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私癖。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青蛙也可以变成狼呢?
“阴阳合和散”以及我们的第一次
整个被人暗算一事的唯一“积极”的后果可能就是:小雪转变了对我的态度。
现在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今年是上不成研究生了,明年怎样还是个未知数。英语双学位也得不到了。我的心真的凉透了,我彻底绝望了。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很失败,就像一个没有讨到金钱和饭菜的乞丐,又像一条被主人抛弃了以后又不小心掉进阴沟里的落水狗。老师们对我嗤之以鼻,同学们对我冷嘲热讽。幸好我还有鲁村这里的一间斗室,否则我该如何逃避
这一切,怎么又有脸再活下去!
我又开始去找小雪了,仿佛她是我的麻醉剂,可以让我暂时忘掉忧伤。毕竟自己在她身上付出了近两年的感情,又把她看作自己在这里最亲密的人,并且我还清楚地知道她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心太软”。果不其然,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小雪又开始跟我去鲁村了。
我和她脱掉鞋子靠着墙坐在床上。我甚至以泪洗面,看起来是那么忧伤、孤单和软弱。我对她说:“我可以放手让你走了,我答应只做你的普通朋友,我不想再对你苛求什么了,你不是我的,我们俩也不合适。只是我没有想到我自己居然会这么蠢,被这里的一帮混蛋给耍了。无论咱俩的结果是好是坏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心已经死了,枯萎了,再也开不出爱情的花朵来了。就让我一个人默默承受分手的所有痛苦吧,你不用管我。”
其实,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知道里面的真实到底有几分,但我的语气绝对能打动一个少女的心(除非她铁石心肠),我的样子也绝对的是惹人同情,我想任何一个心肠较软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何况小雪呢。果然,她抱住我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反正研究生明年的名额还有你的,空出一年的时间也可以出去打工挣钱不也是很好的吗?其实,我也并不是完全的排斥你,我觉得咱俩在一起挺惯的,也很开心,虽然老吵架,但过去也就忘记了。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的呀,我也可以经常到这里来一起做饭什么的,不是很好吗?”
她搂住我,我们耳鬓厮磨,我的嘴开始寻找她柔软香甜的唇。我觉得我还有希望,于是采取了对她的进一步行动,她也没有拒绝,并且开始了轻微的撩人的呻吟声,此时的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报复或者是破坏的欲望。我感觉我和她很快就要那个了。我已下定决心,这次不能上了她就绝对不放她走。我已经很久没有祈祷了—— 我早就冷淡、疏远了上帝——我的天父。魔鬼撒旦的邪恶力量在我体内蓬勃地生长,诱惑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伊甸园的禁区。
终于我死乞白赖地又把她留在我那里过夜。瞎折腾了一个晚上,但没有任何结果。我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阳痿早泄,或者是个性无能。
早上醒来,终于把她的底裤彻底脱掉,纵身而上。很不幸,我二哥又吐了口水。我暴郁闷——我不信我今天就上不了一个女人!否则我他妈还有什么脸活着!于是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瓶早就准备好的“欲海狂情液”来。这是前两天在鲁村一家私人诊所买来的。
当时我还羞涩地问:“大姐,有没有让人……那个……可以帮助勃起的药?”说完我就使劲咽了口唾液,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那妖艳的女人很风骚地笑了笑,拿出来好多种摆开——就像孔乙己从口袋里摸出几文大钱一字排开在柜台上一样——给我一一介绍,听得我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心里发痒,毛发倒竖,如遭电击。
我挑逗地说:“我没有用过啦,你给我点建议怎么样?”我相信我说话的时候,样子肯定比她还要妖媚。
她立刻递给我这瓶,“这个效果包好,包好。”
我越听怎么他妈越像迅哥儿小说《药》中刽子手老康对华老栓说的话:“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她索价60,我砍了一半,成交。
