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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正要悄悄地溜到沐涯身旁去问个究竟,突然听得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龙魄来了吧。”
秋离的嗓音那是极其熟悉的,可刚才那样的语气,却与平时的她不太一样。仿佛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大病一场之后,这丫头居然要骑到他头上去?那怎么行!
“丫……”丫头两个字还没叫出口。他便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深潭般沉静的眸子,在那样的凝视之下,似乎怎样的气势都爆发不了了。“丫头”两个字也是断断不适合的,于是临到嘴边改了口,“秋离,你醒了啊。”
“呵呵。”“秋离”微微笑了,“不是一直叫我丫头的么?”说着她看向破天,“怎么跟他害了病似的,感觉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
这样的语气完全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夸赞,龙魄心里大不了乐意:“哪里只是我害了病,”说着朝破天、沐涯、寒尘挨个指过去,“他们一个个都为你害了病。”
“秋离”淡淡笑着:“这小鬼满嘴胡说。若是病由心生,那只能是自己害了自己,怎好责怪旁人呢?”
小鬼?!她居然叫她小鬼?这也太、太、太无视他冥帝的尊严了。
“丫——秋离!”然而终究是气短,一对上她沉静的目光便怎么也喊不出那一声“丫头”。
病由心生。在场的其他人心里都是一悸,恐怕自己的心里当然都是病得不轻的。
一直沉默的沐涯终于忍不住抢身夺过了破天手中的药碗:“让我来喂她。”破天正欲拒绝,却听得沐涯抢先开了口:“你对秋离一向冷淡,怎么今日倒这般殷情起来?”
破天自是无法解释,沐涯便趁着破天愣神之际,抢了药来。将药轻轻摇晃地均匀了,指间在碗口试了试温度,又一口一口细细地吹冷了,才小心翼翼地送到秋离嘴边。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和煦:“汤药苦得很,你要捏起鼻子来喝。”
——汤药苦得很,你要捏起鼻子来喝。
——知道啦知道啦,我夕若是圣心神女,还要你来教我么?呵呵。
——知道就好,我来喂你。张开嘴巴!说‘啊’……
——不行。你得一口一口吹冷了再喂我喝。给静伯母侍药的时候你也要知道这样做。
往日的画面和声音一点点浮现眼前。“秋离”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起来,那是曾经属于夕若和沐涯的回忆。除却痛苦和无奈,也是有温馨与幸福。
沐涯眸中光芒闪烁:“秋离,你是想起什么来了?这方法是你教我的。我从来没有忘记。”
“秋离”猛地惊醒。他虽然仍然叫她秋离,可是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他才用这个来试探她。
“不是。”她平静心绪,淡然笑了笑,立刻否认,“我只是觉得感动,七皇子为人很真诚,很令人舒心。”
“夕若……”他猛地皱紧眉宇,喃喃地低声唤了这一次。语气中的无奈和希望,让人听来便觉得要碎了心肠一样。
“秋离”忍不住问了一句:“倘若夕若不回来了,你会如何?”
“我会等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若是一辈子不回来呢?”
“我等她一辈子。”
“秋离”苦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沐涯端着药碗的手不禁一颤,稳住,看向那一双记忆里才有的沉静眸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她温柔地笑着,沉静宁和、安然圣洁得让人无法亵渎:“我是秋离,莫秋离。”
“皇上——”
梁总管在殿外喊了一声,听起来竟是万分焦急不安,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出了什么事情?”南宫寒尘冷声问道。
“启禀皇上。牢狱中有人逃了……欧青阳将军请奏调动皇城禁军。不知皇上,是准还是不准?”
“有人逃狱?”南宫寒尘一惊,“是那个妖女逃了?!”
“回皇上……正是……那女妖。”
水胭脂只是一个小小魅妖而已。除了媚术厉害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绝技。如何能够逃出天罗地网的牢狱?
