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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身侧还有一人,神情倨傲,看上去三十开外的年纪,相貌硬挺,眉宇间和华妃有些许相似,向来就是华将军了。
双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听到西凉使臣一阵大笑。他们是战败国,西凉军甚至可以说是全军覆灭,使臣还能这样放肆大笑……真是……太有性格了!
“严小武。”我举目四望,问道,“你觉得今天会不会出事?”
严小武举着张空弓四处瞄准,最后对准我,说:“你,要死了……”
“我一口藿香正气水喷死你!”要不是在马上,我一定扇他耳光。
“不过,有本大侠在,你,不会死得那么简单。”他嘿嘿一笑,耍了几下长枪。
这时候,刘希一声令下,三千御林军撒开了蹄子狂奔……嗯,不确切,是三千御林军策马狂奔,像脱缰的野狗,驷马难追。
我不远不近混迹在御林军外围,耳听到一阵阵的欢呼声,然后是吾皇万岁的震天喊声,充分显示了我国的主场优势。
严小武抓耳挠腮的表情,恨不能插上翅膀猎两只熊回来,我不为所动,说:“淡定,淡定……”
“我也想玩……”严小武哀怨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狩猎有两天呢,如果今天没事,明天就让你去玩。”
严小武眼睛一亮,道:“不许反悔!”
我挥了挥手道:“烦死啦,还大老爷们!”
想来是上天都要让严小武玩一番,这一天下来风平浪静。刘希猎了只獐子和鹿,意思了一下,便让身边人去大显身手了。华将军猎了熊,西凉使臣不甘示弱,看到什么射什么,十分凶残。
到了晚上便在围场外围搭起帐篷,烹了日间的猎物,开起篝火晚会,众将士一番痛饮。刘希微笑着陪了几轮酒,便先退场,让其余人放开了喝。
我正吃到一半,富春又来唤我,说是刘希不舒服。我擦了擦油腻腻的手,赶紧就跟他走,临走时不忘回头冲严小武吼:“给我留点,我还没吃饱!”
后来他很讲义气的给我留了根鹿鞭,说是如何艰难地从一群人手中抢来如何滋补——我代我爷爷谢他祖宗。
刘希的帐篷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他两颊酡红,两眼泛着波光,显然已是醉了七分。
我不客气地说:“你要是一直让我给你看病,早晚没事都变有事。爷爷说我是屠夫,我很赞同。”
他刷地抬眼向我看来,锐利的目光把我钉在原地,动物的直觉告诉我——前面有陷阱!
他冷冷说:“过来。”
我后退了半步。
“朕命令你,过来。”他的眼睛亮得慎人。
“我……”我左右看了看,没人,想跑,没门。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还没想明白,他就不耐烦了,踉跄了两步,上前攥住我的手腕,我没料到他竟然也有这样的力气,让我挣脱不开。
我承认,我怂了,他一发狠,我就怂了。我陪着笑脸说:“陛下,您坐好,微臣给您把脉。”
他笑了一下,看不出是冷笑还是嘲笑,但总归不是开心的笑。他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自己坐在榻上,我弯着腰也不行,只好坐在地上。
“陛下哪里不舒服?”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沉默了片刻,低沉着声音说:“你让严小武进宫了?”
哦,严小武……
“今天狩猎嘛,我担心出事,就让他进宫保护我……你……”我觉得,说保护我,有点不尊重皇帝,所以加上他。
不过他好像有意忽略了最后那个字,眯起眼睛瞪着我。“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不是不是……”我想也不想,先否认再说,这话问得太快,我还来不及理清其中的逻辑,只能靠临场反应——拍马屁!“陛下英明神武,三千御林军战无不克,谁都不能在陛下眼皮底下作乱!根本不需要保护!”
“那严小武进宫做什么?”他继续逼问。
“他……他是进宫来玩的!他想狩猎嘛,他求我的!朋友一场,我就答应了!”
“他求你你就答应了?”
“啊……啊……”我答不出来了,只能发空音。
“他求你什么,你都答应吗?”
“那肯定是要有原则的,不能什么都答应!”
“那我求你,你答应吗?”
