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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沉吟着,“我顶多只能为她出五百贯,我又没有对不起她,不必为她的将来负责。”
田夫人咬牙道:“一口价,一千贯,买不买随你。”
军官拍板,“那好,两个姑娘四千贯,我明天送钱来,你不能让人欺负了她们……”
他话音未落,桃叶已经惊叫了起来,“将军,迟则生变,不能等明天啊!”
军官为难地搔着头,跟田夫人商量道:“要不我先把她们带走,回头就送钱上门?”
田夫人立即反对道:“军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有先拿了货再送钱来的道理?万一你不给钱,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军官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条小巧精致的紫金鲤鱼来,笑道:“这个是我当值时出入宫禁的凭信,没有它,我就没有资格出入皇宫,只能眼睁睁缺勤,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拿这个做抵押。”
田夫人笑逐颜开接过那条紫金鲤鱼,“刚才是开玩笑呢,军爷是什么人啊?我怎能怀疑军爷的人品呢。我就知道军爷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的人!”
那军官不想再跟田夫人废话,挥了挥手,道:“给我弄辆马车送两个姑娘出去吧,明儿我把马车和钱一起送过来。”
田夫人拖长嗓子唱道:“好嘞。”
第六十七章 不知流年度 '本章字数:2402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4 12:57:05。0'
已经坐到了马车上,欣实还恍恍惚惚如在梦中,马车晃晃悠悠,隔着车帘,千红楼的灯火朦朦胧胧的。她自由了吗?她可以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掀起车帘一角,回头望去,正对上军官那英俊坚毅的脸庞,对方冲她招招手,她羞涩一笑,慢慢缩回头去。桃叶挨着她坐着,兴奋地笑道:“姑娘,我们出来了呢。我们真的出来了!”
军官骑着马在后面跟着马车,出了千红楼,他就开始犯愁。已经快要宵禁了,这两个女子带到哪里去好呢?他左右为难,咬牙道:“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带回家再说。”
欣实挑开车帘,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回头柔声问道:“郎君,奴家还不知道郎君尊姓大名呢。”
那军官显然被“郎君”这个称呼给雷着了,愕然望来,良久,才失笑道:“我叫王保家,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郎君’?”
欣实委委屈屈地商量,“那奴家该怎么称呼郎君?”
王保家无可奈何地挥着手,“好了好了,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欣实望着王保家轮廓分明的五官,努力回想着什么,“王保家”这个名字她相当熟悉,应该是听庭芳讲过的,她忽然惊讶地出声,“郎君可是河东节度使的公子?”
王保家吃惊地追了上来,低头伸手按着车篷大声追问:“海棠,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谁说的?”
欣实对上了王保家的视线,立即低下头,轻声道:“我在千红楼听说的。还有,我原名叫朱欣实。”
王保家依然按着车篷追问:“听谁说的?我父亲并不是现任的河东节度使,我又不逛娼家,谁会心血来潮提到我们父子?”
欣实有点心虚,垂下眼帘,道:“我也不记得是谁了,反正是一个军官。”
王保家失望地松开手,不再作声了。欣实放下车帘,满腹狐疑,王保家那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在心底希望会是谁呢?难道他怀疑是庭芳?欣实疲惫地靠着车窗,在心底默默给自己的好友道赚:对不起,庭芳,我知道你也像我一样渴望自由,可我不能把你曾经在千红楼的信息透露给他!你不要怪我自私,反正你也不喜欢他,你就把他让给我吧!
王保家回到家,王夫人早已望穿秋水,一听到动静就跑出门来,看到王保家身边的马车,她吃惊地睁大眼,王保家打开车门,搀着欣实下了车,紧跟着又去搀桃叶。王夫人吃吃地问:“这两个姑娘,这两个姑娘是……”
王保家讨好地对着母亲笑,“娘,你不是想抱孙子吗?我给你带媳妇儿回来了。”欣实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她看向王保家,对方也含笑望着她,眼里带着鼓励的神色,欣实羞涩地低下头,只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王夫人的吃惊比欣实更甚,她叫了起来,“臭小子,你就没一天正经的。”
“我没开玩笑,”王保家走近母亲,陪着笑脸指着欣实,“这真是你媳妇儿。”
王夫人揉了揉眼睛,似乎不能相信,半晌,她怀疑地问:“这姑娘是谁家的?怎么不声不响乌漆抹黑的就跟着你跑到咱家来了?”