破天、沐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这件事情大有蹊跷。
南宫寒尘立即下令:“将天、冥两个通道彻底封锁,各宫门派禁军戒严,不许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是。奴才这边去传旨……”
龙魄见气氛陡然凝住,便笑起来要打破这诡异:“嘿嘿,不就是跑了个魅妖么?不至于把你们都紧张成这样吧。我龙魄能抓她一次,还怕抓不到第二次?放心啦放心啦,有我堂堂冥帝在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沐涯、破天和寒尘皆是忧心忡忡,谁还有心思去跟龙魄解释,索性对他不理不睬。
而夕若虽不知事情始末,听到这里,却也明白了个七八分。于是笑着告诉龙魄:“小鬼,你以为他们怕的是一个妖女么?他们怕的是那个躲在暗处的人。”
“暗处?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走了她?”龙魄恍然大悟。
“秋离”点点头:“而且放走她的人深知宫中地形,更可怕的是,他对宫中所有人事都是了如指掌的。他甚至知道你们近几日的作息规律,知道你们心绪紊乱疏于防范,所以才会在最恰当的时间救走她而无一人察觉。”
龙魄听完她的分析大为惊讶:“秋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还真没瞧出来啊!”
夕若心中暗悔,一个阅历不深的小姑娘自然讲不出那样的话来。只是方才一时忘了自己如今莫秋离的身份,便只好笑了笑搪塞过去。
破天皱眉,猜测:“莫非是银狼?当日东宫深井那样的地方,他都能救了寒尘出去。再劫一次牢狱也自然不在话下。”
寒尘摇摇头:“不会是银狼。我记得那时是由另一个人将我转交给银狼的。只是之前我中了迷香神智不清,并没有看清他的样貌。但见到银狼的时候就已经身在井外,这一点我非常肯定。”
“也就是说,救你出去的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必然是银狼的同伙、天帝的爪牙,而且对皇宫地形人事都很了解……”
“那么以前的一切巧合都解释得通了——包括‘封后大典’寒尘出现的时机、‘弑神大典’银狼预先的防备和反攻……这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知道得太多,也泄露了太多。”
“你们的意思是……”龙魄震惊,“我们这里有内奸?”
寒尘和沐涯沉默,破天点了点头。然而无论哪一种表示都是明白地肯定了龙魄的猜测。所有貌似巧合都是天帝精心策划的圈套,帝都没有天眼,他却对他们所有的动向都了如指掌。除了内奸这一解释实在没有别的可能。然而,这个潜伏在他们中间的危险人物到底是谁呢?
南宫寒尘冷厉地开口:“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龙魄怒了:“连我都要怀疑?我会当天帝老儿的走狗?他配么?!南宫寒尘,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你们这是做什么?竟不懂得分辨事态轻重缓急。”秋离缓缓起身,掀了锦被要就走下地去。被沐涯一把止住:“你好好躺下!”
“秋离”摇了摇头:“我怎么还躺得住。天帝还没对你们出狠招呢,你们倒自己先乱了阵脚。不过一个小小的内奸就叫几个大英雄束手无策了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稳住自己的阵营才有可能击败对手——都是领兵作战的帅将,居然连这样基本的道理也不懂了!”
掷地有声的话语震得四人齐齐沉默了。那是一个女子说出来的话,却比他们任何一个男子都要理智清醒。他们四个正处在极其微妙的位置上,是盟友亦是情敌,要合作却没有信任。
还是她的话语点醒了他们的糊涂。此时决不能自乱阵脚,天帝要破坏的联盟他们需得让其更加牢固。
解除一切私心杂念和偏见芥蒂,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内奸。冷静下来想,很多人都是可以排除在外的——沐涯与天帝已是不共戴天的父子;破天与天帝也已经势同水火;而龙魄绝不可能甘心受到天帝指使;南宫寒尘若是有心与天帝串谋更不至于毁掉弑神大典。莫秋离那时一直处于昏迷当中,自然也不可能与水胭脂有什么关联。
他们几个都是有理由被排除的。
那么剩下来的人……
“皇上——”
梁总管的声音再次响起。
“禀皇上,纪相国于相国府中备下家宴。请皇上、各位爷以及莫姑娘一同赴宴。不知……怎么个回复?”
