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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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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不是被迷了心窍谁会干这样的事儿?
卫郑音和卫长嬴也一直猜测端木氏既死,卫盛仪可会有什么作为,然而猜到他勾结外人出卖瑞羽堂,又猜到他自请外任到偏远的地方,却猜不到他居然会直接摞担子不干了!
怎么说宋老夫人还在呢,卫盛仪如今继续干下去,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如今致仕回乡,虽然对卫长风不利,但宋老夫人能放过他?
姑侄两个一起望着卫新咏,等待他的解释。
卫新咏哂道:“二哥在信中言,多年仕宦朝中,不得侍奉二伯父跟前,甚感愧疚。尤其这一回二嫂病逝,看到几位侄儿侄女的哀伤,心中愀然。所以非常的希望能够致仕还乡,承欢于二伯父膝下。”
他意味深长的道,“又回忆了诸多往事。二伯父看了之后,也非常的唏嘘。”
“那父亲怎么说?”卫郑音与卫长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卫盛仪如今其实已经是左右为难,因为他当上阀主的指望已经非常的渺茫,便是出卖瑞羽堂,也没什么人、哪怕是圣上能够稳妥的保下他这一房,何况卫焕与宋老夫人岂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生父嫡母的身份,足够将卫盛仪碾压得不得翻身!
可要是就这么坐以待毙,卫盛仪如何甘心?他如今却是索性来个破罐子破摔,提出致仕,既是威胁也是提醒卫焕——是谁在朝中独当一面近二十年,孜孜不倦的联络着帝都与凤州、使瑞羽堂始终与朝中紧紧的连接着,不至于人事生疏?
到底他也是卫焕的亲生骨肉,如此勤奋如此付出,最后落一个被嫡母迫得没有容身之处的下场,卫焕于心何忍?
所以卫郑音与卫长嬴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卫焕不可能不明白卫盛仪提出致仕的用意与其中的悲愤,却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这个纵然野心勃勃但着实劳苦功高的庶子?
卫新咏一哂,道:“二伯父甚是唏嘘……唏嘘之后,就命新咏入京,既是探望二哥,也是辅佐二哥。”
……祖父究竟是祖父,心志之坚定,果然远非我所能及。
卫长嬴心头感慨:在听到这二叔要致仕时她都觉得有点不忍了,卫焕这个亲生父亲,却只是唏嘘了一番,就立刻打发了卫新咏进京,说什么探望卫盛仪也是辅佐卫盛仪——就卫新咏这样的人才往卫盛仪跟前一站,恐怕卫盛仪就明白这位主儿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过来替代自己了罢?
你不干也没什么,我这儿已经预备好了代替你的人——卫焕的回答是如此。
卫郑音也松了口气,笑着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却不知道昨儿个六弟与二哥相见之下,相谈如何?我们虽然是卫家女,然而既然出了阁,如今为人之妇,出门却也有诸多不便。这些日子闻说那边很是沉静,想来二嫂子去了,府里既然守着孝,安静些也是常事,竟不知道二哥他居然起了这样的心思。”
“二哥起初非常的惊讶,后来新咏劝慰了他几句,又将二伯父的信给了他。”卫新咏轻描淡写的道,“二哥看了二伯父信中宽慰勉励之言,深受感动,几乎落下泪来……如今二哥也想开了,与新咏保证绝不再提致仕之言,必然要好生做事,以为二伯父分忧。”
事情的经过肯定没这么轻松和简单,卫郑音想知道的更详细一点,就道:“六弟口才端得是了得,我可是记得二哥为人颇为固执,认定了的事情没那么容易改变的。六弟竟能把他说得回心转意,却不知道六弟是如何说服二哥的?”
然而卫新咏显然不想告诉她们,只哈哈笑道:“二姐这话真是太抬举新咏了,新咏年轻,又是初与二哥见面,如何有得这样的体面?二哥改变主意,却是因为二伯父所写的信的缘故,究竟父子情深,二姐以为如何?”
