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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侍卫皆身手不弱,心中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眼中有刀光呢?
那不过是杀气吧?
所谓的刀光,只要出手够快,寻常人大约根本瞧不见吧?
无人知道,那不过是安小七长年执行任务,在外刀口舔血的必杀技,在沉眠之时,若有闲杂人等靠近,她会条件反射掷出飞刀。她的刀法向来精准狠,那宫女只伤了一只耳朵,不过是在出刀的刹那,在她那迷糊的小脑袋瓜子里,有一秒的恍惚,记得自己好似在回纥宫中,于是那刀锋便偏了少许,使那宫女险险保住了一条命。
——完全与大汗啊嫉妒啊什么的毫无干系!
那侍卫虽然被可汗揪着领子,可双目之中却盛满了对可汗的同情:可怜的大汗,您到底是从哪招惹了这样一位姑奶奶回来?就您那几手功夫,虽然上马可称雄,下马可治军,可与可贺敦怕是没法比吧?
将来万一夫妻二人打起来……
那侍卫摇摇头,赶紧把这不好的念头赶走。
可惜吐迷度完全不明白这侍卫对他的一片忠诚之意与担忧之情,见得他摇头,立时满面紧张,在他的一再点头保证之下,才放开了对方的领子,又忍不住开口一再确认:“她真是亲口承认心慕于我,对我难舍难弃?还想与我生儿育女?”惊喜之下连“本汗”这样的自称都忘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旁的人再来回答,他已自言自语如梦游般带着一脸明媚灿烂到不可思议的笑容推开了殿门,仿佛是一头猛虎,骤然间收起了自己的利爪,脚步轻浅,笨拙的,满含情意的去呵护心中那朵雪莲花。
两名侍卫忍不住对视一眼,总算收拢了面上震惊到差点无措的表情,暗暗叹息了一声:瞧吧瞧吧,向来智谋武勇皆是人中之龙的可汗,恋上一名女子也变得如同折漫山下部落里最普通的小伙子一样,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变得呆呆傻傻,不能以常理来度测。
吐迷度立定在床沿,满心喜悦如饮蜜浆,怎奈被子里的娇小人儿背对着他,呼吸平稳,似已熟睡,想来近日她咳嗽的厉害,今日能安稳睡着,实是不易。但他心绪满怀,腹有千言万语,恨不能将床上的人儿揽进怀中,说些你侬我侬的情话,才能平复目前难以抑制的激动心情。
良久,背对着他的人儿低低道:“你怎的还不睡?”
他心中暗道:是了,小七那么聪明,定然知道侍卫已将她当时所说的话转述于我,定然是害羞了。她这般曲折的通过侍卫暗传心曲,原来平日那番满不在乎随时都想要离去的模样却是装出来的。
这却分明是他臆想之念,当时的情形,若非周紫文忍不住愤怒提高了音量,那两名侍卫不过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并不能确定。
他一想到连小七也会害羞,心中便如猫抓一般,痒的难受。想立时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又觉此举份外唐突,再转念一想,她与我已成夫妻,何来唐突一说?我不曾伸手,难道要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来搂着我不成?
“我……我还不困……”还可以与你喝酒聊天谈心……顺便再做些情人之间爱做之事……
他这般甜滋滋想着,床上那人却似极倦,含含糊糊道:“你既然不困,那就去批改奏折去吧,我可是要先睡了!”说着将被子又拉高了些,几乎要连脑袋也缩进被子里去了。
总算从前他也算是女人堆里滚过来的,知道有时候女儿家总是口是心非,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胆子,扑上去一把便将她连人带被搂在了怀中,连声音也似抹了蜜一般:“为夫不困,还不想睡,娘子也不许睡,要陪陪为夫!”
感觉到怀中那柔软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唇边荡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一把便将被子掀开,大掌托着她的小脑袋,轻轻一下便拨了过来。
——他顿时呆了!
今夜许本来就是一个跌宕的夜晚,他先时既惊且喜,尔后是挡也挡不住的愉悦甜蜜,此刻却是怒火中烧。
敢在回纥可贺敦脸上扇一巴掌,并把那张玉白的小脸生生扇成了一块上好的发面馒头,这人的胆子委实不小!
