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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若兰这么一说，陈御医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喝完药，若兰直咧嘴。“采薇，拿些吃的过来。这药又苦又腥。陈大人，这药都有什么啊？和平时吃的药感觉不一样。”
“娘娘，这个是程大人亲自配的，臣还真是不知道有什么。”陈御医心里突突着，生怕自己没答对好被看出来什么破绽。
“也是。这解药是他外祖父的独门配方，你怎么会知道。他现在人呢？”若兰闭着眼睛，感觉身上有些温热滚涌，看来这药有效果了。
“程大人说是去谭家大宅了。他担心那面出问题。”陈御医轻轻地回答。
“哼，他是有点不舍得那些黄金吧！换做我，我也不舍得。祖上积攒了多少辈最后全都在自己的手上没了，想着心里也不好受！好在他这个人不爱财，如果换做旁人，莫说别人，就是换做我，我可是不舍得白白都充了国库。”若兰现在真的不舍得那些金子，毕竟那些东西自己儿子有份的啊！
“长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好。”若翎从外面进来听到若兰的话赶忙制止。
“这里就你们，陈御医也不是外人，没事的。我这成天躺着，如果话也不让我说，真是要憋死我呢！”若兰冲着陈御医淡淡一笑。“对了，陈御医，令尊可安好？”
“家父身体一向硬朗，谢娘娘关心。”
“等这面事情办妥了，得到淮安去谢谢令尊。我这命多亏了令尊了，不然我不知道都得死了多少次了。”若兰说到这里又想到逸儿。“若翎，你让陈御医帮你把把脉。”
“是。”陈御医替若翎诊了一会脉。“恭喜夫人了，您这是有了两个月多的身孕了。”
“两个多月？”若翎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孩子可却一直没有，她都有想要给自己的夫婿纳妾的意思了。
“嗯，夫人之前月信一直不稳吧？您这胎有些弱，一会下官给您去配着安胎的药。”陈御医看着喜极而泣的若翎。
“你这丫头，有了身孕是高兴的事，怎么还掉起泪珠了呢！”若兰其实明白她心里的压力。虽然有逸儿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在身，可自己却是一无所出，就算东俊什么也不说她心里也不会舒服。
“我是高兴的。”若翎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终于算是有了。
“现在你有了身孕，恐怕也照顾不来逸儿了。等回了京城，干脆把逸儿送回大程启瑞身边吧。你和东俊做这个孩子义父义母这些年，对逸儿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也该让程启瑞知道知道你们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也让他尝尝养孩子的辛苦。”若兰不想逸儿夺了若翎孩子的嫡子身份，自己欠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够多了。
“长姐，逸儿我不想还给他们。这么多年逸儿一直在我身边，我早就把他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你让我把孩子送给别人，我不舍得。”若翎是真的不舍得。从这个孩子生下来就留在自己的身边，现在每日看到他叫着自己娘亲，突然这个孩子走了，去叫别人娘亲，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可是你已经有了身孕，根本没法照顾逸儿。现在月儿也有几个月身孕，你们真的不好照顾逸儿。这次程启瑞把谭家的百年家业给献出来，皇上许他的就是把逸儿还给他。与其让皇上开口，不如借着你有喜的事情主动还给他好些。你想想，等过了些年，逸儿大了一些，他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吗？那时候他来问你和东俊，你们怎么回答？现在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能因为逸儿而挡了你们的孩子的前程。”若兰把各种利弊都说给了若翎。
“长姐说的也是。只是我和东俊都有些不舍得逸儿，一直把他当作自己亲生的孩子。现在白白便宜了程启瑞，我有些心不甘！”若翎又想起了当初的往事。
