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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之后,却见他并未立于案前,而是开了后窗,倚在窗下矮榻上看着书。这时候雨已经停了,但窗外竹中兀自传来滴水声,杆杆修竹为雨水洗得青碧润透,莹然发亮。榻上斜倚的男子丹袍金冠,面色犹如羊脂美玉,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看到妻子送茶水来,沈藏锋忙放下书,起身相迎:“前头看好了?”
“好了。”卫长嬴将茶水在几上放下,就看了眼书案,“不是说在习字?”
“方才写了几张,听着屋后竹中滴水声,就觉得开了窗看会书也好。”沈藏锋自己斟了一盏茶水,微笑着道。
卫长嬴看了眼四周,还真没茶水,暗松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些……就算这儿有茶水,这小书房她难道还来不得吗?
正微微出神,忽听沈藏锋对琴歌、艳歌道:“你们去小厨房看看,取碟子点心来。”
琴歌与艳歌抿嘴一笑,道:“是!”
哪里是要什么点心,分明就是嫌她们在眼前了。
卫长嬴等两个使女都出了门,才道:“你怎么独自在这儿,也不叫人伺候着?”
沈藏锋看着她笑,卫长嬴忽然就红了脸,恼怒道:“你笑什么?”
“我方才在想,你几时会送茶来。”沈藏锋见她恼了,就绕过几案,过来揽她。卫长嬴闪身避了去,道:“我就不送过来,不信你自己不出去!”
沈藏锋跟上一步,还是揽住了,伸指在她面颊上捏了捏,微笑着道:“昨儿个你给我递那块帕子,我就想今儿个我这里没茶水了,你定然会送过来……果然,还是你亲手端进来的。”他亲昵的问,“这两日下来你可算不怕为夫了?嗯?”
“……”卫长嬴想了一想,觉得无论怎么回答都免不了被他调戏,索性岔开了话题,道,“今儿我二叔与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沈藏锋随口应了一句,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道,“我听人说你胆子极大的,前两日怎么还要避着我呢?”
卫长嬴终于忍耐不住了,伸手用力掐了他一把,恨道:“我没有怕你!”
沈藏锋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面颊:“真没有?”
“呸!非要亲你才算不怕你吗?”卫长嬴看出他的意图,羞红了脸,一把推开他,道,“做什么要听你说的怕与不怕?我揍你一顿,你就知道到底谁怕谁了!”
“怎么老是想着要打我?”沈藏锋笑着往她身边蹭,道,“莫不是打是亲骂是爱?这样喜欢你的亲亲夫君?”
卫长嬴深深吸了口气,甩手道:“我不跟你说了,你这个人……!”恰好沈藏锋握住她手腕,她便一个拨字诀将沈藏锋的手拨开。
沈藏锋噫了一声:“真的要动手?”
“不许再动手动脚,不然……揍你!”卫长嬴打开他手,晃着粉拳,娇喝道。
“为夫不对你动手动脚,对谁动手动脚?”沈藏锋摸着下巴,好笑道,“你让为夫动手不脚不也是应该的吗?”
卫长嬴涨红了脸,啐道:“应该个什么啊!你再胡说八道,仔细我真的揍你了!”
沈藏锋眯起眼,却是撩起袍角塞入腰间玉带,又略挽了挽袖子,气定神闲的笑着招手:“来来,让为夫瞧瞧,你究竟都学了些什么,这样自信,成日惦记着把为夫打得乖乖巧巧?”
“学了什么?学的就是怎么揍你!”卫长嬴见他一副让自己尽管放马过去、有恃无恐的模样,本就有些恼羞成怒,这会越发不高兴了,一跺脚,糅身而上,挥掌就向沈藏锋颈侧劈去!
沈藏锋笑着道:“这一掌不错,练得时候吃了许多苦头罢?”话音未落,他亦一指点向卫长嬴脉门,口中不忘记调笑,“闻说你习武就是怕嫁过来之后与为夫说不到一起去,可见你多么爱慕为夫,怎么过门之后,为夫倒觉得,这传闻实在大误……你根本就是为了想把为夫打得乖乖巧巧,才学这身武艺的?”
卫长嬴自知因是女儿身,力气先天就不足于男子,不敢任他点实,忙一晃手让开,变掌为拳,直取沈藏锋门面,哼道:“你知道就好!”
“啊呀,那岂不是说,为夫被骗了?”沈藏锋故作惊讶,闪身让开这一拳,趁着卫长嬴冲到身前的光景,忽然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的道。
卫长嬴气得褪了腕上镯子砸他:“我才是被骗了!祖母一直说你是个好夫婿,你……谁知道你会是这样一个人!枉我当初在廊上撞见你时,还以为你是个端方的君子呢!”
