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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好,让我觉得我为什么不死在舅舅死去的那一天,如果换作我死,是不是更好……然后突然他就出现了,告诉我说都是幻境,告诉我说已经没事了……我从未说与人听,那一刻,我很心安……”司云音把手里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塞进凌冥手中,仔仔细细地说:“所以我每一天都在等,你可能很难理解,那种心安之于现在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凌冥拿过杯子,抿了一口,声音闷闷的,“我都已经感冒了,就不能给我斟杯热的吗?”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问道,“我们是不是忘了把那两位凿齿带回来?”
司云音歪了歪脑袋,应了声,“好像是……”说完又有些哭笑不得地补了一句,“我门口的这两位凿齿威猛倒挺威猛,就是方向感不是太好……你要再见着他们,最短怕是也要到三天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从别后,忆相逢
待凌冥睡的稳妥些,司云音就沏了壶茶水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又漂亮,刚过子时,虚弥之境便已经奏起了喧天的锣鼓,烟花炮竹的声音响天彻地,人群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仿若整座虚弥山都随之颤了三颤。
司云音的手指轻轻滑过杯沿,她其实比谁都害怕,她的所有等待会变得毫无意义。
待太阳懒洋洋地从云头里爬出来的时候,凌冥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就看见司云音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笑着冲她招手,拉着她就要去看赛马比赛。
也不知是否真的冤家路窄,赛马场外,凌冥凑在司云音耳边说了句,“你等我一下。”随后便消失在了人群里。
司云音顺着凌冥消失的方向望过去,可以瞧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公子,略有些月昭国人的容貌,但却肤质偏白,隐约带了些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人群中尤为扎眼。
就在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凌冥才终于转回来,脸上笑开一朵花,一副小人得志的形容,衬着她的面容,很是乌灵漂亮,“等着看好戏。”
赛马场外,呼声最高的选手据说是上一届赛马比赛的冠军,司云音停留在“上一届”这个字眼上,然后在怀疑了他的真实年龄之后,不觉感叹了他的老当益壮,结果这感慨还未感足半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第二的位置上,遥遥领先的月昭国人那手里的鞭子,竟舞的比姑娘手里的彩练还要漂亮,而这胜负已是没了任何悬念。
结果也便是此时,戏剧的一幕突然就发生了,只见那月昭国人□□的马,突然前腿一软跌了下去,马上的人当机从马上跃起,在空中打了一个圈,衣袂翻飞,然后稳稳落地。
他的目光直接朝着人群打下来,随后逡巡一圈。
司云音将蹲在自己脚边捂着肚子笑到岔气的凌冥望着,哭笑不得地问了句:“你做了什么?”
凌冥顺了顺气,才依旧眉眼含笑地应了句:“给他的马,喂了些巴豆。”
司云音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才又恍然问起:“你哪来的巴豆?”
凌冥诧异的将司云音望着,仿若她问了什么有趣的问题,“我随身带的啊,前天刚落了水,巴豆也受了些潮气,想着就应该见效更快。怎么,你也想要?”
司云音看着比赛场上那人阴寒阴寒的目光,果断地摇了摇头。
虚弥之境在狂欢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迎来了它前所未有的寂静夜晚,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精疲力尽,躺在那只属于自己的或大或小的地方,陷入了或好或坏的梦。
当然,也有例外。
司云音被凌冥一直拉到了赤水河边才终于停下来,她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才恍然发现赤水河边竟黑压压的围满了虚弥之境的人。
月亮本是冲破了厚厚的云层,洒下了一地皎洁的月光,却突然又被天边凝聚成团的云层牢牢遮住,此刻突然就刮起了剧烈的风,所有的草木随之“沙沙”作响,枝叶不够粗壮的转瞬便被连根拔起,一时之间,此起彼伏的竟全是树木倒地的闷响,还有枝叶摩擦的尖利,竟像是飘荡在这天地万物间的,一声声的哀鸣。
司云音的心中,突然就起了极大的不安。
待风终于停了的时候,空中就开始漂荡起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她想看的再仔细些,眼睛却突然被人从身后覆上,耳边随之就传来了熟悉的“啧啧”声,司云音的身子狠狠一震,这语气太过熟悉,让她不得不想起一个人。
她慢慢地转过身,入目的是那微勾的嘴角,是那最爱单边挑起的眉梢,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却又好似没有变,只因那嘴角边溢出的,依旧是那不变的微熏笑意。
司云音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却依旧止不住抖,那被咬住的嘴唇因为牙齿的愈加用力而显露出了更深的齿痕,最后却只是语带嫌恶地说了句,“怎么还是这般娘娘腔腔。”
花林醉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打出了一片小小的浅影,“这脾气不也没见好一些。”
“我看两位聊的兴致勃勃,我可以加入你们吗?”这语气太过轻快,司云音回转身,就看见眉眼含笑的方踏歌。而空气中的血腥味已是愈发浓烈厚重,她半覆住眼睛,也才只敢看那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被鲜血染红的赤水河,真真不负“赤水”这么一个好名字!