八王爷果然非等闲之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人未露面,却不仅知道了秋离苏醒的消息、也知道了水胭脂神秘逃狱的事情。恐怕内奸一事他也同样想到了,所谓家宴自然也是因此而设。
“备辇出宫。”南宫寒尘冷声允诺。
“皇上有旨——备辇出宫!前往相国府——”
四星饮断天河水 (VIP解禁)第十二章 内奸(1)
浩浩荡荡的皇室仪仗队伍向着宫外相国府行去。对外宣称相国官复原职,特请圣上移驾府邸相贺。等皇帝到了相国府门口,纪相国早已经率府中上上下下百千余人恭候多时。
免不了一阵寒暄礼让,一派君臣相和的景象。纪相国对皇帝自然是恭恭敬敬、以臣子自称。然而,进了府中,遣去相国府内一干侍卫奴仆,情况却大不一样了。
纪相国端坐在家宴首座,南宫寒尘居为次席。少时,破天、沐涯和龙魄也先后入座。之后纪黛如、紫姬、青阳也纷纷前来,连大病初愈的莫秋离亦出现在席间。
众人虽然没有说话,却都在暗暗揣度八王爷的心思,气氛颇为诡异。直到八王爷站起身来,说话却是如常的亲切和乐:“本王今天请大家来府上聚一聚,无非就是想图个热闹罢了。大家随意就好,不必太过拘束。”
然而话虽这样说,却没有人真正随意得起来,毕竟现在这样特殊的时期每个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怀疑旁人,亦怕被旁人怀疑。
“黛如啊,如今皇帝不是怀远了,你在宫里身份总是不妥的。还是回来陪着父亲吧……”八王爷开口,却并没有如众人预期那般直入主题,而是像一个寻常父亲在关切女儿。
“是,父亲。”黛如高兴地笑起来,“女儿也正有此意呢。宫里虽好,但还是家里好,还是父亲最好!”
八王爷呵呵笑着,微微眯起眼睛,极高兴的样子:“为父已经叫人收拾了你的闺房,是你原来朝南的那一间,怎么样?”
“嗯!我最喜欢那一间了,父亲最了解女儿的心思呢。”
这父女情深的一幕和美温馨,却看得众人心急如焚——八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对于水胭脂的失踪、叛徒的出现,他似乎全无反应。到底是因为早已胸有成竹,还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大家察言观色之际,自然有沉不住气的人。龙魄急问道:“白胡子,你到底是怎么个看法?还是挑明了说清楚的好。我们这些人中……”
“你们这些人本王都看得一样亲厚。”八王爷笑,不露声色地打断龙魄未完的话,“无论是帝王、皇子还是人臣女眷,在本王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何必论什么族类身份。都是一家人,家人之间要的就是信任。那些个无中生有的想法趁早忘了才好,免得伤了和气不是?”
听八王爷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要对此避而不谈、息事宁人,这显然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难道真要让那个潜伏在内的奸人逍遥法外?
此时就连破天也坐不住了:“王爷,如此姑息养奸只怕是更纵容了他。我看不大妥当。”
八王爷笑而不语。
“白胡子!”龙魄一拍桌案,“我念你行事有些魄力才肯尊你为上,没想到一来了事情你却畏畏缩缩、瞻前顾后。要这样饶了那内贼我可不依!”
沐涯清咳了一下,缓缓开口:“其实,皇叔的话不无道理。”他眼风一扫,向众人看过去,可目光又并未落到任何一个人身上。然而字字咬得极紧,显然是在警示,“一个内奸而已,量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况且……”
“况且他跑不了。”接话的是南宫寒尘,“人就在这厅堂里面,是谁自己心里有数。”
这话一说完,厅中立时鸦雀无声。内贼是在座众人中的一位,大家也自然心知肚明,而此时被南宫寒尘赤裸裸地将话挑明了,又还是颇为尴尬诡异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紫姬冷冷地起身,“列位倒是全都推了个一干二净,那便是怀疑我了?不必遮遮掩掩的暗示什么,大家索性摊开来说清楚。”
破天皱眉:“紫月,现在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只针对你意思。谁也没有说那就是你做的。”
紫姬冷然一笑:“你们明里不说,心里难道不是那样想的?——黛如是八王爷的养女,你们自然怀疑不到她头上。青阳护法忠心耿耿三界皆知,也没有陷害神帅的理由……莫秋离。”她顿了一顿,指向席间不出一语的“秋离”,“别说她是连日昏迷,就算真的是她所为,你们也定然一个个护死了她。”
“莫秋离”被紫姬突然地指出来,略有几分错愕。但很快地定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