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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就算相爱,却也挡不住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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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风云起壮图4 。。。
暗七随了华鸾素回到归义坊的宅子,便有数人迎了上来,有要事禀告。
归义坊的宅子乃是地煞门在长安城的私产,狡兔三窟,此处是一窟。
华鸾素率先往书房而去,到得门首,却又回头,指了指暗七:“带他下去休息!”
暗七躬身,嘶哑难听的声音令人侧目:“七少,王爷派属下来保护您,属下不敢擅专!”
总算此人还知机,至少称呼上没出什么岔子。
但那立在门首的少女却侧头一脸厌恶:“保护是假,监视是真吧?”
她脸上这样真真切切的厌恶之色令得暗七倒退了一步,她却再不理他,转头进了书房,其余人等鱼贯而入,只余他孤伶伶立在门外。
华鸾素这一次议事,急召了在京各处管事,地煞门众多耳目,连京暨附近的头目也召了来,三日三夜,房中灯火不歇,来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但稳坐在书房案后的少女纹丝而不动,立在书房外的暗七也如一截毫无生命迹像的木头桩子一般一动不动。
这三日朝中已传来消息,回纥可汗当庭求婚,锦帝虽未应下婚事,但言语间已应承了下来全力寻找这名叫安小七的女子。
端坐在书案后的安小七闻听此语,不过冷冷一笑,继续调兵遣将。
更有手下传来的可靠消息,吐迷度亲往将军府求见安平王,二人不知面谈了些什么,但等回纥可汗走了以后,安平王的面色份外难看。
安小七不无嘲讽的想:不是应该欢欣鼓舞,庆贺终于可以将自己这祸害嫁祸他国了么?怎么会面色难看呢?
谁想不出三天,锦帝却跟安平王在朝堂上杠上了。
原来是回纥可汗道又查访出安小七乃是安平王的爱女,亲自向安平王求娶爱女,被遭拒之后,当庭向锦帝求亲。锦帝笑着答应了,安平王却悍然拒绝。
朝中重臣这些年见得安平王顺风顺水,位高权重,既娶了皇弟,又纳了王夫,四处征讨,手握重兵,不忿眼红者有之,奈何锦帝与她乃是患难之中的情谊,她疼爱幼弟又是出了名的,楚王李瑜端方温润,毫不妒恨安平王身边一干夫君,令不平者无从下手。
此刻见得这君臣二人当庭杠上了,免不了添油加火,锦帝面子上下不来,一怒之下,下令将安平王重责五十大板,亏得安平王乃是武将出身,忍痛功夫又是出了名的,这才生受了这五十大板,昏了过去,被禁军血迹斑斑抬回了家中。
锦帝与回纥可汗见得安平王死不肯松口嫁女,一时倒奈何不得她,目前只遣了太医往将军府去医治棒伤。
这消息大大的出乎华鸾素意料之外。
按着她的设想,娘亲安平王定然会应下这门亲事,不明白她为何宁死也要拒绝?
这夜华鸾素趴在将军府安平王的卧室房顶,偷偷往下瞧。不远处暗七俯身在屋脊之上,与夜色融为一片。
想来,娘亲安平王既然要给她挑护卫,至少,身手不能太差。
安平王的卧室内,灯火昏然,安平王趴在床上,正慢慢吃着二夫君喂过来的清粥,不过吃了三口,便往外推,夏友柔声相劝:“洛洛,还是再吃一些吧?”
华鸾素从上往下瞧,只能瞧见娘亲的后脑勺,如云长发披散,只听得她悠长的叹息一声:“我哪里吃得下啊?你说这小七的性子是随了谁?我怎能生出这么倔强的丫头呢?”
夏友轻轻一笑,将粥放在一旁的小几之上:“你不觉得自己也很倔强吗?”
“哪有?!”安平王抬手去打二夫君,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掌,卧室内一片温馨。
夫妻二人静默一时,夏友道:“我瞧着那回纥可汗英武不凡,相貌堂堂,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实不明白洛洛为何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此事也是安小七心中记挂之事,她也不明白娘亲为何不曾答应,誓与锦帝抗争。
默得一刻,安平王才道:“虽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总觉得夫妇乃是一生相偕之人,总是两情相悦才能更来得长久些。小七这丫头从小古灵精怪,想法与常人不同,我若随意答应她的婚事,万一这孩子恼起来,还真不好收场。”
夏友轻笑:“我瞧着你平时对她严厉得很,怎的却原来是怕她?我可从没听说过娘亲怕女儿的!”