而自方踏歌出现,司云音就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妙变化,就连凌冥的脸上都出现了太过明显的不安,不露声色地又往她的方向挪了一挪。
在虚弥之境呆的久了,她心里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虚弥之境表面的平静下掩着多少秘密和不为人知的风起云涌。不是没有人可以避过幻境潜入这虚弥之境,但这些不速之客却毫无例外的在露了踪迹之后尸骨无存。她曾偷偷地打探过,却被所有人口风一致的否决,是所有人。虚弥之境有属于它的职权划分,而这些职权之中,却没有任何一个采自世袭。有些需要威望,有些需要才能,有些需要两者兼顾,无一例外的,便是皆需要足够的强大。所以方踏歌稳坐镜主之位,她虽一向觉得匪夷所思,却从未怀疑过他有着隐藏的实力。
如此,怎不叫人紧张。
花林醉扯住她的那双手的力度不露痕迹的增加了几分,顺势便将她扯在了身后,语气里已经有了些微薄的怒意,对着凌冥说了句,“凑热闹都凑到这里来了。”
凌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我有失误,你有失蹄。”
花林醉“啧啧”了两声,挑了挑眉毛,凌冥就赶忙扯住了司云音的袖子,又往她的身后缩了一缩。
“这虚弥之境的归墟,查的怎么样了?”
凌冥干巴巴的笑容里终于有了些洋洋自得,“一点眉目。”
花林醉不觉勾了勾嘴角,“那就说给大家听听,看看是不是个好段子。”
凌冥得了话,做足了故弄玄虚的样子,才开口道,“其实早在很久之前,虚弥之境里的人并不都是现在的怪样子。那时候,这里的风景环境比别人家的秀美,花草树木比别人家的芬芳,生活状态比别人家的安乐,就连养头猪都比别人家的肥壮……几乎到了得天独厚的地步。可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空气中却突然多了一层看不见的瘴,虚弥之境的人才变成了而今我们看到的古怪样子,你说一下子变得这么丑,谁能甘心,可他们最终发现,跟古怪的样子相比,他们突然变得漫长的寿命,反而是更恐怖的事情。但没想到,他们的祖先竟还是找到了破解的法子,就是借助九尾血狐和三珠树,在体内瘴毒最少的时候进行缓解,竟真的出现了越来越多形貌正常的人。归墟节为何五十年才只得一次,只因这是三珠树开花结果的时间。”
待凌冥说完,方踏歌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冷阴寒,“当真不能小瞧了离殇公子!”
花林醉轻笑一声,“方镜主这缓毒之术,惟今只差了九尾血狐,而我听说,九尾血狐是认主的灵兽,不知是否属实?”
方踏歌终于敛了他身上走马观花的纨绔气质,如换了个人一般,“离殇公子这步棋,而今看来,两年前就已经落在棋盘上了。三日之后,恭送离殇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阳光倾城,不及你微微一笑
归墟节过去的第二日黄昏,花林醉带着女儿红再次去了赤水河畔,凌冥兴高采烈地跟着一起去了,而司云音在凌冥拉着她一起同去的时候抵死不从,虽然这可能是她有生以来仅有的机会,可以看到女儿红除了跟她抢红烧肉之外的其它光辉时刻。
花林醉走了没多久,卜易居就来了一个姑娘,着一袭翠青的裙子,挽着双鬓,在司云音还没有看清她长相的时候就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低着头,一声都不吭。
这两天,司云音要走的消息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四邻五舍,亲朋好友之间可谓奔走相告,再加上两位迷路的凿齿迄今未归,所以整条一度因为两位凿齿而变得荒芜人烟的街道上的行人突然变得人满为患,对司云音登门拜访的人也可谓是络绎不绝,面对着一个个自从她住进来照面都没有打过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一句我一句情真意切地向她诉说依依惜别之情的邻居们,司云音乐观的认为,他们一定是因为再也不用担心自家的孩子被她门口的凿齿吓得哭着跑回家而难掩内心激动的心情吧。
所以看着这个从身子骨判断约摸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跪在自己面前,她不觉感慨,这孩子,怕是被吓得不轻啊!
