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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越读书就越苦闷,最后再也不想翻那些书了,她也没耐心坐下来跟母亲学女红针线,闷得难受,就只有练舞,在音乐中,在舞蹈中,倒还可以麻醉一时,一停下来,烦恼就来了,于是她只有不停地跳不停地跳,在舞蹈中沉醉,在舞蹈中遗忘。张夫人看到女儿明显的沉默寡言起来,性子一天比一天内敛,再也没了过去的伶俐泼辣,她心中明白,却没能力改变光晟,只有暗中垂泪。
八月,太原传来辛云京病逝的噩耗,光晟虽然早就知道辛云京身体状况不佳,却也没料到他辞世这么快。辛云京待他,虽然不像王思礼那样情深意重,两人也是惺惺相惜,关系密切。光晟骤然听到云京逝世,心中也十分难受。
光晟不知道的是:辛云京临终前,遗表举荐光晟代替他为河东节度使,表章还没有送到长安,皇帝已派了宰相级别的大臣王缙出任河东节度使。
王缙本来是太原人氏,太原王氏是唐朝最显赫的一个家族。王缙做宰相时,不修政事,整天跟皇帝讲佛论禅,大谈因果报应,偏偏当年造反的两个贼头儿安禄山、史思明都是死在自己儿子安庆绪、史朝义手里,恰恰应证了佛家的因果报应论,于是安禄山、史思明的死就成为几位宰相元载、王缙、杜鸿渐等人讲佛的“事实依据”,仿佛平定安史叛乱不是军队苦战的结果,而是他们求神拜佛的功劳,搞得皇帝也跟着不问政务,热心于求神拜佛,开道场,建佛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信佛,大小朝臣也都跟着信佛。
王缙出任河东节度使之前,河北的卢龙节度使李怀仙被他的下属朱希彩、朱泚、朱滔联手干掉,朱泚、朱滔兄弟拥戴朱希彩为卢龙节度使,紧邻卢龙的成德节度使李宝臣闻讯,立即率兵讨伐朱希彩,声称要给李怀仙讨个公道,实际上是想趁机兼并卢龙,卢龙、成德两支军队大战两月,结果李宝臣被朱希彩打败。河北骚乱不止。皇帝就派王缙出任卢龙节度使,企图宰相出马就能镇住河北的骄兵悍将。
王缙到幽州,朱希彩率领全副武装的卢龙军出城,客客气气迎接他,王缙不敢发难,他没那个胆在朱希彩的地盘上把朱希彩推下节度使宝座自己坐上去,只好就坡下驴上奏朝廷加封朱希彩为卢龙节度使,让朝廷承认河北的既成事实(原卢龙节度使李怀仙就是当初安史之乱临近尾声时用史朝义的脑袋做投降礼物的那位贼将,要给李怀仙讨个公道的成德节度使李宝臣实际是向辛云京投降的那位贼将安忠志,这家伙本是奚族胡人,天宝年间,河北一位名叫张琐高的将军认他为儿子,给他取名张忠志。张琐高死后,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见张忠志骁勇善战,也认他做儿子,给他改名安忠志,安史之乱结束,安忠志降唐,皇帝讨厌“安”这个姓氏,就赐他姓李,再给他改名李宝臣)。
张光晟安置好代州事务,前往太原悼念辛云京时,新任命的节度使王缙也早到了太原,王缙知道辛云京曾经举荐张光晟为节度使,所以很忌惮光晟,对他十分倨傲无礼,大摆节度使的架子,光晟虽然有所察觉,但是不明白这位节度使跟他有什么过节,况且王缙似乎跟整个河东的军官相处都不大和谐,他也就没往心里去。
王缙一个书生,又喜欢谈经论禅,确实跟整个河东节度府的将军们都合不来,很多人都不服他,不过河东节度府的官员一向遵纪守法,所以也没人敢公开反对王缙。河东不像河北,河北的四个藩镇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名义上是朝廷的边防藩镇,实际上都是独立的小王国。譬如河北的魏博节度使田承嗣,自从仆固怀恩死后,他不但不向朝廷交纳赋税,反倒像强盗一样雁过拔毛,不论是朝廷的物资,还是官员们私人的财物,只要经过魏博,他一概截留(只有郭子仪的东西他不敢动,不但不动,还要派兵帮忙护送,免得在他的境内出现状况。许多人说田承嗣这样做是因为郭子仪德高望重,但笔者认为更多的可能性是因为郭子仪掌握着大唐几乎半个天下的军权,田承嗣那么狡诈的人,当然不敢轻易去摸老虎屁股)。
王缙也知道河东众将对他阳奉阴违,背后都想看他的笑话,他就开始琢磨如何竖立威望,费尽思量,最后决定拿两位最骄悍的将军开刀。他宣布接到朝廷的诏书:命令王无纵、张奉璋率领三千骑兵前去驻守盐州防秋,这个调谴实际是将他俩逐出河东,王无纵、张奉璋都是安史之乱时跟随李光弼立了许多汗马功劳的,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他们所瞧不起的书生逐走,两人逗留不进,借故拖延。这样的行为正中王缙下怀,于是王缙指责二将目无法纪,立即将这两人抓起来判处死刑。这样阴狠凌厉的手段前几任河东节度使李光弼、王思礼、辛云京等人还没玩过,在血的震慑下,河东军终于安分听话了。
