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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然要被欺负。”
“你都知道不好好好学就要被欺负了,还不用心哪?”卫长嬴失笑。
边走边说的,这会也回到后堂了。
卫长嬴拉着曹伊人坐下,喝了口茶水,见伺候儿子的小使女进来,就问:“燮儿今日可好?”
小使女恭敬道:“四孙公子一切都好,方才吃饱了,此刻正睡着。”
“那我过会去看看他。”卫长嬴点了点头,命人摆饭。
接下来几日一切如常,曹伊人知道卫长嬴不会轻易赶走自己之后,似乎胆子大了点,说话做事也放开了许多,偶尔会提出要点辰光在明沛堂里闲逛玩耍。
卫长嬴因为她虽然不是很爱学,但天赋尚可,布置下去的功课大抵可以完成,小孩子么总归是贪玩的,就准了。
结果准了之后三五日,沈敛昆到后堂求见。
卫长嬴命人请了他进来,问起缘故,沈敛昆也是一脸纳闷的问:“颜儿这几日……在后堂没闯祸吧?”
“闯祸?”卫长嬴由于临近夏日,这些日子就着手开始预备收拾回程的行李以及给各处的土仪,已经好几日没见过两个侄女了,被问到就是一怔,目光看向堂下。
堂下众人也是面有诧色,彼此望了望,朱弦站出来,摇头道:“婢子们不曾听说过四孙小姐作了什么不好的事的话。”
卫长嬴就问沈敛昆:“六弟为何如此问?”
“前两日颜儿来寻我,道是想学些拳脚。”沈敛昆摸了摸鼻尖,道,“我就随便教了她几下子。结果隔日她又跑过来,说我教的不对,想学威力大些的,我便指点了她两招杀招。不想昨日她又找到我,问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招数……我本来以为她是为了好奇或强身健体才要学拳脚,可这么看来倒仿佛是跟谁动手一样,所以……”
卫长嬴叹了口气,道:“六弟说的我大约知道了,你且放心,不过是小孩子家玩闹,不是什么大事儿。”
如此打发了沈敛昆,脸色却阴了下来,叫使女,“去把颜儿跟伊人都叫过来。”
片刻后,两人被喊到堂上,见完礼后,卫长嬴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颜儿,你这几日频繁去寻你六叔学拳脚,都是为了做什么?”
这么问的时候,卫长嬴目光在侄女与义女露在外边的头脸、脖颈、双手上不住的打量,不见伤痕,这才松了口气。心想:“之前这两个孩子进来时,脚步如常,想来即使掐架时互相挨了几下,问题也不大。可算她们还没糊涂到底,都留了分寸。”
转念又想到,“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六弟过来说了才知道她们居然私下里又闹起来了。这两个小滑头!”
就狠狠瞪了堂下一眼。
沈舒颜被问了之后本来就有点难以启齿,再被婶母一瞪,顿时委屈道:“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学拳脚,还尽挑着威力大的学?”卫长嬴哼了一声,一指曹伊人,“你来说,颜儿学拳脚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曹伊人一挺胸,道:“回义母的话,我不知道!”
“嗯?”卫长嬴哪里肯信,正要摆脸色,又听曹伊人道,“她私下里跑去找她叔父学拳脚我是不知道,不过她学了拳脚为了做什么我却知道。”
卫长嬴没想到这义女这会了还玩文字把戏,皱眉道:“是为了做什么?”
“你不许说!”曹伊人还没回答,沈舒颜却先急了,叫道。
曹伊人就朝卫长嬴一摊手,幸灾乐祸的道:“义母你看到了,她不许我说。”
“婶母您不要问了,这都是我们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沈舒颜狠狠剜了她一眼,转头对卫长嬴道。
卫长嬴哪里肯依?
当下就沉着脸道:“你都找上你六叔做外援了,还算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还不快快与我如实说来!”
沈舒颜嘟着嘴不作声。
曹伊人一脸轻松道:“四孙小姐不说,我来告诉义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概四孙小姐次次都输给了我,心里不服,生怕说出来落了面子……”
“你胡说!”沈舒颜的小脸立刻涨得通红,大声道,“今儿个的还没比呢!你怎么知道我会输?我这两日可一直在苦练!”
卫长嬴冷笑着道:“好啊,上回在账房那边,你们两个是怎么允诺我的?结果转过身来,居然几次都比过了!合着我这个长辈的话,你们都当了耳旁风是不是?!”
