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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两个人又何尝不是真的相配呢?越是这样想,妙允的心就越五味陈杂……
见小白看着自己,妙允温婉回道:“妙允明白了。”
小白看着妙允温柔的微笑,脑中浮现另一个身影,只是那个身影似乎很久没有对他笑过了……似有感触,小白突然直直望着她,“姑娘的笑容之于我,一如这柔和月色。”
他的话将妙允顿吓了一跳,不敢再看他,妙允将目光投向水面道:“先生醉了。”
“怕是吧,”小白将手中酒杯放下,却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清丽的侧影,“姑娘呢?对姑娘来说,我是什么样的呢?”
妙允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小白:当她看着他那真的似要寻个明白的一双慧目时,她可以确定,他是真的醉了……此刻,妙允与小白四目相对,偏偏像要被吸进去:
那样恳切的目光,叫她怎么移开……
那样温的询问,叫她怎么拒绝……
甚至看着这样的他,妙允就像要生生望着自己一样——是什么令他们如此相似?相似到已然心照不宣……
迎着温和的夜风,四目相望,妙允的声音穿越幽幽的夜风:
“风……”
☆ ☆☆☆☆☆☆☆☆☆☆☆☆☆☆☆☆☆☆☆☆☆☆☆☆☆☆
一个晚上的酒席是散了,但围绕在明如许前后左右的逢迎者却丝毫没有要散的意思。
自移到庭院中,众人便鼓动许老爷和明少爷下一局棋,明如许也就和颜悦色答应,但在许心湖看来,这不过是他伪装到极点的一场表演的序幕罢了。
四个家丁将一个如石桌般大小的玉石棋盘小心地端放在桌上后,众人皆是目光如炬地欣赏起来,纷纷说这真是宝贝。
而见到棋盘第一眼,许心湖便神色惋惜地想:“啊~我的汉古玉碧鸾棋盘啊~好心疼啊~”——她的心疼不无道理。这古玉棋盘是许老爷的宝贝,自得到的四年里许老爷只主动拿出来过三次。其中一次还是许心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连撒娇代威胁地令老爷就范的……啊,如今却要被这个家伙碰……只是想一想,许心湖都觉得难过。
许老爷和明如许在玉石棋盘前对而坐下,许心湖和许老夫人分别坐在两人身边,众人慢慢围坐在四周,就连众座后服侍的侍女家丁都各个探长了脖子趋前而望。
许老爷难掩开心,更将棋盘中的黑子玉盒推就到明如许面前,道:
“贤婿,你是少年后生,不能夺你志气,为父执白。”
明如许收了扇,却笑了笑,将玉盒又推了回去,彬彬有礼道:
“岳父大人也说小婿是后生,晚辈不能不孝,岳父万莫推辞。”
许老爷见他话中有着孝礼,看了看同样微笑点头表示满意的夫人,转头赞许地看着他道:“好吧。”
许心湖见到她父母一副老怀安慰的点头模样,便摇摇头在心中暗念道:“爹娘你们被骗了,这样一来,他万一输掉就有台阶可下,一定会以先招为胜作理由。”
许老爷低目沉思,眉头深锁,举棋不定,似遇了难题——“爹啊,第一步棋而已……”许心湖实在看不下去,便故意含糊其词地提醒着许老爷。
“不要吵不要吵。”许老爷居然不给她面子,专心对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棋盘继续沉思。
——这太夸张了吧?
许心湖见她爹的模样,就能读懂他的心:先下一步占地利的开盘目呢?还是先随便下一个角落给女婿留手呢?……啊,好难啊……
“唉。”许心湖一手托腮支在桌上,准备欣赏她父亲史上最漫长煎熬的一盘棋。
☆ ☆☆☆☆☆☆☆☆☆☆☆☆☆☆☆☆☆☆☆☆☆☆☆☆☆☆
西市的夜街灯火悠明,街两侧的小摊仍然热闹。万世旋身一晃,来到油纸伞摊子前,举过一把青伞跨在肩头,回眸一笑道:“美不美?”
“美!美!太配了!”她身后男子目光热烈赞美有佳。
“好,本小姐就要这把!付钱!”万世也觉得满意,转身拿着伞就继续去下一个摊位了。
男子上前付了伞钱,然后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兴致不高的男子,问道:“錾兄弟,你不买些什么吗?”