因为这几年相对安定,国家渐渐聚积了点财富,辛云京又是国之栋梁,朝廷给他办丧事也特别大方,皇帝哭着追悼发哀,宣布辍朝三日,追封辛云京为太尉,赠给他的谥号是“忠献”。既然皇帝这样带头,王缙主持丧事就更加卖力,朝中宰相以及各道节度使们也跟着捧场,吊祭的灵幄就有七十多座,送葬的车、马排了几里路长。辛云京的葬礼足足操办了将近四个月,风光无限,荣耀无比。死者无知,这么奢侈的葬礼其实是给活着的人看的,大概也是激励活着的当权人士尽忠报国罢。
第三十九章 飞花逐水流 '本章字数:3026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31 12:29:24。0'
父亲去了太原,在他刚离开代州的前两天,庭芳压抑的心情似乎放松了不少。自从光晟要她嫁王保家后,她感觉父亲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慈祥和蔼了,跟父亲相处,就像被泰山压顶一样让她窒息。虽然父亲还是像以前一样关心她,可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有时候,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是他的女儿,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儿,他也就没有权力主宰她的将来吧?
光晟离开代州,庭芳开始轻松起来,说话也比前一阵子多多了,父亲没在眼前,她就努力不去想将来要嫁给王保家的问题,似乎父亲不在家,她就可以不用嫁王保家似的。这样过了十几天,庭芳的心思渐渐活动起来。夜里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就胡思乱想起来。如果真的能够不嫁王保家就好了,有什么法子能够不嫁王保家呢?逃婚?庭芳几乎被自己给惊着了,立即拿被子蒙住头,想赶走这个念头。可有些想法一旦萌生,不知不觉的就会生根发牙。庭芳虽然努力不去乱想,却又总忍不住往那方面想。自己逃婚的话,父亲该如何跟王家交代?父亲会不会生她的气?会不会不要她这个女儿?表哥敢不敢娶被父亲许给了别人的自己?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纷至迭来,庭芳越想越精神,热血上涌,兴奋得睡不着觉,报更的钟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庭芳开始头痛起来,她知道是熬夜熬狠了的缘故,听钟声,应该天都快亮了呢,庭芳抱住头,软绵绵的在床上滚了一滚,骨头像散了架似的,还是睡不着觉。室内渐渐被晨晖照亮的时候,庭芳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似乎才一合上眼,母亲就来催她起床,庭芳身子往被底下缩了缩,整个人都窝到被里面。张夫人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掀她的被子,庭芳闭着眼睛扯住被子,再缩了一缩,使劲蒙住头,嘟囔道:“好累呀。娘,你就让我睡一睡吧。”
张夫人终究是溺爱女儿,看她那样贪睡,摇了摇头,无可奈何走了。庭芳一觉直睡到中午才睁眼,她动了一下,身上还是软绵绵的,她翻了个身,侧身脸对着床里,准备继续补睡,张夫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大声叫道:“庭芳,你搞什么鬼,已经正午了,还想赖床,赶紧给我起来吃饭。”庭芳应了一声,慢腾腾爬了起来。
