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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首第一席还空着,倒是端木氏已经到了,二房的三个女孩子也在。嫡长女沈舒柔与庶次女沈抒月一左一右恭恭敬敬的站在嫡母身侧。最小的女儿沈舒颜正被端木氏搂在膝前。
卫长嬴向苏夫人行礼问安毕,又向端木氏行礼,端木氏在苏夫人面前对她很客气,一迭声的道:“三弟妹快别这样多礼了,昨儿个舒颜胡闹,跑去吵你们,我还没有和你赔罪。”
“二嫂子这话说的,舒颜这般活泼伶俐,我看着就喜欢。”卫长嬴微笑着道,“她只是到金桐院去了下,怎么就要赔罪了?难不成侄女看望婶子也不对吗?对了,说起来,我还没谢过嫂子送的樱桃。”
端木氏正要说话,苏夫人却出言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微微蹙着眉,道:“昨儿个我听说是藏凝硬把舒颜哄去金桐院的?”
卫长嬴忙笑着道:“四妹妹昨儿个确实也去了金桐院探望媳妇,但……”听这语气就知道苏夫人要训女儿了,卫长嬴可不想叫沈藏凝以为自己告她的状。
“她真是胡闹!”然而苏夫人露出一丝怒色,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我早就告诉她别去打扰你们——陶嬷嬷,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侍立在苏夫人身后的一名年长妇人忙福了福,道:“是!”这妇人穿戴讲究,看得出来是苏夫人跟前极得脸的人。
端木氏与卫长嬴少不得要劝说几句:“四妹妹尚且年少,天真懵懂,只是贪玩了点儿,这才跑去金桐院的,母亲别和她计较才是!”
端木氏又道:“三弟妹也不是小气的人,三弟妹是不是?”
“二嫂子说的极是。”卫长嬴抿嘴笑道,“昨儿个四妹妹去的也巧,媳妇正听万姑姑说到金桐院好些地方还没布置下来,倒是正好请妹妹帮着参详呢!”
苏夫人哼道:“都是你们宠着她!说小,也有十四岁了,女红技艺一无所成,倒是胆大妄为得紧!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儿!长此下去怎么得了?”
端木氏笑道:“四妹妹这是赤子心性,最是难得的。”
“四妹妹……”卫长嬴也要附和几句,这时候外头刘氏却与沈藏凝一起进来了。
沈藏凝紧紧抓着刘氏的袖子,一个劲的往她身后躲着,嘴里嘟囔:“我又做了什么啊?母亲怎么又叫我过来?”
卫长嬴闻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穿着艾绿齐胸襦裙,裙子的颜色非常清爽,可她脸上却涂脂抹粉、浓妆艳抹,尤其是拿色泽如血的胭脂在眼角画着状似泪痕的图案,乍一看去真是触目惊心。
好好的女孩子弄成这个样子!现在不是新妇敬茶的正式场合,苏夫人一点面子都没给女儿,抓到手边一柄金匙就砸了过去,沈藏凝敏捷的让开了,就听苏夫人骂道:“你弄成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又想往哪里去?”
沈藏凝躲过金匙,一撇嘴角,道:“我去外祖父家,鱼飞表姐过两日生辰!”
“你知道你表姐芳辰在即,还打扮成这副模样过去,是想丢尽我的脸,还是惟恐败坏不了你表姐的兴致?”苏夫人气得令左右把她抓住,按到跟前,伸指在她脸上一摸——手上顿时厚厚的一层胭脂花粉,她嫌恶的在帕子上擦拭了半晌才擦干净,怒道,“好好的女孩子,这年岁本来就不必脂粉增色,实在喜欢打扮,淡施脂粉就成了,你这么左一层右一层的刷着到底是装扮呢还是粉墙呢?”
沈藏凝委屈道:“这些日子帝都女孩子中间就是时兴这样的妆容,母亲不懂这血泪妆,干嘛非要我按着母亲喜欢的去打扮?”
苏夫人怒道:“你这样打扮难道就我一个人看着不顺眼?你问问你的嫂子们!你这所谓时兴的装束……这也就是青天白日的,换作了晚上,见着都要被你吓一跳!你还以为好看!”
“如今帝都就是这么时兴的。”沈藏凝撇着嘴,道,“母亲这年岁看着不好,可我们这年岁看着很好!”
“你三嫂也就比你大个几岁,你问问她,你这副模样到底是好看还是好难看!”苏夫人气得一拍几案,喝道!
