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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须的莫羡似乎看透了她那种情绪,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示意她将手腕递给他,要为她把脉。
青乔乖巧地伸出手,有些怯怯地望着专心听脉的师父。
莫羡捏住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沉声道:“娘娘脉象平和,想来身子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好生将养着,数日后,剑伤自会痊愈。”
青乔明显地看到那两人放下心来一般长舒了一口气。她心中涌现出歉意,是自己不好,让他们担心了。她将眼神转向司空肃阳,看着他和缓的表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中满是挣扎。
良久,她才开口,“忆昔多谢皇上怜惜,谢使臣关心……”
她才一开口说道忆昔,在场的司空肃阳和严承逸皆是一愣,唯有莫羡无可无不可地摸了摸胡须。
司空肃阳的眉间染上墨色,她自称是忆昔,那便是方相义女。他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他私心既想她恢复记忆,记起他们之间的情谊,又希望她没有恢复记忆,忘记当年顾将军之死。
可是当他听见她说,忆昔、皇上的时候,他的心又似扎了一根针,刺刺的疼。
“无事,你身体康复就好,毕竟爱妃的伤是因朕而起,朕怜惜也是理所当然。”他看见自己冷静地勾着唇,不急不缓地吐出这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空肃阳看出了青乔眼底的倦色,说了让她好生歇息的话便离开了。倒是严承逸百般逗留,不忍离去,像是有话要说,后来还是在莫羡的轰赶下才离开。
莫羡见二人已经离去,慢慢的坐在青乔身边,不说话。
不知为何,青乔从来未曾惧怕过他,可这时却隐隐地藏着害怕。她低着头,含糊地说道:“既然皇上和使臣皆已离开,那么莫大夫也离开罢。”
青乔说完之后,见莫羡一副老僧入定般地坐着不动,有些恼了,提高了声音,道:“本宫要休息了,莫大夫还是请离开罢。”
莫羡挑着眉,长者般慈祥的双目突然变了颜色,带着阴测测的笑,直勾勾地盯着她,怒道:“丫头长本事了,竟敢对老夫大呼小叫!”
青乔眼神一躲,也不管他说得是什么,镇定地笑道:“莫大夫认错人了罢,本宫……”
“少跟老夫拿本宫本宫说事,老夫听着心烦。”莫羡打断她,也不准她说话,怒极反笑,道:“丫头,你若是再跟老夫装腔作势,老夫就拿毒毒死西济皇上算了,不行不行,老夫又不知谁现在谁才是你的心上人,不如,老夫也弄点毒给那个姓严的……”
“你敢!”青乔怒喝。
“你说老夫敢不敢!”莫羡捏着胡须,就往殿外走去。
“老头,你站住!”青乔急了,江湖中人皆知怪医莫羡做事毫无章法,虽然看着慈眉善目,可她都不知道他的心是白的还是黑的,他说敢那就敢。
她一急,赶紧掀了锦被,奈何醒来没多久,双腿一软就栽倒到了地上,她满腔的委屈,带着哭腔唤道:“师父……”
莫羡摇了摇头,将她安置在床上,怪声怪气地说:“现在知道师父了,你怎么不继续装呀,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何时?”
“师父……”,她的尾音拖得极长,委委屈屈的说:“徒儿知错了。”
“知错!什么叫知错?”莫羡吹胡子瞪眼,“老夫用了多少上好的药草才将你救活,你倒好竟然翻脸不认人!老夫就知道收徒弟没用,当年救不该收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还忆昔,忆昔……这什么破名字,乔丫头多顺耳的名字,偏偏还叫什么忆昔……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取的……”
青乔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撒娇似地抓着他的手,“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罢了罢了。”莫羡老脸微红,“老夫也知道你就嘴上说知错知错,心底指不定怎么骂呢?”
