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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并不认为卫长嬴提出这个要求只是心疼丈夫,都揣测那个商议处置此事时某位耆老轻描淡写一句“刁婢可恨,打死了事”就得到所有人漫不经心的赞同的使女怕才是卫长嬴决意整死沈楚夫妇的真正缘故——这位口口声声“妾身娘家凤州卫氏,在海内也有薄名。妾身幼承庭训,如何不知为妇之道?妾身是否嫉妇恶妇,与诸位初见,妾身不敢自言,但请诸位修书至帝都,询问父亲母亲,若父亲母亲言妾身不贤,妾身甘愿即刻去家”的嫡支三少夫人,嫉心恨心如此之重……
那使女固然有爬床之心,可尚未成功呢,众人都赞同处死她给这位卫氏女解恨了,没想到把使女送到沈藏锋身边的沈楚夫妇还是逃脱不了她的报复。
看来往后最好还是莫要轻易得罪了她——这可是下任阀主的嫡妻,而且已经生了沈藏锋至今未见过的嫡长子,已经坐稳了一大半的沈氏未来主母的位置!
更多的耆老想到了卫长嬴的亲祖母宋老夫人,那一位把以手腕过人闻名朝中的卫氏阀主卫焕都管得束手束脚,硬是压着年富力强本来应该早就作为下任阀主得到族里栽培的庶次子足足几十年,生生等到了嫡孙的成长……还等到了自己亲生儿子的痊愈!
有样学样,那位手段狠辣起来至今让知晓内情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的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还能不得她几分真传?
想到卫长嬴未来会是宋老夫人那样类型的老夫人,诸位耆老处置完沈楚这件事后,回到府里,关起门来都叮嘱子孙:“莫要去招惹那卫氏!”
既有耆老们叮嘱了子孙,接下来卫长嬴行事颇为顺利——头一件就是把人手补齐。
沈楚夫妇被打发到东河镇去送死,管事沈庭树也被削了职位,这三个人原本管着的事情一时间没人做主,而这些事情可都是涉及到了祖堂的,自不能怠慢。卫长嬴就让先到西凉来的沈叠推荐几个合适的人暂时代替他们的位置。
至于说这个暂时代替能不能名正言顺,自然是看这些人的表现了。
卫长嬴觉得沈楚夫妇的辈分是个麻烦事情,要不是论起来他们是叔婶,这回也不用这样急着挨个拜访诸位耆老取得支持,请动他们出面才能把惩罚正式执行了。
所以暗示沈叠,多多推荐辈分低于沈藏锋的子弟。
沈叠就推荐了沈由甲的胞弟沈由乙及其妻闵氏代替沈楚夫妇。沈由乙夫妇虽然唤着卫长嬴三婶母,但论年纪却也不算小,都是年过四十了,正是稳重的年岁。沈庭树那边,因为是下仆,卫长嬴让沈叠推荐了个口齿伶俐做事也利落的年轻男仆取而代之。也正好应了卫长嬴说沈庭树年纪太大的话。
这是补了沈楚夫妇以及沈庭树去后的空缺。
卫长嬴自不能满足就这样,接下来,她借口沈楚夫妇打理祖堂多年,颇多贪贿,只是这两人既然已经打发去了东河镇,究竟是同族,也不追究他们了。但内中的其他人可不能放过……有位耆老觉得这晚辈媳妇也太心急了,沈宣正值盛年呢,沈藏锋也才开始在族里树立威信积攒人脉,其妻倒是迫不及待的要夺权了,就出来说了句话:“明沛堂自有明沛堂的规矩,非同卫氏。”
这话当然是嫌卫长嬴一个妇人、而且是媳妇出来上蹿下跳的讨厌了。
其结果是当天卫长嬴就打发沈藏晖亲自挨个登门去把能请到的耆老都请到明沛堂,指着自己与黄氏连夜对出来的一部分账本——重点是对出来的账证明了沈楚夫妇与族中一部分人每年都吞没三成修缮祖堂的银钱,冷笑着道:“族里每年拨下银钱修缮祖堂,一是不敢怠慢了祖业,二是先人之灵皆在此堂之中,不可疏忽。结果诸人这般贪婪,连本该花在祖堂上的修缮之费也敢分润!而且还是累年如此,这样不贤不孝的人还不处置,在我凤州卫氏确实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原来在沈氏这边,先人之灵与先人基业竟可如此不当一回事?!此事诸位认为可以轻轻放下,妾身可不敢这么应了,诸位都是长辈,在诸位跟前没有妾身说话的地方,所以妾身拟写信至帝都,请父亲母亲的意思!”
