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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释也站起身,与她平视的缓缓道:“清释福薄,却蒙受千逝公子大恩——是以,这是恩人的地方,清释更该心怀感恩,不可造次!芙蕖姑娘若无事,清释就告辞了!”
“站住!”芙蕖羞恼道:“你什么意思?”
清释驻足:“姑娘常在千逝公子身边,耳濡目染,也该有所感化才是!”
“你给我说清楚!”芙蕖急步上前,拦在她前面;在清释不设防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竹简,冷视道:“你以为会看佛经,菡主便会为你动心么?”
芙蕖这话一出,让远处那渗透在无影夜色中的男子,也墨瞳一异——他漆如夜色的瞳眸,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幽深……
“芙蕖姑娘,你……我只见过千逝公子几面而已!”清释蹙眉,可脸颊还是微红起来:“对我来说——在他救我出火海以前,他只是众人中的一人而已。”
芙蕖紧紧盯着她:“以前?那他救你以后呢?是否就变了?”
清释见她如此过分,心下又无措又愠恼——她哪里见过这样直接问话的人?就是以前的婵影,也是背地里让季燕做些小动作!
“芙蕖姑娘,您要我怎么回答?”清释稳住自己的语气,尽量客气道。
芙蕖抿了抿唇,怨道:“自你出现后,菡主就关注你……为何会这样?为何他的心会放到你身上?”
清释愣愣看她,简直不敢相信——也终于明白她的敌意为何了!虽然觉得芙蕖是误会,可是她的心还是无来由的颤了一下!
第一百章
良久,清释才深吸口气道:“芙蕖姑娘,清释自小只学了些筮术,并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知你为何会有此想法——莫说我和千逝公子本就没什么,就算是……”
清释忙不可思议的摇头:“你要知道,我是管不了千逝公子心的,每个人的心,只有他自己能主宰!你才是和他亲近的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啊!”
芙蕖一阵语塞,却又无言以对,跺脚道:“可是,你不该与我为敌啊!”
清释这会儿真觉得她是直率可爱了,心中暗叹了一声,才轻道:“芙蕖姑娘,不是这样的,没有人与你为敌,正确的说,你自己的心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喂!”芙蕖见她说完便走,真是小脸气得一阵发白——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但见她身形一幻,又拦住了清释。
清释再次驻足,只道她武功极高,也没做他想:“芙蕖姑娘,这是要对我动手么?清释武功低微,定不是你的对手。”
“谁要和你动手了?”芙蕖轻嗤一声,不屑道:“看你弱不禁风的,没想到嘴皮子当真厉害——也难怪!你这种人,就是那招摇撞骗的术师,一张嘴能把人说死,还能把人说活了?”
清释面色微变,没想到她理亏后会这般人身攻击:“你说完了么?”
“说完又怎样,没说完又怎样?”芙蕖似乎已经和她卯上了,双臂伸展,就是不退开!如此一来,清释就休想原路返回竹庭了!
“你若是说完了,她就该回去了;你若是没说完,她会继续听你说。”雍容醇厚的声音如美玉滑过上好的丝绸——
然而,就是这淡漠中带着沉吟的声音,让芙蕖面色大惊,小嘴微张的侧身看向声音主人——
芙蕖惊愕千逝的出现,清释又何尝不是?
清释虽知自己无错,可听到他这样替自己回答——竟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竟然和自己心里的想法一字不漏呢?
见他朝自己看来,她又是无来由的,脸颊染起玫瑰色,那是隐约的一种娇羞,让她此刻无措的神态,要有多动人便有动人!
芙蕖受惊之后,便顺着千逝的目光,朝清释瞥了一眼——恰恰撞见了清释这娇羞不胜的模样!她顿时心里发堵,咬了下红唇:“菡主,我……”
“还没闹够么?”千逝声音不重,却有着一层冷意——
芙蕖霎时止住了声音,只见她将脸侧过,垂目闪身隐在暗处,让人瞧不清她的脸上表情……
清释无措,是因万万没想到他也会在这里——若是她知晓,在芙蕖出现之前,他便已经在了!想必她会更惊——
正当清释不知说什么好时,耳边听到的是千逝淡然的声音——“菡山夜深,极易着凉。”
清释愕了一下:感觉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就这简短的几个字,他明明说得如此淡漠,可在此刻听来,她竟是心中一暖:“我……我翻看了你的佛经。”
清释也不知自己为何慌张,为何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可这种隐隐的感觉,就是让她羞涩——感觉他的眸光太深,深到沉淀了世情!
