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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侯爷’相称,加上侯爷的相貌……两者之下,故而猜测!得罪之处,还望诸位见谅!”清释心知这位十三爷——定是与霍奚最有兄弟情义的,安西郡王霍安了!
霍奚身边的虬髯汉子,亦是虎目圆睁的打量清释和小玉——
霍奚浓眉微扬,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本侯还道在先生解卦时,你便已经侧目相看了!看来,是本侯误会于你了!”
他这亦真亦假的话,让清释微怔——如此赤裸裸的话中有话,当下让她谨慎起来!
在清释出言之前,霍安哈哈一笑:“既然你久仰尉迟先生,想必也是个博学的秀才!否则,何来久仰之说?见了先生,为何还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清释看了霍安一眼,又见尉迟昊只是手捋长须,笑而不语——心下存了很多疑窦:尉迟昊这般人物,竟然会出现在街头?不过尉迟昊在此,霍奚今日的行程改道,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心下瞬间一转:我此次西出阳关,不就是为了接近霍奚么?何必错过这机会?
心中打定注意,她便轻缓道:“郡王爷恕罪,实在是在下容貌丑陋,不好惊扰路人!在下虽在幼时学过些筮术,但在尉迟先生面前担‘博学’二字,实在贻笑大方了!”
那虬髯汉子哼了一声:“小家子气!中原人就喜欢文绉绉的,这博学不博学,贻笑不贻笑——拿出来遛遛,不就明摆着了?”
“伯武?”霍奚轻斥一声,那虬髯汉子忙恭敬的退了一步!
清释心中微哂:都说西姜侯对中原文士青睐有加,对中原文化甚是看重!时日一久,他身边的有战功的武官,和中原幕僚之间有摩擦在所难免!但这伯武方才的话,却在得罪自己的同时,也牵扯了尉迟昊:‘拿出来遛遛’?他也当昔日的尉迟太傅,也是驴是马了?
所以,清释深知霍奚那一声轻叱,并非为自己解围,而是对昔日恩师感到歉意!
“唔!伯武将军所言有理,老朽就喜欢伯武将军的直言坦荡!”谁都不曾想到,尉迟昊竟哈哈笑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清释倒是不卑不亢的接道:“晚辈姓释!见过尉迟老先生!”
尉迟昊凝看她,点头道:“释家公子?好!老朽看得出来,你是有才之人!”
清释被这老人看得心里一紧,他看得出来?看出自己是女儿身,还是看出自己内心藏有目的?随即嗤嘲自己多想,被他看出来又如何?尉迟昊垂垂老矣,早已归隐,断不可能一直在霍奚身边!想来今日,不过是凑巧罢了!
“今日逢先生入世,可天色已晚——既然先生对这位释家公子一见如故,不如接受本王和大哥之邀,去王府小住几日?这位释公子也同去便是!”霍安见状,借机劝尉迟昊。
清释更加确定,尉迟昊在此只是巧合罢了!见尉迟昊并无接受之意,她忙摆手道:“多谢郡王爷好意,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清释本是借着尉迟昊行‘欲擒故纵’,她看得出就算自己不推辞,尉迟昊也不会接受邀请,还不如先拒绝!可霍安心中却不快了:“那博学的释公子,你是要在这里替本王解惑了?”
“郡王爷言重了!”清释定定道:“不知王爷所指何事?”
清释的孤傲,让霍奚定定看她几眼,只见他伸手按在霍安的肩头——霍安低道:“大哥,这小子嘴里谦卑,实则忒得狂妄……”
霍奚在他肩头拍了两下,回眸对清释道:“先生一向看人极准,可见你不是平庸之辈!不如,也帮本侯测个字?”
清释刻意的孤傲,刻意的秀才范儿,就是为引起霍奚注意,也想到霍奚会试探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侯爷客气!其实,在下更擅揲蓍,不过天色不早,倒也只有测字妥当……却不知侯爷要测何字?”
她这话幽幽一说,不但让霍奚一愣,连尉迟昊也是双目一犀——殊知,揲蓍较之测字繁琐的多!当然,普通占卜师要以字解卦,没有足够的见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霍奚取过一个早已写好的竹简,上面写有一个‘侯’字——清释看了一眼,便微笑摇头!
“怎么?你觉得这字不好,还是不会解啊?”霍安的话音中,不无嘲讽!
“蒙者,蒙也。非我求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者不告……终吉。”在众人不解时,清释只朝尉迟昊作揖行礼道:“尉迟先生,晚辈所言,然否?”
