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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升职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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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后初华才说的出来话,不过声音都走了调,“你先出去。”
“太太……”
初华厉声说道:“你们都出去。”
谷雨等人这才一福身,全都退了出去。
初华支着头,揉着太阳穴,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一般的摊在椅子上,文槿跌坐在她的对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文槿有些慌了神。
初华就是呆呆的,半天后她才挣扎的说道:“罗家的人不是都死了吗?怎么办事用的对簪还在?”
府中办事用对牌,但是这种通过别人家而且瞒着朝廷的生意,都是用最不起眼的妇人物品作为凭据。
比如他们家和罗家办事的时候,用的就是石榴花簪子,她记得还是她说过,石榴花可以求个好意蕴。
然后她把簪子拍在了文槿面前,霍地一下子站起来,生气之余还不忘记压低自己的声音,“你说啊,给我说明白。”
文槿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到别人的手里,只是着急的拉着初华,“你小声点。”他伸手指嘘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你别急。”他转着那根簪子,突然间笑了起来,“我们都是自己吓自己,这不过是一根仿制的。”
说着,他指给初华看,“用来传递消息的那根,里面镶着的是冰种半色翡翠,这是碧玺,根本不是一个。”
初华突然伸手打了文槿一个耳光。
文槿捂着脸,被这个耳光抽愣了,之后气上心头,也伸手要打回去,谁知道初华火速在他另一侧脸上抽了一巴掌。
两个巴掌火辣辣的,把文槿彻底的打懵了。
“你放肆。”
“你闭嘴。”初华气的面颊通红,“自从嫁到你家,你说我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吗?”她指着自己,想起自己的委屈,眼泪哗哗的流下,“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让我跟着你们担心受怕?”
文槿也火了,“是银子你没花,还是样样你没参与?今天要玉石,明天要貂皮,钱不都给你花了?别忘了,趁机把罗家灭口的主意可是你想出来的,怎么,如今出了事,被人知道了,敢做不敢当?”
他横眉竖眼,要上前。
初华又伸手给了文槿一个耳光,这次是真的生了气,手劲颇大,直接把文槿扇到了地上,她竖着手指给文槿数着。
“我堂堂胡家的姑奶奶,嫁了你这么个小官……寒冬腊月,你让我去求布政使夫人,我就挺着肚子去见左布政使夫人,拿千两白银给你保住的官帽,如今孩子可是没了,我就得你这么个待遇啊?”
她指着文槿的鼻子,“我对的起你们文家。”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够了,少说两句,你还要我怎样?我是纳妾了啊,还是睡了别的女人?”文槿拿起花瓶就摔到了地上,“你看看,谁家里没有几个妾?我够对得起你。”
“放屁,你那是不敢。”胡初华不顾身份口不择言,“我家五老太爷是丞相,借你八百个胆子你敢对不起我。”
文槿冷笑道:“你们胡家的女儿算什么?你真的觉得你是什么个人物?你们家连门前的石狮子都不干净,当年承天女帝在的时候,你家五老太爷当丞相的时候,可是把大房嫡出的孙女送给人家侄子做妾,承天女帝病逝了,武家也倒了,一碗药就想把这件事情给抹去?今天你们家是扬眉吐气抖起来了?你别忘了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打量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有本事你别娶我?”初华一仰头,戴着碧玺扳指的手指着自己,“你以为你这个知府是怎么当上去的?你觉得你干净?告诉你,朝廷里没有一家人是干净的,再清廉的官还逼死过自己的女儿,你觉得你是清流,实际上也不照照镜子,没有胡家,没有胡家二姑爷的名字,你算什么?”
