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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霜合忍不住感慨,“我还以为再次见到你会在十年、二十年以后。我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了!可我宁愿是个十年、二十年以后才见到你,至少那时你会是好好的!”
“霜儿……”冬琴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纵使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说出了一句:“霜儿,他死了!”
“你说什么?”霜合身子一震,难以相信的问道,将她的身子扶开了些,看着她绝望无神的双眼,心里也是一片哀默。
曹璨在一旁道:“外面太冷,有再多的话也车上去说,车上暖和,我会将车停到隐蔽一点的地方!”
霜合闻言,将冬琴扶上了马车,曹璨朝银屏看了一眼,银屏会意坐在了车厢外,曹璨架着马车,驶进了一不远处的巷子里。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一百零五章 述说
车厢内,两人相对无言,明明是有很多话说.可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冬琴那般坚强的女子.即使在揽月阁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从不会躲起来哭泣,只用一双清醒的眼睛看尽身边的冷暖浮华,可此时,她看着霜合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满满的快要隘出来了,霜合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嘴唇颤抖了几次,有破碎的嗓音从她的嘴里发出:“他……他死了……”
霜合道:“怎么回事?你说杨公子他……”冬琴点了点头.咬着唇,道:“我亲眼见到他被推下湖去,生死未卜!”霜合定了定神,道:“是……邱老板?”
冬琴缓缓点头,眼中珠泪的点点,仿佛不愿想起那噩梦的点滴,霜合实不愿逼她,但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日夫妻二人起的晚了,并不打算上岸做生意。外面已经人声喧哗,冬琴一脸打起帘子正准备梳洗,恰好被岸上的邱老板看到,于是祸从中来。那邱老板本是个闲散商人,但与人合伙开有歌舞坊,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这搜罗美貌女子,也是寻常最习惯的事,他一眼看到冬琴出色的样貌,便觉得奇货可居,与杨公子交涉一番后被教训了一番从此不敢再提。便另叫人谋害了杨公子,将冬琴强行带走。
冬琴哽咽道:“都说红颜祸水,我本是不信。却不想竟真的害了相公性命!”
霜合细想了想,安慰她道:“杨公子时常客居船上,必是会水的……”冬琴道:“我也想过,只是他从未提过此事,我俩正新婚燕尔,也从未说过这些事,从那后,我便再也无机会逃脱了。”
霜合将手里的绢子递给她.见她抹了抹眼泪.可脸上珠泪依旧不断,拍了拍她的手,忽问:“此时御前表演,看得出你是用心的,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冬琴眼中露了恨意,切切道:“我也想过未夫君报仇就那样杀了姓邱的。可是一路上我被看管的很严,死过几回,都被救活了。后来我知道了他的野心极大,于是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我会让他比死还难受……”
霜合身上起了一股冷意,却仍为冬琴默默伤着,过了好久才道:“如今你遇见了我。我必不会让你继续受苦下去,燕王一时半会儿未必会放你.但终归不会为难你的。我与他……还算是相知之人,你好好待着,干万别敢傻事!姑邱的那里,我们自然有办法对付,至于杨公子落湖之地,我也会叫曹璨派人帮忙去找,吉人自有天相,你二人终归会有团圆的一天的!”
冬琴垂着泪,点点头道:“这些日子我也想过很多,若是可以走,我会立马动身回去,我定要亲眼见到他是生是死!”霜合看着她的神色,想要劝解,可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无益,只得默默陪她坐着。
冬琴将脸上的眼泪擦净,缓了缓神.道:“其实,我们的样貌第一个祸害的人就是自己。我以前还不肯承认,若不是这张脸,父亲会将我卖入青楼吗?若不是这张脸,红姨会买我吗?”
见她已有些自怨自艾,霜合握紧了她的手,怕她想歪了走出什么傻事,忙道:“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你的这张脸.红姨会视你如珠如宝吗?若不是这张脸,你在揽月阁里的日子会过的那么舒坦吗?”
冬琴被说的愣住,过了一会儿,忽然苦笑了出来,道:“有好处也有坏处。”她重新注视着霜合,道,“还好,你听进了我的话。现在看你去曹大少爷在一起,真的很好。”
霜合脸不由得一红,“才不是因为你的话……”
冬琴脸上难得的露了一丝戏谑来,道:“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是曹公子的紧追不休吗?”“冬琴!”霜合忍不住唤道,冬琴看着她笑了一会儿,脸色忽又变得暗淡了下来,霜合也忙敛了笑,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触及到冬琴的伤心事。
冬琴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终究是比我幸运的!”
