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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瞥了一眼,不由一怔:“桂芝……”
王桂芝心中着急,不知如何开口,搓了搓手,直将一张脸憋的通红,方才紧张道:“夫人,你虽嫁了个沙盗,万不可如此伤心。”
华鸾素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瞧她这般着急的模样,分明是一路追随而来。她心中感激,又向来不惯向别人倾诉,见得她这般抓耳挠腮,只苦思如何安慰她,心情已是好了许多,只坏笑着叹道:“还是桂芝是个过日子的人。你有所不知,昨夜本少思虑了一夜,往日随心所欲惯了,如今成了亲,却不好这般浑浑噩噩。”
她这番话入情入理,只听得王桂芝连连点头:“过日子总还要踏踏实实才好。”又省起大当家干的这掳掠的营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立时咬住了舌头。
只是七少在她们面前向来是个好声气的,此时也不见恼,赞同的点了点头,略带了几丝愁苦之色:“桂芝所虑极是!你想,大当家过些日子便出外劫掠商旅,不但危险且无保障。若教他去种田,怕是他连锄头都不会握。教他去做押镖的武师,他打劫惯了的人,会不会老毛病犯了半道上自己劫了镖银去?再有什么经商入仕之类,他向来放纵惯了的脾气,万一受不得那些气,将人给打了,成了逃犯就麻烦了……”
王桂芝心道:我心中虽这样想,也说不出口,更不曾如七少这般设想周全。七少到底见识广些!她心中所愁,面上不由表露了出来,教华鸾素瞧的有趣,又起心逗她一逗,更为愁苦的叹道:“我每想至此,恨不得时间停住。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连个好一些的营生都没有,这不是等着将来被饿死吗?”
王桂芝张口结舌,再说不出安慰的话来。苦思自己以往的营生,只觉平常小百姓的日子皆不适合大当家这样跋扈的汉子,连自己也觉得替七少愁了起来,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华鸾素见得她这般老实模样,她家中兄弟姐妹素来不缺心眼,猛一瞧见这样呆板憨厚之人,只觉跟她相处起来极是舒服,安慰了她数句,将她好生打发走,这才淡淡道:“还不出来?”
身后半人高的荒草后转出一人,自嘲一笑:“为夫倒不知道,小七对为夫这般担忧。”
华鸾素先时与王桂芝说话之时,就感觉得到左近有人。见得是吐迷度,倒也不甚惊讶,昨晚自己为着他那句:“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给惹得狂笑连连,吐迷度当时几欲黑脸,她皆瞧在眼中。
她每一想及这堂堂男儿竟然露出颇为委屈的模样,好似她抛弃了新婚夫婿一般,只觉好笑兼有趣。
男人三妻四妾向来正常,更何况,按着他的说法,下属就算不称呼他一声王子殿下,也要称呼一声城主大人吧?
碎叶城的城主会在女人处觉得受了委屈,连她也不信,更何况他自己?
不过是大家游戏一场,你来我往,图个得过且过,得乐且乐而矣,何须太过认真?
吐迷度能选中她成亲,看中的乃是自己这身武艺,能在他夺位之事上助他一臂之力而已。此事说来也非难事,她自小闹腾惯了,正好在西域回纥好好闹腾一场,也不枉出了这趟远门。
她心中利虑权衡已毕,当下回头半真半假的笑道:“夫君这话说得,太过埋怨小七无心无肝了吧?你我往后要携手共创大业,小七为你担些心事,也是应该的!再说小七在吃食上向来挑剔,来的这些日子,天天大块吃肉,肠子早就腻的慌,极想到西州王城吃些清清淡淡的精致小菜,这个请求夫君不会不答应吧?”
吐迷度听她言下之意,显然是想的通达,肯与他携手共度了,不禁喜上眉梢,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嗔怪的横了一眼,眉眼盈盈处,秋波欲动:“你这个粗莽汉子,瞧不见我伤了手吗?”三分气恼三分甜蜜的模样,似将熟未熟的葡萄,一颗下肚倒将人的馋虫给勾了上来。
吐迷度欲握她另一只手,被她转身躲开了,那喜意不禁稍稍冷却了几分,想到她昨夜耿耿之语,方才嘲笑罢了权势富贵,此时却又想去西州王城,分明口不应心。但西州密夜不过一夜药效,能教她说出这番话来的,定然是她那匹马。万一她寻到了自己良驹,难道会纵马逸去不成?
