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氏等了半天,最后终于等不起了,一咬牙说道:“不知道七娘子能不能试着去问问,杜统领来江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初蘅有几分为难的说道:“二伯母,我并没有见过杜统领,再者,这件事情是朝廷的事情,我一介白身,恐怕是不太合适吧。”
“胡说。”周氏一听初蘅这么说,便有几分火气上来了,但是想起今天是她巴巴的找上门来想求,只能将脾气压了下去,伏低做小的哄着初蘅,“没事的,你是胡家人,如今这件事情和咱们胡家有关,你自然是可以过问的。”
初蘅看了一眼周氏,搅着手说道:“这样真的可以吗?若是没有问出来什么……”
周氏连忙说道:“没事,你大伯母去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帮初蘅理了理鬓上的乱发,“这件事情就全托给你了,七娘从来都没有让二伯母我失望过不是?”
胡初蘅到底是姚莞的女儿,周氏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无论是办事的周全程度还是手段,都远远的超过了同辈的人。
同时也因为胡初蘅的母亲是姚莞的这件事,周氏对于初蘅一直都不敢交底,姚莞当日的手段她可是领教过的,谈笑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真是我弄死你你还得对我感恩戴德的那种。
但是如今她不得不来求初蘅。
杜晴是承天女皇提拔起来的,自然和姚莞的关系不错,两个人又都是同朝为官
——朝中的女官人数不多,所以多少走的比和别的臣子都近一些,关系自然也是更好一些,她们因为是女子的缘故,所以升迁的要慢得多,也更容易受到打压,她们之间要是再内斗,那么这个官当得可真的就是没有任何意思了。
如今林氏都碰了钉子,她真的只能来求初蘅了。
初蘅想了半天,在周氏千求万求之下,还是勉强的同意了。
这种小事根本不可能扳得倒胡琼和胡静,甚至是毫发无损,皇帝根本不可能让太子动这两个人,必要的时候自然会插手这件事情,她这一步棋唯一能够达到的目的便是让太子和胡静结下梁子,从而渐渐的对整个节度使嚣张跋扈的行事方式感到忍无可忍,好方便她去长安之后的进一步行动。
而且初华这对夫妻也不会出什么大事,顶多就是被处理成为冗官,因为一牵扯进去节度使,朝中就会是雷声大,雨点小。
既然如此,她倒是愿意去卖周氏一个人情。
周氏见初蘅答应后,也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她如今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初蘅的身上。
初蘅既然答应了周氏,办事倒也是利索,她去罗家在江州的一处庄子里见了见裴瑜,问裴瑜能不能帮她让她和杜晴见上一面。
裴瑜自然是答应了,到底是定北王妃,办事的力度也大,安排起来也方便,再者初蘅是姚莞的女儿,一打出来姚莞的旗号,杜晴马上就同意了,而且还蛮热情的约在了快晌午时分,说是要在璀楼里请初蘅吃饭。
璀楼是江州最大的一家酒楼,基本上是达官贵人必出入之地,办寿辰,摆流水宴,基本上都要用到璀楼的厨子。
初蘅这日收拾停当,还特意早出来了半个时辰,结果还是杜晴先到了。
杜晴今日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着一袭红色的曲裾,下摆绣着大朵的牡丹,这本是最为艳俗无比的一种搭配,但是她生的眉眼之间有着化不开的一抹浓艳,将这一身的艳丽生生压了下去,反而显得英姿飒爽。
“坐,不必拘束。”杜晴端着一杯茶,笑吟吟的跟初蘅说道。
初蘅半福了身,道:“统领安好?”
“我和你母亲早就熟识,你也不必拘礼,别统领统领的,叫我姨母就好了。”杜晴笑道,招呼初蘅坐下,“今天就当我是你母亲的朋友好啦,随意一些。”
香梨一福身便退到了外间等着。
杜晴因为职位的特殊原因,也算是走遍了大江南北,今日点的菜色除了长安的一些最最常见的家常菜以外,就是江州本地特色的几个菜品,倒是没什么特别,丝毫看不出来杜晴的个人喜好。
“叫厨子将鱼蒸的嫩一些,最后再淋上汤。”杜晴点完菜之后这般跟店里的人吩咐,又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跟初蘅说道:“本来打算请你尝一尝一些我家里那里比较有特点的菜,但是,”她一摊手,“我又是这么一个官职,所以,改日再说吧。”
杜晴的职位注定她必须遮掩下自己的一切特点,喜好,家乡,性格,不为别的,就为了以防万一。
“你今日来,是为了胡家的那些事情吧。”杜晴根本不屑于兜圈子,“这件事情我跟林氏说过了,跟你们都没有关系。”
初蘅笑道:“杜姨母,我都答应别人了。”
杜晴眨巴眨巴眼睛,“周琇?”
