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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方落,便见鬼淳寂欲起身——清释忙拉住他,把自己的掌心贴着他的腰:“鬼淳,你想做什么去呢?”
他一愣,垂目看向她的手……
在他略一失神时,她一仰头,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柔软的唇瓣扫过他的双唇——
在他万分震惊时,她掌心暗藏的绣花针,用力击入他腰间!
“鬼淳,”她的唇贴上他的耳,忧伤低语:“我必须这么做……别无选择!”
鬼淳寂面色一时苍白若纸,唇角隐隐落淌出血痕,语气却极其镇定:“熏香里的毒,你从何处得来?”
清释撑地坐起身来,目光飘向陵宫门口:“你给我的。”
“我?”淡淡嘲讽浮上他的面容:“我确是替你寻来一些东西……何时有过毒药?”
清释唇角勾起凄清的微笑:“我想要的东西,你都帮我找来了……不是吗?比如绣花针,比如乐器,又比如——我头上的碧玉簪!”
说到碧玉簪时,她的声音有些叹息,明眸却有着冷凝的光!纤手卸下碧玉簪,青丝霎时如泼墨垂落……
“难怪你指名要这簪子……你收买了柔姬?”鬼淳寂瞳眸如冰,低沉道。
清释没有回应,只是将簪子递到他面前道:“你可知这簪子……原本就是我的?只是,它被我储放在眠君楼而已!”
‘啪嗒’一声,她生生将之折断!只见碧玉簪内里中空,果真是另有机关!
“你执意要这簪子,就因为里面有毒药?”他唇角又涌出一丝血:。“何时藏下的?”
“很久了……”清释将他的袍子,穿戴在自己身上——又慢慢的,给自己束起男子发髻!
鬼淳寂一手按在腰间,一手撑在地上:“女人,你是要扮成我的模样出去?你以为,真能骗过皇陵暗人?”
清释笑靥轻浅,倾国倾城——“我扮成你的模样,充其量也只能混过陵寝……外面的暗人,可不管这些身份呢!”
“明知不可为,你还为之……”鬼淳寂恍然明白了什么,沉吟道:“告诉我,外面那个吹曲的人是谁?是他接应你?”
“鬼淳……我利用了你!你替我找回碧玉簪,绣花针……我反倒用这些对付你!可是,我真的别无选择!你武功这么高,一定可以将绣花针自体内取出来的是不是?”
“不用你管!”声音带着极力的克制:“告诉我,谁在外面接应你!”
清释不敢直视他,极轻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也许是他,也许不是!他曾对我说过,当我能奏出完整的四十八愿,便能再见到他……可我学会很久了,他也不曾出现过,所以我当真不知!”
“他是谁?”鬼淳寂直截了当:“此人绝非东陵久渊!”
“自然不是他……”清释凄清的嘲讽,千疮百孔的心,似乎连痛都是麻木的了:“你们不都说,他已经死了吗?如何会是他?”
鬼淳寂死死盯着她:“既是如此,你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
“去哪里?”清释一笑,彷如优昙初绽,又苦涩难当:“难道我要留在这里,继续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还是,要用我的血……给父亲祭剑?”
鬼淳寂惊痛之下心血浮动:“哪里听来的?你去过十地宫?”
“教中除了父亲和你,我如何能入十地宫?我自小出身馥洛古族,阴女祭剑又不是什么秘闻!你们遮遮掩掩,真当我痴傻不知?!”
他看她的目光忽然宁静异常,仿佛是看着冬日里的一樽雪人——可清释却觉得他的眼中多了些什么,飘渺无际,无从捉摸!
尽管他已经受伤,可这样的眼神却仍让她紧张难安!深深吸了口气,清释终是背转身,举步朝宫门走去……
“清释!”
“鬼淳,我等了整整一年,才等到他的樱时生辰……你该知道,骗卫风不容易!一旦他回来,我就再也走不了了……所以我们,后会无期!”
从始至终,清释都没转身回看——因此,她并不知身后的人是怎样的眼神!
看着她走出宫门,鬼淳寂才撑身站起——他一手捂住腰部,内劲一冲,一枚染血的针便‘嘶’的一声自体内冲了出来!
同时,他也闷哼了一声,薄唇涌出血丝,鲜红的血落在他白色的中衣上,像是雪地中开出的红梅一样,点点晕染!
