笑了起来,可才笑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的淡然,霜合有些诧异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