司云音刚决定伸手去扶地上的姑娘起来,就听见她低头闷声一句,“求姑娘带珊瑚一起走。”说完一俯身,就已经磕了好几个响头。
司云音弯下身子去扶珊瑚的身子,她的脸上嵌着一双圆圆的杏眼,看着其实甚是讨喜,但司云音却也只能皱皱眉头,应了句,“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你。”
珊瑚的身子一僵,眼泪瞬间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姑娘不知道,珊瑚住在极渊,那里又阴又冷,宫主又对我们严苛,日子……日子很是……珊瑚做梦都想离开极渊……想离开虚弥之境……哪怕是死,都要死在虚弥之境以外的地方……珊瑚求求姑娘了,救救珊瑚!”
“你来这,冰夷可知?”
珊瑚的身子再次一僵,然后惊恐地转过头,待看清立在那里的楚洛,身子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宫主……宫主她……”
“虚弥之境之人擅离者,以叛徒论处。你是不知?”
一瞬之间,珊瑚一脸的眼泪全部凝固在脸上,所有的惊恐全部换做莫大于心死的哀痛,看着甚是可怜。但见她弯下胳膊,一个重重的响头就此落地,地上就已经隐隐沾染了血丝,开口却也只说了四个字,“珊瑚知错。”
司云音看了一眼楚洛,然后弯腰去扶地上的珊瑚,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过,站起身后又退了一步,朝着楚洛和司云音各做了一个礼,“珊瑚告退。”
待珊瑚走后,楚洛在卜易居院中的石桌前坐下,饮了一口茶,“冰夷性子虽冷,但一向赏罚分明,司姑娘莫担心。”
“你……不会是来送行的吧?”
见楚洛只是又饮了一口茶却没有否决,司云音轻笑一笑,在楚洛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怕以后再也没有人给你送去二两瓜子?”
“也只有司姑娘雅兴,在楚洛织幻境的时候嗑瓜子。”
司云音听后干笑两声,“生活情趣……生活情趣……”说完之后,不觉又是干笑两声。
楚洛把茶盏放下,然后在腰间摸出一个掌心大的纸包推在司云音面前,“踏歌让我转交给姑娘的。”
司云音接过,应了一声,“毒药?”
“育沛。”
司云音先是“哦”了一声,然后突然觉得不对,语调霎时抬高,“育沛?!你是说……你是说……”
“嗯。”楚洛再次执起茶盏,晃了两晃,“整个虚弥之境,也只得这半株育沛,不仅解不了毒,还会缩短剩余的寿命。”
随着楚洛的话,司云音脸上的惊喜一刹之间全部消亡殆尽,她盯住这半包解药愣愣的出神,半天才抬起头,冲着楚洛展颜而笑,“果然是毒药。”
待凌冥和花林醉回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凌冥即使顶着一双明显睡眠不足的眼睛,却依旧容光焕发的在司云音面前手舞足蹈的描述着,女儿红在赤水河畔是如何如何的生死人而肉白骨,继而便是无限唏嘘,司云音错过了此番千载难逢的情景,是多么多么的可惜,怎般怎般的遗憾。
当花林醉把女儿红交还给司云音的时候,女儿红整个身子都已经软绵绵地瘫在了司云音怀里,只余一双半眯的狐狸眼还在眼眶里打转,待看清是司云音之后,终于闭上眼睛睡死了过去。间或发出几声如雷贯耳的呼噜声,然后在司云音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的时候转化一下睡觉的姿势,却依旧是陷在那沉沉的睡梦里。直到司云音嫌弃的提起女儿红的后颈,别人才发现,这只会变色的狐狸在睡觉的时候除了打呼噜之外,嘴角竟然还蜿蜒出了一缕一缕的口水。
女儿红这一觉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在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