曹伊人立刻道:“义母,这可不能怪我,我也想听您的话啊!可四孙小姐非要拉着我跟她比个高下,甚至找到我院子里去了。我外祖父、母亲、舅舅,可都说过让我哄着点四孙小姐的,我哪能不依她?”她话是这么说,嘴角却微微上翘,显然是占了便宜。
相比之下沈舒颜就难过了:“我……我就是不服她说我离了长辈什么都不是!”
卫长嬴很是无语的看着争强好胜快到了犯傻地步的侄女,道:“所以你们就动手了?”
“……是。”沈舒颜自知理亏,垂头丧气的道。
“真是不像话!”卫长嬴沉着脸呵斥道,“你们两个,一个是我侄女,一个是我义女,论起来也是姐妹相称!不求你们相处的像嫡亲姐妹一样亲热,起码的和睦总该有吧?这道理我上回就给你们说了,你们也答应的好好儿的。原来是一起骗我?!”
曹伊人嘀咕道:“我也没办法啊,四孙小姐她……”
“她去你住的院子里找你,你就不会告诉我?!”卫长嬴毫不客气的骂道,“分明就是你自己也想跟她掐一场!故意隐瞒!还敢在这里说!”
曹伊人也不敢说话了……
沈舒颜才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不想卫长嬴又骂她:“还有你!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不想你竟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服你曹妹妹说的话,好好的说不成吗?非要动手!打小学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一点做姐姐的样子都没有!”
把两人都骂得乖巧了,卫长嬴才沉着脸问,“你们这几日都是怎么打的?身上可有受伤?”
不料这么一问,沈舒颜与曹伊人都是一愣:“没受伤啊!”
“真没受伤?”卫长嬴脸色略缓,点头道,“算你们还有点分寸!知道都是自家人,不可下重手!”
只是她这么一说,沈舒颜却一脸郁闷的想撞墙:“我是下重手了,可怎么都赢不了!”
“什么?!”卫长嬴闻言,顿时大怒,拍案喝道,“你下重手?!”
眼看场面尴尬,伺候沈舒颜的使女苦笑着出来解释——“三少夫人您别急,四孙小姐与曹小姐许是没明白您的意思所以没说仔细:两位小姐没有掐架呢,就是在后头池塘边比打水漂来着!”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丧讯
'第4章第4卷'
第472节第一百三十三章丧讯
闹了半天,说来沈舒颜还是上了曹伊人的当:她当初瞒着长辈们去找曹伊人理论,曹伊人就提出要跟她比打水漂,可怜锦绣堆里长大、闲时拿珍珠玉石当弹珠的沈舒颜哪里会这个?
不过沈舒颜也有她的依仗:她自小聪慧非常,什么都是看看就会了。是以虽然没打过水漂,觉得看曹伊人打上几次不就会了嘛?像她这么天赋异秉之人,岂会输给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
偏偏曹伊人不但是此中高手,还阴了她一把——打水漂时,她一边变着花样不叫沈舒颜看清楚动作,一边得意洋洋道:“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哪里知道我这种打小帮着母亲洗衣做饭的人吃过的苦?好就好在我自幼干活,力气比你大,看你这娇滴滴的样子也不像是学过拳脚的,还敢跟我比这个?”
沈舒颜信以为真,只道打水漂是要力气大,最好是学过拳脚。
于是她就跑去找六叔沈敛昆……
实际上,打水漂用的纯是巧劲……
知道真相后,卫长嬴哭笑不得,又把曹伊人训了一顿,复罚她们两人抄一篇书,就此放过。
等两人走了,卫长嬴跟过来禀告事情的黄氏说了经过,感慨道:“跟伊人一比,颜儿却显得单纯了。”她本来一直认为曹伊人住到明沛堂之后是需要自己保护的,没想到大人不插手,由着她们自己来的话,沈舒颜才是需要提点的那一个。
黄氏也这么认为:“曹小姐先前看着畏缩,婢子还以为她胆子也小。不意四孙小姐在她手里都频繁的吃亏。”
“究竟是季老丈的外孙女,做长辈的精明,耳濡目染的自也有丘壑在心。”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卫长嬴说两句也就算了,接过黄氏递来的单子看了起来——这单子是回京时所带给各家的土仪,毕竟卫长嬴在西凉待了两三年,西凉虽然苦寒,到底还是有些特产的。回去后总要给亲戚们捎带些尝尝鲜。
主仆两个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单子大致拟定。卫长嬴又道:“明儿个再送去给大姐姐掌一掌眼。”
又问,“蒙山那边的矿,上回我说要几块好的,可有送过来了?”
