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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有种感觉,我等得了,虎王等不了。虎王常年在山上,不更人世,若真是它下山去了,我怕不是人会伤了它,它反倒会先伤了自己,误落陷阱,被毒蛇所咬。”轻歌低头为难说道。
亘越泽听着,皱起眉头,半晌道:“你若执意要去,就让元生陪着你去。”
“让元生陪着皇上吧,这里离伏螭地很近,上山不过两个时辰的事,且有虎王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轻歌笑说道。
亘越泽沉着脸不语,轻歌见他不高兴,坐起身捧过他的脸,贴上去吻了吻他的唇,笑道:“皇上,我答应你,很快就回来,在日落西山前。”
亘越泽神色渐温柔,抬手抚摸过轻歌的眉眼,道:“那你万事小心。若是万一寻不到虎王,别着急先回来再从长计议。”
轻歌笑点头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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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上次去蓝染山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而不过经过一年,轻歌惊愕发现蓝染山面目全非。昔日平静安祥的蓝染山,如今到了半山腰便风雪大作;昔日白雪映青天的风景,如今是天空阴霾,好似这天也在慌张失神。
马儿走到半山腰便不肯前行了,轻歌翻身下马去拖拽马,说尽好话,那马就是不肯挪动半分,鼻子里咕噜了一声喷出一口气撇开头去。
“你这个胆小怕事的笨马!若是我的玉儿在定不会如此!”轻歌生气拍了拍马脖子,决定放弃骑马,戴上帽子裹紧披风迎着风雪步行上山。
“虎王!虎王!”轻歌一面上山一面高声喊着虎王。山谷里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就什么也没有了。轻歌心里发凉,走着走着就奔跑起来,跑到昔日虎王趴卧而眠的崖顶不见其踪影,跑到冰崖峭壁前,望那深渊只见雪莲花在风中颤抖欲凋零却也没有虎王的踪迹;轻歌慌了神,冲跑下崖顶往后山跑,昔日被火焚烧的焦黑小屋如今是被白雪覆盖,成片的白茫茫,轻歌跌坐在雪地上,她知道她的虎王下山了。轻歌多希望虎王只是和她捉迷藏,说不定它会从哪个雪堆里钻出来吓她一跳。
“虎王不会伤人的——”轻歌低头喃喃自语,跌撞着爬起来又跌坐回去,最害怕的事情总是会发生。轻歌忽然茫然不知该怎么办,乾县的白虎若真是虎王,轻歌心里头很清楚,它伤了那么多人本就该被处死的,她保不了它。
苏芹上了蓝染山亦是没有寻到虎王的踪迹,又见山顶这般风云大作,心里猜想这山失去了守山兽就好似失去了心,所以这般反常。苏芹正担心虎王的去向就见轻歌只身一人跑上山来。
苏芹跟着轻歌,见她寻遍整座山未果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忽然大哭起来,不由看着心里难过,但始终犹豫在现身和不现身之间。
轻歌越哭越伤心,干脆扑倒在雪地上不肯起来,苏芹见她再这么下去就会被白雪覆盖,于心不忍便跑上去拽起轻歌道:“文轻歌,你做什么?!这雪地这么寒冷,你再躺下去会死的!”
轻歌抬起头泪眼迷蒙,恍惚间看到苏芹,一个抖颤惊醒过来,一抹眼泪一把推开苏芹,一掌就击上去。
苏芹不设防,险险避开,气道:“我是在救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哼!你也会救我,太可笑了,你当我三岁小孩在唬吗!?说,你如何会在这里?你们樊梨门是想来抓白虎吗?!”轻歌盛怒,心头的悲痛和怒气全部发泄在苏芹身上。
“我——”苏芹有口难言,有些不解看着怒不可遏的轻歌。
轻歌不待苏芹说话,便手脚一起上,见苏芹只躲不出手,轻歌生气地从腰间抽出马鞭就抽向苏芹。
苏芹从没有见过这么发怒的轻歌,只见她舞的鞭子根本没有章法,几番避开后,苏芹不耐道:“文轻歌!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如果再不下山,天黑了就回不去了!”
“不用你假好心!你说,是不是你们樊梨门抓了虎王!昨晚你们想杀我没杀成,今日就来抓虎王是不是?!”轻歌挥抽过鞭子,见每一下都没能打到苏芹越发生气,一抖鞭子甩地更凶。
苏芹闻言一惊顿住了脚步,道:“你说什么?昨晚有人想杀你?”
