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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陌荻有些落寞地笑了笑,起身拍拍程木台的肩膀,“好了,去睡吧。咱们江湖人,管好江湖事就好。救出师父师娘,其余的就与咱们无干……至于说朝朝做得了做不了皇后,反正她大婚也是要在师父师娘被救出之后,到时阗南跟大英还有一战,齐睿这里也是蓄势待发,一时半刻也顾不上,等师父师娘救出后,让他们再拿主意吧……只要说服朝朝不嫁,我想齐睿也未必就强迫,总之,万事都等师父师娘救出再说……”
程木台点了点头,站起来跟着殷陌荻出屋,各自回了卧房。只是睡了不多时,外间其他的师兄弟便又进来喊起他们,说宫里来人过聘礼了。
忙忙碌碌多半日,总算差不多走完了文定的程序,只等请期之后,这门婚事便是彻底尘埃落定,只管到日子迎娶就是。
不过在殷陌荻和程木台的坚持下,请期之日还是要等叶无期夫妇斟酌,所以做到此处也只能暂停。
齐睿从那里告辞回去,便去奏明了皇上,他两日后便要去阗南。
齐赫大惊,“你真的要自己去么?朕知道现下里,叶无期已是你半个丈人爹,这事于你是事不宜迟,可朕这边已经安排了人手,你只管部署好了,让他们去办就是,要多少兵马,多少高手,朕都听你安排,你何必以身犯险,亲力亲为呢?”
齐睿笑笑道:“皇兄多虑了,若说是犯险,那臣弟岂不是就没有救人的把握了,既有把握救,就没有险可言,而且您也不用派兵过去,去得人多了,反倒是打草惊蛇。此事只需臣弟跟朝朝和他的几个师兄,再找几个江湖高手即可,您若实在不放心,就借几个大内顶尖的高手与臣弟一用,要是能再给臣弟一个宫中最善解毒、用毒的御医和几味药材,就已经是帮了臣弟的大忙了。”
“那都好说,大内的人由你随便去挑,御医你想要几个也都没问题,药材更不算个事,朕只是担心你啊,你这身子哪能经得起这样的劳顿?“
齐睿抿了抿唇,抬眼看着齐赫时,眼神格外诚挚,“皇兄,臣弟以往不曾牵挂过谁,所以对自己的身子也并不上心,总觉多活一日都是赚的,可是有了朝朝之后才知道,臣弟有了想保护,想疼惜的人,便一下子很是惜命,为了她,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所以出去前,一定会做好万全的保护措施,绝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闪失的,皇兄您大可安心。”
“这话自是有理,可刀剑相向的事,总有意外……朕,怎么能安心?”齐赫踯躅道。
齐睿忽然有些调皮地一笑,伸手戳了戳齐赫的手臂,带着些耍赖的语气道:“皇兄,您就成全了臣弟吧,就让臣弟在自己女人心里当一次英雄不行么?不然朝朝只当我是万事无能的病秧子,岂不是这辈子都要瞧我不起?”
齐赫失笑,伸手拍齐睿的肩头,“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学得耍赖了,这可不是你小时候看上了什么好玩意,想跟朕讨这么容易的事,若还是这样的小事,你要什么,朕都依你,可如今你要做的事,这么危险,万是出了差池,你让朕后悔一辈子么?”
“那……不然臣弟答应您,只管做了样子去阗南,到了那里让他们入敌营救人,我主管袖手等着,您若还不放心臣弟的身子,让御医来给臣弟瞧瞧,看看是不是出去一趟也不碍事?”
齐赫忖了下,苦笑着摇头道:“好了,你既然拿定了主意非去不可,就去吧,万万仔细着自己的安全。要用什么人,什么东西,朕这就颁旨下去,宫里人你随便调派吧。”
齐睿终于说服了齐赫之后,转头就又去找叶朝朝。
叶朝朝原是在屋里愁眉苦脸地正在胡思乱想,听说齐睿要带着她跟师兄弟们一起去救爹娘,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你不怕我给你添乱么?我真能帮忙救人么?”
