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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在水眯起眼,道:“这样的话,那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那人如今还在西南,身边良相名将如云,要怎么下手?”
“西南战事还需要他。”卫长嬴道,“刘若玉的意思是,等他回了京再动手。”
“这样不好。”宋在水却道,“等他回了京,肯定是带大批兵马回来的!到那时候,你想万一有心人生了怀疑,或者别有用心,煽动哗变……谁能控制住局面?曜野歇了这么久,军中威望已经下降;莫彬蔚虽然是你侄女婿,却是卫新咏栽培出来的,不见得肯站在咱们这边。其他人威望比他们不如,不见得最后局面对咱们有利。”
卫长嬴道:“这也没办法,这事情太大了,咱们这种人家,在这样的事情上,要么一起出手,要么谁也不公然出手。总是撺掇着跟咱们都没什么关系的人去干,免得事败拖累一族——现在是刘若玉主动请缨在主持,她一个女子,对军略一窍不通,如何算计得了千里之外的那位?再者,营里若有咱们的人手,何必要等刘若玉?”
宋在水想了一想,道:“好吧,怎么动手这个,先放一放。替罪羊找好了吗?”
“这事我正打算过两日找你说呢。”卫长嬴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设法告诉苏五表弟,西南四王,战场上放掉一个,私下里杀了,千万弄得没人能认出来!到时候哪个下落不知所踪,那就是谁干的!”
“这么说来如今大家都商量得差不多,就等着那位死了?”宋在水喃喃道,“到时候谁主政?曜野?”
卫长嬴摇头:“他当年伤了底子,季神医亲口叮嘱不能再操心了。这两年的事情,不要他管的,我都不告诉他了。”
“既然要考虑到新贵那边的制衡,那这主政之人,肯定也有新贵的份。”宋在水道,“咱们这些人家里,估计还是咱们两个的娘家这样比较被新贵接受吧?”宋家卫家都擅长文治,本身就应该主持政事,而且还没有强大私兵的威胁。
要知道沈苏刘善战也是很有名的,哪怕闻伢子现在名义上收了兵权,但忌惮之心不是短短时日就能消除的。
尤其这三家桑梓,除了苏家略好一点,沈家刘家本身就是在烽火里成长出来的——这年头的人最重桑梓,无缘无故的让人家搬家,就算是皇帝也没法开这个口!沈家跟刘家的桑梓就决定了想不让这两家摸兵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无论是闻伢子,还是失去闻伢子后的新贵们,他们肯定不会放心沈苏刘这三家壮大。
宁可选择宋、卫、端木这三家。
这三家都主修文治,如今当然是以卫家最有名。
宋家比端木家有优势的一个地方是——单贵妃是端木家送进宫去的……
单贵妃得势时那么嚣张,一旦彻底落到仇皇后手里,皇后就算不学吕后,肯定也不会待见她。而仇皇后不待见单贵妃,难道会对把单贵妃送进宫、还一直支持着她排挤自己这元后的端木家有好感吗?
这么一来,宋家、卫家优势就很明显了。
“其实最可能的人选还是长风。”宋在水叹了口气,“近来宋氏没有特别出色的人才。何况,大皇子现在都还在瑞羽堂!”
卫长嬴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大皇子成功登基的话,卫家肯定最占便宜。
除非闻知齐日后心性大变,否则凤州卫氏的辉煌,肯定能够压倒前魏那时候。
但现在事情还没影,她还是道:“这些都要以后再说的。如今事情尚未成功呢?”
“那还是先说顾思思的事情吧。”宋在水皱眉道,“皇后铁了心要把咸安公主下降给长风,那顾思思这次可能没命了!”
卫长嬴紧皱着眉:“当初皇后那么说时,我也没想到她敢下这个手、或者说能下到这个手……现在总不能去跟顾家揭露她?我如今倒有些体会刘家现在的心情了。”
刘家跟刘若耶都不敢揭露刘若玉,因为后者如假包换刘氏女的身份,一旦事败,刘家根本逃不掉!
卫长嬴现在也是这样——夺储的计划她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多少,至今都没跟仇皇后谈过这方面的事。问题是……她串联的可不少!
她怎么能拆皇后的台?
其实就算没有夺储这事儿,作为臣妇也不好去做拆皇后台的事情……
如果仇皇后打算这么做之前透露了消息给她,她还好阻拦一下。问题是这次顾家也是忽然就要请端木芯淼——这个不是卫长嬴对未来弟媳上心不够,而是她毕竟要先顾好沈家,如今卫长风又不住在沈府,对于他的未婚妻家,卫长嬴也是隔三岔五的关照下,哪能防贼一样盯着?
