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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声音竟然无半丝睡意。
他心中一沉,暗道:难道将军跟柳副使有约?光是这样想,已教他心内生出不快来。但他还是强抑着不快,道:“柳副使,将军唤你。”
柳云孤对周紫文的事一惯上心,何况今日宫中他早已瞧见她姐妹斗法,虽然后来的景况他不曾瞧见,但依着他的猜测,那刁钻古怪的七少定然将将军大人给气疯了,返回途中,他在马车之中几次瞧见她双目发红,似大哭过一场。相识三载,她何尝流过一滴泪?可见是气得狠了!
闻听房信之言,立时开门,门口那少年想是不曾料到他如此迅捷,根本和衣而卧,面上那厌恶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去,却也只是僵硬的转过头去,带着他去了周紫文的房间。
周紫文听得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已知房信亦回转,暗道疏忽,不等那少年双脚跨进门来,已道:“房信,你今夜便去柳副使房中睡吧。”
那少年惊愕之下不及细想,涨红着脸蹬蹬蹬冲了进来:“小……小姐……这却是为何?”
周紫文向来只懂兵法,哪懂一颗少年的心?当即实话实说:“我今夜要与柳副使谈谈终身大事!”
霎时不止房信面色惨然,摇摇欲坠,便是连柳云孤也罕有的被震惊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房信见得再无转圜的余地,大小姐向来说一不二,纵是抬出安平王,也无人能左其右。整个大周朝,能够让她服从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她的外祖英田。但那老头向来疼这孙女如珠如宝,只觉她得了自己真传,又有一身好本事,恨不得敲锣打鼓向全天下招孙婿,不过向来是将军推拒,才不能成事,真是令他极是遗憾。如今若他听闻将军自行与男子相谈婚事,怕是早已乐的合不拢嘴,又哪里会出来阻拦她?
他人微言轻,所依仗的不过是她的一点子信任与自小相熟的主仆情份,想要阻止她招婿,根本痴人说梦。就算此刻流着泪,双腿软的几乎要跌倒,将军可曾瞧过他一眼?
她的目光,正全神贯注,带着习惯性的威严紧紧盯着柳云孤的脸细细打量,那眼神仿佛眼前是一件上好的玉石,她却是买主,总要在他脸上挑出一点瑕疵。
他还能说什么?举袖掩脸,将自己这狼狈的模样掩起来,踉踉跄跄退了出去,慌不择路,也许出于下意识的服从习惯,等到他明白过来,却是已经坐在了柳云孤的床上。
不提房信如何伤心难禁,在柳云孤房内将他的卧具拿刀划了个粉碎,又省起房中再无卧具,这时候使馆仆人俱已熟睡,冷的哆哆嗦嗦,只得抱臂团坐在床上取暖,又悲从中来,在这房内暗暗咬牙哭的肝肠寸断,却苦无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晚的更新,昨天家中电信宽带退了,没法上网,等着装长城宽带,嗷,结果等了一晚上……没网,因此不及通知大家,这是补是昨晚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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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风雪度千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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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道柳云孤这一路辛苦追随三载,早已从当初那行踪无定的江湖浪子变成了一个兵痞子。他的胆子一向大得很,震惊过后,立即掏了掏耳朵,笑嘻嘻询问:“将军方才说,要与属下相谈终身大事,可是属下没有睡醒,听岔了?”
周紫文向来厌恶他这般嬉皮笑脸,油头滑脑,一瞧就不是端庄君子的模样。此刻又忍不住怀疑自己这决定是否正确。想到这男人在重大场合也还拿得出手,他若不服帖,大不了一顿军棍,打也要将他打的服贴了。若是与外祖相中的那起官宦子弟成亲,那些人又不禁打,偏偏背后皆有强硬的父族,安平王再势大,也不能一手遮了大周这片天。
她似笑非笑瞧着柳云孤,极是客气道:“柳副使请坐请坐!”未娶进门之前还是少动粗。若是吓跑了这个,她又上哪里去抓一个又抗得住打脸皮又厚的男人来成亲?
柳云孤这三年间却是吃了她不少冷眼与冷板凳,此刻被她这般客气相待,恍若做梦,立时犹疑道:“难道将军是真的想嫁给柳某?”提着一颗心,强抑了紧张喜悦,只屏神静息等着她回答
周紫文道:“错了!”