沈藏锋一把接住她砸过来的玉镯,却被她趁机踢了一脚,这一下不重不轻的,他也不生气,笑着把镯子往袖中一放,道:“在外头为夫怎的不端方了?闺房之乐,还要一本正经的有什么意思?”又道,“有道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看连祖母都说我是个好夫婿,你还不快点亲亲你的好夫婿……”
说到这儿被卫长嬴追上,捏着粉拳照他胸前臂上就是一阵打,虽然没有真正用力,可卫长嬴长年习武,挨着到底也觉得隐隐作痛,就笑着一面挡一面威胁,“你真不亲?不亲,我把你今儿关起书房的门来痛打夫婿的事情说出去,叫大家都知道你是个母老虎,往后你怎么出门?”
、16。第十六章 二房风波
第147节第十六章 二房风波
卫长嬴有样学样,并不惧他威胁,嗤笑道:“出了这个门,我自然会端出大家闺秀的做派!我是卫家之女,族中哪个女子出来不被人夸奖贞静贤德?何况我还是本宗嫡出!你说的,人家就信吗?我还要说你故意污蔑我呢!”
沈藏锋笑着道:“为夫与你说了这许多亲亲热热的话不学,怎么偏偏就爱学这样不讲理的话?你可真不乖。”
“呸,要乖的人是你!”卫长嬴又打了他一下,吓唬道,“你再这样油嘴滑舌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揍你!”
沈藏锋脸色一正,道:“嬴儿也太小看为夫了,你看为夫像是怕挨揍的人么!”
“你!”卫长嬴无语,片刻后,恨恨的捶他一记,“揍多了,不信你不怕!”
沈藏锋笑道:“为夫说了,打是亲、骂是爱,所谓……”
“所谓——你再说!”卫长嬴扬起粉拳,一脸的威胁。
“为夫……咦,后窗竟在滴水进来?别把矮榻和书淋湿了!”沈藏锋忽然看着她斜后道,人也移动了几步,作势要过去关上窗。
卫长嬴下意识的一回头,腰上就是一紧,她心知上当,转过头来要怒斥沈藏锋无耻,不想头才转回来,就被沈藏锋吻住……
耳鬓厮磨良久,沈藏锋放开了她,声音有些喑哑道:“乖不乖了?”
“你……”卫长嬴满面通红,气息不稳,拉着他的膀臂,正欲说什么,门恰好被敲响了。琴歌、艳歌在外头咳嗽了一声,才隔着门禀告道:“公子、少夫人,大少夫人着人过来,道是请少夫人明儿个往大房去一趟。”
卫长嬴忙将沈藏锋推开,又理了下衣襟,这才道:“进来说仔细些。”
“是!”
琴歌和艳歌两手空空的进了来,显然没把沈藏锋之间吩咐的去拿点心当真,道:“大少夫人说绿翘那儿似乎有些事情,想请少夫人明儿个一起过去做个见证。”
卫长嬴听得一头雾水,道:“是怎么了呢?”
“大少夫人派来的人行色匆匆,没有说明,婢子也不知道。”
卫长嬴看了眼沈藏锋,先吩咐使女:“既然如此,你们先下去罢。”等小书房里只剩夫妇两个了,她就问,“这绿翘?”
沈藏锋摇头道:“这得问万姑姑,二哥的后院我可也不怎么清楚。这绿翘还是因为她有孕之后断出男胎,二哥高兴之下拉着我一起去喝酒我才知道的。”
沈敛实居然会为了绿翘腹中胎儿断出是男孩高兴的拉着嫡弟一起喝酒,可见对这个庶长子的期待,不想这期待才期待了两个月就没了,也不知道现在难过成什么样子?
这二伯哥的心情卫长嬴不是很关心,她疑惑的是绿翘已经小产了,又要出什么事情,让刘氏这个一直当着家的大少夫人都不能做主,还得把才过门的自己拉过去做见证?见证什么?
既然沈藏锋建议问万氏,卫长嬴就离了小书房,让人把万氏找到堂上询问。
万氏闻言,微微一愣,道:“婢子也不太清楚绿翘,二公子后院里有数名侍妾,绿翘并不出色。若非这次有孕,也没人留意过她,实在不晓得其性情,不敢妄自揣测,免得误导了少夫人。”
卫长嬴沉吟着道:“原来如此?真不知道大嫂子让我明儿个去会是什么事情。”
万氏捏着帕子笑,不说话了。
晚间的时候,卫长嬴寻了机会就问黄氏,黄氏笑着道:“少夫人想啊,二公子膝下三女却无一子,即使绿翘只是个妾,二公子能不欢喜?二公子可是欢喜到了沈家上下都晓得他重视绿翘这一胎……连咱们公子不是还为绿翘小产沉了脸吗?”