齐睿笑着一捏叶朝朝的脸颊,“你有那一阵放倒我的本事,到时能用在南人身上,自然就是有用。”
叶朝朝当即摩拳擦掌,“好说,只要给我针,给我药,有几个我就给放倒几个。”
齐睿一牵她的手,“嗯,你最本事了,走吧,跟我出宫,先去找你的师兄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各有叵测
叶朝朝被齐睿牵着手,站在殷陌荻跟程木台眼前时,看着两个师兄望着她的眼神,一下子红了脸,顿时扭捏了起来,要把手从齐睿的掌中缩回来。
齐睿自然是不肯,使劲捏住了她,回头淡定地对面前的两个人说:“朝朝和咱们一起去,咱们明日备齐出发要带的东西,后日一早就可以上路了。”
程木台一听叶朝朝要去,立即摇头道:“郡王,这可不行,您不知道这丫头,练功时一向偷懒,那三脚猫的本事,要是跟着咱们一起,只有添乱的份,肯定是帮不上忙的!”
殷陌荻也是蹙眉,“郡王,朝朝还是留下吧,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叶朝朝对能帮忙救出爹娘的事,其实也不是那么自信,可是师兄们当着齐睿这样拆她的台,终究是让她难堪,原本因为不自在就略有些红的脸,此时更是被气得通红,撸胳膊挽袖子便道:“谁说我不行?来比划啊!看看使暗器谁更准,论轻功谁更快。”
殷陌荻跟程木台根本不理她的摩拳擦掌,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齐睿。
齐睿略沉吟了下才说:“多个人,总是多份力,况且不带朝朝走,难道要把她留在宫里么?”
殷陌荻听齐睿这样一说,旋即明白了齐睿的意思,这次一走,去救出叶无期之后,他们肯定不会再回头,断不可能把叶朝朝留在皇上的身边,无形中成了齐睿的掣肘,只是因此给叶朝朝带在身边,似乎也并不是太妥当,他才又要开口问是不是把叶朝朝先送去她舅舅那里,却看见齐睿暗地里朝着他跟程木台使了个眼色,便是立即噤了声,顺势还扯了下程木台的衣袖,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叶朝朝没注意到那三人间眼神的交流,只顾摩拳擦掌要显示下自己还是有用的人,才伸手找程木台要银针,想给他们表演下自己的技能,可以胜任去救人的任务,程木台已经夸张地点头道:“其实朝朝的暗器跟轻功的资质说起来,还真是在我跟大师兄之上,她唯是内力上欠缺了些,不过只要不是短兵相接,倒也不妨事。”
叶朝朝这下找回了面子,得意地对齐睿一扬眉道:“我就说我没问题的。”
“是,你最厉害了。”齐睿夸赞着叶朝朝,拽过她来,奖励般地在她额上笃了一口,“不是这么厉害,怎么当我齐睿的媳妇?”
当着师兄们的面被齐睿这样一亲,叶朝朝大窘,抡起拳头,捶了齐睿一把,嘴里喊着,“谁是你媳妇,你别臭美了。”转头就跑了出去。
程木台看着叶朝朝难得的小女儿态,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容却在屋里另两个人严肃的表情里一点点收敛了起来。
“大师兄,后天一早上路前,你跟二师兄在朝朝的茶水里下些能让她睡下的药,我让人给她送去北苍山你们师叔那里,这一去总有难测的凶险,让朝朝跟着咱们,毕竟是不妥,可如果不说是带她同去,我又怕她要留在宫里……”齐睿见叶朝朝走远了,才是对眼前的两个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殷陌荻蹙眉道:“师叔似乎不在庄子里,我日前去找他时,南鹤山庄人去屋空。”
“无妨,北苍山我有位故人好友在,朝朝也是认识的,先把朝朝送去他那里,用不了一半日,我估摸着庄大侠也就能回去了,到时,我会让我那故人把朝朝交给庄大侠看着的。”
殷陌荻怔了下,旋即笑道:“那想来咱们师叔也是让郡王给引走了的?”
齐睿微有些不自在道:“是,那时想让朝朝跟在我们身边,只好设计引走了庄大侠。”说完,想了下又道:“劳烦师兄们给庄大侠写封书信把眼下的事跟他说明白吧,让他看好朝朝几日,最好是能带着朝朝先出关外,等着我这边成事再去接她。”
“朝朝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迷昏了她,把她送去师叔那里尚且还算容易,可再想让师叔带她走,哪里有这么简单。”程木台忧心道。
“我想办法吧……”齐睿还没开口,殷陌荻便说道:“我给师叔写这封信,让师叔把朝朝先骗出关外去,眼下这关口,的确不该让她留在这里了。”
齐睿见殷陌荻这样一说,当下里放了心,与他们师兄二人又商量了几句转日对叶朝朝的说辞,便转头去找叶朝朝。
叶朝朝此时正在屋里翻找着东西,见齐睿进来,忙里偷闲地扭头问道:“我这次出来也没与皇上打过招呼,你说我是不是该去跟他辞行一下啊?”