霍安和伯武一脸不解,面面相觑!
霍奚倒是蓝眸深邃的看着她——恰有一阵寒风拂过,让她左颊的疤痕,落入他的眼里而不自觉!
众人各有心思,小玉也是一脸纳闷,她记得三年前在王庭中,清释也说过这番话!未想今日,在这里再次听闻:倒真有点恍如隔世之感了!
只听尉迟昊哈哈大笑,捋须颔首道:“不错,不错!侯爷要让他测字,应当换一字才是……断不可再用此字!也不可问同一件事!”
“还有这说法?倒是本侯无知了!”霍奚本以为她故弄玄虚,但无意间窥视到她的左颊,心境已有所改变!
尉迟昊面带笑意道:“无须多言,老朽看得出,这位公子出身不凡——小公子定是出身筮占之家罢?”
清释原本被他说的心一紧,见他忽然又话音一转,便忙道:“先生过誉!晚辈出身茅庐,平民之家!”
尉迟昊见她不愿说,笑道:“也罢!不过,在侯爷出字之前,老朽倒想先听听你对这‘侯’字的解法?”
第一百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清释心下一凛:真是倒霉,偏生遇上了他!看来消息没错,在众皇子中,尉迟昊实则最重霍奚,他之所以退隐,也是因为霍奚被迁往封地,故而不愿继续留在宫廷!这只老狐狸,果然有心啊!他这是替霍奚试探我么?
“不瞒尉迟先生,晚辈素来有个规矩,一日两卦,多不得少不得——今日已替人测过了,故而只能再测一卦!所以……”
“你能不能说话直接点?不要这么文绉绉的,行不行?”霍安不耐道。
霍奚倒是一双瞳眸湛蓝湛蓝,道:“本侯明白你的意思!尉迟先生是本侯的老师,你自然是为他解。”
清释暗暗嗤嘲:这绕来绕去,还是测这‘侯’字!尉迟昊这一招高明,他嘴上说‘听听解法’,实则这字已经被他解过了!这样一来,他们既能探出自己的斤两,又能为霍奚再算一卦!看来,我是骑虎难下了——说难听点,尉迟昊简直是断子绝孙的伎俩!
断子绝孙……她心中蓦地一痛!似有一种蚕食的痛憱,在心中缓缓苏醒!?压抑住那痛到作呕的感觉,清释面色已经略显苍白了——但这转变太快,她又是微低头,除了霍奚的角度能将她看清,旁人倒是无所觉,只道她在沉思!
只是一恍神,清释便唇角勾起一抹笑:“不知侯爷,想问何事?”
看着她彬彬有礼的模样,霍奚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可看到她这毫无温度可言的眸子时,他也微笑:“前程。”
“巧了。”
“巧?”
清释淡笑不语,只是凝神看着竹简上的‘侯’字——霍安倒是先耐不住道:“巧什么?”
小玉见清释不予理会,也不想她被人干扰,便适时道:“今日子时,我家公子替人算了一卦,也是问前程的。”
霍安这才‘哦’了一声,看向清释——
清释在这时候揲指微算:“公侯伯子男,侯在第二位!侯者,往前进一步,就是封公封王,往后退一步,也是贵族之脉!好字,好字!”
霍奚微笑,霍安却是失笑:“这话,先生都已经说过了,谁不知道?”
清释对霍安的话,一直装作充耳未闻:“侯者,不可固步自封,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按枫国位阶,更近一步岂不是公爵?公者,四平八稳,风雨不动,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看来侯爷高升指日可待……想必这些,尉迟先生也都说过了罢!”
霍安被她一顿抢白,也不好再奚落,哼了一声!尉迟昊笑着,捋须点头——
霍奚看向尉迟昊道:“若非先生不识此人,本侯定会以为这是先生新收的门生!”
尉迟昊尚未说话,清释却面色冷凝的转头道:“尉迟先生,您就解到此为止么?”
尉迟昊捋须的手一顿,随即,声音略有沉凝:“解此……足矣!”
“先生,您是不敢解,还是不能解?”清释自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却步步紧逼!
这时候,霍奚等人也发现了异样——只见霍奚微笑道:“先生,难道这字中另有乾坤?”
清释将竹简捧在手中,虽见尉迟昊面色不佳,却仍是幽幽道:“老先生碍于身份不好解,在下一个中原人来随口道说,得罪之处,望郡王爷,侯爷恕罪?”
霍安摆手道:“只当是听听解法,谁当真了?你只管说,本王不会治罪于你!