小七先时并不曾料到这强盗头子今晚竟然胆大妄为,敢掀她的被子。二人虽同床共枕几日,但各有各的被子,楚河汉界互不相侵,一时不备倒教他得手,再想要遮掩面上的伤痕,已然不能。
吐迷度一见之下已是大怒,连着两声:“来人。”却唤不进来一个人。想是先时那两名护卫早已心知肚明,今日大汗必有一场怒火要发,说起来此事却是家务事,他两位搀和进来只有吃亏挨打的份,早已撤丫子躲的远了。
他向来令出如山,此刻倒是初次不见了下属的影子。若搁在平日,自然是倍扫面子的事。但今日怒火尤盛,倒一时顾不得这些,只俯□去轻轻在那肿成馒头一般的面颊之上轻吹了几口气,极是心疼:“可是还痛的厉害?我这就寻些宫中秘药来替你抹上,过得两日就好了!”又眉间俱厉,狠狠道:“这是谁敢将你打成这般模样?要我揪出他来,必不轻饶!”
他向来视人命如草芥,打的是官旗,行的是黑道,杀人越货,劫掠财物,什么事儿都干过的,若搁在自己身上,或者是旁的女子身上,不过是一桩不起眼的小事,哪里就能惹得他心疼到如此地步。但此刻怀中这肿着半张脸的少女,究竟还是让他心痛的厉害了,只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场,也好瞧瞧谁敢对她动手。
但小七似乎并无一丝怒气,仰躺在他怀里,静静的注视他半晌,忽然之间微微一笑,半面肿胀,那笑容便谈不上美丽,甚直可以算得上丑陋的,更何况是牵动了嘴角的破处,那笑容瞧起来未免像哭:“吐迷度,你这般模样,难不成是真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嗯,明日继续更,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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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风雪度千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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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七似乎并无一丝怒气,仰躺在他怀里,静静的注视他半晌,忽然之间微微一笑,半面肿胀,那笑容便谈不上美丽,甚直可以算得上丑陋的,更何况是牵动了嘴角的破处,那笑容瞧起来未免像哭:“吐迷度,你这般模样,难不成是真心疼?”
回答她的,是猛然迫近的俊脸,和猝不及防的热吻。
她虽气力不济,到底容不得这厮放肆,双臂虽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到底双脚还是自由的,向前曲起便击向了他的肋下。
若依着往日她的力道,吐迷度这般全无防备之下,断几根肋骨也是轻的。可如今她重伤难愈,又被他强搂在怀中,胸膛之内喘气都带有痛楚之意,虽不及前些日子那么剧痛,可也不容忽视,因之这般击向他肋下,倒惹的这土匪头子哈哈大笑。
分明是在替他挠痒痒嘛!
他大笑一气,只觉与这丫头相识至今,千方百计的算计,如今功德圆满,心愿得偿,那一种心怀甜蜜,一时怎能述说得尽?!又瞧她气力不济,面色不善,也知今日被这番折腾,已是累着了她,连连发誓保证:“娘子放心,为夫今夜只搂着你睡,决不会放肆!”
他是哪里不会放肆啊?
小七虽并不曾领略过风月情事,可地煞门里训练杀手自成一格,就算不曾尝试,春宫图也瞧过不少,这些年执行任务,碰上的奇奇怪怪的事也经见过不少,其中为了伏击对手,趴在人家屋顶一夜,被迫观摩活春宫也不知有过几次。她身下如今正正硌着一物,坚硬如铁,当她是傻子么?
她推开这紧搂着自己的铁臂,作出漠然模样,冷冷道:“这宫中殿阁数百上千,婀娜女子比比皆是,我又不曾绑着你的腿,你何苦做出这般贞洁模样?你从前又不是不曾坏过别人清白?”说着依然翻身面壁躺了下来,背对着他,却只觉面上烧得厉害,连忙拉过了被子连头盖脸蒙了起来。
半晌只听得脚步声离床而去,她心中恼火,暗道这土匪头子果然靠不住,不过被她讥了一句,便耐不住寂寞要去别的宫里勾搭女人……停!
她猛然发现自己这股火来的毫无缘由。诚然吐迷度对她不错,算是上千依百顺,只是他这般乃是疼惜自己妻子,可自己虽与他行过礼,到底是打的离开的主意,并不曾想过要死心塌地守着这男人过一辈子,又何苦生出这无名火来?