耆老们都头疼得紧,暗骂沈楚夫妇废物,这夫妇两个看管明沛堂多年,不捞好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你倒是把账做平掉呀!如今这嫡支的三少夫人一过来,才几天功夫就抓了这么个把柄,先人之灵跟祖业都抬出来了还嫌不够,直接威胁要写信到帝都告状去了!
又觉得那出来说话的耆老真是没事找事:都晓得这一位是宋老夫人的嫡出孙女,被那一位亲自教养大的,沈宣夫妇都没管她,你出来操什么心?!横竖西凉沈氏总归是沈宣这一脉的!沈宣和苏秀曼没作声,显然是默许了……这卫氏一到西凉就这样大动干戈,没准还是得了那两位的提点呢!
如今这样看不惯她,这不是自己出来给卫氏立威么!这妇人是年少,可她背后有整个瑞羽堂以及沈藏锋之嫡长子为依靠,地位之稳固,除非沈宣夫妇或沈藏锋不喜她,否则哪儿是他们这些所谓的长辈能够摇动得了的?
众耆老好说歹说的圆了场,一致认为如此证据确凿,卫长嬴先前要处置这些人的决定一点错儿也没有!
卫长嬴犹自对那之前说过自己、但这一回到底没吭声的耆老道:“知道您老是最重规矩不过的人,先前妾身听说了您的训诲之后委实不敢怠慢。这才请了诸位长辈一起前来商议,按着妾身在娘家时所受庭训,妾身以为这样做是对的,只是您老不赞成,妾身想着,您老这样的高寿、辈分也尊,见识自是比妾身这样的晚辈、区区一介女流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如今账本都在这儿,对账的人也都在,还请您看一看仔细了,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处置才好?”
这话说得那耆老十分的下不了台,当场就变了脸色,只是卫长嬴根本不理会余人为他解围,道什么这位耆老这几日身子不大好、怕是看不太清楚账本云云,仍旧坚持道:“妾身年轻,又是女流。原本上头既然还有母亲与诸位嫂子在,纵然她们远在帝都,祖堂这儿也有诸位长辈在,轮不着妾身来查这些事情。但是现下夫君因伤静卧,四弟他是做大事的人,不耐烦计较这些小节,妾身怕夫君养伤之中还要操劳,才代管一二。”
那耆老到这会脸色已经有点发紫了,卫长嬴又叹息道,“妾身晓得自己年轻,没什么见识,又是代夫君打理些个,惟恐做得不好,妾身招人笑话,倒也罢了,却丢了夫君的脸,也丢了本宗的脸。是以诸事都是小心翼翼的,长辈们的意见,万不敢轻看。您老得给妾身说道说道仔细了,好叫妾身晓得到底该怎么做才好。毕竟,妾身虽然嫁进沈家不是一天两天,也生了沈家子嗣,可到底不能跟您老在沈家土生土长的比,这沈家的规矩,来西凉之前,一家上下挂念着夫君的伤,长辈们也没来得及跟妾身多提。妾身一直以为海内六阀,大规矩上都错不了的呢!如今听您老说了才晓得是不一样的,得求您老不吝,千万教诲些个!”
又恭敬的表示,“妾身一辈子都不忘记您老的教导之恩!”
……送走了诸位耆老,心直口快的朱实笑着对卫长嬴道:“婢子揣测这位耆老怕是回去之后就会卧病了。”
“病得不能视事了才好!”卫长嬴慢慢呷着茶水,黄氏接了话,冷笑道,“所谓嫁出门外的女子泼出门外的水,少夫人出阁是没几年,然而连小公子都有了,还不算沈家人?再说凭那位耆老一个人,也配代表沈家否认少夫人的身份?!打量着咱们少夫人年轻好欺负吗?若是阀主与夫人在,又或者是凤州卫氏的老夫人在这儿,借他十个胆子,敢这样轻慢咱们少夫人!那许多耆老都没话说,就他一个出来自以为是,真是白活了大半辈子!”
卫长嬴放下茶碗,淡淡一笑,道:“横竖就他一个人老糊涂,其他耆老们到底还是通情达理的人。这一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明儿个那边若是识趣告了病,姑姑就打发人送份礼过去慰问下,别失了礼数。”
、8。第八章 变故
'第4章第4卷'
第347节第八章变故
“少夫人!少夫人,不得了了!出事儿了!”
午后初晴,庭中积雪被冬日照得一片晶莹透亮,卫长嬴正带着黄氏等人理着账册,忽听外头有人慌慌张张的一路嚷进来,不等黄氏呵斥礼仪,一头闯进来的朱实连礼都不及行完,就边行礼边道,“端木八小姐要毒死邓公子,邓家小姐被吓晕了过去,如今端木八小姐的院子乱成了一团,还请少夫人过去做主!”
