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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偏于苍白的脸色在一瞬之间转为惨白不说,甚至震惊到了下意识的举手掩嘴,以遮住一声惊叫的地步!
急速思索片刻后,刘若玉也不管信上是不是有什么更隐蔽的手脚了,直接连被默奴撕开的信封与信笺一起拿起来往袖子里一塞,沉声吩咐左右:“备轿,我要立刻去见母后!”
未央宫里,顾皇后听说太子妃匆忙前来,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自己,很是惊讶——所谓知子莫若母,皇后一下子想到了不省心的太子,心头一沉:“难道寻儿这不肖子,又惹了什么大事出来?”忙叫人请太子妃进来。
果然刘若玉到了顾皇后跟前,行了礼,劈头就说有事要跟皇后单独说。
顾皇后依她之求打发了左右宫人,刘若玉当即花容失色的扑到她膝上:“臣媳求母后救一救太子啊!”
“你说什么?”顾皇后猜测成真,心下凛然,但也还抱着太子妃许是先声夺人,故意夸大其辞的想法,有点不高兴的道,“太子贵为国之储君,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宫救他?你把话给本宫说清楚了!”
刘若玉泣不成声道:“母后,不是臣媳危言耸听,实在是那卫长娟怎么说都是凤州卫氏之女,显宦嫡出,若是正经纳进东宫里做侧妃,也还罢了,可她根本没进门哪!太子就把她……如今她自尽了,据说自尽之前还留下来书信,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顾皇后听得差点没晕过去!
“你是说……是说寻儿他……他他竟然把卫家七小姐?!”顾皇后简直不能相信太子胆大妄为到这样的地步!
这要是寻常的官家之女,即使定了亲的,私下让人解除了婚约给个名份也就是了。横竖如今东宫还有一个侧妃、好几个良人、孺子的名份。可卫长娟,那是瑞羽堂这一代的嫡出女,就算她父亲卫盛仪是庶出,然而她可是端木夫人的亲生幼女!
论出身上的名份,她可不比太子妃刘若玉差什么!
这一个瞬间,顾皇后第一个念头是:卫家肯把卫长娟给太子做侧妃么?
第二个念头就是:卫长娟自尽了、而且还留下书信?!
俨然是寒天里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顾皇后此刻全身都战栗起来——她知道瑞羽堂积弱已久,若是可以,这时候决计不会愿意挑起废太子之事,但,连太子妃刘若玉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万一传了出来……
为了卫家的颜面,卫家必须要太子给卫长娟一个交代!
数百年名门望族所要的交代,难道是一个侧妃的位份、或者一番赔罪就可以遮掩过去的?除非卫氏族没,否则太子必定废为庶人!
一个经历三朝、兴盛数百年的家族,底蕴之深厚,常人难以想象!
何况太子又不是什么完人,不但不是,还是把柄多如牛毛、天下私下里公认了昏庸无道的主儿!要废他,连借口都不用找。
顾皇后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她跟清欣公主往后的荣华富贵全指着申寻了……更不要说皇后跟邓贵妃仇深似海,若因此事被贵妃抓了把柄,皇后简直不能想象自己往后的下场!
任凭顾皇后屹立宫中数十年不倒,手腕过人,此刻也被太子的愚蠢惊得无计可施了!
足足好半晌,她才听见还伏在自己膝上的太子妃的哭诉:“……臣媳甘心让位,只是就怕卫家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到父皇跟前给卫长娟讨个公道!母后,太子殿下是您的亲生骨肉,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顾皇后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掠了掠她鬓发,沉声问:“这消息你是打哪里来的?可能作准?”
“母后请看这封信!”刘若玉胡乱擦了把脸,忙从袖子里取出信笺递过去,解释来历,“是居忠今早回宫时,有人托他带给臣媳的。”
“区区一封信笺怎么能够作信?这人是谁?”信很短,没有一个字的废话,顾皇后只一扫,就看完了,白纸黑字的“卫七小姐疑有孕,甚惧,前日于春草湖畔自尽,幸为宋家闵夫人所救”让顾皇后几欲吐血!只是皇后究竟久经风浪,仍是冷静的问道。
刘若玉哽咽道:“母后您不知道,这信是谁送来的,臣媳如今还不知道,但此人要了一千两银子,臣媳想着对方应该是为了求财而来……但这事情肯定是真的!因为那天……那天臣媳被许孺子引到宫外一处幽静别院的后门,是亲眼看到卫长娟与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本来臣媳还想帮太子殿下瞒过去,可是现在……”
“你怎么这么糊涂!”顾皇后恨不得给她一个耳光!要不是太子妃先泪流满面的跑过来找自己,又因为太子倒了,作为太子妃的她也没什么好下场,顾皇后真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本宫!”