黄氏笑着道:“本来早就应该送到了,但管事的说,才把预备送过来的玉石搬上车,却又发现了一块极品好料,只是采伐艰难,这才耽搁了些辰光。昨儿个傍晚才到,跟咱们交接之后,押车的人都松了口气,说生怕路上出了差错没法交代呢!”
卫长嬴闻言微微皱眉,道:“灌州桃花仙镇到咱们西凉城,主要的盗匪不就是蒙山帮?蒙山帮不是已经打散编入派去蒙山玉矿镇守的西凉军里了吗?如此路上还能有什么差错?”
“也是听那人说的:道是灌州南面的几个县里也闹了民变,灌州刺史命长史带州勇过去镇压,虽然把民变平定下去了,却没杀了多少,大抵都跑散了。就有些人聚集起来占山为匪。”黄氏道,“这种盗匪人是没多少,但都心狠手辣得紧,从桃花仙镇出灌州,有几处险要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而进了咱们西凉呢,贴着蒙山的那段路,又怕遇见悄悄潜入的小股狄人。”
“这战战兢兢的!”卫长嬴摇了摇头,道,“下回叫他们多派些人护送。”
黄氏叹道:“来人说,若是能加人,早先就加了。毕竟少夫人您要的东西,那边哪儿敢怠慢了?只是灌州既然起过事,怕那起子刁民把主意打到矿上,那边的管事不敢多拨人手呢!”
卫长嬴头疼道:“这世道,唉!”
定了定神,复问玉石,“姑姑看过都是好的?”
“婢子也不是很懂这个,但送来的人都说俱是这一年来开采出来成色最好的一批了。尤其耽搁了行程的那一块,一群人拍着胸脯跟婢子承诺,若切不出极品的玉来,任凭处置!”黄氏道,“如今还都裹着石料——少夫人若是不放心叫他们切开几块瞧瞧?”
“就把那个极品的切了。”卫长嬴想了想,吩咐道,“若能得好玉,装匣子里,回去之后恰好献与父亲母亲。其他的且就那么装上,免得东西太多照应不过来,路上颠坏了。”
黄氏笑着领了命。
这话传下去,送玉石来的人就择了一技艺高明之人,将那玉料切了,果真掏出数块拳头大小的无瑕美玉来——被锦缎托着送到后堂,卫长嬴与沈藏珠看了都啧啧称赞:“真是好玉!”
这一块玉料出的全是白玉,色泽如雪又如冰,半剔透,几无杂质,散发着莹莹光辉。单这副卖相,即使外行都知道必是价值连城。
卫长嬴当场拍板,将最大的三块装入锦匣,作为回京之后孝敬沈宣夫妇以及沈宙这位叔父的。至于另外几块,她跟沈藏珠两人分了。
不过由于西凉的玉匠太不让人放心,沈藏珠那份也归她带着,回帝都后找叶家人做成首饰后再给沈藏珠——要是其他颜色的玉,沈藏珠还未必肯要。
但白玉正适合守寡妇人戴,这玉又如此的冰清玉洁,沈藏珠也不禁动了心。
两人把其他的收起,留了一块拇指大小的,比比划划的商量说这个是做个吊坠还是给孩子们做个玉佩……外头有下仆报进信来:“门外有自称凤州瑞羽堂的人,道是携了宋夫人的信来。”
“令堂写了信来?莫不是什么喜事,我记得令弟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罢?”沈藏珠闻言,笑着向卫长嬴道。
卫长嬴微微颔首:“长风已加冠,确实是该把苏家小姐娶过门的时候了。”
两人都以为会是个好消息,至不济也是封问候的家信——却没想到,竟然是报丧的。
去世的人与卫长嬴血脉亲近,然而却不算熟悉……是卫长嬴的嫡亲外祖母,宋家的老夫人卫氏。
这卫老夫人因为丈夫宋心平致仕还乡之故,十几年前就回了江南。而卫长嬴在襁褓里时就被带回凤州生长,所以只在襁褓里时被卫老夫人抱过几次,她自己可是什么记忆也没有的。
但亲外祖母到底是骨肉之亲,逢年过节的,卫长嬴这个嫡亲外孙女没少得她着人送到凤州的好处。
如今看了信,卫长嬴不禁也泪落如雨:“早先母亲还说过,外祖母她最喜欢小孩子的,若是见着光儿与燮儿,不知道多么喜欢。我还想着过些年若有机会,带他们去江南拜见。不意我还没回帝都,外祖母竟先去了!”
沈藏珠对这个消息亦是大为意外,闻言劝慰道:“三弟妹还请节哀,卫老夫人年事已高,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何况老夫人泉下有知,定然也舍不得弟妹这样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