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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所有的战俘也都要留下。”君连漠一字一顿说道。
“这是为何?本王可不傻!此战可不是为你们亘古做嫁衣裳!”棋鹤怒道。
“棋鹤皇子就玉隆国现下的实力来说,你们除了做嫁衣裳别无选择。你父皇是流血政变篡位,国内局势动荡,朝堂上下几人真心臣服?民心未定就开始征战,还得天下民不聊生,玉隆现在怕是怨声载道。棋鹤皇子现在还在亘古逗留难道就不怕本将军扣留了你以做筹码要挟玉隆王吗?”君连漠似笑非笑玩笑道。
“你!你敢?!”棋鹤惊道。
“有何不敢?若不是看在亘古才与玉隆结为秦晋之好,你此时如何能这般飞扬跋扈?”君连漠说道,“当日属文同样与你们玉隆结为姻亲,但你父皇是如何翻脸不认人的?这可真是提醒皇上要提高警觉提防玉隆。”
棋鹤无从辩驳,愤怒甩袖离去。回到营中,棋鹤越想越发生气,越生气越不甘,心里想绝不能让亘古坐收渔翁之利,于是唤来士兵道:“去把战俘都杀了!一个不留!”
“啊!”一声声尖锐的叫声伴着刀剑的闷顿声使得轻歌在昏迷中被惊醒,朦胧张开眼就见士兵举着长矛一一将囚笼里的战俘刺杀死。
轻歌被拷打的浑身是伤,吃力地动了动手脚坐起身,士兵气势汹汹地走到轻歌跟前,面目狰狞一声喝举起长矛就要刺向轻歌。轻歌惶恐不自觉闭上眼耳边却听得一声惨叫,士兵的长矛敲打在囚笼上应声落地。
轻歌张开眼看见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知从何而降,身手灵敏横挥几剑就杀了看守囚笼的几个士兵,然后一挥剑打开了轻歌的囚笼。
轻歌虽不知黑衣人是谁,但在这关节上,轻歌顾不得探究就手脚并用欲爬出囚笼,却不料黑衣人剑一指对上轻歌的脸。
出了狼穴入虎口,轻歌张皇抬起头对上黑衣人冰冷的眸子拖动着身子往后退。
看轻歌退回囚笼,黑衣人便没有再逼近,轻歌不解黑衣人的意图靠着囚笼不敢动弹。
营外军队如鱼贯入团团围住校场。君连漠收到消息说棋鹤欲杀战俘便匆忙赶来,眼见轻歌未死,君连漠暗松一口气。
黑衣人见来人了,回身舞剑杀出一条路飞跃出栅栏跑进林子里消失不见。
“不必追了。把战俘带走。”君连漠内心虽纳罕黑衣人的身份,但身在敌营不宜多留说道。
棋鹤跑进来心里大叫不好,气愤没能杀了轻歌,面上说道:“这些战俘竟敢造反,吵骂不休,本王便让人杀了。不过是战俘,君将军何必亲来?”
“我若不来,战俘还有活的吗?”君连漠好脾气冷笑说道。
“若该死何必留她?”棋鹤说道,“君将军,你要当心带走的这个女子,她是文刃的女儿,是个妖孽附身的妖女。”
被人重提避讳之事,轻歌身子一震晕眩不辨处境。轻歌走至棋鹤身边,双手虽被缚,却还是拼了命地扑上去踢咬棋鹤,不共戴天的仇恨和愤怒让她失了理智。
“轻歌!”眼见着棋鹤要拔剑,君连漠情急拦腰抱住扑腾的轻歌,一手推按住棋鹤的剑。
棋鹤诧异看着君连漠的所为,见他埋轻歌头在胸前挺身相护不由大笑出声:“君将军!什么战俘都留下,本王看将军想要的不过就是文轻歌!将军要留着文轻歌就不怕文轻歌报仇要杀将军吗?”