他心中一时思量,只觉小七这性子越发的合了自己的脾胃,审时度势,手腕圆滑,棱角皆遮掩在笑容之下,在别人毫无防备之时狠狠刺你一下,出手果决狠辣,决不留退路,他再想不出,天下间还有无更合自己意的女子_______只除了眼前这位。
无论如何,在她尚未诞下麟儿之时,定不能教她远离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19
19、月明归路远 。。。
18
西州城内,贺凤冷紧跟在身着胡服的华鸾素身后已达三个时辰,见得她主仆二人一派悠哉模样,眼瞧着天色渐晚,却还无回转的打算,只径自在城内晃悠,不由冷语:“夫人若再不回去,今夜可就到不了大沙海了。
正逛得兴致勃勃的少女闻听此称呼,立时面色泛青,显出不甚愉悦的勉强笑意来。
华鸾素与吐迷度成婚半月,二人几番暗斗,各有胜负,最终达成和平相处协议。吐迷度心计颇深,但华鸾素仗着艺高人胆大,每每总能化险为夷,连大沙海住着的这些男人们也苦不堪言。
城主大人的这位夫人,别的爱好没有,但每每被城主惹得大为光火,便拿拆房子来发泄。仅城主吐迷度的居处,如今已经三毁三建,至今面目全非。今日破晓,当瞧见贺凤冷与夫人,并骑而去,身后跟着她那从不离身的侍卫,营中数日来做泥瓦工做到面无人色的男人们,皆欢呼一声,顾不得吐迷度恋恋不舍的目光,激动的冲进酒窖取酒庆贺,大约忘了夜晚她还会回来一事。
从来笑意满面的城主夫人,事实上是个极难接近的人,拒人于千里之外,无论良言恶语,半点不放在心头,总是一副笑模样,难为了城主这些日子的小心翼翼着意呵护。
鉴于以往城主对待其他女子的态度,众人也只能在背后暗叹一声冤孽!
只是这些背后的议论能传到华鸾素耳中的少之又少,她又向不惧人言,更是不将此语放在心上。今日前来西州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她听得贺凤冷之语,却偏不想教他如意。
她回头小声俯在韩眉耳边道:“我瞧着今日天色晴朗,闻听西州王宫厨子手艺了得,能得一手的好菜肴,不如今夜你我二人也去尝尝?”
贺凤冷武功修为不低,且她的语声又恰到好处,他焉有听不到之理。又想起她这些日子被拘在大沙海,回去定然是又拆了房子泄愤,不如由得她夜探一回西州王城,万一遇上几个宫中好手,也好教这狂妄的小丫头吃点苦头,消停两天。于是假作不知,只默然跟在她二人身后。
华鸾素与韩眉向来摸高踩低,乃是干这类事的惯犯,当天下午在城内转悠了半日,至夜间城中欢闹稍歇,二人捡宫城少人巡逻的围墙之处纵了上去,一前一后往西州王宫而去。身后紧紧跟随着面无表情的贺凤冷。
华鸾素天生的爱热闹之人,只捡灯火辉煌笙歌悠扬之处而行。贺凤冷见得她这副刺客的架势,似乎是奔着回纥可汗的脑袋而去,心中暗道:只要到时候我一噪子,不怕你不中招。
夜风之中只听得她的俏声笑语:“小眉毛哥哥,你难道不好奇回纥可汗长什么样儿?听说为宠爱一名女子,我倒想去瞧瞧。这歌声听着也有趣得紧,不如我们也去瞧瞧?
韩眉对她从不肯违逆半分,当下紧随其后。
她轻身功夫极好,在王宫房顶之上轻如飞鸟,疾如苍鹰般飞掠而过,几个起落。韩眉与她身形相仿,二人起落间便如同鹤侣,形影相伴,倒教旁人瞧着兴许会错以为这二人乃是一对鸳侣。
华鸾素到得那灯火隆盛之处,来个倒挂金钩,双足勾住了檐上一点,已轻飘飘将整个身子倒吊在了房檐上,美眸隔着窗纱极力向内瞧去。
窗纱虽影影绰绰,不甚分明,但内里的说话之声还听得见。只听得男女嬉笑之色不绝,那男子声音听着雄浑,中气十足,似乎正在盛年。女子声音听着娇靡酥软,听不出年龄,倒越发勾起了她的好奇来,以内力贯指,轻轻一下便戳破了窗纱。
殿内布置富丽堂皇,因这一排窗户乃是殿内后窗,明知可汗留宿此地,巡夜守卫到了此处便远远绕开,避免听到什么不甚体面有损汗王之语,倒是给华鸾素初来乍到,钻了空子。
内里的女子丰腴且美,五官极为精致,双目似两汪湖一般,顾盼间有浓浓春情扑面而来。
此时贺凤冷也已赶到,如法炮制,在她身旁倒挂,也朝里瞧去,耳边只听得她低低轻笑:“既然贺大哥喜欢这位美人,不如留你在此处,日日看个够如何?”