华鸾素趴在房顶,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她与娘亲相陌以久,从不曾试着去亲近过,小时候一直有些怕她,后来武功修为高过府中侍卫,她倒生出了戏弄之心,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偏要气得你跳脚……
却听得房中安平王道:“怎的不怕?当初我生下她来,瞧着粉团团一个小人儿,心中疼爱,只想将她带在身边养,可是她爹爹一个人身在地煞门,孤寂得很,一直想要将女儿带在身边照顾,迫不得已,我才只好将刚断奶的她送回地煞门。可是地煞门那是什么地方?又哪里适合孩子成长?”
夏友点点头,“这倒是!就算老三照顾女儿精心,可是身边的人都是手上沾过血的,杀人不眨眼的狠辣之辈,小七自小耳闻目染,难免会沾染上这些气性。”
“是啊!我最是怕她,怕她不能平安长大,怕她学坏了,怕她走了歪路,更怕她手染鲜血,失了纯稚之心,如今更怕她将来嫁人生子,不能够幸福……怕的多了,只是不知向谁去说。”
安平王的声音轻且柔,仿佛一腔慈母之爱无处去诉,只在背人之处呢喃而已。
房顶上的华鸾素早已经听得呆住。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些严厉苛责的背后,并非厌弃不喜,而是满满的温柔慈爱与牵挂揪心,并不比兄弟姐妹们少一分。
连房内的夏友亦是动容:“咱们家这些孩子,除了小霜是养在宫里的,其余的都不怕养歪了,就算南宫泽,那也是名门世家,周围所接触之人,皆有侠义之心,养在身边的,皆在你眼皮子下面,自然不怕养歪了。说起来,你最担心这孩子,却也应该的。”
安平王侧身躺了下来,半边如玉面庞被华鸾素瞧见,正是一脸头痛的表情:“我一心想着要对她严苛些,她爹爹对她又是千依百顺,我总不好为了女儿教养去指责他太溺爱着孩子,对孩子有害无益,不但弄个母女离心,再弄个夫妻反目……”她苦笑一声:“如今这局面……这孩子哪里肯听我一言半句?”
……
房顶之上的暗七眼前一黯,只见一直伏在房顶的人影已经以鬼魅般的速度在将军府房顶轻掠而过,等他醒过神来追过去,那人已经消失在了长安城深深的巷陌之间。
第二日上朝,锦帝李岚头疼的瞧着大殿内稀稀疏疏的朝臣,今日上朝的人数至少少了三分之一。
她原以为此事乃是安平王授意,下朝之后震怒不已,连带着迁怒楚王李瑜,可惜李瑜对他这位皇姐向来并无惧意,温雅一笑:“皇姐,别是你这些倚重的大臣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惹怒了什么人吧?臣弟家里那一位,向来光明磊落,万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锦帝与安平王相交已非一日,此事略在心里过一过,便揉着额头道:“华家那丫头这两日可有去探望过安平王?”
楚王摇摇头,“那丫头向来与她娘亲不和,她娘亲出没的地方她尽可能的避开,哪里会去听她啰嗦?”后知后觉道:“皇姐是说,此事是小七所为?”
锦帝展颜:“这小丫头倒是有些意思。你且瞧着罢!”
午时,锦帝遣往各官员府上探病的禁卫军前来禀报,这些大人有的身染重疾,起不了床,有些伤了胳膊腿,还有至今昏迷不醒的,被剃光了脑袋不能见人的,林林总总,十几位朝臣称病不朝,总之是无颜面见帝尊之意。
“这般手段,除了那丫头,还有谁?”
安小七吃饱喝足,伸着懒腰,从长安西坊一处小小的食肆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辛苦追了她半夜的暗七。
要说她娘亲送她的这位护卫倒真有几分能耐,她在各官府大员的府上大显神威的时候,终于教他当场捉住了。
迫害朝廷命官这种事,她娘亲大约也不是会赞成的吧?
只是怎么办呢?
要她听到娘亲那段话,感动到跳下房去,冲进她房里抱着她痛哭一番,显然是不可能了。不说她现在早已不喜人近身,就是六七岁的时候,也已经不再扑进她娘怀中撒娇了。
撒娇那向来是英思齐的专利,早已与她绝缘。
不能拥抱着取暖,那就背靠背御敌罢。
只可惜她乃白丁一枚,不能上朝去瞧瞧锦帝李岚今日早朝的脸色。想来,必定能令她心中愉悦不少。
这般想着,她招招手:“暗七。”
暗七紧走几步到她身边:“七少有何吩咐?”