虽说霍奚才是兄长,但是嫡庶有别!在帝都,霍安说这‘恕罪’的分量确实比霍奚这个侯爷重——当然出了帝都,暗地里自当别论,谁不知霍奚战功显赫?西姜,不止紧邻玉门关,更是西域和中原的屏障!
霍奚从始至终一脸怡然,这更让清释不敢小觑他——她坚信,霍奚虽是一个庶子,却能让卫风甘心辅佐多年,绝非寻常之人!只不过乱世沉浮,他和卫风的关系,已今时不同往日了——毕竟,卫风甘做西姜幕僚,是筹谋多年之举,他本身也非池中之物!
想到这里,清释佯装一笑:“侯爷请看,‘侯’字左边是立人,说明什么呢?其实早有人相窥而不自知……而此人,曾与侯爷交情甚笃!”
霍奚蓝眸渐深,清释装作看不见:“您再看,‘侯’右边之下,是个矢字……”
“矢字怎么了?”却是霍安先追问。
霍安是真心紧张霍奚,因为霍奚年幼丧母,是枫国皇后一手养大的!因此,他们二人关系甚好!霍安反倒对作为皇太子的亲哥哥,关系不那么亲密!再加上霍奚后来镇守边疆,又被迁往封地,二人成年后难得见上面!
清释没看霍安,反倒一直看着霍奚——直到霍奚轻缓道:“但说无妨。”
清释自然知道尉迟昊的脸色不好看,她环视一眼天街,此刻行人已然少了许多!天气也阴冷了些!
忽然,她踮起了脚尖,贴近霍奚的耳:“矢者,箭也!此乃凶兆……侯爷,传闻您府中食客过千,可信者又有多少呢?您整日坐在箭上,岂不危乎?”
咫尺的距离,清释自然察觉到他的清凛!虽是一闪即过,她心中却开怀了,退开一步,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作揖道:“侯爷,我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尉迟老先生,晚辈告辞!”
“慢!”
清释驻足,却不会回头!因为后面叫唤的人,还是那位急性子的安西郡王!只见她负手道:“郡王爷,恕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后会有期!”
不待霍奚等人开口,清释便飞步离开——
“喂!”霍安眉头紧蹙:“他还真说走就走?”
“让他走罢,你拦不住!”霍奚看着清释远去的背影,沉声道。
“我拦不住他?大哥,你说我拦不住他们?”霍安朝自家那些家常装扮的侍卫们看去——语气满是不服气!
霍奚不置可否,看向一言不发的尉迟昊,只见他已收起卷轴!但他面上,却有着些许愁容?不禁轻道:“先生,对此人……您如何看?”
尉迟昊将竹简放入布袋,抬眸看了一眼霍奚,捋须道:“有备而来!”
霍奚蓝眸如浩海:“那先生以为,他是何目的?”
“难说。”
霍安一下子看尉迟昊,一下子看霍奚,如此反复过后——“大哥,先生,你们何必为难?让人跟踪他,还怕他翻出帝都不成?对了,大哥,他刚刚神神秘秘的说了什么?”
霍奚却突然微笑道:“先生,安儿真是一点未变,他都已经成家立室了,还是如此心急?”
霍安嘿嘿一笑:“大哥,我成亲都好几年了,你可一杯喜酒都没喝过!”
霍奚点了点头:“是啊!这次,你要好好招待为兄!”
“那是,我们兄弟不醉不归!”霍安早将方才的问题抛之脑后!尉迟昊看着霍奚,意味深长的一笑!
伯武哈哈一笑:“末将听说,十三爷与眠君楼掌柜感情极好……侯爷这次,是否要新旧喜酒一起喝了?”
霍安挠了挠后颈:“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霍奚拍了拍他的肩:“昨日给母后请安,听她提起了!”
霍安面露难色,随即恼道:“母后也知道了?定是她在那里哭闹……我早该休了她!”
“胡闹!”霍奚摇头道:“旁的也就罢了!岂能为一个青楼女子,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郡王妃是母后亲自为你选的!你想气母后,还是气父皇?”
霍安叹了一声,又‘嗯’了一声!霍奚对他微笑——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借霍安一个胆,也不敢真休了原配!霍奚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给这个十三弟一个台阶罢了!
“先生,您这就要走么?”霍奚尊敬道。
霍安忙回首:“尉迟先生,您到底居于何处?”
尉迟昊一手提着布袋,一手捋着长须,缓缓道:“侯爷,现今世间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