千逝面色沉静,看着她点了一点头:“离开菡山之前,你可随意翻阅;伤势既未大好,夜里就莫要出来。”
伤势?听到他这话,清释下意识的抚上右耳耳侧——自打清晨苏醒后,她便知晓这里有一处灼伤,只是被青丝遮挡,又是在夜中,旁人看不大清罢了!
想起那火光冲天的一幕,想起云妃纵火发狂的那一幕,清释肩头微微瑟缩了一下!
火海中那根廊柱砸下来,直直落在她的右肩:所以相比较脸上的烧伤,手臂和右肩的伤痕才是大片的——可相比较身上的伤痕,能活着才是奇迹!
她对千逝如何救出自己,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只记得,东陵久涧走后的翌日,云妃便让人来传召她,而东宫守卫竟然也放行了!守卫说什么云妃娘娘不能出宫,但有国师担着……
她入华贵宫之后,便见云妃盛装华丽的坐在那里!在火海蔓延之前,云妃什么话都没说!华贵宫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冷寂了许多……
可是看到火光冲天时,云妃便发狂的大笑了起来!
清释一想到云妃死死拉住自己的手,便浑身发憷,记得云妃在火海中说了很多话,多得让清释此刻想来——都有些不敢置信和晕眩……
“夜深了,歇息去罢。”
千逝忽然出声,声音有如银河千尺的定省之感,让被惧意包围的清释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她缓缓抬眸,对上他的墨瞳,尽管心里有很多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沉然的看他,千逝似察觉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公子也早些歇息吧。”她低垂眼眸,压抑着心底的颤动,匆匆朝竹庭走去——
过了十月,菡山的清晨便有些微凉……
清释醒来时,晨曦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棂照进寝居,她微眯了一下眼睛——暗想定是昨夜辗转反侧,快天明了才睡去,这才睡得忘了时辰!
她下意识的朝罗帐外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心绪翻涌!她忙翻身坐起,愣愣朝帐幔外看去——那淡淡修长的人影,正背手立在窗棂前。
阳光透过高阔的竹制窗棂照进来,无声无息地在笼罩着他的颀长身姿……
“醒了?”他浅淡的在那边开口——
清释未想他不转身,便察觉自己醒了!想到芙蕖那样厉害,只道他武功也是极为厉害的了!却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敢掀罗帐以对,总觉经历了昨夜的短暂交集——内心有些恐慌?
对于自己的心慌意乱,到底是因为他昨夜的出现,还是源于芙蕖那子虚乌有的指责——清释一时也牵扯不清!
趁着心绪微平,她忙低声道:“公子怎在这里?”
透过薄薄的罗帐,她能看到他那如神祗一般的脸——只见他神色平静道:“我每日都是这时辰,给你疗伤。”
“疗伤?”清释怔了一下,她昨日午时才醒,当下不解道:“公子,我想问您……您救我回来,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千逝声音极其沉静,似乎她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可偏偏是这种对话,让清释觉得不安!
“一个多月?”清释想起第一次踏足煜嬃王庭的时候,轻叹了一声。
“你为何叹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真巧……好像遇到公子,我总会昏睡一个月?”清释摇了摇头,暗叹:一年才十二个月,一见他岂不就少了两月?
“他没和你说么?”千逝眸露讶异,随即便隐了下去:“你的感觉没错,那次你昏睡是我刻意而为。”
清释心中一动,下意识道:“为什么?”
“他要求的。”千逝宛如天人的俊颜,微微侧过。
很奇怪的,听到他的声音——清释很快便想起墨陵那夜,那让她无地自容的夜,让她咬舌自尽的夜!她全身一震:“你怎么……刻意而为?”
“为你疗伤,让你好好睡一觉罢了。”
又是疗伤?清释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总觉得这‘疗伤’二字,在他口中道出似包含了很多东西……
忽觉他的声音很冷,昨夜那一点点的暖意,原来是错觉吗?一直以为,是楚澜的医术照顾了自己,却原来一切都没离开过眼前之人!