她目光森森扫了他一眼:“我昨晚之事,你可要禀报我娘?”
如果让我娘听到这信儿,瞧我不打断你的腿!
暗七哑声道:“王爷将属下给了七少,七少便是属下的主子,主子做事,自有道理,自然不必事事回禀王爷!”
这么说,还是有回禀的可能?
安小七懒洋洋道:“假如你想禀报娘亲这事,索性就回了将军府,不必再来我身边侍候了。”
暗七连道不敢。
安小七背着手,摇着折扇在长安城各大米粮药店转悠,边转边乐呵。暗七这几日跟着她,早已见到她召了许多带着帐本子前来的属下,想来近几日她必定有大动作,只得小心守候。
二人随意行走,到得得月楼前,华鸾素猛不丁想起一年前,也是在此处聚胜阁内,将大哥易星算计之事,不由一乐。抬头去瞧二楼的窗口,却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冷而苍白,漠漠然瞧着楼下来往众人。
那人猛然瞧见了她,眼中是不可置信的喜悦光芒,开窗便要往下跳的样子,可惜却被一人拦腰抱住,她已瞧见了那人焦急的模样,分明在叫:“小七……”
安小七心中顿时痛的绞了起来,方才那一点笑意一时无踪,眸若利刃,遥遥射了过去。
纵然隔着楼上楼下的距离,那恨意也刻骨难掩,楼上那张脸,顿时越发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咕噜
你们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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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风云起壮图5 。。。
既然只是惊鸿一瞥,眼睁睁看着那抹丽影消失在人流之中,被程展鹏死死抱着的年轻男子苍白的脸色也带了死灰般的惨淡神色。
她的眼神,分明已是相逢陌路……
程展鹏心下不忍,只得劝道:“凤冷,你且别急。既然已经找到了弟妹,也不怕她再走失。只要寻到她府上,定能解开你二人中间的疙瘩……”
他将将松手,贺凤冷便颓然朝后跌坐在胡凳上,目中空茫绝望:“程大哥,你可瞧见了她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如果韩公子尚在人世,事情还有一线转机,可是她的眼神分明当我是仇人一般,可想而知,韩公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又到哪里去找个人来证明我的清白?”
程展鹏从不曾遇上这种棘手的事情,就算夫妻反目,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小事情,但中间隔着一条人命,就另当别论了。
他正不知如何安慰,雅间门被轻轻推开,楚天阙细心的掩上门,面带迟疑之色,转头道:“二哥,听闻回纥可汗已向陛下求亲,指名道姓,要求娶安小七,外面盛传,安小七正是安平王爱女。陛下已经答应了回纥可汗的求亲,但安平王却拒绝了,为此君臣已经反目,安平王大闹朝堂……只是二哥,小嫂子真是安平王爱女? ”
程展鹏也是一惊,连忙转头去瞧贺凤冷:“二弟,这……”
他们这些人,虽然在太原府也算得高门大户,可如果同安平王这样的国之柱石皇亲贵戚相比,门户终究差距太大。安平王的爱女,虽算不得公主,可也有郡主的品级,若说两国联姻,嫁与回纥可汗却真当得起门当户对这四个字。
不用贺凤冷回答,程展鹏已经在他猛然惊悸的眼神里明白了楚天阙所言不差,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弟……会不会是搞错了?没听说安平王有夫郎姓安的啊……”
楚天阙也连连点头:“小嫂子姓安,也不一定就是安平王的女儿啊?!”
贺凤冷摇摇头,语声清冷而无力:“她不姓安,她姓华。安平王三夫郎,地煞门主华彻的女儿,华鸾素,地煞门的少门主。”
程展鹏与楚天阙早先已隐隐猜到安小七可能与江湖之中盛传的乌骨素扇安小七说不定是同一个人,只是江湖传说安七少是少年儿郎,因此他们从前也只是存疑,倒不曾亲自向贺凤冷求证,如今乍然听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兄弟定然糊涂了,不想要脑袋了!
不错,安小七姿容修为与家世都没得挑,甚直与他们相处这些日子,连性子瞧着也是天真烂漫,率性而为,很是讨人喜欢。
然而最难得在这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