卫郑音只好说是——有心想问他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但卫新咏却顾左右而言其他,毫无接口的意思了。
姑侄两个既然套不出他其他的话,只好作罢,卫长嬴就道:“闻说祖父有问候侄女公公的书信,托了六叔带来。侄女不知道六叔几时到,又是几时有空暇将书信当面交与公公,却还没跟婆婆提起。”
卫新咏沉吟了片刻,就跟她约了几个日子,让她去问苏夫人,既定了准确的日子与辰光,再打发人到苏府这边来告诉,他可以带着卫焕的亲笔书信登门去拜访。
三人再说点家常闲话,亲近一番……卫新咏借口每日都要读会书,就告辞了。

、201。第二百零一章 窥破

第332节 第二百零一章 窥破
等他走后,卫郑音嘘了口气,笑着对侄女道:“如今可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过继到瑞羽堂来了。你那二叔竟想釜底抽薪,也亏得他恰好顶上。”有点遗憾,“只是这人口风也忒紧了,我想打听详细点他如何打消了你那二叔的念头都不成。”
“我猜呀!”卫长嬴抿嘴笑道,“二叔本来是想釜底抽薪的,可如今看到卫新咏进京,晓得这一招不灵了,自然不想再致仕了。”
卫郑音道:“大道理上是这样,但细节上肯定没这么简单。”又若有所思的问,“我听这卫新咏刚进来时说的话,似乎对你有些怨怼……你以前拿刀剑什么的架过他的脖子?”
卫长嬴笑着道:“我先前就说了,他被我威胁过一番性命。”
“我道你就是说一说吓唬他呢,你居然还动上手了?”卫郑音平常很是优雅娴静,摸过最锋利的东西大概就是绣花剪子了,听侄女这么一说有点啼笑皆非,道,“你呀!还真是……怪道他一开始语气里满是嘲讽呢!不过你能对他这样恭敬,我看他似乎也很惊讶?”
卫长嬴道:“大约是因为先前我跟他见面时很是吓唬过他一番……嗯,其实我也没怎么揍他呢!然而他究竟是怀恨在心了。”
卫郑音忍不住好奇的打探了两句当时的情况,就嗔她:“你真真是冒险!揣测着邀请之人不安好心,也敢乔装长风去赴约,这万一要是……”
“总不能让长风去冒险罢?”卫长嬴笑着道,“二姑姑您想,我娘家的祖母和父亲母亲把我和长风看得命也似的,我是襁褓里就定下来要远嫁的,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都在凤州,万一长风没了,难为我还能带着他们一起嫁到沈家去吗?然而长风是男子,是可以守在他们膝下的。这样我若是没了,他们悲痛一场,终究还能过下去。若是长风没了,那上上下下可都好不了了。”
卫郑音见她这番话说得平静无比,晓得是真心话,叹息道:“也真是作孽……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也是父亲眼力好,给你挑了沈藏锋为婿,免了诸多无辜的委屈。”她觉得这件事情虽然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侄女显然也不会喜欢老听人提起的,就说回正事,“我看你对他的态度非常尊敬,尊敬的都有些刻意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人虽然论起来是救过我与长风的,按说我该感激他得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对他感激不起来。”卫长嬴叹道,“大概就是因为此人的为人罢……二姑姑您想他一开口就提霍照玉的事儿是为了什么?”
卫郑音本来自有看法,但听侄女这么讲,她就说:“我对他也不甚了解,正要问你呢。”
“他分明就是故意拿了这件事情来打压我的。”卫长嬴撇了撇嘴角,道,“先声夺人——一上来就提一件我做下来的糊涂错事儿,好把我的气势打掉,最好击溃我心防,好顺着他的思路与暗示走。之前在凤州城外的山间,族兄卫青陪着我头一次跟他见面,他就爱来这一手!”
卫郑音笑着道:“所以在凤州城外那一回,你就拿刀架他脖子上了?”
“在他开口之前我就这么干了。”卫长嬴笑了笑道,“祖母和母亲都教导过我,遇见这种一上来就先声夺人的,万不可随着他,免得被他牵进早就预备好的圈套里。必定要把话题夺过来顺着我的想法走才好……听闻那些个坊间的卜士相者,开口就是‘你近日必有大灾大祸’,先把人吓倒了,可不就是样样听他的了吗?吕不韦初见公子异人,何尝不是如此?”
“这个倒是真的,我身边的人在市上还遇见过一次来着。”卫郑音听得扑哧一笑,道。
卫长嬴道:“我近来所作之事里,最糊涂的一件就是霍照玉这一件,卫新咏旁的不提就提这个,哪儿是他为了我好?他就是希望用此事来勾起我心中的懊恼后悔与羞愧,然后接下来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心浮气躁的,一来没心思去分辨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知不觉就要被他牵着走了;二来在他跟前失了气势,即使想跟他相争,也难以压住他。”
就撇嘴,“上一次他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卫郑音就问:“那你当时也是这样客气的吗?”
“才没有呢!”卫长嬴道,“那会子才遇了刺,虽然我代长风去赴约了,可也不知道江伯有没有把长风平平安安的送回去,想不心浮气躁都难。见他一味的试探恐吓我,我哪儿能叫他好过?”