想到这里,清释不知是什么感觉,喏喏道:“原来公子,当真是深悉医理的……”
千逝一时没回答她,过了一会儿才道:“时候不早,你将衣衫脱下罢。”
清释大愕,惊道:“什么?”
“疗伤。”
“不……你刚刚说?”
“凡是遮住伤处的衣衫,都要褪下。”千逝再一次开口,如樱玉般温润的薄唇浅浅抿了一下——在她充满质疑的声音中,他竟也前所未有的不自然!
“可……我……”清释哪里敢照做,当下有种羞愤的感觉:“疗伤……怎么会……”
“你昏睡的一月,都是这么过来的。”千逝那一闪即逝的不自然,早已被他按捺下去,回复了一贯的淡漠——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便让清释大为震寒——胸口一阵窒息!脑海嗡嗡作响:凡是有灼伤的地方,都会被褪下衣衫……他,他?她内心开始尖叫,身子开始发抖,可是声音却如死一般的静寂!
问苍天,遭此奇耻大辱,她能一笑泯之么?
问大地,遭此赤裸裸,她能一笑而过么?
清释咬白了下唇,眼眶发热:能说他无耻吗?他是救命恩人,还美其名曰的疗伤!可是,可是……
她深呼吸,再深呼!小手将罗帐揪得绷直,声音纠结的如千年寒冰:“谁让你救我的?”
千逝一愣!随着他的眼眸流过一丝银泽时,一道银色的光将清释榻前的罗帐朝两边挽起——这突如其来的风势,让清释惊了一下!
她本能的朝他看去,但见他瞳眸如墨……
第一百章
清释从未见过他这般冷凝的模样,当然,她和他接触的也不多——但看到他这垂目打量自己的神情,终是低眸道:“对不起……”
“你昨夜对芙蕖说的话,很好!我还当你是与众不同的女子,却原来也是一般之人。”
清释原本有些歉疚,可听他这么说,心中越发纠结:“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公子不知避讳么?”
“你的心很乱,为何?”
他这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让清释愕然的抬眸——只见他一贯清净祥和的眉宇,微微一蹙?
清释无意识的心神微失,随即面色绯红起来:“听我大哥说,公子是世间难得的隐士!我昨日走动,看到那许多佛经——想来公子也是个深悉佛法的居士!您慈悲心肠,替我疗伤而不得不接触身子,虽是善行,可我毕竟是个女子……难道,你不觉得此举有违清净之道吗?”
“你既看佛经,岂不知《法华经》有云:只有自己才能造恶,自己才能污染自己?也只有自己才能不造恶,自己才能清净自己?净与不净只看自己,无人能够清净他人。”
千逝说到此,声音越加淡然,如绯色美玉的唇微微一抿:“你心慌意乱之时……又在妄想些什么?”
“我……”清释只觉得脸颊发烫,从未有过这般窘迫的感觉:他对自己做出那种荒唐的行为,还有理了?这简直——果真是东陵久渊的朋友!
“公子自作多情了吧?芙蕖姑娘爱慕您,但不是天下所有女子都要对你倾心的!”
清释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修养,几乎要被他这番话生生剥离!看着他天人般的容颜,竭力平静——却见千逝听了她的话,眸光微愕,甚是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你——何必明知故问?”清释双手撑在榻上,内心的弦绷得紧紧的!可看到他那无辜蹙眉的容颜,她心里几度怀疑:难道他真听不明白?
“我若明知,自然不会故问于你——不过你的心太乱,我也不想知晓。”千逝对她点了一点头:“此刻时辰已到,我只想为你疗伤,你可切莫再胡思乱想,听清了么?”
清释愕然的看他,他怎可说得如此平静?而且,好像能透析自己的内心一般?忙摇头抵触道:“可我……我不会脱衣的!”
“那我如何为你疗伤?”
“如果脱衣才能疗伤,那我……我不要了!”清释终于支吾着将话说清,“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感激不尽,别的……就不必烦扰你了!”
“可我应承过久渊,如何能放任你不管?”
清释一震,愣愣看他:“你真是因为他……才救我回来。”
“与他,自然脱不了关系。”千逝的声音还是淡,可他话未落便来到了床边——
见他淡淡垂目的看来,清释做了一个很欲哭无泪的动作——倏地,双臂环抱自己!
随即,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刚刚说什么‘妄想’——不是明摆着不屑吗?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