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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汉子迫不及待地问:“那‘金屋’在哪儿呢?”
王夫人指了指他们拖着的小丫环,“这小姑娘是我的心腹丫头,你们先把她放了,才能去金屋看仙女。”
一个汉子怀疑地瞪着她,“老婆婆,既然是金屋藏着的仙女,你也舍得给我们享用?你不是跟我们使诈吧?”
王夫人漫不经心道:“我一个老婆子,就算用诈,你们又能吃多少亏啊?不想见世面就算了,我回去乘凉去了,没功夫跟你们闲磕牙。”
另一个汉子拦住那个怀疑王夫人的同伴,陪着笑脸道:“我这个兄弟是粗人,老夫人就不要跟他计较了,老夫人,你就带我们去看看仙女嘛。”
王夫人叫了一声管家的名字,管家立刻带着三个家丁走了进来,王夫人吩咐道:“你带这些人去公子的外宅院,他们想见见朱欣实。”原来王夫人眼见王保家已满二十五了,庭芳失踪已经过了十个年头,天知道还在不在人世。保家找不到庭芳,居然跟一个娼女纠缠不清,她无计可施,今日这帮回纥人闯进家来后,她先是惊慌,但到底是兵荒马乱中熬过十多年的节度使的夫人,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而且立即起了大胆的念头:干脆借这帮恶人的手把那娼女彻底解决掉算了!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保家难道还能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这……”管家听到主母居然要他带着这帮歹徒去找朱欣实,他给吓了一大跳,吃惊道:“夫人,万一公子知道了……”
王夫人“啪”地合拢折扇,丢到桌子上,恨铁不成钢道:“谁让你告诉公子了?快带他们去!”
管家不敢再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就给几个回纥汉子引路。
王夫人对那一群回纥汉子笑道:“金屋里那两个仙女,你们要是喜欢,就带回草原去吧,我把她俩送给你们算了。”
回纥汉子们听到居然有两个,一个个兴奋得就像猫儿见了老鼠,他们嘻嘻哈哈拖着小丫头跟在管家后面,王夫人大声喝道:“且慢!我的丫头必须留给我。”
拖着丫头的那个汉子轻佻地笑着在小姑娘脸上摸了一把,把她往王夫人所在的方向一推,“喏,还给你。”
小姑娘“扑通”摔倒在地,王夫人上前两步,弯腰把她拉了起来。小姑娘依然哆嗦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夫人……谢谢夫人!”
王夫人叹了口气,叮咛道:“今天的事,就烂在肚子里头吧。永远也不要跟公子提起半个字。”小姑娘含着眼泪点头。王夫人还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乱嚼舌头,我把你也送了那些回纥汉子,听到了没?”
小姑娘吓得哭了起来,“夫人,不要啊,我要伺候夫人。我不会说的,什么也不说……”
王夫人笑了起来,“傻丫头,怕成这样,我要是舍得把你也送了这群不知礼仪的粗鲁汉子,就不会救你了。”
桃叶正坐在小院里绣花,听到人声喧哗,抬起头来,看到王府管家带着一群回纥人走进了小院,她诧异地问:“王叔,你带这些人来做什么呀?”
管家身后一个回纥汉子笑道:“那老婆婆说的没错,这个确实长得漂亮多了!”
桃叶疑惑地看着管家,管家有点不自在,勉强硬着头皮道:“桃叶,你家小姐呢,这些大爷们要找她。”
桃叶看着管家的神情,听着这话,再看看那些回纥汉子猥琐的笑脸,情知不妙,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对策,她就听到了欣实的声音,“王叔,谁要找我啊?”桃叶还想大声提醒欣实情况不对头,欣实已笑着走了出来。
一群回纥人看着笑脸相迎的欣实,眼睛都直了起来,其中一个已大声嚷了起来,“这个长得比咱们可敦还好看!”
欣实看到这阵势,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了,转身就想回房间,回纥人一声呐喊,一齐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伸手一带,把欣实拉到他怀里,在欣实胸口抓了一把,笑道:“啧,真他娘的舒爽!”