、12。第十二章 苏家出事
第143节第十二章 苏家出事
事情一下子转到了自己身上,卫长嬴心中郁闷得紧:苏夫人是婆婆当然不能得罪,然而小姑子沈藏凝又是苏夫人的嫡亲女儿、自己丈夫的亲妹妹……两边都不能得罪,苏夫人这一问却要怎么回答才好?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去问黄氏,思来想去也只能含糊其辞,笑着道:“回母亲的话,媳妇才到帝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血泪妆,瞧着却是新奇。”
沈藏凝忙道:“母亲你听,三嫂也说新奇,又没说不好看!”
卫长嬴头疼得很,正想着要怎么继续圆场,然而苏夫人已经拍着几案骂女儿了:“你三嫂是给你面子,才说新奇!这副模样是好看不好看的事儿么?根本就是不能看!”
“舅舅家的表姐也有这样画的,我这血泪妆还是跟她们学的呢!”沈藏凝不服道,“母亲不说表姐们,偏来说我!”
“我说你这几日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原来是跟你表姐们学会的?”苏夫人气得指着她道,“你不许去苏家了,至于这血泪妆,回头我必写信问问你的舅母们!这都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这乱七八糟的妆容,把好好的女孩子教成这副怪模样!”
沈藏凝当然不肯,闹了一阵,被苏夫人叫人拖到跟前打了几下手,恨道:“你侄女们都在跟前,你这个做姑姑的不给她们做表率也就算了,还要这样丢人现眼的教坏她们?你看看舒景,比你小、比你辈分低,可行事言谈,哪样不比你强!你这做姑姑的就不觉得丢脸?”
沈舒景原本静静的侍立在母亲刘氏身后,闻言忙道:“祖母谬赞,孙女年幼,还要多向长辈们请教。四姑姑虽爱异妆,但性情爽朗,待孙女也是极好的。”她吐字温柔,神情谦逊、仪态端庄。
苏夫人拎着女儿的耳朵,喝道:“你听听!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哪像你!”
刘氏见女儿被苏夫人拿了和小姑子做对比,也怕得罪了沈藏凝,忙出言道:“母亲且息怒,媳妇想,照四妹妹所言,时世妆如此,若帝都年少的小姐们都这么打扮,四妹妹也是跟着画着玩的,未必是当真认为这样的妆容好看。过些日子不时兴了,四妹妹定然也不会这样画了。”
沈藏凝委屈道:“本来就是!若不是时兴我这么画做什么?这些脂粉弄在脸上也难受得紧……”
苏夫人还要再骂,外头却有小使女提着裙子匆匆跑了进来,劈头就道:“夫人,苏家送了信来,说老夫人方才晕了过去!”
“什么?!”苏夫人大惊失色,一下子站了起来,“快!快叫人备车!”
沈藏凝也吓了一跳,道:“外祖母?我也去!”
苏夫人此刻无心理她,匆匆向媳妇们道:“仪儿你留在家中主持,燕语陪我去苏家……长嬴,你才过门,就先回去罢!有什么事儿多请教请教你大嫂!”
……卫长嬴前两日在帝都外的沈家别院里等着正日子好进城时,二姑卫郑音打发曲嬷嬷去探望她,就说过卫郑音本打算亲自去别院里看看嫡侄女的,奈何婆婆病了,所以才要留在榻前侍奉汤药。
本来做到老夫人这个年纪,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卫长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道正逢着春夏之交,老人有些不适,晚辈们不敢轻忽怠慢,这才要侍奉榻前。
却没想到邓老夫人居然会晕过去……
该不会自己一过门就赶上大事罢?卫长嬴不免有些忐忑。
与刘氏一起送走了去苏家探病的苏夫人、沈藏凝、端木氏,她就旁敲侧击的向刘氏打听:“邓老……外祖母平常身子好吗?怎会忽然晕过了?也不知道要紧不要紧。”
刘氏脸色有些凝重,但方寸不乱,道:“平常都好的,但究竟上了年纪,从去年年初起,就断断续续的病着,前两日闻说有些咳嗽,却不想……”邓老夫人这年纪晕倒究竟是有危险的,刘氏也不敢下断言,就转开了话题,道,“二弟妹陪母亲去了苏家,我想把舒柔几个都先接到大房里去便于照顾。三弟妹你才过门,金桐院里要收拾的地方多着呢,咱们都去忙罢。”
卫长嬴忙问:“院子晚些收拾也没什么,大嫂那边可要我帮忙?究竟舒柔她们都还小。”