“你恨程启瑞，还不是因为我。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和东俊的事吗？反倒你和东俊的婚事是他促成的，还为你们成亲准备了房子。你恨他，是因为他当初伤害了我。可那又有什么？我现在都放开了，都释怀了，你又何必那么恨他呢！这一切都是当初宁芳华没脑子惹出来的祸事。”一想到宁芳华，若兰就有种莫名的气。可她气什么？气谭修恒当初对宁芳华的不离不弃。自己为谭家倾尽所有精力，可最后却换来他的不信任。
“长姐，你也别生气了。宁芳华现在也死了。把逸儿还给程启瑞就还给他吧。你说的对，如果逸儿长大了，肯定会有人告诉他身世的。与其让逸儿恨我，怨我，还不如让他以后能念我些。”说这些的时候，若翎真的有些不舍。养了几年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几个人又说了一些闲话，突然小德子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进来就跪在了若兰跟前。“娘娘，刚才有大批的杀手去了谭家大院想要夺那批财宝。”
“什么？现在怎么样？”财宝是小事，若兰现在担心程启瑞的安危。
“刚来人报，程大人现在带人正与那批杀手厮杀呢！”小德子慌张的脸让若兰感觉事态有些不好。
“现在府衙还有多少卫队？”
“娘娘，现在不足两百人了。”小德子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了。
“调去一百人增援，剩下的人将府衙看紧了。”若兰闭眼深呼吸了下。
“是，奴才这就去。”小德子忙爬起来。
“让杨多聪去增援！”若兰冲着跑出去的小德子又高喊了一句。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可是这么多天来，他已经累的疲惫不堪了，他怎么还能受得了那种厮杀呢！修恒，你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安！
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红眼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红眼
“臣杨多聪给娘娘请安！”杨多聪满身鲜血跪在若兰跟前。
若兰上下打量了一番杨多聪，看着有些疲惫，但好像没什么事情。“你怎么回来了？”
“回禀娘娘，那些杀手已经肃清，程大人让臣来继续保护娘娘。”杨多聪喘着粗气，这次他可是杀了痛快了。
“程大人如何？”现在若兰最担心的就是他，可又不敢表露出来。
“娘娘，您放心吧。程大人的武功恐怕我们五人加起来都不会伤得他一下，属下这回可是大开眼界了。程大人手里那把剑都被血染红了，大人都有些杀红眼了，最后剩下几个杀手见大人那么玩命都吓得逃走了。”杨多聪哪里知道程启瑞心里的恨，他是在为谭家的人报仇。
那个战场是他的家，他最后可以依靠的地方。就是这些杀手，当初毁了他仅有的那些回忆。这回他不红眼才怪呢！
“没事就好。”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若兰的声音有些哽咽。
“娘娘，臣有一事相求。”杨多聪跪着仍没有起来。
“什么事？”若兰稳稳情绪，侧脸看着他。
“臣想由娘娘出面让程大人教给臣些功夫。”杨多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哦？你想跟那只狐狸学功夫？”如果不是若兰现在身上没有力气，恐怕她又想逗逗眼前这个人了。
“娘娘您是没看到程大人那身功夫，恐怕臣再练十年也赶不上的。都是习武之人，遇到功夫比自己好的人都想学习学习，切磋切磋。”杨多聪眯着眼睛恳求着若兰。
“我倒是没想到这只狐狸有这么好的功夫，竟然让你这位御前侍卫都眼红。我以前只知道他轻功很好，问他几次他也不说他的功夫跟谁学的。如果你想学，哪日我帮你问问就是。如果他不肯教我也没办法，你就另辟蹊径就是了。”若兰对程启瑞的功夫越来越感兴趣。她早就有杨多聪一样的想法了。只可惜，她无法实现的。
“臣先谢过娘娘！”杨多聪的声音带着喜悦，更不用说咧开的大嘴了。“那臣先告退。”
“嗯。”若兰又闭上眼睛开始琢磨往后的事情。
“若翎。”若兰有气无力的喊着若翎。
“长姐，有什么事？”若翎挑开床幔，看着床上躺着的面无血色的人。
若兰长出了一口气。“你写信给皇上把这面的事汇报一下。然后你让人拿着我的旨意去苏州调兵。苏州现在的知府是谭修恒的同窗好友，是皇上这面的人。”
“是。我这就去办。”若翎放下床幔便出了内室。
“陈御医。”
“臣在，娘娘有何吩咐？”陈御医跪在床前。
“陈御医，你带着些人去谭家大院，去看看大伙的伤势，如果有重伤的就带回来医治吧。我刚才交代给恩远侯夫人的话你转述给程大人。”若兰的声音轻却很沉稳。
“臣遵旨！”陈御医其实刚才就想说去谭家大院了。他很清楚程启瑞现在是什么一个状态。如果再让他累一会，恐怕这个人就交待了。