欣实尖声惊叫,管家叹了口气,道:“少夫人,你不要怪王叔,王叔也是迫不得已。”
回纥人乱哄哄地围着欣实调笑,桃叶见不是头,悄悄后退,还没等她走出小院,领头的回纥汉子扭头笑道:“别让那个小的跑了,这个大的是我的,那个小的就赏你们玩了。今儿咱们兄弟可得好好过把瘾。”两个汉子追了过来,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桃叶,桃叶尖叫“救命”,众回纥人哄笑道:“妹子,别这样,哥不会要你命,哥要好好疼疼你。”他们瞪了一眼王叔,喝道:“还不快滚,难道还想留着看好戏么?”王叔心头一凛,赶紧低下头,他才转过身,就听到裂帛之声,欣实大声斥骂着,桃叶哭着求饶,众回纥人哄笑成一片,王叔不敢停留,更不敢回头,他腿脚有点发软,只求能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五章 自从干戈动 '本章字数:2828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8 14:19:14。0'
过了两天,王夫人才派人去朱欣实住的小院打探情况,主仆都已失踪,院中一片狼藉,所有轻巧的细软、财物都被搬了个精光,王夫人听到管家的回报,忍不住在心底咒骂回纥人贪得无厌。
晚上,王保家回到家,王夫人像闲话家常一样道:“你弄来的那个什么,是叫朱欣实吧?她耐不住寂寞,跟别人跑了。”
王保家吃了一惊,半点也不相信母亲的话,“怎么可能呢?我每次过去,她都高兴得要命,变着法子侍候我、讨好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总觉得亏欠于她。她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说走就走呢!”
王夫人摇着头道:“你这个傻子,被人骗了还在帮人数钱,真是不可救药了。娼家出来的人,哪能靠得住,她不过是逢场作戏惯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还以为她真喜欢你啊!她不但跟别的男人跑了,屋里能搬的东西都让她给搬走了,像被强盗抢劫过一样,亏你还说她温柔!”
王保家匆匆拿起刚解下的披风转身就走,王夫人喊住他,“你这是要去哪里?晚饭也不吃了吗?”
王保家一边系披风一边回头道:“我不信!我要过去看看。”
王夫人叫道:“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空了,我叫管家把大门锁了,省得又招来小偷小摸的,你拿了钥匙再过去。”
王保家赶到小院,掏出钥匙开了锁,他双手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果然像母亲所说的一样,早已被洗劫一空,还真像是有强盗来过。王保家虽然并不怎么喜欢欣实,但被她这样背叛,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一时有气没地方发,他在墙上连捶了几拳。
天渐渐黑了,院里光线昏暗,晚风轻拂,凉沁沁的,杨柳丝丝摇摆,在水面敲**点涟漪,王保家也渐渐消了气,回想这几年来,自己似乎平均一个月来这小院还不到两次,也确实太冷落她了,她要跟别的男人跑,也无可厚非。王保家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本就是我对不起你,扰乱了你的生活,又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但是我也曾帮你赎过身,给你买了个良家子的身份,你如今劫了我的的财产出走,咱俩就算扯平了。你既已找到了别的男人,我就祝你跟着他幸福吧。”
王保家走出小院,锁上门,颓然回家,总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丢了,他苦笑了一下,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也是小肚鸡肠,刚刚还安慰自己说扯平了,一转过头又耿耿于怀。王保家回到家,吩咐管家说:“那所小宅院没人住了,咱们留着也没用,你叫人清理一下,把那房子卖了吧。”
张光晟出任振武节度使已快两年了,振武日渐强盛,终于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事重镇。
光晟刚来的时候,振武兵弱民穷、盗贼横行。吐番、回纥以及其它羌、浑、同罗各族胡人时不时就来抢劫一次,不管是地里的农作物,还是老百姓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以及晒在院里的衣服、被子,反正在那些胡人眼里都是宝贝,除了房子搬不动,几乎没有什么不令他们眼红的,灶上的锅都能给你撬走,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拿的呢。