莫羡摸摸她的头,叹气道:“当日老夫不该去参加什么劳什子寿宴的,齐老头过个生辰罢了,老夫不去也没什么关系,怎就鬼使神差的去了呢?若是老夫一直看着你,就不至于弄成现在这番模样了……”
青乔从莫羡口中终于得知了当年的事情。
三年前,她忽闻父母皆亡的噩耗,万念俱灰,欲以无忧曲为引救他,一命换一命,总算成功,可自己也已经毫无生气。
第三日严承逸风尘仆仆地赶到西济,见到了自己的尸身,也以为她已经死了。
无人知道,其实莫羡在第二日就赶到了西济,见到她的尸身之后,为她把脉之后,得知她一息尚存,遂用其他人的尸身掉了包,并用易容之术改变了那具尸身的容貌。
偷偷地将她带回了山上,每日皆用心地照顾,只盼有一日能将她救活。
没想到,这一照顾就照顾了三年。三年之后,莫羡好友齐老先生大寿邀请他参加寿宴,他不可推,见她并未有苏醒的迹象,故将她留在山里。
谁知千算万算,莫羡硬是没算到青乔会在这几日里醒来。当日里青乔一脸迷茫,竟然失了记忆,只凭着体力走下山,后来晕倒在山下。然后辗转被方相管家所救,再到后来,一切的一切皆是不可逆转。
再说她成为方忆昔,为司空肃阳挡剑,眼看着性命垂危。严承逸利用一切手段在七日之内将莫羡找来,总算保住了她的性命。一晃之间她在床上已经躺了半个月了。现在总算是醒了。
青乔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愈发的不知道该如何办了,她在醒来之际对司空肃阳说自己是忆昔,是因为她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司空肃阳。
诚然,她从未忘记过司空肃阳,即便是在失去记忆的时候,也愿意为他挡剑。可是她恢复了记忆又如何,她不可能罔顾父母的两条性命,自私的和他在一起,而且还有阿姊。
更何况,现在的他,有三宫六院,有家国天下。他后宫中那么多的嫔妃,叫她如何面对。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四周鲜艳的景色,拿了一块糕点扔进嘴里,用力的咀嚼。
“爱妃好生惬意,不知朕可否有幸与爱妃一同赏景?”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乔停住了咀嚼的动作,缓缓地侧眸,却看见了他如春花般绚烂的微笑。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深知身在情长在
青乔见是司空肃阳,忙将手中的糕点扔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端正地对他行了行礼。轻声道:“臣妾见过陛下。”
司空肃阳眼眸微闪,伸出手将她扶起,和颜悦色道:“不用多礼,你还有伤在身,坐着罢。”
青乔巧妙地从他手掌下抽出手来,垂眸敛目,不去看他,一派的温婉。
司空肃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故作不知地又将她的手执起,明显的感觉她瑟缩了一下。他心一紧,将她下巴抬起来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待看见她水盈盈的眸中朗朗地印着他的身影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似乎很是害怕朕。”他尽量放缓语气,毕竟以前不知道她是青乔,只将她当做忆昔,故而语气与态度明显地和青乔有些不同。如今知道了,自然需要改变,可是太久没与青乔说话了,他都差点忘记该如何面对她。
“陛下龙颜威严无比,臣妾……”
“不要说臣妾!”司空肃阳厉声打断,可看见她一惊,才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了些,毕竟三年的帝王生涯,上位者不容辩解的语气显得异常严厉。他微阖双目,尽可能将语气放柔和些,“你以后就直接称呼名字罢,不要用臣妾。”
臣妾,臣妾,先是臣,君臣之隔无法逾越。臣妾,臣妾,后是妾,妻妾之隔名分难定。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尽管已经过了三年,可是与之携手的只能是他的妻,他不允许她自贬身份。
“是。”青乔抿着唇,心中满是挣扎,他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三年前,她是太子妃,眼中只有他一个,可以不顾礼仪,不顾尊卑的以你我相称,可是现在,他是一朝天子,而她只是他后宫里的一名妃子,她怎能罔顾礼法,将君臣之礼置于一旁。
“罢了。”司空肃阳突然觉得累,她不知道她是真的未将一切记起,还是假装糊涂地以忆昔的名字存在。他不想逼迫她,只盼她能真正的将一切记起。可是心里又十分不甘,遂试探道:“朕瞧着你那日醒来见着莫大夫似乎有些激动,不知你可认识莫大夫?”
青乔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莫大夫救忆昔性命,忆昔心存感激,自然对莫大夫另眼相看了,何来相识之说,陛下多心了。”
她这般从善如流的回答,他倒是越发的不相信她忘记了过去。这般伶牙俐齿的模样十足十的就是青乔往日的样子。
他突然想忘记自己帝王的身份,将她这副冷静的面具摘下来,心念一转,他也不顾帝王的威严,突然凑到了青乔的面前。
青乔被吓到,赶紧伸手去挡,恼道:“你要作甚?”