不及她想出缘由,已听得脚步声又响起,眼前猛然一亮,却是被子被这土匪头子掀了开来,将她的小脑袋又拨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个白瓷小罐,类似与面膏面脂一类的东西,等他掀开盖子,那股幽香却立时在鼻端沁绕,眼前是他放大的得意的脸:“娘子,你别瞧着我回纥到处是戈壁沙漠之类的,秋冬干冷,但我回纥处处是宝,光是折漫山上的雪水,就不知养出来多少神奇的东西。”粗砺的手指沾了那药膏,小心翼翼往她脸上的伤处抹去,一脸献宝的表情:“此乃宫中秘药,涂个三五日,保管你面上一点疤痕也无!”又忍不住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不是淑婉贞静的性子,惹急了必然会咬人。放心,在你伤好之前我不碰你,更不会碰别的女人,倒是你不必为此烦恼吃醋,身上的伤才好的快些!”
这般的罗哩叭嗦,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他是从哪里瞧出来自己会因为他宠幸宫中宫人而嫉妒吃醋的?
但教她再去强行分辩,必然词不达意,不如缄口。她似笑非笑瞧他一眼,今日始觉这土匪头子肩宽体高,虎目凛凛,肤色如密,极是俊朗,倒也真有些在女人堆里打滚的资本。
只是二人本来便是两股道上的车,又焉能并架共行
她心里忍不住微微叹息一声,终究闭上了眼睛,由得他端着药,立在床前傻乐。
半晌,只听得他嘿嘿一乐,嗒的一声,想是将那药罐放在了床头小几,身边靠过来一具温热的身子,伸臂将她紧紧揽在怀中。近些日子她是怕冷的,怕冷到不可思议,且不再深究明日会如何,将来会如何,只是嗅着这渐渐熟悉的男人带着青草般的气息,在这宽厚温暖的怀中沉沉睡去。
这一夜华鸾素睡的香甜无比,身在回纥使馆的周紫文却辗转反侧,夜不成眠。
她一想起小七那张倔强的脸,心中便拧的生疼。又想起她字字如刀,忍不住反思,自己是否真的有心破坏她的美满姻缘
姻缘这种事,她从不曾有过,自然无从了解。她虽恪守礼仪,但从来不曾有过被气得头脑发晕的时候,今夜却忍不住头大如斗,连太阳穴之上也是一阵一阵的刺痛。又想起家中娘亲,头发白倒谈不上,但换防之时,她回安平王府,那瞧着她的眼神便平添了几分忧郁。
这丫头旁的没有,倒生了一张毒辣的嘴巴!
就为了堵堵她这张嘴,她也要做点什么!
周紫文从来想到就干,乃是王府所有孩子之中口风最严,却是主意最正的一个。其母英洛自小就不太敢对她有诸多要求,只因这大女儿从来端庄严肃,对她稍有表示亲昵,已被她小凤眼一瞪,俨然自己已是失仪之人,她的事,又哪里敢随意指手划脚?
因为向来英明的安平王在大女儿这里,竟然是处处受制,说一句话也要思量半天,是否失仪,被她那小眼神凉凉瞧上一眼:母亲大人,您又失仪了!
不可谓不沮丧的!
又哪里有在小七面前那般的威风,教训起来也格外的痛快,格外的有母亲的威仪!
因此周紫文此刻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竟然一点也不曾想起要请示自己母亲大人的想法。仿佛小七自小便是个要人操心受累的孩子,她的事若稍不注意,便会酿成祸端,害了她一生幸福,自己的终身请不请示母亲大人,却是无关紧要。
周紫文思虑半夜,终于下定决心,喝道:“来人!”
这大半夜的,大多数人早已经沉沉入睡,只是她房中外面塌上值夜的房信却知她今夜从宫中而来,极是愤怒,听着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显然又是为了那淘得厉害的七少,又担忧她,并不曾睡去。但他素来怕七少怕的要死,生怕哪一日七少跟将军讨要自己去做了小侍,或者就如安平州那些良家男子一样,生的清秀了些便被她想法设法抢进了安平王府。彼时她虽年纪小,但早已被传言为“色胚”。
到得那时……到得那时……
他这般胡思乱想,却还是应了一声:“将军可是要喝水?”
他也只当周紫文在宫中喝多了酒,此刻咽干。哪知道她却道:“房信,你去柳副使房中将他唤了来。”
房信为难道:”将军,大半夜的,柳副使定然已经睡熟了,你有事不如吩咐小的去做?”
哪知今夜的周紫文格外执拗:“你现在便去,立时将他唤了过来!”声音里已经带着一股不悦的味道。
房信自小追随于她,对这主子的禀性极是了解,又加她这些年在军中,向来言出不二,只得起身穿衣,一时去拍柳云孤的房门,只听得房内一声清朗的声音:“谁?”听那声音竟然无半丝睡意。
他心中一沉,暗道:难道将军跟柳副使有约?光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