“错了?”柳云孤腾的窜了起来,面上已有怒色:“将军大半夜的召属下来,就是为了耍着属下玩儿?”他向来失望惯了,偶尔被燃起了极大的希望,此刻两个字便如大冬天劈头盖脸砸下来两个冰雹,只觉透心凉。
周紫文笑咪咪道:“安平王的女儿,向来只有娶夫,并无嫁人。”其实这却是她胡谄。安平王自己虽是娶夫回家,但却从未规定这女儿们不许嫁人。反正在她眼里,嫁娶嫁娶,有嫁有娶,总归是结成夫妻,何苦要分个谁嫁谁娶那么清楚?
柳云孤渐渐醒过味儿来,怔怔立在当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愣愣道:“娶……娶我?”
他倒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嫁个女人。见得周紫文笑微微点了点头,那狂喜便敛了许多。想到家中爹娘若是知道自己嫁了人……独子嫁了人……额头不禁微微冒汗。
“将军这是在求娶属下么?”
还是再求证一番,这才比较牢靠!
对面只身着中衣的女子双目炯炯,带着难掩的笑意,又轻轻点了点头。
柳云孤咬牙:“属下不愿嫁!”忠贞坚烈,仿佛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子,涨红了一张脸,满面通红。
——将军大人,要是您嫁的话,属下还是万分情愿的!
可惜周紫文并不曾给他分辩的机会,凤眸一凛,面上笑容悉数收起,冷冷道:“若是不嫁,明日便一百军榻,逐出守备营!”
柳云孤当即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将军大人您这是强娶豪夺!
也太不守律法了!
他虽向有急智,此刻却被这诡异到失常的求亲一事给冲昏了头,脱口便愤愤然道:“若将属下逐出守备营,将军准备跟谁成亲?”夹着一分愤怒,十二万分的委屈,三十万分的嫉妒。
在玉门关守备营三年,他亲眼见过军中一众男儿如何看待将军。起先新兵或者新的武官前来,初次见了这位大人,莫不是心怀绮思,概因她实是生的一副好容貌。但被她用凤眼冷冷多盯几日,总不免觉得军棍会随时打下来。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他这般不怕死的劲头,敢捋将军大人的虎须。
再在校场与她比试一番,经历惨无人道的落败,谁若还是能将军大人当作女人,那也是他本来也许是个断袖!
安坐如素的将军大人微微一笑,摸着下巴沉思:“几军棍下去,总会有人说愿意的!”玉门关守备营别的都缺,就是不缺儿郎啊儿郎。
他这次的真的被骇到了!
将军大人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到了要靠打也要强娶一名属下的地步!难道又是宫中那位七少?
他现在已经深深怀疑,今夜将军不是喝醉了就是在梦游,根本就不清醒。可是游目四顾,这房内并无酒杯酒坛,房中连一丝酒气也无,将军那双凤眼毫无睡意,目光清朗如剑,一直扎到了他的心里去——这样的令人放不下啊!
毫不怀疑,如果她几棍子打下去,守备营里那帮毫无气节的家伙立时就软了下来,哭着喊着要嫁给将军大人。
——假如这是逃避挨打的唯一方法!
他壮士断腕一般痛下决心:“将军,属下答应嫁你!”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您二老原谅儿子,不是儿子不孝,实是儿子若不嫁,将来您二老便连孙子也没有指望了!
儿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也只瞧中了这一位啊!
周紫文哪知柳云孤这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见得他答应,凤眸弯弯,顿时轻笑两声,理直气壮道:“既然柳副使答应了要嫁给本将军,那今夜就来侍寝吧!”
柳云孤:“……”
将军大人您这也是太心急了些吧!
其实那夜颇多曲折,柳云孤三年心愿得偿,虽嫁娶与当初自己所想有略有不符,但能得近伊人面,嗅着她清香的体肤,亲上那梦寐以求的丹唇,那种激动以令人颤栗的,几乎要哆嗦的快乐满足感却是分毫不少的!
只是这一切在将军大人那清澈到兴味,凤眸流露出的好奇神色之中,终究令他那向来厚到堪比城墙的面上也不禁染上了一层绯色,暗中咬了咬牙,他壮着胆子伸手将军大人那令人胆寒的凤眸遮盖了起来,顺便在她唇上使劲吸了一记,嘟嚷道:“大人您能不能闭上眼睛啊?”
她今夜倒是意外的配合,并不曾再出威吓之语,只是对令她闭眼这一项持有议异:“闭上眼睛怎么能瞧得见你如何行事呢?”
他额头止不住冷汗潸潸。
——原来她还准备从头至尾大睁着眼睛研究?