“按说五个月的胎也稳了,早不出事迟不出事,偏偏在少夫人进门、二少夫人又随夫人去了苏家的时候出事。”黄氏冷冷笑着,道,“二少夫人生有两个嫡女,虽然说至今没有嫡子,可也未必愿意叫庶子得意在前罢?毕竟二公子与二少夫人都年轻!谁能说二少夫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呢?”
卫长嬴吃惊道:“庶子到底只是庶子啊!”
“少夫人可不能用咱们家的规矩来套沈家。”黄氏摇头,道,“虽然说沈家对嫡庶用度份额也有区别,并非一视同仁,然而在最紧要的阀主之位上,却是从不计较嫡庶、只问才干的。毕竟沈家桑梓在西凉,三不五时要与狄人征战,阀主无能,合族都要受到牵累!是以嫡子的身份,在沈家,远非咱们卫氏能比!咱们卫氏,除非嫡子不能接掌阀主,比如敬平公,再比如咱们大老爷……可沈家却不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庶子,往后自己的亲生骨肉就多一份麻烦。”黄氏语重心长的道,“还不只如此!少夫人请想一想罢,二公子有了三位小姐却无一子,对这头一个长子,不拘其生母是何人,总归是期盼万分的。等这庶子落了地,二公子能不亲自精心教导?往后的孩子,可就未必能够有这样的待遇了。毕竟二公子年岁渐长,一来精力跟不上,二来二公子往后要操心的事儿也会越来越多。辰光长了,庶子在名份上或许比不上嫡子,可在二公子心目中的地位,却未必比不上嫡子!”
“这样一个麻烦……”黄氏声音一低,“若是换了咱们房里,婢子也会劝少夫人斩草除根的!”
卫长嬴心头一寒,道:“难道说……二嫂……她……”
黄氏道:“二少夫人前脚一走,后脚绿翘出事——她人不在府里,正好一推二六五!再加上如今邓老夫人病重,还得她这个端木家的女儿去委托端木八小姐,好请动季神医出面,就算夫人回来后,也会帮着她说话!这样好的机会,端木氏人又不笨,怎么会放过呢?”
“难道大嫂子让我明儿个过去要说的事情就是绿翘那里发现了什么?”卫长嬴不禁喃喃道。
黄氏道:“端木氏既然敢下这个手,必然有相当的把握不会被抓到把柄。而且若是如此,大少夫人该立刻使人去苏府禀告夫人做主,怎么会公然请少夫人过去做什么见证?这就是把事情公开——沈家后院争风,涉及到了二房唯一的还没出生的子嗣,传了出去,上下都没脸。大少夫人不会这么做的。”
“那……”卫长嬴沉吟,道,“姑姑以为,大嫂子让我明儿个去见证的到底是什么事?”
黄氏笑着道:“端木氏没留下把柄,可架不住有人心里有数。婢子想,许是绿翘指望落了空,心头不服,一口咬死了她,偏她人又不在府里,大少夫人不耐烦参合太多二房的事情,打算请少夫人过去,一起把事儿敷衍过吧!”
卫长嬴想了片刻,又问:“那我去了之后?”
“少夫人就看大少夫人怎么办,万氏不是说了?少夫人才过门,这会什么都不知道。大少夫人是嫂子,让少夫人过去,少夫人就去了呗!至于说事情的处置,有一直当着家的大少夫人在,少夫人何必操心呢?”
这就是让卫长嬴去归去,但万事不沾边,横竖仗着自己才进门、又不当家,把事儿全推给刘氏头疼。
卫长嬴把黄氏的叮嘱记了,又说卫盛仙的事情:“姑姑说,我答应这件事情不打紧罢?”
“叫二夫人跟着做了个人情,不过也没什么。”黄氏无所谓的道,“宋家那些想把儿子过继了好占便宜的人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者老夫人对庶出子女固然不亲近,可也不会喜欢看到庶女被欺负——这不是打咱们家的脸么?横竖宋家的阀主是少夫人嫡亲舅舅,写封信就能成的事儿……明儿个打发个人把信送到宋家去,交与表小姐就是了。”
见黄氏不反对这事,卫长嬴才放了心,笑着道:“对啦,今儿个我发现大姐姐对我很是冷淡,看姑姑的眼神也十分的不善……这是什么缘故?”
“也没有什么。”黄氏温柔的笑了笑,道,“之前婉小姐不太喜欢婢子,曾经想把婢子赶走,但婢子是老夫人叮嘱留在帝都的,怎么敢违背了老夫人的话呢?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把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