周氏本名周琇。
初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说道:“我自己也有几分好奇,不过您若是为难,那就算了。”
她已经料到了事情的发展过程,杜晴说也好,不说也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左右周氏又不会去跟杜晴对峙。
杜晴转悠转悠茶盅,将筷子对齐,似笑非笑说道:“若是想知道也可以,不过要用消息换消息。”
“您请讲。”初蘅眯了眯眼,她不知道杜晴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她。
她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杜晴交叠着手,垫着下巴,“你母亲当日是昭媛对吧。”
“嗯。”
“你母亲和你父亲相敬如宾对吧。”
“是。”
“那你母亲到底和女皇之间……”杜晴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你知道的……”
初蘅:“……”
她尴尬的顿在了那里,杜晴这话什么个意思,半天后初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能不能说说前几日太子殿下的长女长乐郡主南下去扬州的时候,所用的饰物僭越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初蘅:【卧槽脸】你在脑补什么?
杜晴:我说的多么纯洁,是你自己想歪了!
初蘅:……我勒个去
☆、分家
初蘅毕竟是聪慧,片刻便想通了事情缘由,知道杜晴到底想问的是什么。
杜晴和她母亲极为熟稔,而且杜晴的职位特殊,对于姚莞的事情,只有可能是她不知道,而不是杜晴不知道。
她不得不佩服杜晴几分,这么快的速度,便能够查清姚明琳和整个这一系列事情之间是都有着一定牵连的。
但是既然杜晴选择了这种问法,很明显杜晴并不能确定一定和她有关。
所以她选择抛出来一个更重的筹码。
监察司内斗频繁,如今杜晴名义是言后一派,实际上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
杜晴把酒莞尔一笑道:“你这算是威胁吗?”
初蘅摇了摇头,也是报以一笑,“就看杜姨母您是怎么想的了。”
前几个月太子的长女长乐郡主代父南下慰民,戴的是只有公主才能带的五凤朝阳祖母绿步摇,穿的是十六幅的湘妃裙,上面声称绣的是东方发明,实际上仔细一看,那绣的是凤凰的图案。
长乐偏偏来了江州一趟,不然初蘅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凤凰是只有皇后,公主才可以用的礼制。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皇帝身子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薨逝,太子都监国这么久了,在外人眼里,下一任皇帝一定是太子李珑,所以自然不会去讨这个没趣,地方官员没有往上报,御史自然也不会说。
但是也正是如此,这话传到如今皇帝的耳朵里头,可是有几分别的意味了,尤其是从民间传到皇帝耳朵,没有经过监察司的手。
而且这任的统领,可是杜晴。
杜晴是女皇当日一手提拔的人,但是为了避嫌已经不参与监察司的内部事务,而是去掌管明宸军,但是对于这些关于皇亲国戚的重大消息,只有她才有权利去跟皇帝禀告。
杜晴托着腮,半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算是你不这么说,就凭我跟你母亲的交情,我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初蘅不过是笑了笑。
她不敢赌。
对于监察司的人,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说是可以黑白颠倒,反正也是基本差不多了。
杜晴笑了笑,“你跟你母亲是一个样子。”
一方面她真的没有要把这件事往上报的想法,另一方面,就算是她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初蘅这么一说,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初蘅起身一礼,“多谢您的夸奖。”
最后两个人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早早的就散了。
#
初蘅才回来,就碰上了梧桐着急的往外走。
她连忙叫住了梧桐。
梧桐长出了一口气,道:“娘子,老夫人找您,让您赶紧去正院。”
初蘅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书院那里终于有了一个定论,连忙回房中收拾了一下,重新梳了梳头,衣服上有些酒气,连忙换了一身,一切看上去都挺妥当之后,便紧忙过去了。
不仅是整个胡家长房的人都在,一些姓胡的亲戚也来了,而且最最奇怪的是,今日胡静居然也到了,书院的几个夫子,以冉栗带头,也都等在正院。