安平王他虽不曾亲见,但仅此一项,也可见她教女之失败,做母亲之失职!
不错,周紫文是比别的孩子自小懂事知仪。但那并不表示她是万事皆通。英田自然不会去普及这类知识。帝京之中那些纨绔女又与她不是同一条道上的。其父周峥教育女儿从来都当是儿子,武功兵法一样不差。周紫文自小熟读典籍兵法,忙于教导弟妹,知书达礼,唯有春宫图册不曾有机会接触。任职以来又在兵营,抬眼望去,一色的光棍男儿皆是下属,试问谁有胆子在美丽的女上司面前谈春宫?莫非是嫌军法棍子打的太轻,皮痒的不成?
因此柳云孤格外艰难才完成了这一项敦伦大事,其间又因为弄疼了将军大人,惹得她差点发火,责问他技术不好,为何不曾练得熟练,竟然敢将她弄痛,是否平日对她腹有怨气,因此才这么挟私以报?回到玉门等她几棍子下去,不怕他不老实!
但彼时柳云孤正在得趣之时,又正是梦寐以求的时刻,漫说是打几棍子,便是将他一颗头颅割下来送了给她当凳子做也是千肯万肯的。
一番汗流颊背之后,他紧搂着将军大人,还在方才那荡魂夺魄,柔情蜜意之中沉浸,头脑还不甚清楚,随口便问了个极蠢的问题:“将军大人为何选中了我?”
那在他怀中的女子懒懒打了个呵欠,半闭着凤眸,(她总算学会了闭眼……真不容易啊)随口答道:“你皮厚,耐打。将来若是被本将军重罚,也不至于哭天抹泪要下堂求去!”
……将军大人,您还会更煞风景一点嘛?
柳云孤一颗热腾腾软绵绵的心如浸在十二月的湖里,呛了一口的冰碴子,从咽喉直灌到了肚肠。
他不曾瞧见,那翻过身背对着他的玉面之上,那向来冷肃的面容之上,唇角轻轻牵起一道柔美的小弧,方才还紧闭着的凤眸璨亮如星,哪有半丝睡意?
第二日房信苍白着一张脸失魂落魄前来侍候,但见柳副使身着中衣,斜倚在将军的床上,俨然男主人架势,瞧见他也只是略点了点头。将军全无羞涩之意,淡定的对镜绾发。
他虽心碎欲粒,但绾发这件事,向来是他的份内之事,此刻仍是强打精神上前去,柔声道:“将军哪里又会打理这些了?还是小的来吧!”
周紫文向来习惯了被房信服侍,此刻仍将玉梳递了过去,正等着这少年绾发,哪知倚在床头的柳云孤施施然起身过来,轻笑道:“妻主大人,还是由云孤来替你绾发吧!”
他在她面前向来俯低作小,插科打诨惯了的,因此说出这般话来倒并不曾显得突兀。倒是房信,听到这一声称呼,只觉天雷轰顶,仿佛是在劫难逃的精怪,这一劈之下面上虽瞧着不见半点裂缝,但他疑心自己皮子下的筋骨血肉五脏六腑已碎成了一片片,不然为何眼前之人如此模糊,耳中再听不到半点声音,他狠狠握拳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可是连痛意也如此迟钝。
耳边极遥远的传来一个声音:“房信好像着了风寒,脸色瞧着这样白,妻主大人,不如今日让房信歇息一天,由云孤来服侍你,可好?”
房信疑惑的转头去瞧,这样真挚的关切之意,映入眼帘的虽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可那眸中的冰寒毒辣警戒之意十足。
“也好。”这样轻浅的两个字,落在他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却仿佛是重重一锤,于是将这些迷障都打散了。
他梦游一般走出房去。
很久以后,久到柳云孤的地位无人再能够悍动,他曾居高临下的,轻描淡写道:“房信,得亏了你当初足够聪明,不然,今日这王府之中,怕早无你的容身之处了!你只需要记得,我柳云孤的人,谁都不可以染指!”
他那张平日在大小姐面前嬉皮笑脸惯了的英俊面庞之上,带着一股子暗藏多年的杀气。
这些话,大小姐焉有机会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嗯,小柳子追了这么久这么辛苦,咱还是厚道点,给人家一个圆满的结果吧!
这是今天的更新,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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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日,使团与回纥官员就双边商贸之事谈妥,整装待发。周紫文进宫面见回纥可汗,但吐迷度恼她前几日无理,打了小七,连面上和乐也不愿意装,十分不情愿她再见小七,又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