霜合忙道:“万事不能这么下结论!”
冬琴盯着她的眼睛,好笑道:“你是说你还是说我?”霜合神色顿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冬琴也自己话说错了,也不再言语。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冬琴道:“我该走了!现在的我们,终究是不自由的人了。”
霜合点头,不含的又嘱咐了两句,便起先下车让她出来,一抬眼见到银屏,忽又想起一事,回头在冬琴耳边低声嘱咐道:“那太子太傅的女儿王锦蕙是未来的燕王妃,性子不好,若是知道你恐怕会出乱子,你自己要多小心!”冬琴眉头一蹙,点了点头。
霜合方下了车,银屏接过冬琴,将她带走了。霜合默视她们良久才缓缓回头,曹璨站在她身边,也在出神。霜合道:“我们回去吧!”曹璨转身看着她,将她冰冷的手包襄在自己的手掌里,“你不问我什么吗?”
霜合道:“见到银屏出来,我已猜到了大半。懒得问,也不必问了,朝廷中事,权利斗争,都是远非我们能力所及的。燕王的心思,到如今,我也才了解到的确是深不可测,若是没了我,他可以将自己的心思寄托到与赵光义相斗,我也算是觉得不那么愧疚。只是要苦了冬琴,对了……”
曹璨点头道:“知道,我会尽快派人去找!至于燕王这边,我们的确是能力有限!”
霜合招头看着他,有一片枯叶从头顶的衬技上落下,恰好飘落在他的扇头,他的眼里有深深的眷恋,霜合忽然觉得好累,只想靠在他的肩头,将自己上半生的疲惫都停靠,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幸好你是曹璨,不是高高在上,心中装满权力的人,也不是随波逐流的贩夫走车,可以让我仰望,让我休憩。”
曹璨眼中洋满着笑意,将她一把抱起,笑道:“也幸好你是小孤狸,不是娇弱的千金小姐,可以陪我纵马驰骋,遨游塞外!”她被放置在了马车里,曹璨打开箱子,将一床薄毡敢出给她搭在腿上,方道:“我们回去吧!”霜合笑着点头,看着他钻出车厢,“驾”地一声叱喝,马车滚滚向前驶去。
隆隆寒冬,一切景物都该是萧索的,却因为下雪变得格外美丽。银装素裹的北国冬天,终于迎来了春节。这是霜合第一次在外面过节,没有家人的陪伴,显得格外孤独,曹璨头天晚上陪了她一夜,第二天也不得不赶回家中,由于霜合固执的不肯一同前去,曹璨只得答应她一吃过晚饭立即赶来。霜合不是不渴望那一室的热闹和温暖,可是她害怕,一旦她去了,曹家的热闹与温暖会被冻结。
曹璨走了后,书房里鸦雀无声,仆人们都放了假各自回家去了,她独自一人温了一壶酒,将炉子移到书桌边上来,报着焚烧一室的危险也要这片温暖。
她将自己的歌本放在左侧,将赵德昭送给她的《白苎辞》孤本放在右侧,才抄录了几首,稍微静下心时,又觉手脚冰琼,不得不放了笔,在火上烤着手,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红彤彤的,可嘴角却没一丝喜色。
出了半响的神,她所幸放下笔,将手中的东西收进了柜子里,再在衣拒里敢出一件貉皮毛斗篷披上,脚上换上了一双棉靴,那是她持意命人做的,她是最怕冷的人,即使平日里再闹腾,冬天一到还是乖乖的躲在屋里不敢出去。
出了门,往福满楼走去,路过酒辅时打了一坛子酒,刚提上酒,就笑自己傻气,福满楼里什么没有?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幕然间停住脚步,路上行人匆匆,莫不是要回家过节,城门处也必往常热闹百倍,她缓缓的走过城门,却不知往哪儿走去。李荣当然是要会家过节的,百姓们也鲜少会在外面吃饭,那么铺子一定是关着的,她这时又往哪里去呢?
