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老夫人闻言倒是松了口气,训斥道:“不就一个侍妾?虽然说这事做的太过粗暴,传了出去有损我卫氏女的贤德名声……但给那侍妾安几个老是兴风作浪的罪名不就行了?苏家那边肯定也会帮着遮掩的——本来做主母的管教侍妾就是常事。”
裴氏忙道:“母亲说的极是,但若只是这样,媳妇哪敢来叫母亲操心呢?但一来那侍妾怀了七个月的身孕了,被打死时生下来的孩子还是活的!二来,那侍妾的孩子其实不是姑爷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老夫人听出事情的复杂,眼神一凛,问道。
裴氏苦笑着道:“自从母亲您派陈嬷嬷去青州,跟亲家夫人理论后,亲家夫人是不敢再为难高蝉了。反而高蝉因为有了您的撑腰,在夫家脾气日益见涨……那边念着您的面子不敢拿她怎么样,高蝉就这么当了家……”
宋老夫人嗯了一声,道:“这些我也知道,你就说这次的事情吧。”
“高蝉当家后一直不许姑爷纳小,早先纳的那些人,也都被她清理掉了。”裴氏叹了口气,道,“但因为她自己就生了一个儿子,亲家夫人又是那么重子嗣的人,当然会有意见,纵然不敢怎么给高蝉没脸,话里话外总是劝说她大度点。可是高蝉听不进去,反倒把姑爷看得更紧——然而上半年的时候,姑爷死活接了个侍妾进门,那侍妾还是进门前就有了身孕,高蝉自然是反对的。不过姑爷跟亲家夫人都坚持,又私下里告诉她,那侍妾其实是不是姑爷的人,是代人家安置的,因为那人家中不方便的缘故,才托给姑爷用姑爷的名义照顾……”
“然后高蝉不相信,觑到机会就动手了?”宋老夫人阴沉着脸,“那么那个侍妾到底是不是苏泉的呢?”
裴氏羞愧的道:“这……听高蝉吞吞吐吐的,好像还真不是。”
宋老夫人脸色就更难看了:“苏泉如今在苏家地位也不算低,能让他以自己名义安置眷属的人,不一般吧?这侍妾到底是谁的人?”
见裴氏不大敢说,宋老夫人冷冷的道:“要是个普通人,高蝉现在在夫家那么威风,会被吓得跑回来?!你来都来找我了,还想隐瞒什么?!”
裴氏小心翼翼的道:“据说……那侍妾……乃是……乃是……乃是伺候过帝都那一位的!”
“什么?!”宋老夫人与卫长嬴皆是一惊——用帝都来代指,如今除了新登基为帝的闻伢子,还能是谁?!
卫长嬴变色道:“闻伢子后院争斗确实激烈无比,连已长大成人的元配嫡出子女都被害死过,将有孕侍妾托付出去,免得遭了后院毒手,确实不无可能!但为什么会托付给苏家?!”难道闻伢子不考虑卫新咏的感受了吗?
宋老夫人阴沉着脸,对裴氏道:“你去把高蝉喊过来!”
卫高蝉上得堂来,直接扑到宋老夫人跟前跪下,就哭喊道:“祖母您一定要救救孙女啊!”
宋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这事情经过跟裴氏讲的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她根本不相信婆婆和丈夫的话,一心一意要铲除那侍妾。在前两日,她可算找到个婆婆与丈夫都不在家的机会,哪还按捺得住?直接带人赶到那侍妾住的院子,把人拖出来打死了!
“孩子呢?”宋老夫人喝问。
卫高蝉怯生生的道:“孙女……孙女叫人包起来扔到野地里去的,但还没送出门,婆婆跟夫君都回来了,就被婆婆抱了去!”
“然后你就跑回来了?”宋老夫人冷冷的问,“你婆婆跟丈夫都没拦?”
“他们吓坏了,家里乱七八糟的,我趁机抱了源儿跑了回来。”卫高蝉讷讷的道。她自己生的儿子叫做苏源。
宋老夫人凝神良久,却嗤笑了一声,看着卫高蝉,道:“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卫高蝉茫然的“啊”了一声,一头雾水。卫长嬴在旁听到现在,倒是有了些头绪,此刻就提醒道:“四妹妹,既然那侍妾进门你是很反对的,又早有铲除其之心,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下手?还那么巧合的有机会给你下手?恐怕,是你婆婆与妹夫故意给你这个机会的吧?”