“女人,为了算计我,你到底练了多久?”他一声自问,沉黑的眼眸泛起罕见的温柔,仿佛那似水的沉淀……
忽见‘噌’的一声,他腰间绽出一柄盈盈颤动的长剑——森寒的剑锋,凌厉的剑气,只是他的目光温柔依旧:“女人,装也要装的像一些……你怎能,忘拿我的剑?”
他微挑了唇角,抬步跟上她的踪迹——因为他知道,就算她体内有东陵久渊的内力,也不知如何使用……更别提轻松的逃脱了!皇陵的暗宫,若能轻易出逃……就不成其为暗宫了!
须知煜嬃皇陵,有着独特的体系——连东陵久涧这位现任帝王,都无法轻易出入!所以,皇陵才能被东陵傲作为暗宫使用!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狡兔三窟……
鬼淳寂尚未到宫门,便有那隐约的叶曲声,带着穿透力透进皇陵——他暗忖:好强劲的内力!这人若真是来助你的,出这皇陵倒也不见得难!”
第二百章 柔情君当似逐鹿
“龙堂主……公主,公主被白衣男子带走了!”一个身染血迹的宫仆,满头雨水的朝鬼淳寂奔来!
冰冷的长廊上,雨丝飘渗在无影的暗夜中,鬼淳寂的长剑白到有些发青,令人晃眼!“你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宫仆愣了一下,完全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作为守护公主的人,龙堂主不该急问公主下落吗?一时间,他竟语塞了!
“是公主的血,还是你自己的血,亦或是旁人的血?”鬼淳寂冷冷提醒。
宫仆醒悟过来,忙道:“属下该死!公主执意闯宫……不慎之下,才伤了她的手臂!”
鬼淳寂点了点头:“公主出逃,有多少人知晓?”
“夜值的鹰组暗人,以及东内的守陵人……”
“他们现在何处?”他狭长的凤目微瞥一眼,神采和往日并无不同!
“除了东内守陵人留守原地,其余暗人都朝南边追去了……属下看那贼人的踪迹,倒是带着公主朝黑饕国去了!”
“黑饕国?”鬼淳寂微眯一双狭长桃花凤目:“来人是何路数?”
“这白衣男子武功甚高,属下看不出他们路数!倒像是个年轻道士,使一柄长剑!龙堂主……”宫仆话未落,便觉有一丝刺骨的寒凛带着湿意入了心脏!直到死去,他都不明白远去的十二堂主之首,为何要杀了他!
而走出皇陵的鬼淳寂,却完全不管不顾,只是一心一意往那个地方走去!凡是这一夜在皇陵出现的人,都看到他眉目清俊,神色平和……
可他手中的那把软剑,不断不断的淌落鲜血——淡淡的生气,淡淡的阴郁,今夜的宫仆都不明白他为何要杀自己人!
这是一个清晨,清释在隐约的震声中醒来,身边薄被冷透,竟是置身在一座营帐中!只是不知为何,她浑身酸软,身上经络又痛得要命!可是臂上的伤口,竟一点也没了?!
觉察到有人在轻揉她铺洒在枕上的发丝,她豁然抬眸,便看清了蹲在床毡旁的男子!
震惊过后,她的神情有些无奈,有些认命,复又疲惫的闭上了双眸:“我终是逃不脱……还是,我又做梦了呢?”
鬼淳寂从不染半点愁绪的双目,有了一丝水光:“已经离开了……这不是梦。”
清释坐起身来,惊愕道:“难道,你不是来追我回去的吗?”
“我自然是来追你的,”他微勾着唇角:“却不是回去!”
清释一手撑地,思绪却在那夜的困境中盘旋……脸色霎时苍白如雪道:“你把他怎样了?他……他呢?”
“谁?”峭直的薄唇,似带起莞尔:“夜醉么?”
他看向她的目光和往日并无不同,清释却觉得他的眼中多了些什么,是错觉吗?为何他也有这样寻常的笑意,还有那……无从捉摸的温柔?
“鬼淳,你怎么……”正当清释无所适从时,帐帘外有了异样的**!
“鬼淳公子,我家主人有请!”只见一身铠甲的士兵,提着兵刃闯了进来,说完话,又匆匆奔了出去!
清释震惊地看着他,却还是开口道:“鬼淳,这是什么地方?你到底要做什么?”
鬼淳寂扶住她的肩,冷静道:“这是昭楚的疆土……你再将养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鬼淳!”清释捂住胸口站起,深吸了口气:“带我一起去!”
鬼淳寂转身,定定看她:“你体内真气尚不稳……”
“带我一起去!”清释打断他的话,重复道!