王保家吐了吐舌头,笑道:“娘,我说真话你可别生气啊。”
王夫人着急地问:“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不会是给你拐骗出来的吧?你做官了还这么不务正业,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么?”
王保家嬉皮笑脸道:“倒也不是拐骗来的,是从千红楼里买来的,还赊着账呢。”
王夫人叫了起来,中气十足,声音足可传出一里路远,“什么,你把一个娼女带回家,还骗我说是媳妇儿?”欣实如被冷水淋头,心底的那一丝丝温暖一点点希望都给浇得无影无踪。
王保家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要我娶媳妇儿么?娶哪里的姑娘不是一样?我跟她都睡过了,当然她就是你媳妇儿了。”
“你还好意思说,”王夫人勃然大怒,一巴掌扇过来,王保家侧头避开,王夫人气呼呼道:“我都不好意思听!”
王保家按着他母亲双手,诚恳地说:“娘,娼女也是人啊,我看这姑娘挺善良挺清纯的,你儿子对不起她在先,总不能毁了人家清白一走了之。”
“什么毁了?”王夫人恨铁不成钢,“娼女哪有什么清白可讲?她本来就是卖的!你给钱就是了。居然还把人带到家里来!你想气死我吗?”
王保家抱着他母亲往屋里拉,“娘,咱们进去坐下说话好不好,你站门口吼就不觉得累吗?”他回头招呼两个姑娘,“欣实、桃叶,进来吧。”两个姑娘迟疑着,怯生生地迈进王家大门。
王夫人坐到椅子里,呼呼喘气道:“你现在就回去把她们给退了。王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好歹你爹也是做过节度使的,节度使的公子怎么能娶一个娼女做媳妇儿?你真娶了这样的女人,以后在官场上也吃不开,说不定还会被她拖着一辈子也爬不上去!”
“已经霄禁了,”王保家无可奈何道:“现在出去乱转万一被巡夜的抓了,你明天还得去衙门拿钱保我。”
“那你明天一早就把她们退回去。”王夫人半步不让,“我绝不能认这样的女人做媳妇儿。”欣实和桃叶瑟缩在一边,两个姑娘都站立不稳,欣实连牙关都在打战。
“我不能退,她就是你媳妇儿。”王保家也不退让,“娘,你是没看到,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她以前就够痛苦的了,我要是把她再退回去,她更抬不起头来做人,以后只能任人践踏。”
欣实听到王保家这样说,难过得酸涩胀痛的胸口似乎好了许多,连呼吸也舒畅些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王夫人冷笑着,“你以前不知打了多少人,隔三差五出去收保护费,我出门都能感觉到有人戳我脊梁骨!”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是已经没打架没闹事也没收保护费了么?”王保家也觉得有点理不直气不壮,“跟我打架的那些家伙也都是些游手好闲之徒,挨打都是活该。至于收保护费,那也不过是收几个小钱玩玩而已,那些商贾不缺那几个钱,我也没白收他们的钱,他们摆不平的事,还不是我帮着摆平的?”
王夫人压下火气,尽量心平气和道:“没错,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可是这两个,”她指着欣实和桃叶,“这可是眼前的事。你不是很好心吗?保家,我不是威胁你,我绝不能让你娶两个娼女进门。你一定要把她们塞进家里,那她们哪一天失足落水了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情,你可别找我!”
