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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蘅横了萧妍仪一眼,“我怎么都觉得这像是逼供画押呢?”
“管它呢。”萧妍仪自己在一旁舒服的打着扇子,“学的像我的口气些。”
初蘅有些无奈,想了想落笔,边写边道:“可别像上次似的,直接就交上去了,害得我被夫子数落。”
“祖宗啊,您快写就是了,我姨母来了,一会儿我还急着要回家呢。”萧妍仪家里有点事,这次是偷着跑出来的。
“程夫人怎么还过来了?”初蘅记得程氏姐妹走的并不太近啊。
程夫人的姐姐是唐国公夫人,家住长安,又是宗妇,哪里得闲满大周跑?
“呵,不仅她一个人过来了,表姐,表妹,表哥,”萧妍仪扳着手指算着,然后一皱眉,“说来也奇怪,我姨母一家都来了。”
初蘅顿了顿笔,笔上的墨水滴了下来,污了这张已经写了五行的纸,她把纸一团扔了,又重新拿来了一张,从头开始写,一边奇怪,“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又从江州去长安的道理啊。
现在盛夏时分,都是北上避暑,难不成长安那头风雨又起?
初蘅对政治的敏感性还是有的,“长安那里有什么大事吗?”
“除了宣宗又生病了外没什么大事。”萧妍仪答得倒也快,她对于长安洛阳的消息都是很门儿清的,“不过自从显宗过世之后,宣宗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反正太子都立了,还能出来什么变故不成?”
初蘅却摇摇头,“变故这个,倒也不能说没有,安平公主毕竟是出逃,若是宣宗过世,虽然说如今也是太子监国,但真的两朝交割,那倒还真的不一定怎么样呢。”
宣宗这个身体一直都是问题。
如果说宣宗能再活几日,估计长安还能安定一些,若是当真是有些不太乐观
——从程夫人拖儿带女南下就能看得出来,情况确实是比较严峻。
长安定会兵戈再起。
初蘅心里盘算,她本来是打算借林氏和书院的势力再回长安,怎么也得给逼死她母亲,害死她父亲的外因算算总账吧。
这可好,她还没转悠出去江州,就要病死一个了,就像她对付胡家,结果盘算好了一切,那家伙自己死了。
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没处发力。
人生第一不幸莫过于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二不幸莫过于仇未报,仇人先死。
“过一天算一天,到时候再说。”萧妍仪一摊手,“我表姑母被女皇给逼死了,也没看我家怎么样,爱谁谁当,反正我们这种普通官宦人家的日子也得照过。”
她不觉得谁在皇位上能对她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再惨都不过是承天女帝在位。
“日子照过?天啊,不要告诉我你打算抄我功课抄到嫁人。”初蘅想想改了口,“嗯,还不是抄呢,让我替你写功课。”
书院的女学生大多都是嫁人之后就不再上课了。
萧妍仪如今已经十三了,但是萧家有规矩,二十以上方可许人,加上她母亲又舍不得萧妍仪,少不得在家里再多留上几日。
又更正了萧妍仪一句话,“谁说没用影响?若是能再出来一任女皇,想来整个大周女子的地位要往上提一提,自然是好的。”
说起长安城中的政治斗争,初蘅比较愿意安平上位,无论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
“嗯,你当然愿意你母亲的朋友上位啦,”萧妍仪笑道,“安平如果真的当了皇帝,那么怎么也得给你们一家一个说法不是,对于我这等混日子的,”她夸张的用怪调说着,又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姿势,“谁当皇帝,我不是都是吃吃睡睡玩玩?只要不是点背到你当皇帝的份上,我就可以这么混下去。”
想了下又说,“不对,可不是点背。”萧妍仪把初蘅要团的宣纸抢了过来,“要你当女皇的话,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留着,到时候就说是女皇真迹,应该能卖不少钱,而且以后我嫁人了,谁欺负我,我就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手帕交是女皇啊。”
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虽然大周朝言论自由,这些话没有人去在意什么,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当然都一笑了之了,但是初蘅还是觉得这话怪里怪气,“我姓胡,怎么也轮不到我的头上啊,你睡醒了吗?”
到底公然说谁当皇帝谁不当的,还是有些不合常理。
话说萧妍仪这脑洞也有点太大了吧。
她是胡家人,怎么也和皇室扯不上关系?