她祝我好运,欢迎我再次光临。我头脑中试着使用此药和她性交了一次,感觉不错,于是欢快地离开。
我揭掉瓶盖,往那里喷了几下,它果然昂首而起,像一条响尾蛇一样发出吱吱的声响。这多少让我想起武侠小说中那种下三滥的药物:阴阳合和散。 嘿嘿,没有想到今天俺小鱼儿也成了采花大盗,幸甚,幸甚。
仿佛行走于阴暗的路径,那么逼仄,那么曲折,那么陡峭,山石荦确,犬牙交错。在耳边鼓荡着的是嘶叫的飚风,迎面是紧而且密的雨,一刻也不停歇。于是我怀疑是不是又走错了地方,是不是又该重蹈覆辙打道回府?不!不!我生来还从未完成过一件事情,我曾经做过什么?完成过什么?我从来都是虎头蛇尾半途而废。我要坚持,我要抗争,我要摧毁,我要毁灭。此刻我的心终于坚硬起来,甚至带有凶狠的斗志和恶意,我不知道那凄厉的风是在向哪个方向吹,我已经迷路了,只是低头,一心一意默默地冒雨前行。后来,我终于筋疲力尽,倒在柔软的泥水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终于在朦胧中醒来,窗外已是黄昏时分。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就是我告别处男生涯,完成20多年来的一大使命的过程,也是小雪所说的她第一次献血的经历。幻想了千百次的雄伟壮观柔情蜜意的第一次性爱就这样完成了,多少有点失落。但她并没有像影视中第一次献身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甚至没有像《晃晃悠悠》中的阿来一样装模作样地假哭几声。她平静地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过渡,在期待中淡而无味地成为过去。
我在她生涩的果体中注入了汁液。
虽然枕头下面压着安全套,但第一次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说,“等等让我戴上再开始”吗?所以我们的第一次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我出于担心就去药店买了两片事后服用的“毓停”,让她前后相隔12小时服下。我之所以如此轻车熟路,可见我的前期准备是如何充分。我当时还问,这么两片就够了吗?药店的女售货员回答说,这一次是够用了,但不知以后怎么样。我讪讪而退。
此后的我在未竟的悲愤中居然也产生了一种踌躇满志的感觉:原来并不是自己不行,而是没有经验。其实,男人的第一次大多都会有一种心理障碍。因为环境等其他原因,内心十分紧张胆怯,所以才会失败。但一次的失败却会留下残酷的阴影,挥之不去,自此越发恶性循环。
每当我回想起我们谈恋爱时的那些争吵的阴影,我就有一种想把她抛弃后纵身逃离的残酷的念头。但我却没有想到,自从摆平她以后我们两人的关系却越来越融洽了。我的所谓的早泄、举而不坚和什么前列腺炎也不治而愈。而女人在献出第一次后就会觉得自己像熊市的股票一样贬值得厉害,便开始低眉顺眼百依百顺,任对方呵斥甚至打骂也不愿离开,大有一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架势。而我从此也不再去学校了,所谓“桃花源里好避秦”,我再也不想见到学校里那些人的嘴脸。
池莉在《来来往往》的开头就说,很多男人的实际人生是从有了女人以后开始的。我觉得这可能真的是正确的。我对她不再狂妄暴躁,动不动就发火,而是学会了温柔,懂得了体贴,我的乖戾之气正逐渐消磨殆尽。
我不再是那个不可理喻的怪人了,开始变得“正常”一些了。我和她都同时惊奇地发现。
将进酒和打架
已经是2000年的6月了,毕业生都已经尘埃落定。老三考上了上海某师范大学中文系的研究生。“传来消息满乌江,人家夫婿擅侯王”。于是大摆宴席。武大郎的脸色惨白得厉害,我想他的滋味肯定比我还要难受。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李太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却说人生失意才更要尽欢。李太白还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却说天生我才没有用,千金散尽
不复来。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借酒浇愁,却难销胸中块垒。同宿舍的人,无论好坏,每个人总算都有了个着落,而我呢?既没有工作也不能继续学习,不知何去何从,有种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求天不应入地无门的感觉,况且我还一个那么争强好胜热爱面子的人。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很多人看了笑话,也被他们瞧不起了。