“算了吧,”阿錾看着前面如黄雀般穿梭于街两边小摊子的大小姐,“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兴致,陪这大小姐玩。”
“夸夸她有多难啊?”迟星瞻将钱袋系回腰间道。
“不是啊……”阿錾从刚才就一直很介意,“她一身那么鲜艳的黄色衣服,却举着一把那么青的伞,大晚上的,怎么会美呢?”
“没关系的,她又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最重要是我老板开心,走吧走吧。”迟星瞻拉过阿錾去追赶那个兴奋的大小姐。
阿錾却甩开他的手,道:“我懒得走了,你去吧,我去对面桥上休息。”
“那好吧。”迟星瞻怕追不上万世一疏忽又要被骂,便答应下来就走了。
阿錾转身来到石桥上,桥面并不宽,但足一辆马车宽。桥身优美,石刻花纹在夜色下也层次有秩。阿錾在桥横栏上弯身一搭,面朝水道:桥下是映着灯火的水道,水道两边是两排人家,不要说水里那月亮有多迷人,就是两侧房屋门前的火红灯笼,都已经够令人着迷了,更别说自己水中倒影旁边的那个长发倒影……
阿錾好奇地看着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发倒影,似乎看起来那目光是在看自己。
阿錾抬起头来,转头正看到这桥上距自己一步之遥就站着一个少女:紫色的衣衫,澄澈的双眼,分明的眉目,如绢的长发——最重要的是,她就这么看着自己。阿錾好奇地看着她,她也不避讳,还是一直看着他,也不讲话,也不矜持;这样在人潮来往的桥头这么近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不觉得有任何不自在的,连阿錾都觉得莫名其妙。
两人看了彼此半天,阿錾最终先败下阵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紫衫少女也不讲话,还是看着他。
“你不讲话我走了。”阿錾被她看得不自在,又见她不讲话,只有闪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紫衫少女就跟上两步。
他好奇着,就停下脚步,谁知她也停下了。
阿錾纳闷得很,转过身来,见她还是不讲话只看着他,便道:“我们认识?”
她摇了摇头。
“那你跟着我干吗?”阿錾脾气可没这么好。
她看他有些急了,才终于开口:“我跟着你很久了。”
她才一开口,阿錾就被吓的说不出话了。良久,阿錾才理了理思绪道:“我……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目光清澈,思绪也没有混乱,自顾说着:“我叫岑冲。”
阿錾不明白她为什么自报姓名。
“我们可不可以做朋友?”岑冲平静地问。
“哈?”阿錾傻眼:这姑娘太直白了。
“可以吗?”
“看岑小姐的打扮就知道是大家小姐,我们做朋友怕是不合称啊。”阿錾也不拐弯抹角。
“迂腐。”岑冲平静地评价道。
“迂、迂腐?”阿錾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岑冲甚至不理他的反应。
“我干吗要告诉你?”阿錾被说迂腐,当然不舒服。
“既然如此,再会。”说完,也不管他是不是能接受,就顾自走下了桥离开。
阿錾看着那紫色的翩然背影,疑惑地在桥栏上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我迂腐吗?”
可能是他太过沉浸在莫名其妙的和这个少女的古怪相遇的疑惑中,连远处街道上的一个男子大喊“有贼啊——”都没有听到。
不过!他没有听到不要紧,因为万世听到了!
“有贼?”万世一听到“贼”字,突然转身,远远看到有一个人横冲直撞地向街远处狂奔,而后面跟着一个有些肥胖的气喘吁吁的男子。
“大小……”迟星瞻还来不及通知她有贼在后面,就见她一个飞步踏在了身边脂粉摊面上整个人已向后腾了出去——“哗啦!”两声,所有脂粉瓶盒都碎散在地,摊面被她一脚踏翻。
“喂!喂!给我回来赔钱!”老版怒到双目圆睁声嘶力竭地朝万世所去方向吼道。
“老板你别喊了,我来赔。”迟星瞻说着立刻从腰间拿出钱袋取了银两给老板。
可惜他才赔完老板钱,就听前面不远有一人用和这老板差不多的语气吼道:“你这姑娘怎么有路不走?踩坏了我的摊子!你不赔我去衙门——”
“赔、赔!我来赔!老板你别生气。”还好迟星瞻赶上了,急忙掏银子。
万世左脚一踏,又踩坏一个摊子,然后飞上半空飞追远处的贼子;可是只顾看远处,右脚一空差点摔下来,她便就近“取材”,直接踏在一个人的脑袋上,然后又继续前夸出去翻了一个筋斗——这一路下来,她所到之处不是摊子踏了就是人头遭殃,几乎所有人都忙于躲避,整条街顿时乱成一团。
胖子追着追着贼,便猛见一个黄色飞影从头顶飞过——正是万世!