“啊?”我眨了眨眼,立刻接着说,“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怎么用求人呢!您的话就是圣旨啊,普天之下,无人不尊!”
他顿了顿,苦笑了一下。“可你没将我放在眼里。”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微臣将陛下放在心里!”
他眼睛一亮,紧紧盯着我,呼吸急促起来。“真的?”
我只是拍马屁,他不会当真了吧……可是马屁已经拍了,马已经跑了,停不下来了……我硬着头皮说:“当、当然……”
“灵枢……”手腕上的钳制松开了,他缓缓靠近,带着酒香的气息越来越近,我向后一退,却被后腰上不知何时缠上来的手臂往前一拉,两瓣温热的唇轻轻覆在我额上。
我浑身僵硬,双手贴在他胸前,清晰地感受到掌心胸膛剧烈的起伏,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推开他……我会不会死得更惨?
“陛下啊……微臣,给您把脉好不……”最后一个字,被他咬在了舌尖。
环抱着我的双臂收紧,炽热的体温穿透了衣物,熨烫着我的身体。温热的唇舌,急促的呼吸,刹那间的天旋地转,我在晕眩中被压倒在榻上,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还有一双手在我背上游走,燃起了一簇簇火苗……
在我即将窒息而亡的时候,我听到一个低哑的声音说:“呼吸。”
我头上好多星星在转啊……
“灵枢,呼吸。”有人在拍我的脸。
严小武,又被他说对了。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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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恢复呼吸之前,我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刘希在抱我,吻我。
这个事实让我吓得魂飞天外,地底下的爷爷一定又在骂娘了吧。爷爷说了,严小武比刘小希靠谱,让我跟刘小希保持距离。爷爷这话说得又不靠谱了,刘小希当了皇帝,这距离也不是我想保持就能保持的,君要臣死,臣……臣不想死啊……
刘希把我亲亲抱抱非礼了一番后心满意足地说:“不用等太久了,我就能让你入宫了。”
这句话,又吓得再次魂飞天外。
但我什么也不敢表现出来,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离开了。
他是喝醉了,把我当成他那些妃子了吧?给颗糖吃,许诺名分,承诺未来,可我一点
都不想当他的妃子。
我神不守舍回了自己的帐篷,严小武说:“你吃小龙虾了吗?嘴巴肿成那样。”
我呆滞地看着他,说:“严小武,这回被你说对了,我真的要死了。”
严小武脸色一变,神情一正:“难道你误食毒药?”
“差不多了……”我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带我离开皇宫啊,我觉得这地方不能呆了。”
严小武挠了挠头:“可是,你们宋家不是被高祖皇帝绑定终身了吗?你要是没有得到皇帝的赦令,就这么走了是违法的啊,难道你要我跟你浪迹天涯、躲避追杀?”
“你不是外号来一捅,在江湖高手榜上名列前茅,人称天下第一二吗?带我逃亡没什么难的吧?我们可以去南洋,到那里陈国就鞭长莫及了!”
严小武苦恼地说:“人离乡贱,我一点都不想出国。你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啊?”
“严小武,我爷爷对你有救命之恩,我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拽着他的衣袖嚎啕,“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谁先做鬼都还不知道呢……”严小武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今天晚上!”
“不行!”严小武摇头,“明天我还要去狩猎呢!”
“严小武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最后,我妥协了,让他去狩猎,没想到该出事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第二天狩猎的时候,严小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远远跟在队伍后面晃悠,突然踏雪一震,紧接着便撒开了蹄子狂奔,从一个淑女变成了泼妇,我在马上风中凌乱,左脚还踩在马镫里,右脚却已经松开了,身子一翻被甩了下来,上半身被拖在地上,左脚被挂在马镫里,我清晰感觉到脚腕处传来卡擦一声,后背上,脚腕上,剧痛如大浪将我一巴掌拍死了,我真庆幸,当时脑袋撞到了石头,这么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想一定是爷爷在钉我小人,怪我没听他的话,放不下刘小希。这一回,我是真的打算放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梦里刀山油锅,十八层地狱游了好几趟,牛头马面来看了看,说:“再加把柴火,油不够旺!”