他还未回答,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之下只觉肋下一麻,已听得一把极是清脆的声音道:“有人觊觎娘娘丽色,要行不轨之事……有人觊觎娘娘丽色……”房内一顿桌椅乱响,砰砰砰碎了好几个用具,只听得那女子娇娇低呼一声,便有要晕过去的症状。
华鸾素已是反手将贺凤冷放在地上,自己立定在木头一样的男子面前,抬手在他俊秀光洁的额头之上叭的弹了一下,笑嘻嘻道:“你在这里自己慢慢看,本少肚子饿了,想去这可汗厨房里瞧瞧去。”说着拉了韩眉的手儿,几个起跃已经消失无踪。
贺凤冷动了动眼珠,苦于不能说话,受制于人,耳听着脚步声纷沓而来,殿内已有暴怒之声:“来人,抓刺客!”
王城的守卫本在不远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展眼便至,本以为这刺客早已逃之夭夭,岂实他还一动不动立在后窗之前,领头的统领不由气得哇哇乱叫,提着弯刀便冲了上来。
贺凤冷暗道一声吾命休也!正欲闭上眼睛,那房檐之上探出一颗小脑袋,坏笑道:“天气寒冷,二当家理当活动活动筋骨!”口里一面说着,手中弹起一物,击中了他身体某处,在那统领拎着弯刀砍过来之前,先一步险险避过。
再抬头时,宫檐之上哪还有她的影子?
一夜混战,贺凤冷精疲力竭,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回纥王宫的侍卫纠缠,在西州城内四下里寻找了一番,不见华鸾素踪迹,心中又急又恨。吐迷度对此姝的态度,几日来众人皆瞧在眼里,若还能丢开手,也不在这一二年间,又恨她生性狡诈,自认识至今,不知见识了多少次她使坏,面上瞧着暖如春风怡人,心里揣着小刀子,一下一下抽猛子扎人。
他去寄存的客栈牵了马儿出来,上马便直奔大沙海的方向,哪知才出西州城五里,远处胡杨树下躺着的正是那狡诈女子。她随意躺在草地上,口中咬着一枝几近枯黄的青草,注视着天空发呆,她身旁那侍卫面无表情盯着他,仿佛昨晚之事他一点也不知晓,他二人座骑正低了头专心致致的捡尚未曾泛黄的草叶吃。
听得马蹄之声,她转头瞧了一眼,似不相信,又多瞧了两眼,方埋怨道:“二当家,你怎的这么慢?不过是几个粗莽汉子,也要这么久才能摆脱……等得我睡在这草地上,差点得了风寒还不见你回来。”
贺凤冷心火“腾”的一声冒了上来,从马上一跃而下,手中提着马鞭大步向她走去。
躺在地上的少女感知到了他的意图,一个翻身坐了一起,谄笑道:“哎哟喂,二当家,你这是做什么?我怕你饿着,还专门从王宫里偷了只鸡给你。”
新仇加上旧恨,教贺凤冷那一点点怜惜之情这一刻化为乌有,又加之本以为她肯定逃逸了,回头吐迷度之处无法交待 ,岂知他心急火燎准备回去向吐迷度汇报,却见得她悠哉乐哉在此睡觉,教他一时控制不住,只觉这丫头太过胡闹,不修理一顿不足以平息此刻愤怒,手中鞭子一声脆响,便挥向了她。
华鸾素就势一滚,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她随手丢过来一个油纸包,肉香扑鼻,面上笑意灿烂到可称之为可恶:“二当家,歇歇,歇歇!打了一夜,我都替你的肚子饿得慌,先吃只鸡来消消火,消消火!”
三骑并头齐驱,时近正午,灼阳难抵。华鸾素挥汗如雨,极是后悔的嘟囔:“早知道就不去那西州王宫寻什么王妃了,平白耽搁了这些时候,倒要将本少晒成了人肉干。”
贺凤冷只当她少年心性,在集市间听闻回纥可汗宠爱侧妃,将可贺敦冷落一旁,她不过临时起意,想瞧瞧这侧妃的模样。
他又哪里知道,华鸾素自小惧怕其母,听吐迷度说可贺敦在西州王宫,她便打定了主意偷偷前去西州王宫,将吐迷度的娘亲偷出来,也好吓他一吓,教他还了自己马匹。
只是这回纥的王宫虽不及长安城大明宫宏伟延绵,却也是占地广博,她与韩眉一时之间到哪里寻得出来?因此只在宫内茫无头绪寻了一夜,眼瞧着天渐透曦,已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