虽说没去处,她但想就转一圈就回去吧,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福满楼,大门果然是紧闭的,门上挂了两串红灯笼,彰显着喜气。霜合停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去时的情节,恍惚间已经快要一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一丝缝,里面有人单眼瞧了瞧,就听见门打开的声音,李荣从里走了出来,见了霜合笑道:“高姑娘你来啦!怎么不进去呢?我就听见门外有动静嘛!不就是您来了吗?”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一百零六章 新年
霜合一面进门,一面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以为大家伙都回去了呢!”转头见金三儿也笑着端出一碟热腾腾的菜来,朝霜合笑道:“本来今日是不来的。可李掌柜的说,姑娘今日说不准要来,反正我与爹娘也是常常见面,也不差中午这顿饭菜,没想姑娘果真来了!”
霜合朝李荣看去,李荣呵呵一笑,道:“我只是想着曹大少今日必定是要回家去的,只怕晚上才有空陪您,这里也算是你的一个家吧,我想着也许你会来的!”说完,也不好意思看霜合,忙着帮金三儿上菜。霜合眼中有些雾蒙蒙的,动情的话也说不出口,于是站起来也帮着摆放碗筷,一顿饭菜倒也吃得和乐融融。
用过了饭,李荣也寻着一些理由让霜合去家里坐坐,霜合想着反正也无事,便打发了金三儿回去,自去李荣家拜了年,和老人家小孩子说说话,不知不觉晚饭时间将至,李荣欲留她,她只道曹璨去了别院会找不到人,李荣也不好留她,她塞了几个金徒子给几个孩子,方出了门去。
出去时才觉天色还早,只怕曹璨没那么容易出来,于是在城里转转,城里好像有个小小的灯会,她往那灯火最明亮的地方走去,走近时才发觉是往宫门去的方向,街道两旁各一排灯笼向着宫门蜿蜒而去,灯火通明的瞬间,她似乎在城楼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如玉树芝桂,迎风伫立,眼前锦衣华服的赵德昭和以为青衣素服的贺日新渐渐的重叠在了一起,他本是个身份尊贵的皇子,这样的位置才是他该站的,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曹璨的身影,耳中恍惚间又听见他说道:“我会站在灯火最璀璨的地方,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见我!”
她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只觉眼前的欢声笑语离自己甚远,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想起了子谦哥哥、如姐姐、奇哥哥,还有徐叔叔、皎皎、红姨、絮姨、玉姨……以往过节都是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从未觉得选么孤单过。
她转身往后走去,不知怎么,有些不想回别院去了,于是还是回到了福满楼。
坐在大厅里,热上了一壶酒,将满室的烛火都点亮,她就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由于无人劝解,却渐渐的喝多了,伏在桌上,只是垂泪,醉了后有些模模糊糊的。
过了良久,忽觉一股冷风刮进来,一人坐到了她身边,伸手抹掉了她脸上的眼泪,她觉得那手真温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紧紧的将他的手臀抱在怀中。
曹璨的眼中本有怒意,但见她脸顾冰琼,手也冰琼,一腿遍寻不着的怒意也被爱意冲淡,一把将她楼紧怀里,叹道:“找了你大半夜,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喝醉了!不是叫你在家里等我吗?”
霜合吸吸鼻子,仍旧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像是怕谁夺了去似的,迷蒙的说:“家?那是家吗?我好怕你不会回来,于是不敢待在那里!就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曹璨无奈的笑了笑,想抽出手来,却让她报的更紧,手上温软的触觉让他心中一荡,呼吸幕地急促起来,却不得不硬着口气道:“再不观规拒矩的坐起来,我就用别的方法让你醒酒了?”
霜合却似乎一点也不怕,只晕晕乎乎的看着他,不想她此时酡红的双颊,小猫一样的迷醉双眼最是让人心神荡漾,曹璨呆呆看了她好一会儿,叹口气,强力板开她的手,见她打横抱起,道:“回去睡吧!”
马车就停在外面,曹璨吩咐了车夫一声,抱着霜合钻进了车厢,她睡得有些迷糊了,他只得将她抱在身上,将斗篷给她盖在身上。
她开始时规规矩矩的睡着,有些是酒有些醒了,忽然问道:“过年了?”“嗯!”曹璨低低的答了一声,顿了顾,又道:“家里客人多,我抽不开身,所以来得晚了些!”霜合道:“你不在家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