若说是林九太太当了女皇都比萧妍仪随口弄出来的这个推测靠谱。
“没有,快写。”萧妍仪瞥了一眼沙漏,催促道:“快快快。我还要回家呢,一会儿回去娘又该巴拉巴拉,普拉普拉什么的,训我一顿了。”
萧妍仪这一连串的拟声词一用,逗得初蘅一笑,手一抖,又得重新写了。
“你再写不完我就真的想骂人了。”
就在两个人在这里写了涂,涂了写的时候,林氏走了进来,看见萧妍仪一愣,说道:“哦,萧娘子也在啊。”
初蘅连忙起身,半福身道:“大伯母。”
萧妍仪连忙把踩在小几上的腿放下,觉得自己今天是在外人面前失礼了,连忙整理了整理披帛,又理理头发,把扇子扣在案板上,吃到一半的酪酥放下,挤出一个看似得体微笑,“林夫人,好久不见,您近来可好?”
林氏笑了笑,道:“您母亲还好?”她觉得萧妍仪这一系列动作可爱,有点想笑,但是又怕伤了萧妍仪的自尊,忍得也是满辛苦的,但是嘴角还是下意识的上扬了些。
这才是个孩子。
初蘅低声跟萧妍仪说:“嘴,嘴边。”
萧妍仪又连忙偷着拿袖子擦了擦嘴角。
林氏掌不住,弯了弯嘴角,“正巧萧娘子也在。”她坐下,初蘅吩咐上茶拿点心,林氏这才说明缘由,“我想着这些年也没少麻烦了范左丞一家,这次难得他们和定北往夫妻也都在,就想尽一尽地主之谊,何况这些时日,江州的天气也不错,就打算出去踏踏青,”说着自己笑了笑,“虽说踏青有些晚了,但还是出去走走,蘅娘你总是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情,也一起出去玩玩。”
初蘅笑着开玩笑似的说道:“谨诺。”
“萧娘子你回去跟程夫人说,也请她们一起过来,”林氏和蔼的笑道,“听说你姨母正好一家也来了,就不如一起出去转一转,你说怎样?”
萧妍仪笑道:“那感情好啊,我回去跟我娘说说。”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昨天写完了,得瑟的看电视去了,然后……然后就忘记更新了……
捂脸,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游玩
江州的夏日基本上都笼罩在了阴雨之下,雨水像是化不开的浓厚,若是遇到了几个晴天,那真的是拖儿带女的出去游玩。
路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裴雾答应的很是爽快,她本就聪慧,知道林氏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自觉的邀请上了冉广袖一家。
裴瑜夫妻两个本就好玩,也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萧妍仪这边,萧妍仪是由她姨母带大的,在她姨母程之瑄面前向来都是说一不二,比亲生女儿还要像亲生女儿,自然也是说了程之瑄就同意了,但是程之瑄此次来江州是有点别的事情,便说稍微晚到一会儿,到时候在西子湖白塔那里和林氏等人碰头。
“说起来,真的好久都没有回江州了。”冉广袖画着梨花妆,穿着胡服剑袖,虽然眉目间有着化不开的浓艳,此时看起来却是英姿飒爽的多,她跟林氏客气的说道,“倒是您盛情难却了。”
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西子湖,裴雾和裴瑜两个姐妹把孩子扔给丈夫,独自跑去雇了一个船夫,上了船,想要泛舟,罗谌和范自清两个连襟说着说着话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几个孩子自然又是凑到一起,转眼就跑到了塔下。
明眼人都知道,今日这一番是要做什么。
岸上一时间就剩下了周氏林氏和冉广袖三人。
“冉娘子多怪了。”林氏沉着的答道,“八月夏日,江州多雨,难得就这么几天好时候,若就在家中呆着,岂不是辜负了这番景致?”