宋老夫人哼了一声:“她大概以为这些年来,她在夫家耀武扬威的,威风极了!夫家人怕她都来不及,哪里敢设计她?不争气的东西!到这会了还看不出来,你那婆婆跟丈夫本来也不想留那侍妾的命?!他们要的,根本就是孩子——恐怕你常用的那几个打人的婆子都被收买了!否则怎么会把侍妾打死,孩子却活着?!”
“有道是七活八不活,偏只七个月时给了你机会,看来祖母说的很对,确实是去母留子。”卫长嬴叹了口气,道,“那孩子要真是闻……真是当今圣上的,其母会被人谋害也不奇怪。只是孙女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被托付给四妹夫呢?”
这个问题宋老夫人还在沉吟,卫高蝉倒是小心翼翼的说了:“那侍妾据说是容城邓氏收的义女……赐姓邓的,所以我才会认定她是婆婆从娘家找来伺候夫君的……”
裴氏苦笑着道:“母亲,您看现下这事……?”
“慌什么?”孙女打死了皇子生母,在常人看来怎么都是一件大事了——但宋老夫人思索片刻,神色反而缓和了下来,轻斥了一句媳妇,道,“你们真以为这是什么大事?!”
见裴氏跟卫高蝉都是一愣,宋老夫人对卫长嬴道:“你来说!”
“是!”卫长嬴知道祖母这是在考校自己,抿嘴一笑,道,“三婶与四妹妹且勿慌张,请想:四妹妹怎么都是苏家媳妇,说句没有旁的意思的话,四妹妹如今算是苏家人,都不是卫家人了。所以四妹妹若当真闯下来大祸,最担心最忧急的,那肯定是苏泉母子。哪怕四妹妹跑回卫家来,首当其冲的也不会是卫家!而故意露出破绽,让四妹妹动手的,也正是苏泉母子——可见打死那侍妾这件事,即使有麻烦,那也是苏泉母子能够承担的!”
又说,“尤其四妹妹的婆婆与丈夫,回来的也太及时了——简直像是专门为了救下那个孩子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卫高蝉对卫长嬴到底不如对宋老夫人那么信任,见宋老夫人微微颔首,才松了口气,又疑惑道,“但,婆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专门吓唬我?!就不怕我回头去找他们算账吗?!”
宋老夫人没好气的喝道:“还不是你太霸道了!把婆婆跟丈夫欺负得受不了,想借这机会吓你一吓……好让你以后有点分寸?!”
就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叫夫家欺负了,可也别太凶悍!你到底是女子!你传出悍妇的名声,不说娘家受你牵累了,就说源儿,你要他以后难以娶妻吗?!从前兴河钱氏之女,嫁给苏秀茗的那一位,不就是个例子!怎么教来教去你就是当耳旁风?!”
、第一百十七章 看破心意
宋老夫人虽然推测那邓氏义女被卫高蝉下令打死不会导致什么无法收拾的后果,然而其子既是新朝皇子,到底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以思索之后,决定派人去青州一趟,给卫高蝉善后。
这时候陈如瓶年岁已长,半年前还有了腿疾,虽然晓得此事后表示愿意再走一遭,为宋老夫人分忧,但宋老夫人还是否决了。
“不如让黄姑姑辛苦一回?”卫长嬴就提议,“凤州跟青州虽然没有凤州到帝都那么远,然而也是有点路的,嬷嬷们年纪都大了,黄姑姑倒还在壮年。”
“浅岫办事倒是叫人放心。”宋老夫人摇头道,“但这是高蝉惹出来的事情,她回娘家来求助,这出头的当然也该是娘家人——浅岫是已经给你陪嫁,算是沈家人了,怎么好插手?别把你夫家也拖下了水,如今你夫家可是招人眼的。”
卫长嬴笑着道:“祖母,我不管这闲事,但打发人去看望看望宋表姐与苏表弟,那是没问题吧?”又说,“苏泉藏了新帝的妾子,这事儿天知道苏表弟和宋表姐知道不知道呢?”
宋老夫人伸指刮了下她鼻尖:“就算让浅岫打着代你去探望在水那孩子的名义去了青州,难道咱们家另外不派人了吗?”又说她,“咱们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呢,你还怕我找不出个能跑腿的来?净推荐你黄姑姑,我看这些年来,你黄姑姑没少给你使唤!”