就是刘冰儿她也没空看那么紧的。
总而言之,她被挟持了。
“顾思思那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如今懊悔也没用,且看芯淼能不能妙手回春吧。”宋在水双眉紧锁道,“你不觉得你如今要头疼的是另一件吗?就是顾思思要真不能嫁给长风了,那长风是不是尚咸安公主?”
这个问题让卫长嬴脸色阴沉下来,好半晌才道:“这个主我做不了,还得写信回凤州去请教长辈。”
“咸安公主做公主才几年,配长风确实是委屈长风了。”宋在水沉吟道,“但听说她性情不错,年纪也不大,真非要尚她的话,打发几个老人调教调教,想来也不会太丢脸……”
“问题不是这个。”卫长嬴叹了口气,“问题是咸安公主不能生育,也就是说长风要是尚了她,以后就只有秀儿一个嫡子了!”
宋在水诧异道:“这是真的假的?”
“季神医断出来时我就在旁边,那还能有假吗?”卫长嬴揉了揉额角,“当初皇后还跟我说,这样咸安公主一定会把秀儿当亲生骨肉一样疼爱。问题是,长风就一个嫡子这也太少了!哪怕可以有庶子……终究不如嫡子尊贵啊!”
“不过我说句实话:大皇子要是继承大宝的话,尚咸安公主的人肯定会得到很大好处的,到底是迄今唯一的公主。”宋在水沉吟道,“本朝制度都承袭了前朝,大魏向来宠公主,驸马大抵得重用。你看顾威不就是尚了当时的临川公主,连连晋升?安吉的那位是偶然才有的例外……咱们这种人家讲究士庶不婚,没有特别缘故拉不下脸去尚主——驸马如果出于新贵,恐怕日后会因此有什么麻烦。”
“咱们士族总归不可能把新贵全部排挤下去,他们气候已成!”卫长嬴认真的道,“否则何必留着大皇子?”
宋在水想了想又道:“顾家那边还没有准信……也许事情还有什么转机?”
“且等他们家给了准信再说吧。”卫长嬴转着腕上镯子,不带希望的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延期
数日后顾家给了准信,果然是顾思思不能嫁给卫长风了。
不过仇皇后倒也没下死手,顾思思之所以无法履行婚约的缘故不是她有性命之危,而是在花园里打秋千时不小心摔了下来。
所穿上襦因此滑落,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了大半个肩膀不说,偏巧她哥哥带了表哥邓宗麟去花园的水榭里拜见老夫人,因为邓宗麟是顾家老夫人的亲外孙,同顾家兄妹也是自幼相熟的,就走花园里抄近路,看了个正着!
这么一来当然是尴尬得没法说。
顾家商议之后,只好以老夫人的名义请了端木芯淼去给顾思思先看伤——再托端木芯淼给卫长嬴递话,向卫长风说明事情经过——顾思思嫁给卫长风,以后铁定是卫家主母,这卫家未来主母还没过门,先叫邓宗麟看到了身子、哪怕只是个肩膀,顾家哪里敢瞒?
卫长嬴很勉强的笑着送走端木芯淼,回过身来脸色就沉了下去。
沈藏锋笑着哄她:“也不是就顾家有适合长风的淑女,再找不就是了?”
“我是恨皇后跟仇宝娘!”卫长嬴冷笑着道,“本来长风的婚事就一直不顺利,好容易定下来顾思思,又被她们给搅黄了!接下来……还不知道长风要被怎么说呢!”
果然顾思思这门亲事退掉后,卫长嬴再给卫长风说亲,各家几乎是一夜之间一改之前的热情,不是推辞就是敷衍起来。
这缘故也不难理解,从苏念初到闵氏,再到顾思思——下场最好的就是顾思思,因为邓宗麟还没定亲,解除了跟卫长风的婚事后,顾思思好歹还能嫁给表哥。卫长嬴要是在名门望族里随便挑个女孩子,这些人家倒也不介意拿个女儿跟如今的卫家攀个亲戚,问题是卫长嬴能随便给弟弟找个继室吗?
单是考虑到侄子卫善秀,她也得好好的挑啊!
这么一挑,她看上的全是人家真正的掌上明珠,自身出众、长辈可着劲儿调教出来的那几位——这种人才即使是世家之女,也不怕嫁不进阀阅里去。
当然目前六阀以卫家最显赫,问题是,做卫长风的妻子风险那么大,谁知道自己家女儿进了卫家门,还能有几天活头?