太没人性了……我咬牙切齿,在油锅里哼哼唧唧,听到耳边鬼哭神嚎,叽叽喳喳。
忽然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凉风,驱散了少许燥热,紫雾中走来一个纤瘦的身影,一个悦耳的声音说:“你们都退下。”
那声音一下子散去了,牛头马面也走了,只那个身影在靠近,在我跟前蹲下,带着凉意的手抚摸着我的额面,我轻轻喟叹一声,觉得舒服了一点,便想凑得更近些,但又有人来传唤说:“判官大人,阎王叫您。”
那丝凉意抽离了,又是刀山油锅。
大概有十辈子那么长,我终于从那样的噩梦从爬了出来,却悲哀地发现,现实只有更残酷。
我侧躺着,脚被吊了起来,钻心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后背上不知道敷了什么药,感觉麻麻痒痒的,脸上也有刺痛的感觉,头上也疼……
“啊……”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我仔细辨认了一番,这应该是临水宫的下人房,只不过看上去好像东西更多了一点。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和我四目相对,片刻后终于惊喜大叫:“宋太医醒来了!”
我心酸地想,这位置好像有点颠倒了,作为一个太医,我竟然成了一个大病号,不知道我昏迷的时候,刘希有没有对其他太医说“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不一会儿,严小武进来了,双眼通红地走到我跟前,跪坐下,说:“你打我吧。”
我说:“水……”
他急忙倒了温水给我。
润了喉咙之后,我又问:“怎么回事?”
他答道:“那一天踏雪马蹄铁不知怎么坏了,钉子刺进了马蹄,它这才失控狂奔。你脚上背上手上都擦伤了,脑袋上撞了一下,昏迷了小半个月。”
“哦……”我又喝了杯水,心想,真巧。
“陛下让人去查了,不过没查出什么,说是意外。陛下让太医院的人照顾好你。”
“哦……”我继续说,忍不住想伸手去挠背。
“别动。”严小武抓住我的手,“上了这药,会有点难受,但是不会留疤。”
我愣了一下,又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颊。严小武又抓住我另一只手,说:“脸上……应该也不会留疤的,你放心吧。”
“我又不是靠脸蛋吃饭!”我撇了撇嘴,说,“我饿了,要吃皮蛋瘦肉粥。”
“好!”严小武得令,奔了出去。
我看了门口许久,才缓缓拉起被子,蒙住脑袋。为什么是我呢?我做个不靠谱的猜测,难道真正目标是刘希,以为只有我能治他的病,杀了我就等于杀了刘希,刘希不好杀,还不如让我意外壮烈。
会不会这么迂回呢?
我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没我什么事了,我早决定要逃走了。
脚腕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后背只是麻痒,主要是肚子饿了,我等了许久才等来严小武。
“怎么那么慢啊……”我抱怨了一句。
“没办法啊……”严小武擦着汗,“没人手啊。”
“一个宫人都没有吗?”
“跑去西华阁了。”严小武说,“华妃娘娘好像身体不舒服,一直喊肚子痛,太医说是胎位不正还是什么的,陛下都过去看了。对了,我还没跟陛下说你醒了。”
“不用说了。”我拦住他,说,“趁现在人少,我们走吧。”
“啊?”严小武傻傻看着我,“这么急吗?”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是早一天走,我现在就不用躺在这里了。”
严小武愧疚地挠了挠头,“好,我都听你的。”
吃过粥,恢复了点体力,严小武把简单的几件行李收拾好了,对我说:“我们走地道吧,可以直通城外。”
“好。”
地道入口在御花园的假山下,从那个地方可以看到西华阁,我瞥到一闪而过的明黄身影,心口麻麻痛痛的,就像脚腕上的感觉,骨折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好。接好了,修养几个月,还不是和往常一样跑跑跳跳。
我笑了笑,严小武问我笑什么,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严小武背着我,在地道里走了很久,我趴在他背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地面上了。
“严小武,你这个偷鸡摸狗的鼠辈。”我仰望着城外的天,鄙视他,“你怎么知道这地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