黄氏这会恰好也在,就笑着道:“大小姐不嫌弃婢子人笨,那是婢子的福气。”
正说着话,底下人来禀告:“大皇子回来了。”
卫长嬴怔了一下才醒悟过来这大皇子指的是闻知齐。本来闻伢子登基,闻知齐这嫡子,也是如今的长子肯定是要回帝都去的。然而也不知道闻伢子是怎么想的,在自己带人进京前给他写了封信,让他以学业为重,继续在瑞羽堂求学——自己登基那天朝帝都方向磕几个头也就是了。
所以本来已经在收拾东西的闻知齐只好留下,大概觉得这种情况很尴尬,卫长嬴一行人还没抵达凤州时,他找了个理由去凤州底下的县里转了转,说是游学,权当散心。
如今大概是不想在下面待了,重新回瑞羽堂来。
闻知齐现在回来,身份不比从前,连宋老夫人都要起身给他行礼——不过他性情原本老实,并不以做了皇子就自傲,进来后倒先给众人行了个礼,对于宋老夫人起身更是吓得手足无措。
这么乱七八糟的落了座,闻知齐看到卫长嬴,眼睛就是一亮,再次起身给她见礼,笑着道:“卫夫人,您来了?”
“过来看望祖父,大皇子长高了不少。”卫长嬴抚养过他们兄妹些日子,此刻闻知齐既然不肯端皇子架子,她说话也就随意了,“就是瘦了许多,想是读书用心的缘故。”
“我天资愚钝,读书总是事倍而功半,都习惯了。”闻知齐腼腆的笑了笑,又问卫长嬴,这次沈家有哪些人过来的,他一会去见礼。
听说只有他们一家四口,闻知齐眼中划过一丝隐秘的失望,寒暄了几句,就提出要去看望卫焕、拜访沈藏锋并寻沈舒光与沈舒燮玩耍。
他神情转换虽然快,瞒得过卫长嬴等人,却瞒不过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等他走了,呷了口茶水,就让余人都退下,单独问卫长嬴:“这闻知齐在明沛堂里养过些日子,是不是见过沈家什么女眷?”
“那会他年纪也不怎么大,几个侄女又都不是肯被关在院子里不出门的人,请安跟在花园里总能遇见……他都是见过的。”卫长嬴听了这话,心里就是一跳,看着祖母,“您是说?”
“我瞧他方才问你,你们这次有多少人来看望你们祖父,倒不是真的关心这个,而是盼着什么人来呢!”宋老夫人淡淡的道,“这个你可得想清楚了——新帝看起来对这个嫡子不是很喜欢,这也难怪,这一位性情是好的,可要坐那个位置,那就不适合了。再者,他先在明沛堂寄养,后受瑞羽堂教诲,又有些知恩图报,难免向着咱们士族——冲着这一点,新帝就不会中意他!”
卫长嬴咬了下嘴唇,道:“祖母您说的是,还有一个,我那大侄女已经嫁了莫彬蔚,您说若沈家再出个皇媳,哪怕不是太子妃,这叫新帝如何能够放心?”
宋老夫人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常言说过犹不及,咱们这种门第更容易树大招风……依我看,你要晓得闻知齐看中了谁,还是快点把那个侄女许了人的好。就算年纪小,一时不好出阁,先把名份定了,叫他死了这条心!”
“……之前过来就是想跟您问一问,善始这孩子如何?”卫长嬴叹了口气,道,“这个是打算说给四侄女,叫舒颜的。就是早年我还没出阁,您就跟我讲过沈家有个小才女的那一位。”
宋老夫人眯了眼下,道:“闻知齐看中的也是这一位?”
“应该是吧?”卫长嬴沉吟了片刻,道,“我在西凉收的义女是已经许了人的。至于侄女,总不可能是大侄女,那是跟莫彬蔚的嫡长子都有了。而剩下来两个侄女就是舒颜和舒西,舒西年纪更小一点,平常又是大姑子亲自抚养……闻家兄妹都崇尚读书人,我想就是舒颜了。”
宋老夫人道:“若是如此,那最好趁着新帝还没把闻知齐喊到跟前去的光景,把这女孩子的亲事给定好!不然闻知齐万一去给新帝求了,新帝未必肯责怪自己儿子寄居人家家里,竟打起人家女孩子的主意,反倒要认为是你们故意为之,那可就不好听了!”
“哪里会做那样的事?”卫长嬴嗔道,“先不说新帝才登基呢,就说新帝那祖上,咱们这样的人家的嫡出女孩子,怎么可能许给他们这一类?您看前两日册贵妃的那单好好,说是锦绣端木出来的,不过是义女——早先是使女的。否则把真正的端木家女孩子送去做小,端木家就算旁支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宋老夫人听到“单好好”三个字,眼皮一动,道:“这些单贵妃之类,我看你以后回了帝都还是上心点好!这次高蝉夫家那事情,没准就跟她们有关!闻知齐不受其父宠爱,新帝就这么一个元配嫡子活着,那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