“……你身上的脉络,一个时辰前才被菡千逝打通,需要将养!”他说话的声音,总是那么淡定冷寂!
清释怔忡了一下,颤道:“你说什么?”千逝?那个她记忆深处,天人一样的男子……可是出现在皇陵的人,明明是夜醉啊!
耳边,似有属于战场的击鼓声,在远处响彻天际,似有无数的勇士欲奔赴战场!
看到她这样发怔的神情,鬼淳忽然发现:原来她真正的娇憨,真正的柔情……不只是在‘幻血凝脂’的药性蚕食中才有!她会用手段,也擅于欺骗,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会让她失魂落魄骗,柔情满目……原来她的欺骗,只是骗他这个不懂风月的人!
“鬼淳……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清释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道:“千逝……他真的在这里吗?”
她对他,何曾有过这般的小心翼翼?不是一直嗔笑自如么?鬼淳寂忽然托起她的脸,似是带起浅笑道:“如果东陵久渊还活着,你是选他……还是菡千逝?”
清释呆若木鸡,让他似笑非笑的话,逼得透不过气来,终于声音小小的:“鬼淳……”
“如果很难,那就不用回答了!”
同样的一个人,却是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气息!一样宽厚宠溺的话语,却是不同的意味——清释浑身了打了个冷噤,记忆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温泉水畔的夜晚!
那时的东陵久渊,也是一样的人,异样的气息!那晚,他带着柔情,带着诡异……就那样,将她爱的彻底,恨的彻底,足以让她的身心,受尽一生肆虐!
可是,偶有午夜梦回的清醒,她却只有刺骨的心痛!每次,她便只能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明月一点点西斜,等着曙色染上天空……
“鬼淳……”在鬼淳寂扶住她双臂时,她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把脸贴在他的胸襟:“等一下再走,好么?”
“昭楚割据了一半黑饕城池……我只是见楚澜,很快就回来。”
“可我害怕……”
未待她话落,他便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将她放回床毡——“好,待你入睡,我再去。”
她闭上眼睛,唇角勾起浅笑,眼角却滑下清泪,正好滴落在他的衣襟上——慢慢晕染,渗透!
或许她是知道的,他更是知道的:战鼓雷雷之际的会面,岂容这般儿戏的拖延?可她任性了,他便依从了她……仿佛这世上除了她,便再没值得他牵挂的人和事了!
第二百章 谁的爱,抵过流年?
清释再次醒来时,除了营帐依旧,所有声响都消失不见了……自然,也没了鬼淳寂!
恍惚间,她以为一切都是梦!听到隐约动听的曲子,她起身走出,才真正看到了所谓军营——走过座座营帐,皆是寂静寥寥!莫不是,鬼淳也随他们出征了么?可是,鬼淳是东陵傲的人啊!
晨曦青岚中,顺着乐声穿过军营,竟有一湖白莲!那一道云裳的身影,正对着浩淼的水波,静坐在满湖白莲的湖畔上!
而他旁边长身玉立的,正是昨夜那出手相助之人——夜醉,此时正是他以一片草叶,吹奏着柔和的曲子!
同样是一身白衣,穿在他们身上,一个飘逸怡然,恍如天人;一个是惊鸿一瞥,胜过所有的殊色!
清释深知他二人是当世高手,否则,昨日夜醉也不可能独闯皇陵……可看到他们那般寂静无瑕的相处,她却拿不准他们是不是不想见她!
就像她不知,夜醉与她根本没交情,为何会来皇陵相救……难道,是因为千逝嘱托的?可连千逝会出现,她都不曾奢望过!
不管怎样,对于此时的她来说,他们总算故人了!见夜醉好像发现了她,便等了片刻……然而千逝,还只是静静面对着水波;夜醉也继续奏他的叶曲,并没有什么善意的反应!
她只好厚颜的走过去,在莲池旁站住,谁知道她离得这么近了,他们仍旧安静对坐着,毫无回应的意思!
四周太过安静,她渐渐觉得不对劲了!大胆凑近千逝,他果然是闭目打坐的,神色一片宁寂,身子更是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一道清凉的视线,让她直视回去——正是夜醉在无声的看她,他吹奏的曲子并无挫顿之感!如水的目光安静地停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尽管夜醉的眼神澄澈清明,可清释却觉得自己是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们的安宁!
一时间,她就那样倾身僵在那里,空气凝滞的时刻——她终于看到,眼前紧闭着的长睫颤了颤,千逝墨色深瞳缓缓张开!
几乎是在触到他眼睛的刹那,她就略带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