君连漠不着痕迹松开对自己亦是怒目相视的轻歌让侍卫拖走,对着棋鹤的嘲笑,君连漠面色铁青一眼不发拂袖而去。
轻歌跌撞走着,背上中的箭还未拔出几番折腾早已是折断了半支没入肩头。轻歌血迹斑斑,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早不辨容颜,唯有那双眼睛因为愤怒和仇恨分外明亮直视得君连漠不敢碰她。
君连漠请来军医欲替轻歌诊治,轻歌却奋力踢打,更有甚死咬住军医的手不放。君连漠从来没有见过轻歌这般失身份德行的模样,她那激烈的样子就与失了心的人无异。
“轻歌,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的箭再不□,你会死的。”君连漠说道。
轻歌始终不同他说一句话,忽然站起身就往墙上撞。
“轻歌!”君连漠又气又急忙拦下轻歌,看着轻歌誓与君绝发狠模样,君连漠缓缓松开相抱的手,说道,“来人,押她回大牢。”
轻歌毫不犹豫转身往外走的样子灼疼了君连漠,好似春日的日光被遮蔽,周围顿时阴暗发冷。
轻歌趴在地牢草垛上,疼痛让她不由断续呻吟。轻歌不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朦胧着觉得有人走进来,轻抚着她的头就如年幼时枕在母亲膝盖上时母亲的温柔。
“娘——原谅我——娘——”轻歌流出清泪低语哭道。
“怎么原谅你?”不知道是谁出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轻歌闻言伤心地痛哭起来,喊着爹找着娘,身上一阵凉一阵热。
“苏芹!”轻歌忽然看见苏芹那双魅冷的眼疏离陌生地打量着她,“苏芹,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苏芹——”害怕孤单,无助淹没了鼻眼,轻歌觉得无法呼吸,肩头剧烈疼痛起来。苏芹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轻歌却听不清,奋力伸手去抓苏芹的衣袍,苏芹却忽然对着她拔剑转而成了黑衣人,剑光晃眼,轻歌眼一闭,大叫出声。
“啊!”夺人命的疼痛让轻歌清冽疼醒恢复了神志,浑身颤抖没有一丝气力。是谁?谁在替她疗伤拔出了箭羽,君连漠?!轻歌愤怒撑起身扭过头去对上的却是秦邻雪。
“大,大嫂?”轻歌喜极而泣。
“轻歌,”秦邻雪亦是哭轻抱住轻歌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大嫂,”轻歌颤颤抬手抚摸秦邻雪的脸,胆怯着问出口,“浩书呢?”
“那日玉隆军已经杀过来,你大哥赶着我和浩书回明岱,却不料才回到明岱,这边亘古军就杀来了,战火纷飞无处可逃,爹娘殉国,我和浩书都被亘古军擒来,明岱亦亡了。”秦邻雪泪蓄满眶咬唇说道,“我本已绝望,如今看到你,我稍有欣慰。轻歌,你可遇见你大哥了?”
轻歌无法应答捂嘴哭。
秦邻雪面色苍白,低头泪断线,但很快她就擦干了眼泪抬起头,镇定自若地拿起纱布替轻歌上药包扎伤口。
秦邻雪的坚韧让轻歌慢慢止住了哭泣。
“其实我心里早有准备。”秦邻雪说着握住轻歌的手,“轻歌,只要我们没有死,属文和明岱就不会亡。”
秦邻雪的话让轻歌震撼。
“我们要活下去,轻歌,哪怕是苟且偷生,我们也要忍辱负重的活下去。”秦邻雪说道,“别人残害我们,但我们不能自贱。”
“我们要逃离这里,日后报仇。”轻歌说道。
秦邻雪出奇平静点了点头,说道:“轻歌,你无需自责,不用恳求谁的原谅,亘古玉隆野心扩张是必然的。不仅我们,西南,漠北,各族各国每日汲汲营营谁又能避开战争?终有一日,我们会逃出去,只要我们活着,血脉在,我们有千百世的时间报仇。只要我们活着。”
秦邻雪的话让轻歌触感又是落泪。记得当年秦邻雪初嫁,人都说明岱女子其貌不扬甚至貌丑,孰不知她的心灵美得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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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旗开得胜班师回朝,百姓夹道欢迎。
轻歌等战俘似兽园里的动物被人观赏后被关进了地牢里。
牢笼外来了个锦衣华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却已是眉目骄横飞扬跋扈。
“大公主,这里是地牢肮脏潮湿,进去会弄脏你的衣服的。”伺奉的太监一面阻拦那姑娘一面往里走。
“哼,我听见他们都在向父皇要个战俘赏玩,我也想要!你不要再吵了,否则本公主就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小姑娘说道。
轻歌见来人是亘越泽的长女大公主明泉,那姑娘亦趴在牢笼边打量轻歌,半晌稚嫩出声道:“我好像认识你!你不是在我姑姑身边当差的宫女吗?”
轻歌没有啃声。
明泉环顾了下牢笼看见了依在秦邻雪怀中的与她年纪相仿的浩书,眼睛一亮奇道:“原来战俘也有小孩的!喂,你叫什么名字?”
浩书不应答将头埋进母亲怀里。
明泉被怠慢,愤怒道:“该死的战俘,竟敢对本公主无礼!全禄,给本公主把他抓出来!”
狗眼看人哈腰的全禄听得令,便厉声唤来狱卒挺直了腰板下命令道:“还不快打开牢门,把那个小子给公主抓出来!”