然后她呸了一声。
摔了四个花瓶后,发了一顿邪火后,初华消了气,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文槿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还是压着脾气,伏低做小去给初华赔罪,“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错了。”
“你没错,你哪里错了?你一点都没错。”初华懒得再吵下去。
文槿深吸一口气,压住脾气,柔声细语的跟初华询问,“如今你觉得你这个七妹妹是知道多少……若是实在不行……”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初华想了想,眉目间抹过一抹狠厉,“她能知道什么?你疯了?她是三房的娘子,胡正声也是天子门生,姚家又是巨富,没有姚家点头,你觉得他们能饶过你?不对,她是外人,家里办事一定都是瞒着她的,她不可能知道什么的,不过是有人想借她的手罢了。”
她拿起簪子,细细的看,确定以及肯定绝对不是和罗家进行生意用来当凭据的信物。
已经是下午夕阳斜照,红色的落日余晖映入屋里,照的青砖地一尘不染。
迎着阳光看去,簪子上的碧玺莹莹泛着黄色的光芒,一看就是上好的。
初华突然间觉得这碧玺有点眼熟。
当日送嫁的时候,林氏戴着一个五凤朝阳衔流苏的簪子,凤凰眼睛用的是水胆祖母绿,而凤凰口中衔的珠子被安哥儿弄掉了,所以就改镶了碧玺。
“大伯母……”初华猛地一个激灵。
定是大伯母。
现在她回忆起林氏那和蔼的相貌,不禁汗毛倒立。
作者有话要说:

☆、表姐

晚上周氏派人去请初蘅过去用饭。
周氏住的院子是在整个胡家祖宅的东苑,里面种的大片的芭蕉,四季常青,三进的院子,一檐一角的装饰都是极为精致的,不必说,里面的装饰都是极为华贵的。
晚饭摆在了第二进小楼的花厅里。
梧桐陪着初蘅进去,才掀开二十四串珠帘,初蘅见到了同席的客人,便是愣了一愣。
她还以为是家宴。
胡初华,胡初芍,周氏,姚三太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女,莫约十七八岁,却是挽着未出嫁的少女才梳的流仙髻,横着一根金凤朝阳簪,凤凰眼睛是拇指大小的蓝宝,穿着一袭丁香色折枝缠丝蕃西莲花色褙子,玉色遍地刺绣杂珠锦暗纹织金裙。
少女身材高挑,不胜曼妙,眼睛乌黑如同墨玉,眼角稍稍上扬,本应是最风情万种的一种样子,但是五官线条太过分明,和在一起却显现出的是凌厉。
那双眼睛就像母亲一样。
看见初蘅进来,少女却是一丝惊讶也无。
“三舅母。”初蘅看闵氏一眼,闵氏连忙过去扶她起来,按了按她的手,传达了一种一切都好,不要担心的情绪,眼底的关切做不了假。
闵氏细细的打量初蘅。
玉色折枝葡萄洒金软绸齐膝大袖,银白色绣着点点白蕊绿萼梅花的挑线裙子。
看着初蘅的穿戴明显比以前好多了,闵氏眉梢显露出几分笑意。
这才有点女孩家的样子嘛。
初蘅有几分的感激,心底有些许的温暖。
自从母亲死后,还没有人关心过她。
“大姐姐,二姐姐。”初蘅遮掩下去情绪,先朝着两个姐妹福了福身。
胡初芍姐妹连忙还了半礼。
初蘅跟她们两个行过礼后才笑盈盈的跟那个陌生的少女说道:“这位应该是姚家的四表姐。”
想来这个就是姚家的守社女姚明琳。
姚家老太爷虽然被流放到了江州,不在朝廷做官,但是做起生意,也是了得的,将生意做遍天下,所以姬妾也不少,但是最后膝下只有五子一女,养成年的只有长子姚修宜,三子姚修宁,幺女姚莞,而无论是长子还是三子,都是子嗣上艰难,姚修宜在外做生意,孩子倒是不少,妾侍也一个接一个进门,可是就是生不出儿子,至于在家料理江州生意的姚修宁,闵氏这头也不过是有个女儿。
当然和哥哥不同,碍于闵知府的面子,姚修宁也不敢纳妾。
最后姚修宜实在是太过胡闹,一病而去后,正妻外室姬妾就闹了个不可开交,姚老太爷看不过去,干脆开了宗祠,将柳氏所生的女儿姚明琳立为守社女,是为姚家族长,日后坐产招夫,方才了了此事。
看见姚明琳,多半周氏就是要谈正事了。
姚明琳笑了笑,她说话的嗓音有些柔柔的,“这是七妹妹吧。”
说着走到初蘅面前仔细的端详了下,笑道:“倒是和姨母长得有几分相像,难怪我看着这么个漂亮妹妹就觉得熟悉。”
初蘅微微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周氏连忙说道:“姚四娘子才是出挑的。”又指了指初芍姐妹,“看,把她们姐妹都比下去了。”
姚明琳笑道:“我不过是喜欢打扮罢了,论资质,可是万万不及贵府的娘子。”说着便反客为主的拉着初蘅坐下,假装生气似的说道:“我记得前年三月十一的雨真大啊,让我想起武诚被流放回乡时候下的雨了,对了,那个的时候你来江州的时候也不说跟我说一声,真是的,这不是显得生分了吗?对了,当日姨母对我很是照顾,等有时间我也要去上柱香。”
前一句话奉承了初芍姐妹,说的周氏可是心花怒放,后一句说的周氏后背大汗淋漓,下意识就攥紧了酒杯。手微微一晃,琼浆溅了出来,落在衣袖上,点点滴滴,将绣着丁香花袖子的玉色染成了深绿。
周氏也是玲珑人,自然听得出来姚明琳话里话外的威胁。
江南还不是胡府能一手遮天的地盘。
初蘅来江州修养一事因为涉及到胡家的隐秘和胡正声的死,所以是按照胡琼等人的吩咐暗地中进行的,除了胡家的一些人以外没有别人知道。
初蘅到江州的时候正好是三月十一,那日下着瓢泼大雨。
她姚明琳是怎么知道的?
