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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卫家的人了,万一卫长风在豁县底下等啊等的,那许多流民,叫这女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苏念初这一辈子岂不是完了?
这中间灵仙公主抱着万一的指望,请了卫长嬴过府叙话,提到沈家还有两万西凉军在京畿的事情。可卫长嬴也没有办法,按照私心,她当然也希望胞弟能够早日成家,开枝散叶。然而西凉军虽然是沈家的,却轮不到她一个后宅妇人做主。
再说关于不派西凉军去豁县平乱,苏夫人也跟她讲过了,如今天下不太平,留支军队在京畿,合家老小都定心点。而且攻城不比败敌,豁县因为地势紧要,即使城墙不如燕州那么高厚、壕沟不如燕州那么深而广,但也不是那么好打下来的。
西凉军这一去,万一被陷进去怎么办?
话说到这份上,卫长嬴心里再遗憾也只能称是了。
所以这场兴兴头头的姐弟重逢,还没开始呢就先扫了兴。
这种情况,最尴尬最无奈最受委屈的当然是苏念初。她也有十九了,定好婚期却被时局所扰,只能继续在娘家住着,委实狼狈。
虽然这不能全说是卫家的错,但卫长嬴还是特意见了她一面,将自己出嫁时压箱底的一对金镶玉鸳鸯镯子送给了她,言明是卫家家传之物:“听我祖母说,这是我高祖母那时候得了一块上好玉料,寻匠人做的。那之后一直在卫家代代相传,到了我出阁时,祖母怜我远嫁,破例把它们放进陪嫁里。原本我是想在你过门之后作为贺礼,也算还回卫家。但如今长风被流民所阻,一时来不了,你且先拿着,就当个念想罢。”
本来苏念初见这对镯子玉质清透犹如月华,工艺精湛非比寻常,搁在锦匣里,隐隐竟有玉光金气氤氲生辉之感,是推辞不受的。但现在听说是卫家的传家之物,却迟疑了起来。
卫长嬴劝说一番,半是强迫半是哄劝的让她收了下去,又好言好语安慰她一番,这才告辞而去。
她走之后,灵仙公主来看女儿,见着这对镯子,又听说是卫家传家的东西,不过因为宋老夫人溺爱孙女才让她带出门——但卫长嬴虽不忍拂了长辈心意,却也不想占娘家这个便宜,是以借着苏念初过门,把东西还回去——公主很是高兴,亲手替女儿把镯子戴上,端详着如与玉色成一色的皓腕,道:“也不必拿下来了,就这么戴着吧。”
苏念初有点舍不得:“姐姐她说是卫家的传家之物。”
“那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仔细的人。”灵仙公主见女儿摩挲着镯面,显然颇为意动,抿嘴轻笑道,“这东西虽然好,咱们家也不是没有。不过是因为是卫家的传家镯子,又是卫夫人亲自送过来的,所以才值得特别看重而已。但卫夫人都说了,你那夫婿一时来不了帝都,她提前把这对镯子送过来给你做个念想,你不戴着,藏匣子里,算什么念想呢?”
苏念初想想也是……
而卫长嬴回到太傅府,还没坐下来喝口茶水,又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沈舒光差点被獒犬咬了!
太傅府这偌大的府邸,虽然侍卫如林,但很多时候人力不及畜力,所以为了看好门户,外院还养了十数头异种獒犬,俱是性情剽悍凶猛。这种獒犬卫长嬴是没见过的,但也听说过,每一头四肢着地时,都比沈舒光还高。
奔着看家护院去的獒犬本来就是力求凶悍,以沈家的权势更不用考虑万一把人咬出事儿来的下场。是以,慢说小孩子,即使是成人,被这种犬活活咬死也不是奇事。
卫长嬴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魂飞天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过来报信的下仆忙不迭的说有人恰好路过救了沈舒光,二孙公子如今好得很——连说数遍,卫长嬴才回了神,发疯似的向上房跑去!
到了上房,不及人通报一路闯进去,便见堂上济济的人,堂下还跪了数道身影。但卫长嬴如今无心去理会,目光一扫,已看到沈舒光正满脸泪痕的被祖母抱在怀里,神情之中惊恐尚未褪尽。
察觉到母亲来了,沈舒光有些呆滞的目光才转动了一下,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挣开祖母的怀抱,一把扑进母亲怀里,小手紧紧扯住她裙裾,哭得声音都变了。
卫长嬴又是心疼又是恼恨,先揽住他,再草草给苏夫人行了一礼,把儿子全身摸遍了不见伤痕,这才略放了点心。再看儿子伏在怀里惊吓过度的样子,之前活动灵动的目光此刻却满是惶恐,竟显出几分呆滞来,问什么话都不回答,只是抱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她心里的怒火难以按捺,用力抱紧沈舒光,抬眼就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獒犬不是素来只在外院吗?如何会差点咬伤了光儿?难道光儿跑去了外院?”