卫长嬴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实道:“婢子也不清楚啊!前日端木八小姐似乎对邓家小姐说过,邓公子身上似有旧伤。今早邓家小姐就把邓公子拖到端木八小姐处请八小姐帮着诊断一二,结果端木八小姐略看了一看,就端了碗药出来让邓公子服下。邓公子起初道是未曾受伤不肯喝,邓家小姐担心邓公子讳疾忌医,就帮着端木八小姐劝说他喝了,结果邓公子喝下去就吐了血……端木八小姐也不管,冷冰冰的在那儿说那药里搁了毒药!”
“那邓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卫长嬴惊道。
端木芯淼算计邓宗麒的缘故,卫长嬴略有所知:当初可不就是邓贵妃提议让端木芯淼跟过来的?这位八小姐医术虽高,奈何晕车晕得实在太过厉害,这一路上吐得死去活来,到了西凉真格是半条命都快去掉了。要不是她自己是大夫,备有一大堆应急的药物,那日怕是直接要从车上被抬进屋子里了!
单是这儿,足够脾气古怪的神医一脉恨上邓贵妃并迁怒邓家其他人了。谁叫邓贵妃还要作死——不知道是不是奉了圣上的意思,贵妃可不仅仅是想着端木芯淼过来为沈藏锋治伤,也是让她承担起给帝都打探沈氏真正动静的责任的……端木芯淼母亲早逝,跟父亲并不亲近,和其他族人的关系那就更加的疏远了。
她最牵挂的莫过于蔡王太后和蔡王,贵妃就拿了这么两个人来威胁她听话。
卫长嬴晓得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知道,端木芯淼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不定把贵妃恨成什么样子了!
要知道这位主儿性情跟其师季去病是半斤对八两,季去病被卫家胁迫多年,对卫长嬴等人态度恶劣得紧……那还是因为卫家先前在他家破时保过他一命,后来他的名扬海内也是卫家之功。怎么说没有卫家也未必有他今日的,恩怨交杂,季去病大事上不耽误,小事上可也是可着劲儿的给卫家人找麻烦。
邓贵妃对季去病师徒有什么恩?!从季去病那儿论还是季家的仇人呢!
似端木芯淼这种痴迷医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实在是办不到。若给她机会,怕是邓贵妃才暗示了这番意思下来,端木芯淼就能果断的把她毒成死贵妃!
谁都知道邓贵妃平生最重视的就是唯一的亲生儿子六皇子,六皇子死后,她把酷似六皇子的侄儿邓宗麒当成六皇子的替身,百般宠爱扶持,当成子嗣一样的栽培。怕是端木芯淼动身之前就算计好了抵达西凉之后就对邓宗麒下手,报复邓贵妃了。
之前在路上清醒时跟邓弯弯处得亲亲热热……卫长嬴还以为端木芯淼只记恨了邓贵妃一个人,对其侄儿侄女还是分别对待的。现下听到出事的消息才晓得端木芯淼却是看不上邓弯弯在贵妃跟前的地位,直接把主意打到了邓宗麒身上!
这一刻卫长嬴汗湿罗裳,暗骂自己抵达西凉以来,只顾着收拾祖堂上下,打压耆老,替沈藏锋栽培亲信……间或还要留意沈藏锋的伤势恢复情况,竟把帝都带过来的恩怨给忘记到一边了!邓宗麒若是死在了明沛堂里,即使下手的人是端木芯淼,沈家可也说不清楚啊!
更不要说这人怎么也救过卫长嬴一命,卫长嬴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好在朱实道:“邓公子吐了好几口血,如今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倒在桌上。端木八小姐说他暂时死不了,但若没有端木八小姐的解药,邓公子三天之内,必死无疑!邓小姐一听就晕了过去!”
邓弯弯打小无父无母,基本上就是被这个兄长带大的,如今却是她亲自把兄长带到端木芯淼跟前、也是她帮着端木芯淼劝说邓宗麒喝下那碗药……结果竟是把兄长的命送了出去,这可怜的邓家小姐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才怪。
听说邓宗麒还活着,卫长嬴松了口气,交代黄氏代替自己主持着这儿的事情,点了两个使女,随朱实匆匆赶到端木芯淼的院子。
为了表示对端木芯淼的重视,拨给她住的这所院子在明沛堂中算是豪华的了。只是如今大雪纷飞的,只有进了屋内才看得出来这份华贵。
屋中如今却也没有朱实说得那么乱:
邓弯弯已经被抬到西窗下的软榻上躺着,身上还盖了一条锦被。她的使女都垂手侍立在榻边,一脸的不知所措。
端木芯淼没有带使女,之前那软玉被拨过来伺候了她两日后,就被耆老们一致赞同拖出去打死了。卫长嬴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