轻歌听着苏芹装傻不由冷笑,眼见他停住脚步,轻歌就不客气地狠狠把鞭子抽到他身上。
隔着棉衣也能感觉到痛,苏芹眉头一皱,一把抓握住轻歌又挥来的鞭子,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说昨晚有人杀你,你确定就是樊梨门的人?”
“你怎么不问你自己!严绝不是你们樊梨门的人,是我的人吗?!”轻歌怒道,拽不回鞭子。
苏芹心下有几分明白了便松开了手,轻歌还在吃力,苏芹忽然卸力让她连退了几步跌坐在雪地上。
苏芹见状忙跑上去扶,焦急道:“你有没有摔伤,轻歌?”
轻歌有些惊愕看着苏芹,但随即往后一倒抬脚就踹到苏芹胸口把他踢到在地,然后自己翻身跳起来就跑。
苏芹捂着胸口撑起身子见轻歌头也不回地跑掉,心里头的内伤比外伤疼,长叹一声倒在雪地上,看着漫天的雪絮,苏芹发觉人总是后悔太迟。
轻歌卯足了劲一口气跑到半山腰回头见苏芹没有追上来方才松了口气,扶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轻歌咳得喘不过气直不起腰来还是觉得胸中吃进去的那些冷风还没有咳干净,直到胸口剧烈一疼,嘴里一腥,咳吐出一大口血来,轻歌才觉得舒服一些,看着雪地里殷红的血迹,轻歌擦了擦嘴角扶着山壁慢慢往山下走。
走了几步,轻歌猛然意识到她的马竟然落跑了,轻歌又气又焦急,担心今日天黑前回不去亘越泽身边。
轻歌失魂落魄地走下山时,天已经黑了,在空旷的伏螭地行着,轻歌有些迷失了方向。正绝望之际,背后传来马嘶声,轻歌大喜以为是自己的马回来了,回过头去,却见苏芹从黑暗中骑马追过来。
轻歌见状提裙拔腿就跑,苏芹见轻歌落荒的模样好气好笑追赶到她面前道:“我不会杀你的,文轻歌,上马,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好心!”轻歌退了几步欲换个方向跑。
苏芹在马背上弯下身拽住轻歌的手臂,捞起她丢在身后道:“抓紧了!”滑落,苏芹就拍马飞奔出去。轻歌大惊忙抱紧苏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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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生带人举着火把到处找轻歌,心里正焦急,就听到林子里传来马蹄声,元生忙迎过去大叫道:“顾贵人!顾贵人!”
轻歌坐在苏芹身后听得喊,知前面就要到军营了,便狠狠地击了苏芹一掌,不顾马还在飞奔就跳下马去,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撞到树上才停住。
“元生!救命!元生!”轻歌大喊起来。苏芹受了一掌捂住肩头勒住马不敢置信地看着轻歌气道:“我如果要杀你早就杀了!”
轻歌恶狠狠瞪着苏芹,道:“谁知道你安什么心!你就是要杀我!”
元生听得轻歌喊救命是撒开脚就飞奔过来,跑进林子的时候就见一个人骑着马正从林子另一边跑掉。
元生欲追,轻歌忙道:“别追了,是樊梨门的人,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你快先带我回去。”
元生闻言有道理,便忙把轻歌扶起来道:“顾贵人,你迟迟未回,皇上都担心死了,你也吓死奴才了!”
轻歌低头不语。
亘越泽见轻歌浑身脏兮兮地被元生扶回来,忙下榻走过去扶她坐下道:“发生什么事了?”
轻歌听得问,抬头看着神色关切的亘越泽半晌,忍不住哭道:“虎王死了。”
亘越泽闻言一惊道:“怎么死的?”
“是樊梨门!是那个大胡子!他还想挟持我!”轻歌拳在袖中攥紧说道。
亘越泽看着哭了一会便哭不出来只扁着嘴做委屈状的轻歌,心下思量,面上道:“是那两草先生?”
轻歌点头,难过道:“乾县的白虎不是虎王,虎王已经死了。”
“竟然如此,伤心也没有用,轻歌,别太难受,你没事就好了。”亘越泽坐到轻歌身边揽她入怀柔声说道。
轻歌嗯了声靠在亘越泽怀里,道:“皇上,竟然乾县的白虎不是虎王,那我们也就不用急着回去,皇上你先好好养伤,等你伤愈了,我们再回去吧。”
“好,都听你的。”亘越泽说道,抬手擦了擦轻歌弄脏的脸。
夜半三更,轻歌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摸摸地跑到营帐外往马厩去。
元生尾随轻歌,忽然出声道:“顾贵人,你怎么半夜还没有休息?”