她出门时本来是把沈舒光放在金桐院里,让人看着不许出院子的。但苏夫人认为金桐院里有个小水池,虽然说不深,而且下人们也一定会盯紧了,到底不够安全。是以坚持让卫长嬴出门的时候,就把沈舒光送到自己这里来。而沈舒光虽然顽皮,但因为年纪小,心性还是天真烂漫,逢事以撒娇为主,尚且没有染上颐指气使、逼迫下人的习惯。他跟前的下人又不是疯了,会把他带到外院去。
这样怎么还会发生差点被獒犬咬到的事情?
因为担心儿子,卫长嬴此刻情绪激动,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问。
只是此刻她却没有心思去顾及苏夫人的心情。
不过苏夫人现在也体谅她的心情,对她的质问并未呵斥,反而叹了口气,道:“恒儿这个孽障!亏得朱磊即使路过,不然……”说到此处,她冷冷看了眼堂下。
顺着婆婆的视线,卫长嬴才发现,堂下所跪的众人里,打头的正是自己最小的小叔子沈敛恒的生母苗氏,后一步跪着的就是沈敛恒,母子两个正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偷眼看自己。
、28。第二十八章 沈敛恒
'第5章第5卷'
第505节第二十八章 沈敛恒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八公子沈敛恒这两日跟人斗犬连败几场,把攒下来的月钱都输光了,手头既拮据,又想着大胜一场以扬眉吐气。结果他自己寻不着更好的獒犬了,就把主意打到自己家里看家护院的恶獒上去。
沈家这一批獒犬都是从西凉弄来的,每一条都价值千金,每一日饲养它们的肉骨就叫沈家许多下人羡慕嫉妒恨了。是以配了专门的犬奴照料不说,平常统归侍卫统领调配,每一条都有专门指定的巡逻区域,不许擅离也不许逾越。
慢说沈敛恒一个庶子又是幼子,如今年才束发还没什么正经差事。就是沈藏厉等年长又开始参与打理家业的子嗣,想要用它们,也得有个正经理由。
毕竟这些獒犬豢养着是为了看家护院,可不是为了给不肖子弟拿去跟人家赌钱的。之前沈藏机、沈敛昆也不是没斗过犬,不管输了赢了,总之这一批獒犬他们也只能望而兴叹。
所以沈敛恒知道若是明着索取,一准没指望不说,叫侍卫统领告到父亲与嫡母跟前,少不得一番训斥。因此他就动了个歪脑筋,用斗犬时所学到的一个针对犬类的迷香,利用自己沈家八公子的身份骗得侍卫统领离开片刻,将一头獒犬迷倒,让自己的书童搭手把它偷走了……
偷走之后,沈敛恒就决定先把这头獒犬藏到自己院子里,等往后斗犬时再想办法混出门。
但没想到的是,这獒犬到底不负它的身价以及沈家每日大段骨大块肉的养着,沈敛恒加了量的迷香居然也只让它晕迷了片刻。正好在进入内院、还没到他院子时,竟醒了过来!
见这情形,沈敛恒顿时着了慌,他跟书童极狼狈才躲过了犬吻——到这时候了这小子却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反正没有其他人看到自己这么干,而侍卫统领那边,他也没有证据。兴许大家以为这獒犬是自己跑到内院来的、或者是侍卫统领粗心没看好呢?所以严令书童保密,祈望能够蒙混过关。
按照沈敛恒的想法,獒犬是在前往自己院子的路上醒过来的,各房院子门口都有人看守,看到獒犬过去,肯定会关门或阻拦。所以即使獒犬咬了人,多半也都是下人,出不了大事。
但谁想到沈舒光在上房玩腻了,缠着使女要去花园里转呢?
要不是朱磊为了讨好师娘,自告奋勇去给有些咳嗽的江荷月抓药——而他现在跟江铮、贺氏住在一块,都在太傅府后面的街上,这后街上虽然有药铺,但卫长嬴的陪嫁产业里也有药铺,贺氏跟江铮作为卫长嬴的陪嫁之人,江荷月又不是十万火急要用药,自然宁可多走些路去照顾自家生意……卫长嬴陪嫁里距离太傅府最近的一间药铺就在府门前不远处。
——为了抄近路,他选了一条跟花园一墙之隔的路走,恰好听见沈舒光与他的乳母哭喊尖叫声,翻墙进去将那獒犬打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沈敛恒打听到獒犬差点咬了自己三哥的嫡长子,也知道闯了大祸,吓得死去活来,飞奔到生母苗氏处求助。苗氏闻讯差点没昏过去!沈家如今这几个孙儿,哪个不是被沈宣夫妇当成心尖尖看待?尤其是沈舒光,三房嫡长子,因为往后接手家业的是三房,这可是未来的少主啊!