万一跟闵氏一样,年纪轻轻就没有了,那卫长风还是壮年,肯定要继续娶妻——后妻进了门,跟前头妻子的情份能不淡下去吗?尤其是原配发妻已经被闵氏占了,后娶的不过是继室,如果不能活着的话,又能给家族带来多少助力?
怎么算都划不来,人家教养一个出挑的女儿也不是一日之功,当然不愿意再许给卫长风了!
这时候仇皇后便派了仇宝娘悄然到沈府,向卫长嬴重提咸安公主下降之事。
卫长嬴沉着脸,对仇宝娘道:“我娘家祖母有信来,认为本朝如今就咸安公主一位金枝玉叶,又是皇后娘娘唯一的掌上明珠,如今许给长风的女孩子都是什么下场,你跟皇后也都清楚。万一咸安公主也不好了,长风与卫家如何向娘娘交代?所以还是从士族远支里续娶吧。”
事实上宋老夫人的原话是:“今日可以害了我卫家已经聘定的继室,明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此例不可开!就是给长风聘那些小士族的女儿,也断然不能要咸安公主!”
一句话证明士族如今对皇室的戒心。
哪怕知道仇皇后这么做,想笼络卫家的心思肯定最多,但宋老夫人也不想冒险认这个账!
仇宝娘的身份特殊,跟卫长嬴私下说话就很随意,此刻就直截了当的道:“这么说来,宋老夫人是一定不肯答应这门婚事了?说句公道话,咸安公主的性情真是不错的。”
“这个不是公主好不好的问题,内中缘由你也清楚。”卫长嬴摇头道,“总之我们这种人家肯定不希望婚姻之事还被皇室干涉。”
仇宝娘道:“好吧,我回头去劝娘娘——难得能够光明正大见次面,我们说点别的?”
“刘若耶把火引到北戎上去,陛下打算遣使去北戎问罪……你可知道使者是谁?”卫长嬴闻言,脸色略缓,道。
仇宝娘淡笑着道:“是谁?为什么现在要去关心那个问题——陛下就要还都了!”
“噢?”卫长嬴疑问了一声,心里却也不惊讶,“这次的事情看似微澜,却祸根深埋,他不亲自回来坐镇确实不能放心。”
“主要还是如今西南节节胜利,士卒求战心切。跟起初还没动手时不一样,这会与其使绊子不让别人赢,还不如激励部下多取几城。再加上莫彬蔚救驾的同时也救了与御驾在一起的诸将,也镇得住场面了,他才可以脱身。”仇宝娘嘴角微翘道,“否则的话,他肯定宁可与士卒在一起的!那样才安全嘛!至于说六宫……呵呵!”
卫长嬴了然道:“你是这么跟皇后说的?”
“皇后不对他死心,怎么肯下死手?”仇宝娘淡然道,“到底是结发夫妻!”
卫长嬴嗤笑:“结发夫妻——却还要仇皇后抚养杀子仇人的骨肉!我说那一位也是活该!”又道,“但他现在就回来的话,还没想好要怎么让大皇子登基吧?而且你这些日子做的事情,确定瞒得过去?如今你的身份,那一位要你的命,可是连理由都不用的。”
仇宝娘沉吟道:“是有点为难,所以你能不能帮忙,让他先在别处停留些日子、好多给我几日预备的辰光?”
“别处?我?”卫长嬴思索了下,明白过来,“你是说……我六叔?”
“从西南回帝都,不说一定要经过凤州,但绕过去也没几日。以卫新咏的功勋,他英年早逝,那一位过去吊唁还是很有可能的。”仇宝娘道,“如今能够拖延他回都行程、又不惹人怀疑的,大概就这一个法子了。”
卫长嬴皱眉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上。”
“你给卫家带个口信,娘娘说哪怕咸安公主的事情不成,但瑞羽堂教养大皇子一场,这份恩典是不能不记的——大皇子登基之后,必拜卫五公子为师!此事娘娘可以立字为证!”仇宝娘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手书,放到桌上。
卫长嬴扫了眼信笺,道:“我只传信,那边长辈如何处置,我却不管的。”
“当然。”仇宝娘笑了一下,道,“你也别把我看成纯粹是皇后的人啊!咱们两个以前也是姐妹相称的。”
“早先我也说过你以前都是喊我卫姐姐的,那时候你没有理会这话,如今倒是自己提了?这感觉,反像是更见外一样。”卫长嬴微哂。
“那是不一样的,那会我惦记着母仇。如今刘若耶已无翻身余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