王保家气得说不出话来,就那么坐着,瞪着他母亲,王夫人毫不示弱,也瞪着儿子道:“我也不想做缺德事,你最好别逼我,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欣实像个局外人一样怔怔地看着这对母子。她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如堕入万丈冰渊之中,血液也似乎凝冻了,只觉寒入骨髓,连思想都停滞了。
第六十八章 不知流年度 '本章字数:2274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4 12:56:41。0'
王保家沉默着,终于烦燥地站了起来,开口道:“娘,你不要这样逼我,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王夫人也站起来,心酸地说:“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可是这两个女人,绝不能待在王家。”她神情怏怏,不再多话,慢慢往卧室而去。
王夫人才一离开,欣实就扑到王保家背上,抱住他的腰,哭着哀求道:“我已经无路可走了,郎君,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王保家轻轻扳开欣实环抱着他的手臂,把她拉到面前,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安慰道:“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当然不会把你再退回去。”欣实把头埋到王保家怀里,眼泪汹涌而出,他胸前的衣服都给湿透了。王保家颇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海棠,别哭了,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想办法。”
欣实呜咽着道:“我说过了,我不叫海棠,我叫欣实,朱欣实。”
王保家自己睡书房里,把他的卧室让给欣实和桃叶。他的房间或许是因为简单的缘故,所以显得相当干净、清爽。两个姑娘想着王夫人的态度,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桌上的蜡烛“剥”地一声熄灭了,屋里一片黑暗。桃叶伸手抱住欣实,嗫嚅道:“姑娘,我对不起你。”
欣实惊讶地问:“你待我像姐妹一样,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没说过‘感谢’呢,你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
桃叶脸贴着欣实的颈子,幽幽道:“先前我一直不敢说,我怕公子知道真相后会生气。姑娘,我看到你对公子有心,公子却对你无意,为了促成你们,为了让他救我们出千红楼,我悄悄在他的酒里掺了料,你知道的,就是田夫人常常用来对付一些性子烈的姑娘的药物……”
欣实吃惊地翻过身,尽管她看不清桃叶的脸,她颤声道:“你,你给他吃了**?”
桃叶抚住欣实的嘴,叮咛道:“小声点。”
欣实气得全身都颤抖起来,怒道:“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如果他不要我,如果他不救我,我就再也不是人了!”
桃叶也委屈得不得了,“姑娘,我不也是没办法吗?在那种地方,不使点心眼赶快逃离,就算你给夫人赚再多钱,也终有人老珠黄要被逼着卖肉的那一天。我只能赌啊。”
欣实冷笑道:“你是怕你自己被逼着卖肉吧?你为了逃出来,就陷害我……”
“我这怎么是陷害你呢?”桃叶急得哭了起来,“我是有一点私心,可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啊。我不做绝一点,公子一旦离开千红楼,以后姑娘想见他也不可能了……”
欣实听到桃叶哭,心就软了,放缓语气道:“好了好了,我错怪你了还不行么?咱们两个以后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有什么行动,跟我打个商量吧,不要太自作主张了。我不喜欢被别人当枪使!”
桃叶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姑娘心眼好。”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欣实气得敲她的爆栗,“桃叶,明天我们该怎么办?公子虽然没答应要退我们回千红楼,可他也没承诺要娶我们啊。再说了,就算他愿意娶,他母亲放的那狠话,你也听到了,她要弄死我们呢。”欣实刚刚消了气,又开始恐惧未知的未来了。
“别怕,公子是个有担当的人。”桃叶安慰道:“他一定会想出应对的办法来的。”
第二天,欣实和桃叶像做贼一样,躲在王保家房间里不敢出去。两个姑娘肚子正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王保家提了一个食盒进来,他吩咐人送来洗漱用具和水,两个姑娘匆匆洗漱一番,王保家打开食盒,把早饭端上桌,笑道:“吃早餐吧,等下我带你们出去。”
欣实立即紧张起来,“带我们去哪里?”
王保家坐到一边看着两个姑娘吃早餐,他单手撑着下巴,说:“我想了一个晚上了,暂时也没什么好的法子。我打算去外面买一个小宅院,你们俩先住进去,我再慢慢说服我娘,等她消了气,能接受你们了,我就接你们回来。”
听到他这样的安排,欣实安心了好多。桃叶却担忧地抬起头来,问道:“如果夫人一辈子也不接受我们呢?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保家摇头道:“不会的,你们别看我娘昨儿晚上那么凶,其实她心地可善良了,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宠我宠得要命,哪里能长期跟我耗下去,她再不乐意,迟迟早早还是得接受你们的。”
王保家说得轻松,欣实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桃叶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王夫人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