苗氏当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拖着沈敛恒就赶到上房来请罪——她可不糊涂,这獒犬若是只咬了或惊了下人,照着苏夫人的为人,纵然查明沈敛恒之过,念着他是沈家的公子,总也会给他留份体面,私下里惩罚一番也就是了。可现在惊扰了苏夫人的嫡亲孙儿,还是她亲自抚养过的,苏夫人岂能轻饶?!
其实苏夫人这一关都算比较好过的了,怎么说她也是沈敛恒的嫡母,为了防止旁人议论她为了嫡孙苛刻庶子,想来即使愤怒也会有个底线。但沈舒光的母亲卫长嬴可没这许多顾忌,何况卫长嬴年轻,年轻就容易沉不住气,一沉不住气,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依着卫长嬴是沈藏锋发妻,又生有二子为依靠,她就是失手把沈敛恒打出个好歹,沈家肯定也会替她遮掩!苗氏可是知道这位三少夫人那是亲手杀过人的,可不像寻常闺秀那样文弱!
而且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去!想不认都不可能!
所以不如趁卫长嬴还没到,先跟苏夫人请罪,这样卫长嬴来了之后如不依不饶,还有苏夫人给圆场。
但这只是苗氏的一厢情愿,实际上卫长嬴听完为什么獒犬会出现在内院的缘故之后,就怒气填膺,对他们母子请罪的话那是听都懒得听了。抱着还在揪住自己衣襟大哭的沈舒光,上前就给了沈敛恒一个耳光!
她因为已经把儿子抱在怀里,亲眼看到儿子无事,这时候清明未失,所以手底下还略略留了力,饶是如此也打得沈敛恒嘴角沁血,扑倒在地上起不得身。
卫长嬴兀自觉得不解恨,怒斥道:“如今时局堪忧,咱们父亲与叔父日日殚精竭虑,为合族计!你大哥鏖战燕州,重伤乃还!你三哥至今坐镇燕州,虽年节亦不能还!你五哥与你长侄都去西凉戍边、为国效劳!你身为幼子,如今又年少,不须你去受那行军风霜之苦,锦衣玉食养你在深宅大院之内,聘着西席教你礼仪廉耻——你不学无术、整日里惦记着走马斗犬也还罢了!明知道獒犬凶猛,即使在外院放它们出来看家护院时,也是夜深人静了才会松开铁链!竟放任它在内院乱走,视人命如草芥!莫非你自幼以来,父母师长教你做人的道理你全部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上首苏夫人低着头喝茶,像是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显然是默许了卫长嬴的行为。
苏夫人不作声,其他人也不敢出言圆场。倒是仗着地利,比卫长嬴先一步到的郭姨娘,年长色衰之后虽然因为有二公子沈敛实,在太傅府里仍有一席之地,但对于后来者里年青美貌的苗氏一直心存嫉妒,此刻自不肯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当下觑得苏夫人的态度,就阴阳怪气的道:“三少夫人说的极是,按说咱们家护院的那些獒犬何其凶猛?妾身听说,早些年有不开眼的小贼,妄图潜入府中行窃,只一条犬,就将那小贼活活咬死呢!这样凶悍的畜生,八公子您竟然任凭它在内院随意伤人,自己一走了之!甚至连警告也不警告一下内院众人,难道咱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得罪了八公子您而不自知、以至于八公子您恨咱们恨到这种地步?”
沈敛恒被嫂子掴得昏昏沉沉的,到现在还没回过神,苗氏赶紧替他辩解:“郭姐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恒……八公子他怎么会这么想呢?都是他年幼无知,这才闯下大祸!”说着就哭泣着朝卫长嬴磕头,“求三少夫人开恩,八公子他真的是无心的!他是二孙公子的叔父啊,怎么会故意害了自己的亲侄儿呢?”
卫长嬴冷笑着让开几步,道:“苗姨娘你是侍奉父亲的人,你的礼我可受不起!”
“三少夫人开恩!开恩啊!”苗氏知道自己母子今日的生机全在卫长嬴身上,向来宽厚的三公子沈藏锋不在,作为沈舒光之母的卫长嬴若不罢休,即使苏夫人也不可能一下子了结此事,毕竟沈敛恒这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