她的祖父拎着一个鸟笼子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氏的脸色很是阴沉,林氏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眼底还是有压不下去的诧异,瑛娘和瑄娘在一旁交头接耳。
看见初蘅进来了,杨老太太叹了口气,也没让初蘅行礼,便转头跟胡静说:“既然节度使大人今日也在,便为我们做一个见证。”
胡静点了点头。
杨老太太用龙头杖一敲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人们也不交头接耳了,杨老太太看着初蘅,很是讽刺的一笑,“你和你娘一样,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初蘅笑了笑,道:“谢祖母的夸奖了。”
“不过也好,聪明才知道明哲保身,聪明才能护得住胡家。”杨老太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否定什么,“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是胡家的女儿,没有胡家,就没有你的今日。”
周氏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杨老太太等了周氏一眼,周氏这才低着头不说话了。
“敬受教。”初蘅回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她是胡家女,但是胡家除了与她冰冷的现实之外,没有给过她别的。
“冉先生跟我说他们几个夫子议论过后,觉得应该是你来掌管这个书院最为妥帖,”杨老太太看了一眼冉栗,后者捋着胡子,不说话,偶尔侧头听身边的夫人的话,却静静的观察着全场人的反应。
杨老太太这句话一出来,却是哗然一片。
“凭什么?”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传来。
“一介女流……”很明显这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人。
“胡家到底是没人了。”周围瞬间便炸锅了,说什么的都有,从要去痛哭胡正思一直到江州书院再难保持今日名声。
杨老太太也不说话,就等着人们自己说够了,慢慢的静了下来,她信佛,捻着念珠,半晌后才慢慢的开口,“前朝承天女帝在时,你们怎么没有胆子说什么一介女流?这件事情,是我们长房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指手画脚?”
其余杨老太太有几分的可惜,她愿意看着初蘅下不来台,被人指责,但她知道这件事顶多就是这几日有人说一说,过几日大家都忘了,不会有任何别的动静,甚至大家渐渐的都不会在乎胡初蘅是一个女孩。
就像一只鸡脖子上悬一个铃铛,第一日大家纷纷议论,到了第十日上头,大家就变得熟视无睹。
杨老太太看着初蘅,有几分不甘心。
这个女孩实在是讨厌。
抢走了属于她儿子的一切——本来不管是林氏赢了还是周氏赢了,书院都是在她血脉的手里,而如今,却要拱手让与他人。
偏偏不让不行,这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冉栗这些夫子不同意林氏,而且林氏的父亲也是节度使,如今胡静和杜晴吵了一架,不知道杜晴回去后会怎么说,太子本就对于节度使不满意,如今可是有了借口,一旦从微到广涉及到了全部,林氏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至于,二房那更是不可能。
要是给了二房,基本上江州书院就废掉了,周氏弄出来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起码贬官还是有可能的,胡正述更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当这个国子监祭酒,而且这样的话,书院整个就是给周氏夫妻做了陪葬。
这些夫子根本不可能同意。
所以杨老太太连提都没有提,她用略微犀利的眼神看着初蘅,半天之后说出来了一句话,“到了东都,记得要听话,别忘记你是怎么过去的。”
初蘅保持着微笑,略一福身,道:“谨诺。”
同时心中有几分高兴,因为杨老太太一说去东都,便是要将东都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和江州书院山长的位置按照荫职的规矩,一块都给了她。
但是她又有几分的无奈,按照她的原计划,就算是冉栗这般提名,最后杨老太太自然会从中作梗,这样两边妥协的结果,便是她成为了代管,等再过上个一两年,几个节度使的军权更加让太子看不顺眼,太子等的更加不耐烦,皇帝的年纪更大,几个丞相因为政见的不同,斗得更狠,她那个时候去东都才有可乘之机。
再说吧,机会还不是人创的?
初蘅一直都是认为,英雄造时势。
不过到了东都,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