刘若玉含着泪,低着头,揉着衣角,小声道:“因为当时是在墙外远眺见楼上人影的,臣媳虽然认出是卫长娟,却也看不清她的神情,并不知道她不愿意。太子殿下……殿下又生得俊秀,臣媳以为……臣媳怕太子殿下误会臣媳嫉妒。”
太子申寻的德行顾皇后最清楚不过,这蠢儿子恋奸情热之时连自己这个母后都敢顶撞,更何况是太子妃?刘若玉即使为他好,申寻却不会这样想——皇后也是听说过太子妃之所以三天两头病倒,私下里很受过太子殴打的消息的,虽然她敲打过申寻,让他不要对太子妃太过苛刻,可申寻若是个肯听劝的儿子,她这个做母后的也不要这样操心了……
再说如今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里,再骂太子妃也无济于事,顾皇后咬了咬唇,道:“许孺子……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刘若玉惊慌失措的道:“臣媳也不知道!但臣媳刚才看到这封信后觉得……已经打发人把她跟她的使女都……母后,臣媳真的非常害怕!求母后救救太子!”
顾皇后听说许孺子已经被灭了口,深深看了眼她,只是皇后如今也不能分辨,刘若玉到底是为了自己此刻的说辞灭口,还是为了太子灭口?
顿了片刻,皇后闭了闭眼,道:“你把太子跟卫长娟……详细说一说!别告诉本宫,那天你替太子瞒下此事后,竟连打发人去查一查经过的好奇都没有!”
、60。第六十章 你必须死!
第399节 第六十章 你必须死!
刘若玉心想我正等你这么一问!
面上却作了惶恐、胆怯之态,嗫喏片刻,方啜泣着道:“臣媳是着人打听过,只是……只是说来这事情也是……也是凑巧了!”
顾皇后如今心急如焚,很是烦她这样惺惺作态,拍案喝道:“你说是不说?!”
见皇后真急了,刘若玉也不再作戏,把眼泪一擦,委屈的道:“就是前些日子,卫长娟出了母孝,出来走动。然后在外头恰好叫太子殿下遇见了,太子殿下那会正闲着,就……就……就那样了!”
皇后大怒,用力把她从膝上推得摔了下去,气道:“什么叫做就那样了?!光天化日之下,太子难道当着街还能对那卫长娟做什么?卫长娟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她出门,身边会不带人?这些人会不护着卫长娟?”
顾皇后究竟是在宫闱里沉浮多年之人,冷静之后想了一想顿时想到了疑点:自己这个儿子好色如命,兴致上来,对身份高贵的阀阅嫡女下手不是不可能,问题是太子也还没发疯,若是寻常场合,他难道还能直接上去调戏卫长娟不成?
所以若非卫长娟自己也瞧上了太子,甚至到了连名份都还没有的情况下就主动献身的地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当时的情况非常便利于太子得逞。
太子在女色上头是禁不住丝毫诱惑的!
既然卫长娟如今都自尽未遂了,显然她对太子钟情的可能不大。再说,卫长娟自幼出入宫闱,顾皇后对这个臣女还是有点了解的,卫长娟跟除了安吉之外的几位年轻公主关系都不错,跟皇子可都不熟。
以她跟清欣公主的关系,若是心慕太子,早就可以在宋在水破相、失去太子妃资格时委婉的试探顾皇后的意思、争一把太子妃之位了。
卫长娟对太子既无意,肯定不会跟着太子往幽静荒僻处走。太子在外头的名声顾皇后也清楚,卫长娟在外遇见太子,那肯定是躲着走!这样太子即使一时胆大,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还能把卫长娟怎么样吗?所以按照常理来论,即使太子觊觎卫长娟,也是不容易强占到她的。
可太子却得手了,不但得手,照刘若玉的话来看,甚至还强迫卫长娟与他来往了些日子……
顾皇后的目光渐渐幽冷下来,注视着跪在自己脚边默不作声的刘若玉:“是你那异母妹妹干的?”