“回公主话,皇上下旨没有皇令谁也不能私自带战俘出去。”狱卒惊慌说道。
“父皇最疼我了!不过一个战俘,他一定会给我的!你若不给我开门,我这就去父皇那告你的状!”明泉叉腰说道。
“这——”狱卒畏惧为难。
“还不快打开!”全禄厉声喝道。狱卒惊怕忙掏了钥匙将牢笼打开,弯身进去从秦邻雪怀中夺过浩书提了出来。浩书奋力挣扎对着抓住他的全禄拳打脚踢,却被全禄一掌掴倒在地。
“浩书!”秦邻雪扑到牢笼边哀求道,“公主,求求你行行好,放了我的孩子,我可以给你为奴为婢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了我的孩子!”
轻歌隔着一个牢笼拍打着牢门亦跪求明泉,但明泉却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两人的心酸跪求,命人把浩书绑起来逗弄小鸡似地让人拖拽出去。
“公主,你难道要带这个脏东西进宫吗?”全禄问道。
“我不是脏东西!”浩书忽然怒吼道。
明泉乐道:“原来你会说话!真是太好玩了!”
全禄被怒吼的面目无光,过去就踹了浩书一脚,向明泉谄笑道:“公主,这样的脏东西你怎么能带他进宫呢?”
“为什么不可以?你只要把他抓去净身了不就可以了吗?”小姑娘甚至不知何为净身头头是道说道。
轻歌和秦邻雪闻言险些昏厥过去,哭叫道:“不要!公主!求求你放过他!”
明泉一声不屑冷哼昂首阔步地走出去,全禄屁颠夹抱了浩书跟上。
“浩书!浩书!”秦邻雪嘶喊着昏厥过去。
“大嫂!”轻歌急火攻心,胸口一疼再喊不出声跌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轻歌蜷缩成一团看着秦邻雪渐渐苏醒后在那失神无助地抽泣起来,轻歌觉得心如刀割,他们卑微的命如草贱,任人鱼肉,坚持活下去远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很多。
黑暗的牢狱走道里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轻歌躺着不动却是竖起耳朵听,很快那脚步走到她的牢笼前,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轻歌的眼前。
轻歌抬眼便见君连漠悲悯地望着自己,这一刻,轻歌忘记了自尊,慌乱爬起身跪走到牢笼边伸手抓住君连漠的衣摆,哀求道:“我求求你,救救浩书!”
这是数月来,轻歌对君连漠说的第一句话,君连漠蹲下身平视脏乱的轻歌道:“好。你答应跟我走。”
轻歌落泪拼命点头,君连漠握住轻歌的手半晌起身离去。
后来浩书真被送了回来,虽然满身是伤还溺了水却还未被送进宫去净身。看着秦邻雪母子团聚,轻歌不自觉浮起一丝笑。
再次来到君连漠府上,轻歌已然不是轻歌。虽是战俘,君连漠却待她如客。
丫鬟们替轻歌宽去衣裳,都不忍见她浑身结疤的伤痕,有些伤处因为时日久了紧紧黏住贴身的里衣,脱去时必然会揭去一层皮鲜血涌出。
轻歌却丝毫不觉得疼,那些伤在她身上疼痒地早已习惯了,如今清洗干净搽了膏药轻歌反而不舒畅了。
从头到脚清洗干净,洗下几个月来的风尘,浴汤是浑浊污黑,轻歌这才觉得自己好生狼狈不堪,知觉自己早已面目无存,尊严全无。
丫鬟们替轻歌穿好衣服绾好发才发现轻歌原来不丑,且是干净剔透的美丽。
轻歌呆呆看着镜中面容虚浮的自己很久,直到君连漠走到她身后,她才动了动眼睛开始说话。
“你为何要救我?”轻歌人出声神未动望着镜中影子出神问道。
“希望你能原谅我。”君连漠目光愧疚低头看轻歌说道。
“战争不是你我说了算,你何来的错,我又有什么权利说原谅不原谅。”轻歌说道,“不过我会恨你。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你对我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若不杀我便放我走不然就关我回牢里,我真不想面对着你。”
君连漠闻言扳过轻歌的身子,神情沉痛说道:“轻歌,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求你原谅吗?”
轻歌不语冷漠看着君连漠静待下文。
“我喜欢你,并非兄妹情义,是男女之情,是爱。”君连漠认真说道。
轻歌的眸子动了动,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却最终化为平静,慢慢的一种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轻歌眉头渐渐蹙起。
“我知道如今对你说太迟了,也不合时宜,”君连漠苦笑说道,“但我今日不说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轻歌听着把目光移向别处,侧头望着孔雀屏风始终不置一词,屏风上刻画的那只孔雀骄傲美丽,神态俏皮左顾右盼,绿幽幽的屏儿开,光溜溜的惹人爱。
君连漠无力轻轻松开故意走神的轻歌,轻歌便站直了身子,说道:“所以你把我留在府里也是为了一己私欲?我是卑微的战俘,你可以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