陈御医回到自己的小药方配了一些药材就带着人匆匆赶去了谭家大院。虽然谭家大院已经被烧毁只剩下残垣断壁，可仍能看出昔日的奢华。侍卫领着陈御医往书斋去，一路到处是尸体，到处流淌着鲜血，看得陈御医这个行医之人都直犯恶心。这么多人命，真是罪孽啊！
“大人。”陈御医进入书斋上房就见程启瑞正躺在一张带血的床上休息，似乎睡着了。
程启瑞微微睁开眼睛，看似陈御医来了。“你怎么来了？”
“娘娘让下官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受伤的，好医治一下。顺便让下官给大人带些话过来。”陈御医从药箱里掏出一粒药丸递与程启瑞。“大人先吃了这个药丸吧。”
程启瑞接过药丸吞了下去。“娘娘有什么指示？”
“娘娘已经把这里的情况书信与皇上了，并让人去苏州搬援兵了。”陈御医又准备了一些药给程启瑞的胳膊敷上。
“好。娘娘的情况如何？”程启瑞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大人放心，娘娘吃过药之后没有不妥的症状。”
那张消瘦的脸又皱了一下眉头。“她没问药的事吧？”
“大人放心，正好因为恩远侯夫人有喜把这个事就岔过去了。娘娘也没多问。只是我听娘娘说让恩远侯夫人把一个叫做逸儿的孩子要还给大人。”陈御医现在已经猜测出来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了。当初自己父亲照顾的那个胎儿就该是那个孩子。
“逸儿？”程启瑞没有睁眼，双目仍旧紧闭。“恩远侯夫人有喜了？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但胎儿不太稳。”
“这丫头为了贵妃也遭过不少罪，现在也有了身孕，陈大人多费费心才是。逸儿的事就当作我不知道。”程启瑞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认，即使当初皇上说让认也不能认。
“是。那下官先告退，您休息吧。”陈御医瞧了一眼那紧闭的双目，似乎在想着什么。当初以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让人多么羡慕，可现在看来未必是什么好事，自己做这个小小的太医还是最逍遥的。
折腾到半夜，总算把地宫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大人，你们家这是做了几辈子的生意啊？这么多金子？恐怕国库里也没这么多吧？”韩海看着这么多金子不禁啧舌，扔出去都得砸死一大片。
程启瑞看着这金黄的一堆，心里有些堵得慌。自己全家的死恐怕和这个有很大的联系。“钱多未必是好事。够了就行，不然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林勇看着程启瑞脸色不对，一想到现在谭家大院的荒芜，立刻明白了程启瑞所指。钱在，人不在，那有什么意思。林勇伸手摸了摸今天程启瑞丢给的一些珠宝。不管怎样也要活着回去。
“高全，派人把东西都运回府衙，一定要注意警戒。”程启瑞揉了揉太阳穴。“我先回府衙休息会。”
“大人，您赶紧回去休息吧，脸色实在太不好了。”高全今天不得不佩服程启瑞了。他一直觉得这个书生无非会动动脑袋，可今日搏杀却一点也不含糊。那一身功夫即使有高人指点，如果他自己不下功夫练习那也是得不来的。看来皇上器重他是早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了，不然不会把很多事都让这个新科文状元来办理了。
小德子向若兰禀报程启瑞已经安全回府，人在房里休息。若兰这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娘，程大人脸色不太好。人都成了血人了，那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奴才可是头一次见这样子的程大人。吓死了人了。杀红眼，杀红眼，这话形容程大人一点不假，人眼睛真的通红通红的。”小德子一想想刚才看到程启瑞那个样子就害怕。
“那些人是犯了程启瑞的禁忌了，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不然他不会这样的。”若兰躺在那里，她真想去看看他，可是身份有别，她不能。
“禁忌？什么禁忌？”小德子这小脑袋怎么也猜不出来什么禁忌。他连祖上留下来的财宝都让出去了，那他还有什么禁忌？
“你这脑袋平时挺机灵的，今日怎么糊涂了？”若兰嗤鼻一笑。“你忘记了，那个地方是哪里？是谭府，是他的家。当初他亲眼见到自己的家人在那里被那群人给杀得一个不剩，今日又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