若是作为以前的曦妃,自然不会这样贸贸然地伸手去挡,更何况她还带着恼意质问他。司空肃阳将她的手挪开,带着戏谑的笑:“你看朕这是要做什么?”
青乔陡然惊醒,她此刻是忆昔,并不是青乔。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将有些僵硬的手放下来,努力调整面部表情,恭顺的回道:“忆昔不知,陛下的想法怎是我等能知晓的,忆昔……”不敢妄自揣测。
话语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一双薄唇堵住了所有的呼吸。
青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敢怒不敢言,他是堂堂的帝王,怎能这般……这般不顾仪态?她的一只手一直被他握在掌中,剩下的一只手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司空肃阳一瞬间觉得二人似是回到了三年前地太子府,她还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太子妃,而他,虽然是心思深沉的太子,可是,心中总有一点柔软。
他近乎贪婪地吻着她的唇,淡淡的带着药草的香味,粉粉的透着水泽的樱唇。他如着魔一般地含着她的唇,辗转舔舐,轻柔呵护。他试探着将舌伸进她的口中,与她唇舌交缠,更是不舍地汲取她每一寸的芳香。
这大概就是“相濡以沫”,他的眼神格外的柔和,帝王的冷厉骤然间消失无踪。
青乔本打算反抗,可是他那般温柔的眼神让她的心莫名的悸动。思念绕肠,刻骨相思,她中了相思的毒,她也已经有三年未见他了,怎会不想念。
忆昔之于她,与其说是失忆的她,不如说是个陌生人。尽管她曾经用忆昔的身份与他唇舌交缠,可是那并不是她。真正的她,现在才和他缱绻缠绵。
她再也不忍推开他,闭着眼睛,满含柔情地回应他,能不能让她也稍稍放纵。忘记纠缠在他们中间的一切。
久久地,时间渐渐消逝,也不知耳鬓厮磨了多久,司空肃阳方离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勾人的凤眸溢满别样的情绪,他哑着嗓子唤道:“青乔……”
青乔微喘着气,舒缓着那抹柔情,乍闻他叫她青乔,还有些未回神,待那声音喃喃地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之际,她才睁开恢复清明的双眸,正声道:“陛下,我是忆昔!”
司空肃阳的眼神陡然变了颜色,可见到她倔强的神色时,又心含不忍,只长叹一声,道:“青乔,你要做忆昔朕……我并不反对,可是你却不能抹杀你是青乔的事实。”
“我不管你顾忌什么,我会等你承认自己青乔。”
司空肃阳说罢,又吻了吻她的唇,才放开禁锢她的手,转身离开。
“陛下!”青乔大声唤他。
司空肃阳背对着她,并不说话,只脚步顿了顿,停在了哪里。
“忆昔,”青乔看着他笔直的脊背,又换了一个称谓,“我想见一个人。”
司空肃阳默不作声。
青乔知道这是他示意她说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见纪翘!”
宗人府历来是关押罪恶深重的皇亲贵族或者是重犯的地方,青乔跟在宫人身后,一步一步地沿着长廊走进宗人府。本来珠云也打算陪青乔一起来的,可自从青乔恢复记忆之后就对方相府的人有着莫名的抵触,故而叫了其他人一起同行。
青乔以为宗人府应该是那种透着阴暗色彩的地牢,环境并不怎么好。可真正看到之后才发现事实往往并非她说想。一路走来,宗人府的侍卫皆是一脸肃然,而沿着长廊走来,四周皆是干干静静。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宗人府关押的多是重犯,而且皇亲国戚指不定哪一日又出了宗人府,看到脏乱的环境始终是不像话,故而相较于一般的地牢就显得整洁的多。
青乔说要见纪翘,也是打着试试的念头,毕竟当众刺杀皇上罪责可大可小,若是一国之君心慈只将她斩首示众,已经是极为开恩了。若是一国之君采取严酷手段,诛灭九族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青乔万万没想到,司空肃阳真的未将纪翘斩首,只是关在宗人府。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一个月了,纪翘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她本不打算来见纪翘的,毕竟她和纪翘非亲非故,而且纪翘还要刺杀司空肃阳,这条罪,即便是她有心也不会贸然地救一个陌生人。
然而,她在昏迷期间忆起纪翘耳后有一颗痣,而且,她的剑舞,那么像她三年前跳给司空肃阳的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