姚莞的死说是因为伤心过度,跟着胡正声去了,实际上这不过是个由子,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多少也知道些风声——不外乎是因为参与韦氏谋逆一事怕牵连整个胡家罢了。就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严肃性,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起码绝对不能被姚府的人知道。
其实要不是胡初蘅身世另有一番缘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必须要留胡初蘅一命,周氏早就想急人所急了。
当日姚夫人死后,为了“安抚”姚府胡丞相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可是就算是扶持起了韩家和云家,在江南姚家终究是百年门第,华阳票号可是遍布国朝,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姚家泼天富贵,岂是胡琼说动就动,如今两家还在僵持。
虽说民不与官斗,姚家虽然如今是商贾,但是到底是一门两宰相的门第,又替高祖帝背了这么一个大的黑锅,自然胡家轻易得罪不了。
胡琼才扶持了云家和韩家,皇帝可就表示,想将姚家四娘子选为礼王嫔。
胡琼自然也知道姚家不能轻易动这一点道理。
周氏也明白和姚家关系处理上的利害关系。
私盐买卖,粮食买卖,这些不过是江南官场上的潜规则,姚家当日起家的根基就在这里,只要姚家要在江南做生意,不想把全家老小都搭进去,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儿便将此事说出去,发作胡家。
但是别的事情上周氏可是没有万分的把握,一着不慎,那么怕是胡家人全体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对于姚明琳的话,初蘅不过是一笑,道:“四表姐此言差矣,四表姐不知道吗?对于那天的雨,确实是不小,不过我记得武诚出京到南京的时候,应该是冬天了吧,那年冬天好像还是挺冷的。”
言外之意,怎么可能下雨?
武诚是维桢三年的时候才被论罪流放,从长安里走的时候确实是春天,那年大雨滂沱,但是到了金陵却已经是冬天了。
维桢三年的时候她母亲去世,她扶棺回江州,自然记得,那时候南京大雪纷飞,但是依旧比不得人心清冷。
至于母亲……
她有十成十的把握,对于有些事情姚明琳不过是道听途说,出言试探罢了。
姚明琳一挑眉。
“是吗?那就是我记错了。七妹妹还是像以前一样。”姚明琳嫣然一笑,如同初放的牡丹一般明艳,连周氏都不由得失了失神,她说话的声音如同珠玉叮当,“那么倒是可惜了,替我给她带句好吧。”
“自然。”初蘅也是回笑。
姚三太太发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暗潮涌动,抿了抿唇,最后没有开口说什么。
她觉得姚明琳应该是自有分寸。
姚明琳勾勾唇,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岔开了话题,“这桃花酿可是银华楼的手艺?”她笑道,“上次吃到还是在武侯爷的寿宴上,惦记了这么多日,没想到再尝到这美味,是在贵府里头了。”
周氏这才回过神,却是后背淋淋冷汗,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本来想通过初蘅顺着姚三太太这根线,再用浙东布政使的身份一压,好去姚家低价买盐填补之前买卖私盐留下的空缺。
姚家虽然吃些亏,但是大不了日后胡家粮食买卖的生意全给姚家便是了。
可是如今看来,姚明琳这守社女可不是一般人等。
姚明琳今天的态度很决然,你跟我谈亲情,用官职压我,不好意思,我跟你说我有你把柄,有能将你们胡家全体拉下去的把柄。
周氏的心简直是一团乱麻。
一时寂然饭毕。
初芍姐妹先行离开,初蘅陪着周氏将姚三太太和姚明琳送到二门。
“至于正事,还是改日再约吧。”姚明琳走的时候这般跟周氏说道,“我四月的时候要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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