“我与皇兄说过了,你就不必再去了。”齐睿表情略僵了下才回道,在一边坐下,看着叶朝朝忙碌地翻箱倒柜,岔开话题问她:“你这是找什么呢?”
“夜行衣,我自己的那件还在家里呢,不知道师姐的是不是在这。”
齐睿失笑道:“咱们又不是去偷东西,找什么夜行衣,好了,别翻了,你要是觉得有必要,明天让人去给你买一套就是,过来,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叶朝朝翻了满头大汗也没找到,听齐睿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找,抬手擦了擦汗,坐了下来说道:“又不是明天就不见面了,有什么话,急着现在说么?”
齐睿喉头梗了梗,脸上却依旧是笑,“天天见面,就不能说会儿话么?那以后成了亲,你我日日在一起,难道总是相对无言不成?”
叶朝朝抿了抿唇,扭扭捏捏地哦了一声,才说:“那咱们说什么?不会又说生孩子的事吧?”
齐睿一乐,抓了叶朝朝的手握在掌心里,“你要想说的话,我就陪你说,或者你现在就想生,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配合你一下。”
“你才想生呢!”叶朝朝窘道。
“是啊,我就是想生啊!”
叶朝朝气得瞪了齐睿一眼,甩开手道:“郡王,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么?”
齐睿脸上依旧是赖皮的笑容,目光却是柔了柔,重又拉回叶朝朝的手,说道:“喊我阿睿吧,咱们就要成亲了,还这么喊郡王,多见外。”
叶朝朝愣了下,有点儿讷讷地低声应了句,“知道了。”
“那喊来听听。”
“阿睿……”叶朝朝听话地喊了声,声音未落,便被齐睿拉进了怀里,她便也安静地靠近了他的怀里,闭上眼,再又轻轻地唤了声,“阿睿。”
齐睿拥着她,下巴摩挲着她头顶的发丝,轻声道:“朝朝,这次……这次去救了你爹娘之后,阗南大概也就该跟齐赫交手了,他们一旦开始动手,我就可以等待时机,一举夺回皇位。只不过,我现在还说不好这事还需要多久,你一定要耐心等我,无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别去操心,只乖乖等我消息,好么?”
叶朝朝有些不安地在齐睿怀里蹭了蹭,“你……还是要跟皇上争啊,其实……皇上这个人还是挺好的,他……对你很好,对我也不错……”
“朝朝……”齐睿打断她道:“这个问题我们说过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不是他对你我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他的皇位原本就是该属于我父王的,我必须要为父王报仇,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叶朝朝吸了口气,在齐睿怀里沉默不语,齐睿有些无奈道:“朝朝,咱们不为这些事不愉快好吗?你只管想着,你马上就能跟你爹娘团聚了,然后你们一家三口一起,等着我的好消息,天下一定,我便会用天下最隆重的仪式迎娶你。”
叶朝朝再又点了点头,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那……你不会杀了皇上的,是吧?”
好半晌寂静之后,齐睿才含混地应了声,“嗯……”
叶朝朝甩脱忽然而至的烦闷心情,振奋了下,从齐睿怀里挣出来,跃跃欲试道:“郡王,咱们不说这些了,我还没见识过你的功夫呢,不如咱们比试比试吧,正好我功夫也有些生疏,拿你练练手。”
齐睿一扬眉,“你觉得你打得过我?”
“试试看嘛!”叶朝朝对着齐睿张牙舞爪道。
叶朝朝说着,一纵身,率先跳到了院子里,齐睿便也紧跟一步,跃到了院当中,不待齐睿站稳,叶朝朝飞身抓了几片花叶,便朝齐睿掷去,齐睿轻飘地一闪身,躲开了铺头盖脸而来的叶片,信手夹了一片,也学着叶朝朝的样子,一抖腕朝她那边飞过去……
两个人在院子当中似真似假地打着,殷陌荻和程木台隔着窗棂看着外边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若有所思。
“师兄,你说朝朝真会跟师叔走么?”程木台看了会儿,偏过头去问殷陌荻道。
“我会给师叔的信里说明白,就算是绑着,也要把朝朝绑走的。”殷陌荻负手走开窗边,铺好了纸,一边研墨,一边沉思着。
程木台凑过去,接过殷陌荻手里的墨,帮他研着,问道:“师兄,郡王的意思,救出师父师娘,他就要伺机夺皇位了,到时,咱们就只管袖手旁观地看着么?”
殷陌荻扬了扬眉梢,“听师父师娘的意思吧,我琢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