只见这黄衣少女几个飞步终于赶上那已到街头的狂奔贼人,一个旋身拦在他的面前,更用一支青色的长物抵住了自己的胸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把油纸伞。
见这人一脸凶相,手上抓着一个钱袋,万世凌然正色道:“本女侠在此,乖乖束手就擒!”
“让开!”贼人恼羞成怒,踢开纸伞,又向她踢去。
万世见他会武功,哪还会有顾忌,以伞代剑向他刺去,两人就这样大打出手开来。万世不出几招,便将他打翻在街旁小吃摊面上;见他跌得踉跄,却还要起身逃跑,她便又追上去又将他手一反束一脚踢出一丈远,正正好好砸在一家珍珠首饰摊子上——
“哗啦~”所有首饰都散在地上,那贼人也重重摔在地上再起不来。万世抢过贼人手中钱袋,扔给了刚刚赶到她面前的胖子,胖子气都喘不过来,却还要坚持道谢:“多……多谢女侠……”
万世一听他叫自己女侠,便熟练而得意地作出女侠风范挥手道:“不必道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本女侠应该做的事。”
她才一转身要走,就被人用力拉住自己的细腕,生生整个人被扳了回去,只见眼前一个半老徐娘愤怒地指了指地上散坏的珍珠首饰怒不可遏道:“你这姑娘不许走!砸坏老娘的摊子,这笔帐怎么算!”
万世不在意地喊道:“胡子男!”
可是喊了也没有人应她,她一边转头一边怒道:“你为什么不回答?胡子……”再一看自己身后的那条街,万世的怒喝嘎然而止:这条街是她来过的那条街吗?……七零八落的满街烂摊子、人仰马翻坐地难起捂头抚脑之人、本在摊子面上却几乎全部都散落在地的各种商品……而她要找的迟星瞻,却还在远处慢慢地被一群人围着要求赔钱呢……
万世吐了吐细舌,女侠的戏到此演完,又指了指迟星瞻的方向,一双慧黠大眼望着老板娘说:“你去找他赔吧。”
见这姑娘说完就顾自逃走了,老板娘看了看自己的一地珍珠,恨恨地回想着今天的一切,道:“我今天这是倒什么霉了?都跟我过不去!”
☆ ☆☆☆☆☆☆☆☆☆☆☆☆☆☆☆☆☆☆☆☆☆☆☆☆☆☆
夜色高了,许心湖人都困了,再看众人,也有不少人在暗暗打阿欠。
她身边的青衣少年青袖一落,白子落定重围之中。
“好!好棋!”
“好招啊!侄女婿!”
许心湖和其他昏昏沉沉的人一样,被惊得清醒。她一听好棋,便转头去看了一眼,然后似早已料到似的冷哼了一声:的确是“好棋”,“好”到一个极致,好到她身边这些观棋者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可以赢他的地步……反正许心湖已经看明白了,无论她这相公下得多么可笑幼稚的棋,他们都会说“好棋”的。
许老爷捋了捋胡须,望着中路棋盘,又沉思了起来。许心湖解读他爹的神情,大概是这样的:“中路这条“小白龙”,是该吃呢,还是先留着呢?老夫已经搁置这路棋这么多手,好女婿怎么就看不出这里是死棋呢?怎么就不去救这白龙呢?这样下去,总是要吃掉……那不就是好女输了吗?唉……为难为难……”
许心湖看着这盘早该在一个时辰前就结束的最没悬念的一局棋,就当是为父亲解难,便笑着对父亲隐晦道:“父亲,‘白龙’浅水,救不出生天的。”
“什么‘白龙’?”许老爷装起了糊涂。
许心湖见他是故意的,再忍受不住,便继续道:“一条白龙游至江中,被重重围困,且不说这条白龙是否自知已无生天之望,单讲捕捞之人,明明心中有稳,却不下手了结了它,父亲你说,他到底不忍心下手,还是不敢下手呢?”
“怕是为难吧……”许老爷会意归会意,还是为难。
“怎么会为难呢?”许心湖知他下不了手,“成败一手,并不为难呀。”
“心湖,莫再打扰你爹专心。”许夫人都看不下去了。
许老爷这一子举了半天,也不知该落在哪里,半局残棋——残的不是他,只是他无论下到哪里,似乎都必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