澄澈的湖水倒映着湛蓝的天空,一时间扫去了人心中的暑意,让人有着发自内心的清凉,带着湖水清新的风自湖面徐徐而来,佳人衣袖翻飞,倒是引得人们驻足顾盼。
自承天女帝之后,世间的风气多少开放了不少。
“说起来,冉二娘子呢?”周氏找不到话,最后问了冉广袖这么一句。
冉广袖微微一笑,道:“二娘说什么时候父亲许她改了大名,什么时候二娘才回江州,这两个家伙就这么一直拖着,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解决办法呢。”
“端月这个名字哪里不好听了?”周氏记得冉二娘子好像是叫冉端月的。
冉广袖笑意越发加深,林氏便说道:“二娘,你不知道,冉二娘子出门在外向来只说自己的字,嫌自己名字太……”她看了看冉广袖。
冉广袖自己把自己妹妹给抖了出来,“她嫌弃自己大名太俗,却不知道大俗乃是大雅的道理。”
“等等,你说冉二娘子叫什么?”此时几个孩子辈的都在白塔前的,因为一来这里他们去的次数都不少,二来实在是这些景色对她们的吸引力还不如街上卖的小东西来的快。
瑛娘把买的第三个挂饰放在袖子里,听见初蘅和瑄娘在后面嘀咕。
初蘅便道:“冉、海、东。”
冉家的两个女儿的名字来自:舞低杨柳乱广袖,画遍桃花望海东这句诗词。
冉栗次女名海东,字端月,号曼君。
冉广袖走运就走运在她是长女头上,不然这个古怪名字就是她的了。
“……”瑛娘眨巴眨巴眼睛,好赖冉栗是她的夫子,不好意思说什么,半天弄出来这么一句,“冉先生真的……不是一般人。”
细长的眉毛拧成一团,这啥名字?
罗桑在一旁笑的揉自己的肚子,“逗死我了,海东,这啥名,要是我,我也跟冉先生老死不相往来了。”
范琬毕竟是书生,觉得罗桑这般说法有些不太对劲,连忙说道:“夫子说,大隐于市,大雅便是大俗。”
他是那种斯斯文文的人,自然听不得罗桑的各种说法。
“大俗乃是大雅。”瑄娘就地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合着你这十多年的书一读,还不如我们这些小娘子呢。”
范琬脸皮子薄,一着急连话都说不利索,“胡娘子,这个……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书生……”
“好啦好啦,快跟我过来。”瑄娘拉着范琬径直往着人群里头一去,“咬文嚼字做什么,煞风景。”
“我去看看。”瑛娘知道瑄娘对范琬有意,怕出点别的事情,觉得不合适,就连忙追了过去。
一时间就剩下罗桑和初蘅两个人戳在那里。
“……这就走了?”罗桑指着人影,一边跺脚,“喂喂喂,回来一个啊,把我和这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家伙扔在一起什么意思?”
初蘅眉头一皱,瞥了罗桑一眼,“动不动就杀人?”
嗯,她确实想过如果罗谌父子对她不利,她就直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但是她没这么干不是?
罗桑见喊不回来瑛娘,便嬉皮笑脸的说道:“姑奶奶,您念在我这几日都不敢进您家书院的门口,您放过小的一遭吧。”
罗桑虽然是将门之后,但是真的没见过那阵仗,黑羽箭擦着脖子一过,那真心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他看见初蘅,还觉得腿哆嗦,站不稳。
罗桑想好了,好男不跟女斗,确切的说,惹不起他还躲不起?
初蘅被逗得一笑,她伸手拍了拍罗桑,“你放心就是,若是我想弄死你,我保证,你绝对不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罗桑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往左一躲,然后他就看着初蘅杏眸骤然之间一瞪,指着他的后面。
罗桑回头一看,只来得及哇了一声,然后就地一蹲,抱头,大喊:“救命啊,父王母妃来一个啊。”
他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让开。
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娘子,一身大红色胡服,领口绣着白鹭,戴着斗笠,骑马疾驰而来,就算是撞翻了人们的摊市,也看也不看,也不减速,反而加紧了马腹,往来之处,人群自动的让了一条路出来,避让不及。
那马离着他还有段距离,但是基本上就是一瞬间就到了眼前的事情了。
初蘅看见罗桑不跑,反而抱头一蹲真的是有几分生气,当真是恨铁不成钢,这马离着这么远,就不知道跑,真的白瞎了生在将门的出身了。
合着三代为将就教出来个这玩意?
她突然觉得要是就放这匹马把罗桑踩了也好,省的罗桑天天说什么杀人不杀人的,她自问真的暂时没亲自动手杀过人。
不过这样好像跟定北王那头交代不过去了。
初蘅主意来的也快,她不是自幼习武之人,虽然长安女子精骑射,但所擅长的也不过就是这两样,但是弓箭这自然不会每日都贴身带着,尤其是夏天,也不会带着防身用的佩剑,她掏了半天,就找出来一柄匕首,好像还是瑄娘刚刚买的那把。
那马膘肥体壮,但是是滇地的马,不是战马,应该是寻常人家养的。
她看准时间,往前踏了一步,弯腰扬手,一道寒光闪过,匕首斜着划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