轻歌一惊,顿住身子回身道:“我,我睡不着——”
“顾贵人是还在为白虎的事伤心吗?”元生难过担忧问道。
轻歌看着元生点了点头。她其实并不想骗人,但又不想让亘越泽为难为她包庇白虎,轻歌现在只想偷偷先跑回乾县把白虎领回来送回蓝染山去,那它就不用死了。
“其实,顾贵人,人有生老病死,动物也有,人有劫数,动物也有劫数,你要看开一点——”元生好心劝说道。
轻歌听着,心里难受自己又要对不起元生了,一面想一面就假意晕倒,元生一惊忙跑过来扶她,轻歌就顺势一戳元生的软穴,元生便软倒在地上不解惊愕地看着轻歌。
“对不起,元生。”轻歌歉意,一个手刀下去让元生彻底昏过去。
轻歌从马厩里牵了马正大光明地从军营里走出去对巡逻的军士道:“不要惊动皇上,我是得了皇上的允许去前面那片林子里祭奠白虎的,半个时辰就会回来。”
军士们面面相视,又见轻歌说的头头是道,想到今早她也出过军营便给她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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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连夜兼程赶路飞奔回乾县,走了两三日才赶到乾县。
乾县山上到处是士兵。入山口更有军士把守。轻歌欲上山都被拒绝。
轻歌左右没法,只得入城去找君连漠帮忙。
轻歌跑到君连漠的住宅推门跑进去就撞见景晴。景晴很意外看到轻歌,道:“文姐姐,你不是和皇兄去伏螭地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我,”轻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焦急道,“公主,君大哥在吗?”
“君大哥刚收到皇兄的信到书房看信去。”景晴奇怪打量轻歌,一面扶她坐一面道,“你的脸色很不好,文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行,我不能让君大哥看皇上的信!”轻歌挣扎起身,道。
“到底怎么回事,文姐姐?君大哥进书房有一会了,想必这个时候信都读完了,你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景晴急了,提高声音道。
轻歌闻言,左思右想便把事情简练地说给景晴听。
景晴听完大惊,道:“文姐姐,你这是欺君,你怎么可以骗皇兄呢?你若想保全白虎,你向皇兄求情就是了。”
“白虎咬死了很多人,我知它于法不容,我也知道皇上不会留它的,野兽难训,留着是祸患。皇上当初愿意先陪我去伏螭地看个明白再回来处置白虎已经对我是仁至义尽,我真的不想他为难。”轻歌绞着手指难过说道。
“文姐姐,你竟然都知道,又怎么可以以身犯法吗?”景晴急道,“乘事情还没有闹大,你还是快回去皇兄身边,求他原谅你这次。”
“公主,我和白虎自幼相识,我知道它不会肆意伤人的,它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我,若不是要找我,它不会下山来的,是我答应了它回去看它却没有做到,它才会着急下山来找我的。公主,白虎待我有情有义,我怎么能看着它去死?它虽然不是人,可对我来说,它就是我的一个亲人!我如今在世上没有什么亲人了,我不想连白虎都保不住!”轻歌眼里含泪说道,“公主,我求求你,帮帮我,让我上山。我可以把白虎带走送它会蓝染山,我保证它以后都不会下山伤人了,公主!”
景晴听着虽然动容却不敢贸然决定,毕竟她只看过被白虎伤过的那些人是如何惨状,如何能听了轻歌的片面之言就放心让她上山去寻白虎,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会难辞其咎。
“文姐姐,我很想帮你,可是,那白虎十分凶残,见人就扑咬,嗜血成性,我怎么能让你上山?”景晴说道。
“那是因为它受了惊吓,白虎以前都不吃人的,它只吃蓝染山的雪莲花,你说这样的老虎怎么会伤人?”轻歌说道。
景晴皱眉为难,轻歌噗通就跪下拽着景晴的衣袖道:“公主,我求求你,帮帮虎王——”
君连漠从书房出来便看见轻歌跪地上哭求景晴,眼看景晴要心软,君连漠快步走过来道:“轻歌,你不要胡闹!”
轻歌抬头见君连漠,站起身跑过去道:“君大哥,我求求你,帮帮虎王,你让我上山!”
“轻歌,那山上的白虎已经不是你认识的虎王了。你说它以前不吃人,只吃雪莲花,可如今它已经吃过人,沾了血性,兽性大发,它会伤害你的。”君连漠说道。
“不会的!虎王不可能会伤害我的!”轻歌不信哭道,“你不让我去试过,你怎么知道!”
君连漠见轻歌哭得任性,