虽然不太清楚卫长嬴刁蛮起来的样子,但卫郑音却知道自己那厉害的母亲是何等宠爱这个侄女的,宋老夫人这种身份的人要惯孩子,被惯的那一个,想也知道任性起来何等难缠。卫郑音笑道:“看来这卫新咏在你手里吃了不小的亏。”又问,“那这一回怎么就对他很客气了呢?”
“一来在姑姑这儿,有姑姑看着呢!我可不想被姑姑嗔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卫长嬴打趣了一句,道,“二来祖父祖母都把他弄到瑞羽堂来了,祖母还特意写了信叮嘱我不要为难他,反而要帮他一把。显然祖父祖母有用到他的地方,我叫祖父祖母给我操的心那么多了,难得有件事情能尽点力,这会子跟他吵起来,既没有好处,又没准要坏了祖父祖母的计划。这又是何必?”
又笑着道,“他一上来给我个下马威,无非是在凤州被我胁迫过也揍过,心里不痛快,由着他发泄两句好了。横竖他再记恨,难道还能在姑姑您跟前把我抓起来一顿打吗?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玩这种先声夺人的把戏对我可没有用。”
卫郑音虚虚一点她额,嗔道:“那我问你一句,你也别动了气儿,姑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不明白了:听你解释这卫新咏的用心,和你的应对,这不是极聪明能干的么?怎么霍照玉这件事情你就犯起糊涂了?”
“我若是知道,我也就不犯这个糊涂了。”卫长嬴叹息道。
到了傍晚的时候,卫长嬴推辞了卫郑音留她用了晚饭再走的邀请,回到太傅府。
回去之后自是先去上房见苏夫人,苏夫人正抱着沈舒光在逗弄。已经三个多月的小孩子会得笑了,他躺在祖母的怀里,乌黑的眼珠追逐着祖母在他跟前轻晃的拨浪鼓,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听得卫长嬴的心都融化了一片。
看到媳妇回来了,苏夫人就把拨浪鼓放下,道:“你回来了?可拜见过你六叔?”
“回母亲的话,媳妇已经拜见过了。”卫长嬴本来要委婉含蓄的说卫新咏想拜访沈宣的事情,奈何如今儿子在跟前,心思不免就散了,目光在沈舒光身上打着转,口中直截了当的道,“六叔才貌俱非常人所能及,祖父特意写了手书,令其当面呈交父亲。这一回六叔特意问过几时方便登门拜见父亲。”
苏夫人早就留意到她的目光了,就道:“我抱了光儿这会子手有点酸,你若不累你来逗他会儿罢。”这时候因为拨浪鼓忽然没了,沈舒光咿呀着不依起来。
卫长嬴自是大喜,忙道:“媳妇一点也不累!”接过儿子,拿了拨浪鼓逗他重露笑颜,卫长嬴欢喜极了。
苏夫人则是沉吟了片刻,琢磨她禀告的话起来。
过了会儿,才道:“既然是你的叔父,那明后日晌午后请他过府一叙罢。”
卫长嬴笑着应了,又谢过婆婆,苏夫人哂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为了多抱会儿儿子,卫长嬴又拣了些事情跟婆婆说,然而如此赖了片刻,到底要告退了,只好恋恋不舍的把沈舒光还给婆婆。
离了上房,卫长嬴就叮嘱琴歌再跑一趟苏府,告知卫新咏。
到得次日的晌午,卫长嬴才打发了上午过来请示的管事们,小使女朱阑拎着裙角笑嘻嘻的跑过来禀告:“咱们家六老爷来了,正在前头说话。”又担心道,“听前头的人说,咱们公子的幕僚年先生如今也在,不知道阀主会不会让年先生考校六老爷。”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他若是连年苼薬都敷衍不过去,也枉费祖父赏识他这么多年。”卫长嬴对卫新咏的才干心计绝对不怀疑,毫不在意的道。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当天沈宣留了卫新咏在太傅府用过了晚饭,因为卫新咏坚辞而去,这才命人用自己的马车送他回苏府。沈宣回到上房,喝了解酒汤,就跟苏夫人感慨:“卫氏竟有这等人才!惜乎晚了一步叫常山公笼络过去,过继成其侄子了!若早些发现该多好。”
苏夫人之前也听卫长嬴说自己这个忽然出来的六叔“才貌俱非常人所能及”,但她当时听出卫长嬴有推荐之意,只以为是寻常抬举的话,没放在心上。如今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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