先喝白酒,五粮液、剑南春,光了,然后啤酒接着来,青啤、燕啤、本地啤……先互相敬酒,你吹我捧,然后相互斗酒,划拳,老虎杠子鸡,鸡吃了虫子,虫子蛀杠子,杠子砸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子……一只蛤蟆一张嘴呀,两只眼睛四条腿呀;两只蛤蟆两张嘴呀,四只眼睛,八条腿呀……谁傻逼呀?你傻逼呀!谁傻逼呀?我傻逼呀……输了,喝!你乖乖地把它给我喝了再说。
我有些晕了,渐渐不能控制自己了,我开始以左手拍桌右手筷子敲击盘子,给他们唱李白的《将进酒》:
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
请君为我侧耳听。
……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包间里烟雾缭绕,天花板渐渐旋转,似乎要压下来。墙壁上,白毛女、李铁梅、李玉和、杨子荣等人的画像和雷锋语录、毛主席语录渐渐模糊成一片……空调已经开到最大,热,还是热。我的头垂在桌子上,胃在剧烈抽搐,感觉到酒劲上涌,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喉头一翻,吐了出来。桌子上、地板上、走廊里、卫生间,水,哗哗哗哗……小姐快来打扫一下,不好意思,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酩酊大醉,在酒店里吐得一塌糊涂,最后脚底生风被架出了这整洁宽敞明亮、以农具农作物和毛主席语录、雷锋语录、样板戏贴画装饰的“醉仙楼”第五分店。我一出了大门就号啕大哭、如丧考妣,破口大骂中文系的主任、教授:“妈的,中文系的贱货傻×,坑你老子,啊?我没做对不起中文系的事,是中文系对不起我……”
隐隐约约听他们商议说,鲁村是回不去了,干脆还是回宿舍吧。于是我被众同学抬回宿舍,又躺在肮脏的下铺痛哭流涕,涕泪滂沱,撕心裂肺,惊天动地,估计2号楼的男生宿舍没有人不知道了。妈的,我真他妈的受不了啊,让人整成这副熊样!黑山大学是个什么东西!中文系又算个球!入党没希望,研究生又上不成……我索性在水泥地上折腾了半夜,又被他们七手八脚抬上了床,然后才抽泣着沉沉睡去。睡梦里似乎还咕哝着“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我觉得自己丢人真是丢到家了,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还在乎什么?我还有什么可以值得在乎的?
行路难,行路难,
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
……
次日醒来已经8点多了,虽然在世上不称意,但却没有扁舟可弄,而且长风破浪挂云帆济沧海的壮举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实现,于是只好准备回鲁村的安乐窝,回我的花果山水帘洞,继续逍遥快乐,对小雪称王称霸。
就这样毕业了。我的同学们伪装成一脸幸福的样子纷纷奔向自己的工作岗位。就我们宿舍的人来说,外省人纷纷滚蛋,本地人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单位,找到了自己吃饭的破碗,或者不说如找到一个茅坑,虽然每天坐在那里也不拉屎。
骚人去了某小报当记者,见了人就说“欢迎来稿”,并且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代名记。
老二参军了,要去一个边远地区。他见了人就悲伤而自恋地唱:“阿哥去当边防军,十里相送难分手,难~分手,哦……”
老三意气风发地飞赴上海去读研究生了。在一次酒酣耳热后他告诉我说,他考试成绩不错,但还是没有被那个导师录取,最后幸亏他爸在上海有朋友,花了几万块钱换了位导师才去成……
老四已经俨然以黑山大学中文系2000级硕士生自居了,导师就是一位经常拿自己跟朱自清相提并论的本校知名国内无名的学者。
九头鸟不知去了一趟哪里找工作,回来后就成为一名什么乙肝病毒携带者,同学避之唯恐不及,我却松了口气——幸亏我早就不在宿舍住了。
老七王好古在家人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后终于进了一文化局供职,日子清闲得很,薪水当然就不要提了,反正也不会饿死人的,但不知他的那部妓女文学史写得怎么样了。
珮珮被北京一所师范大学中文系录取为语言学研究生,我们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在“恨铁不成钢”的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之下,可能她也确实寂寞难当了,于是在她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俩人在鲁村同居了。我在村里见过她,并向她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