刘氏笑了笑,道:“不必了。三弟妹或许不知,我的一个族妹,叫若玉的。这几日恰好被我接了来小住,如今少不得请她帮把手……二弟妹教女有方,她膝下的女孩子都乖得很,不必费心什么。”
“原来大嫂子的妹妹在?”卫长嬴心想之前听说的、觊觎沈藏锋的刘家小姐,不是叫刘若耶么?这一个怎么是若玉?听着像是姐妹,该不会刘家这对姐妹都看上自己丈夫了罢?这也真是……就道,“我却才晓得,改天当去大嫂那边探望才是。”
“三弟妹可别客气。”刘氏微笑着道,“横竖我要留若玉帮忙几日,三弟妹闲下来再过来也使得,别耽搁了你自己的事情。”
两人客套了一番,就各回各房。
卫长嬴回到金桐院,却见沈藏锋还没回来,正好请了万氏喝茶“闲谈”。
万氏一迭声的说着“在少夫人跟前哪有婢子坐的地方”,被贺氏强按着坐了,才恭恭敬敬的谢了恩,略呷了口茶水,卫长嬴一暗示,她就会意,说起了沈家上下:“夫人这几年也不大管事了,如今府里当家的是大少夫人,二少夫人有时候也帮把手,只是二少夫人性。子淡些,不是忙起来,是不插手的。”
“我方才听说大嫂子的一个族妹如今也在咱们家,姑姑说我要不要过去拜访下?”卫长嬴沉吟着问。
万氏笑着道:“刘家的十四小姐虽然和大少夫人不是一个房里的姐妹,但很得大少夫人喜欢,时常会接她过府小住。少夫人如今才过门,往后常到大少夫人那儿走动几回,定然会熟悉的。依婢子之见倒也不必急在这两日……这两日咱们院子里就有得忙。”
卫长嬴试探着问:“这刘十四小姐的闺名,我听大嫂叫她若玉?不知她如今芳龄几何,届时过去,也好挑合宜的礼。”
“婢子听人说,只比少夫人小一岁。”万氏笑容里有点别具深意,道,“这会子没有旁人在,婢子多嘴一句——刘十四小姐的母亲去世的早,继夫人似乎对她有点……这也是咱们大少夫人时常接她过来小住的缘故,毕竟大少夫人虽然也是刘家的女儿,可到底出了阁,也不好多说娘家的事儿。”
卫长嬴听出万氏的意思,就是暗示自己不要多想,刘氏接这刘若玉到大房小住,是因为怜惜这个族妹在继母手底下受欺凌,但碍着刘氏自己已经出阁,又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只能经常接妹妹到自己家里来住,既是让妹妹能够缓和下,也是含蓄的示意其继母不要太过分——经常要到沈家小住的继女,太寒酸了或是气色太差了,难免要被人议论继母不慈。
“原来与我年岁仿佛,那我晓得到时候该送什么去了。”卫长嬴面色微红,只是心里疑惑却未全部解开——曲嬷嬷可是说,这刘若玉很是注意沈藏锋的?
又想到刘若玉也有十七了,这年纪的女孩子,没出阁也要备嫁,怎么还有功夫往族姐家里跑?即使她的继母待她不好,但横竖都要把她嫁出去了……再怎么厌恶难道这么点儿日子都忍不得?这得多大仇啊?
只是万氏究竟是沈藏锋的乳母,对自己又恭敬得很,她已经委婉的让自己不要猜疑刘若玉,再多问下去,那就是不信任万氏了。卫长嬴便笑着敷衍了过去,决定往后让黄氏私下里再打听打听。
“对了,姑姑说二嫂子性。子淡,不过我进门那日,二嫂子倒是有说有笑,我还以为二嫂子是个活泼爱说笑的呢!”卫长嬴饮了一口沉香饮,轻轻笑道。
万氏会意,沉吟了下,才道:“二少夫人与知本堂的几位小姐关系向来不错,其中知本堂的卫五小姐卫令姿,与二少夫人非常的要好,还教导过咱们二孙小姐琴技——究竟是表姐妹。瑞羽、知本二堂同为凤州卫氏,许是这个缘故,二少夫人对少夫人格外亲热,在二夫人进门之日,破例说笑活泼吧!”
原来问题还是知本堂出的。
知本堂自从卫崎告老后,势力大损,尤其接任司徒的又是瑞羽堂旁支的卫煜。虽然说卫崎膝下诸子颇有几个能干的,然而如今卫崎夫妇被卫焕扣在凤州做人质,他们难免有点束手束脚,倒是卫盛仪没了卫崎明着捧、暗地里打压的牵掣,颇有些大展拳脚的意思。
卫长嬴心中冷哼了一声,心想端木氏也未必全是为了表妹的话就和自己过不去,恐怕最大的纷争还是在阀主之位上。
这种矛盾无可退让,卫长嬴本性也不爱让着旁人,当下就把二房划进了防备的名单。又问起沈家其他人。
万氏先给她说几位大小姑子:“大小姐与三小姐都是襄宁伯所出,大小姐许的是苏家二公子,只是当年苏家公子病故,大小姐伤心之极,不忍继续在苏家住着,就搬回襄宁伯府住了。襄宁伯夫人早逝,大小姐回来之后,也能帮着分担些事情。至于三小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