庭芳开始认真计划逃婚的事情了。要逃,当然得趁着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赶紧逃。往哪儿逃呢?表哥去了蜀中,自己也追到蜀中去吧,找到了表哥就把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父亲就算不同意她嫁表哥也得同意了。想到这里,她脸上就滚烫滚烫的,她照了照镜子,脸庞红艳艳的像三月桃花,她羞涩地笑了笑,表哥应该不会认为我恬不知耻吧?庭芳伸手掩住脸,待得自己激动的心绪平静下来,继续开始考虑下一步行动。嗯,蜀中路途遥远,蜀道又难行,徒步肯定是不成的,出发前,得找一匹代步的马。出门在外,没有钱也是寸步难行的,得弄到足够的盘缠才行。庭芳开始犯愁了,到哪去弄许多钱呢?找母亲要肯定是要不到的。庭芳眼珠转来转去,瞟到妆台上一支金簪子,眼睛亮了起来,对呀,金子不就可以换钱吗?庭芳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的首饰,她经常穿男装,所以金银首饰很少,找了半天,就找到一对金镯子,一个金指环,还是小的时候王保家买来讨好她的,被她随手丢在箱底,居然都在,还给她翻出来了。庭芳捧着这三样金首饰,笑了起来,“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换多少钱。”她想了想,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母亲那儿肯定有许多值钱的首饰,干脆去她那里偷点来,有备无患嘛。
庭芳从来没做过贼,去母亲房里偷东西的时候心“砰砰”地跳个不停,眼睛不停地往身后看,生怕一不注意就被母亲当场抓住。她不敢拿母亲经常用的东西,只敢翻那种压在箱底的平时完全没机会见到的东西,翻箱的时候她的手也一个劲哆嗦,翻了一阵,收获还真不小,庭芳用手帕将搜到的东西包了起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把那一包首饰藏到怀里,蹑手蹑脚逃离了犯罪场所。
九九重阳佳节到来,庭芳跟着爷爷和母亲出去玩,庭芳骑马,张景明老爷子和张夫人坐马车,街上行人笑语喧哗,车马络绎不绝,庭芳故意东西南北四处乱逛,一路上又让母亲破费给她买了好几样贵贵的首饰,张夫人奇道:“庭芳,你以前都不用首饰的,今儿怎么买这么多了?”
庭芳做贼心虚,勉强说道:“我长大了嘛。”
张夫人笑了起来,没再追问。庭芳一路留意,先后看见好几个当铺,因为爷爷和母亲跟在身边,她不敢过去拿首饰换钱。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个馊主意,她苦着脸对母亲说:“娘,我肚子痛,可能是吃坏了。”
张夫人皱眉问:“你早上吃什么了?痛得厉害吗?”
庭芳继续苦着脸点头,小心翼翼地说:“娘,我要去附近芧厕,你跟爷爷就在这里等等我吧?”张夫人焦急地问她要不要去看大夫,庭芳赶紧道:“就是想拉肚子,应该不用看大夫吧。”
好不容易逃离母亲的视线,庭芳驱着马急急赶到一家当铺门前,拿出一对金镯子找掌柜的换钱。掌柜的盯着庭芳上下打量,又眯着眼看了看手里的镯子,问道:“姑娘是要死当还是要活当?”
庭芳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死当是怎么回事?活当又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笑道:“活当嘛,姑娘以后有钱了还可以拿当票来赎东西,死当就不能赎了。”
庭芳点了点头,问:“这镯子活当能换多少钱?”
掌柜的欺负庭芳不通世务,慢条斯理道:“你这镯子看着好看,其实只是装金的,值不了多少钱,顶多能当五十个钱。”
庭芳不知道五十个钱的购买力究竟如何,她怕钱太少,又拿出一支刚买的金步摇问道:“加上这个能换多少?”
掌柜的慢吞吞道:“可以再加五十个钱。”
庭芳睁大眼,吃惊地说:“我娘刚才给我买的时候,明明用了三贯飞钱的开元钱,怎么一下子就只值五十个钱了?”(注:飞钱是类似于现代支票的东西,唐朝一贯钱等于一千个钱)。
掌柜的没料到这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女孩居然也识破了他的欺诈,脸红了一红,尴尬道:“我们这里虽然是救人急难的地方,可是你也不能拿市场上的物价跟我们比是不是?”
庭芳脱口而出道:“你还好意思说‘救人急难’?我看你是趁火打劫。”
掌柜的咳嗽一下,陪着笑脸道:“姑娘,你以后还可以赎回去的嘛,这些东西,你到底当还是不当?”
庭芳沉思了一下,不敢耽搁久了,就收回金步摇,指着两个镯子对掌柜的说:“这镯子是我保家哥送的,他是节度使的公子,买的东西肯定不会是装金的,一百个开元钱,你当不当,不当我另换一家。”
掌柜的虽然知道手里的镯子是纯金的,也因此猜到庭芳的身份不简单,可是听到那句“节度使的公子”还是吓了一跳,他看庭芳神情焦急,这一百个开元钱应该就是她的底线了,再压价她可能真的会跑别家,掌柜的赶紧笑逐颜开道:“当,当,姑娘你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