太子打着岳母与妻妹的主意,顾皇后岂能不知?刘若耶与卫长娟关系极好之事,顾皇后也听女儿清欣公主提过一耳朵。
如今这么一串,顿时想通了:“是太子利用你的名义,本想迫你妹妹刘若耶去到某处,结果刘若耶却哄了卫长娟去……寻儿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见到卫长娟生得也不差,索性将错就错强占了她……事情是这样的,对么?”
虽然是询问的话,顾皇后语气却肯定得很,凤目之中,闪烁着慑人的怒火!
刘若玉头也不敢抬——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被皇后罕见的震怒吓住了,小心翼翼的道:“臣媳既然已经嫁进东宫,从此就是皇家的人了!无论如何,太子是臣媳的丈夫,臣媳什么都听母后的!”
这话既等于是在说顾皇后所言无差,也是表态——顾皇后盯着她俯伏在地的发髻看了片刻,才沉沉的道:“你真的什么都听本宫的?”
刘若玉诚惶诚恐道:“臣媳不敢欺瞒母后!”
“那你自尽吧!”谁知她这话说了,顾皇后立刻冷冷的道,“自尽之前留下遗书,就说太子之所以会强占卫长娟,皆是因为你嫉妒太子宠爱姬妾,对你这个太子妃不够尊重,以至于你一怒之下,故意设计太子与卫长娟,以利用此事使太子失位,好成全你的报复之念!”
刘若玉怔住——顾皇后俯下身,抬指托起她下颔,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字的道,“你不是很恨刘若耶吗?更恨张韶光是不是?你可知道你的生母张韶央根本就不是因为救你那堂姐刘若仪、染病而死!而是她染了风寒、卧榻休养时,张韶光蛊惑你父亲给她下了药,好如愿迎娶张韶光——这母女两个不仅仅一直苛刻你,与你更有杀母之仇!你很恨她们……却无力报复,哪怕你如今是太子妃,也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顾皇后急促的道,“不管你们私下里有多少恩怨,你总归也是刘家女,是张韶光现在的女儿之一、刘若耶的嫡姐!你若犯下大错,必定连累家族!本宫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照本宫说的去做了,本宫必定将张韶光母女折磨而死!为你与你生母报仇!”
皇后的手指滑过刘若玉微微颤抖着的肩头,慈爱的道,“好孩子,你方才不是还说,本宫说什么,你都会去做?太子是你丈夫,他被废弃,你这个太子妃,难道还能保住地位?你想想你现在贵为太子妃,尚且奈何不了张韶光母女,一旦失去太子妃之位,岂不是又被她们踩到了脚底下?!你就甘心,这么一辈子都被杀母仇人践踏?!何况你不是太子妃了,依你这些日子以来对她们做的,她们,怎么可能放过你?横竖是死,你就算为了你的母亲,就不敢拼这一把?”
“听本宫的话,你现在就回东宫里去写遗书……对了,记得写上这个设计卫长娟的主意,是你继母疼你,给你出的主意——这样,你可放心了罢?”
见刘若玉眼神迷惘,却迟迟不肯回答,顾皇后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面颊,声若寒冰的道:“傻孩子啊……你还不明白吗?可是不明白也没什么,总之——你必须死!”
“你必须死!”这时候,帝都外,春草湖畔的别院里,乔装而来的卫新咏看着斜靠在榻上、脸色惨白的卫长娟,面无表情的道,“卫家丢不起这样的脸,也承受不起在此刻就插手储位变换的后果。你明白了吗?”
向来一点就着、性情急切的卫长娟很难得没有立刻指着他破口大骂,而是眯着眼,盯着窗外夏日的骄阳看了许久,才慢慢的道:“其实我这一次就没想活下去,只是想不到,偏偏遇见了闵漪诺。之前因为她嫁给了卫长嬴的表哥的缘故,我非常讨厌她……如今,却更讨厌她了。若早知道今日,我何必要结交这两个人呢?刘若耶毁了我一生,闵漪诺连死都不让我死,这两个人,平常口口声声的为我好,现下却双双害得我这样不死不活的躺在这里,等你过来跟我说我必须得死!”
说到此处,一滴清泪,终于顺着她的腮畔滑下。
卫新咏却丝毫不为所动,而是漠然道:“除了这些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想不想说重要吗?”卫长娟转过头来,了无生趣的眼中涌上深深的悲哀,“我早就知道事情若被知晓,家里肯定要我自行了断,以正门风!被申寻那样的人……我自己也不想活了!可我想不到的是,到这时候了,过来这里看我去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的父兄……哈……兴许他们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