胡人抢劫也跟老百姓耕作一样守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被光顾得最多的总是靠近各城门附近的军民,胡人就把这种抢劫行为叫作“刮城门”,时不时来搜刮一次,振武军几乎形成虚设,小股强盗来了他们抓不住,大股的来了他们干脆逃跑,等强盗抢够了心满意足跑了再向上报功,美其名曰:“破贼。”
光晟来到振武,因为前节度使军政不休,节度使院像菜园门一样随便,振武军从上至下都懒散怠惰,种种现象无一不令他难以忍受。光晟像当年的王思礼、辛云京一样,先是颁下严格的军令约束这些懒散不振的军人。刚开始几天,当然有人抱怨有人反抗,光晟揪出一两个情节特别严重的,当众杖责八十,打得违纪者鲜血淋漓。光晟冷冷地说:“你们都是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这是初犯,我只杖责。大家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如果还有再犯者,一律杖毙!军令如山,有受不了的,趁早给我退出军队,我好另外招兵。想留在军中,就别占着芧坑不拉屎。”
光晟到任第七天,就有回纥强盗来刮城门了,光晟刚到振武就微服在民间察访过,不知听老百姓诉了多少苦,眼看着振武的麦子成熟,吐番、回纥强盗往年都来割麦子,今年必然也不会例外,光晟严密监视着,强盗们果然不负重望,几百个回纥大盗骑着马一阵风般地卷过来,他们驱散西城军民,大摇大摆割麦子。回纥人一边割麦一边嬉笑自若,大方无比。
严密监视着的光晟闻讯,带着一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直虎视眈眈等待捉贼的三百人的小分队旋风般杀来,回纥强盗见有军人追杀而来,竟有来势汹汹的气势,与往日拖拖拉拉装样子的捉贼大不相同。虽然来的振武军人数似乎还没有强盗们多,回纥人毕竟做贼心虚,见势不对,他们也不敢硬碰,强盗们发一声喊,丢下麦子逃跑。
光晟带着人穷追猛打,追得这支盗匪队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盗匪们逃到西城门口,城门早已被光晟命人关住,盗匪们一见无路可退,立即凶悍地抄起武器回头迎战。正奋勇追击的光晟勒住马,张弓搭箭,只听得刺耳的鸣镝破空之声,箭似流星,三支箭几乎同时飞出,最前面三个凶狠的亡命之徒连照面都没打就中了箭,直挺挺从马上翻了下去,仰面朝天,每个落马者咽喉上都插着一支箭。其余的盗匪大惊失色,不敢再战,纷纷下马投降。光晟命人将这些盗匪绑了,用绳子串成一串,一字长蛇般的,将这些人拖拖扯扯押回节度府。
光晟带着这批盗犯来到练兵场,振武军人都围起来看热闹,盗犯们一扫平日嚣张气焰,跪在地上拚命磕头求饶。光晟摇着头,说:“本来偷割一次麦子也不是什么大罪,但你们那么嚣张,显然是惯犯,我若是轻易饶了你们,他日你们还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盗犯们纷纷磕头道:“我们真的是初次做贼,以后再也不敢来割麦了。”
光晟冷笑道:“你们说是初次,也没有证人。不管你们是无数次还是第一次,既然被我抓了,我若不惩罚你们,别的强盗会更嚣张。当年在河南,你们登里可汗故意找岔子杖责我们朝廷官员。现在,你们在我境内犯了罪,我大发慈悲,也不用惩罚得太厉害了,就照你们可汗当年杖责我们大唐官员的数量打吧,真是便宜你们了。”光晟说到这里,回头喝道:“给我把这些家伙都放倒了,每人杖责一百。”
盗犯们听到杖责一百,叫苦连天,告饶声四起,振武军人得了将令,两个伺候一个,上前将盗犯们放倒行刑。振武唐军痛恨这些强盗,杖杖卖力,呼啸生风,一时杖声、惨叫声、哭爹喊娘声、哄笑声四起,练兵场上热闹无比,打到后来,杖杖见血,盗犯们的叫喊声反倒小了下去。光晟虽说是杖责一百,振武军人却因为打心底痛恨这些家伙,有不少盗匪挨了绝不止一百杖,反正有那么多人同时挨打,多打两下少打两下也没谁能算得清,起码有十几个被当场杖毙,等到所有人挨完刑杖,练兵场上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光晟下令将这些盗贼不论是已经杖死的还是那些半死不活鲜血淋漓留着一口气的都装上车丢出城去。
将这批盗犯处理过后,光晟又重重赏赐跟随他追击盗贼的军士,看得其余的军人眼红得要命。光晟笑道:“我就是小兵出身的,一步一步努力,才做到了今天的节度使,我一向赏罚分明。你们谁也不用眼红,跟着我好好训练好好守护家园,练出真本事来杀敌立功,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
此后,光晟令出必行,一呼百诺,他修葺城墙,在盗贼出没处密置寨栅,每次都身先士卒捉贼,不到一年时间,以前总来振武刮城门的强盗就销声匿迹了。
第六章 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